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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丝丝水汽扑到脸上,吹乱鬓边的发丝。谢延脚步不疾不徐,长发全被吹到脑后,平白添几分风流俊美。 绝世容貌,无论男女,都叫人心驰神往。 顾绫敛色屏息,恍惚怕是惊了画中仙。 谢素微活蹦乱跳,高声喊道:“大哥答应我一起去,阿绫,你不许赖账!” “……当然不会。”顾绫抿了抿唇,咬牙道,“大哥哥如此大方,我岂会吝惜身外之物。” 谢素微就是个棒槌,不解风情,只知吃吃喝喝蹦蹦跳跳。 张嘴说句话,所有的气氛都叫她毁了个干干净净,难怪她至今没有挑到合适的驸马! 谢延淡淡道:“你若不舍,不必勉强。” 谢素微与顾馨配合地用怀疑的眼光打量她。 “我岂会不舍得这点小钱!”顾绫冷哼一声,指着谢延喝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看不起我的钱财!” 谢延抬眸与她对视。 顾绫拍了拍身侧的栏杆,恼道:“我有的是钱!” 说着喊来仆从,吩咐他们备好车轿,拉着一行人往园林外走去。 身后,沈清姒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中,充了血,掐出鲜红的月牙痕,疼痛提醒着她。 忍气吞声,方为上策。 她此生第一次进入定昆池,机会如此难得,还未细细游赏便匆匆离开,说出去颜面何存?叫人说嘴她被赶出来吗? 顾绫可随意进出皇家园林,所以毫不在意这样的机会,说走便走。可她呢?她的下一次还不知何年何月,顾绫何曾考虑过她的心情? 口口声声当她是最好的朋友,便是这样做人朋友? 她们急着离开,莫非是防备什么人,担心有人眼皮子浅,损伤定昆池吗? 一行六人,唯她不是皇亲国戚,这急着离开的行径,不是针对她,还能是针对谁?说到底,是这三个女人,一唱一和故意羞辱她。 一腔怒火越烧越旺,沈清姒缀在队伍最后面,攥紧拳头,生出几分恨意。 今日的羞辱,来日必将加倍报复。 戾气从眼底一闪而过,沈清姒骤然松开指甲,将这份恨意,深深埋藏在心底。 谢慎故意落后一步,同她并肩而行,低声道:“阿姒,你不高兴?” 沈清姒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哑声道:“我、我就这样出去,旁人问起定昆池的景象,让我怎么说呢?” 她眸中泛起雾气,可怜兮兮,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学堂中,旁人定会笑话我吹嘘,我……”沈清姒咬着下唇,“都是我不好,不该因为太高兴,就将此事告诉同窗。” 她这样可怜,谢慎霎那间感同身受,哑声道:“可惜我无能,不能帮你。” 沈清姒慌张摇头,一双眸子如小鹿般清澈慌张,“殿下千万别这样说,怎么能怪您,阿绫、阿绫她……” 她声音渐低,没有说下去,偏过头道:“阿绫身份高贵,无法与我感同身受,亦是寻常,我不该因此生气。” “殿下,你会嫌弃我太小心眼吗?”沈清姒目光澄澈,对上谢慎的眼睛,眸中期待与慌乱,极大地满足了谢慎的自尊心。 他咬牙道:“身份高贵!她算什么身份高贵!” 不过是皇后的娘家侄女,难道比他们皇家子嗣还尊贵吗? “阿姒温柔善良,一万个顾绫,亦不及你一个,我岂会嫌弃你?”谢延咬牙道,“顾绫这等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沈清姒连忙去捂他的嘴:“殿下慎言!” 她柔嫩的小手附在嘴上,细嫩的肌肤紧贴着嘴唇,芬芳的香气沁人心脾,谢慎意乱神迷,哑声喊:“阿姒……” 沈清姒像是被烫到了手,慌乱缩回手,低声道:“民女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谢慎缠绵缱绻地盯着她。 沈清姒渐渐红了一张俏脸,脸如云霞,声音娇娇软软,带着缠绵不尽的甜意:“殿下,您、您别这样……” 宽大衣袍遮掩下,谢慎的手缓缓绕过沈清姒的腰肢,重重搂上去。 沈清姒慌张地想要摆脱他,“殿下,阿绫在,别被她瞧见……” “瞧见就瞧见。”谢慎深吸一口气,脸上厌恶不加遮掩,“我早已厌倦了她,唯有你才是我心中所爱。” 沈清姒垂首,羞涩不语,一双沁了水的眸子,却彷佛沾了毒药,死死盯着顾绫的背影。 任她出身高贵,任她千娇百媚,任她容色倾城。 那又如何,此时此刻,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 顾绫的未婚夫搂着她的腰,说着爱她,而顾绫对此一无所知。 她就走在前面,可是当着她的面,她的男人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顾绫活的何其失败? 沈清姒弯了弯唇。总有一天,她会将所有的东西,都夺到掌中,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属于她。 而那高高在上的顾家嫡女,来日只能是她脚下的尘埃。 顾绫左手挽着谢素微,右手挽着顾馨,未曾回头,脸上笑意却淡了淡。 身后唯有谢延一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而谢慎与沈清姒不知所踪。用脚趾头想一想,亦能猜出来,这二人定是背着她又在勾勾搭搭。 她心中厌恶极了,恨不得立时摆脱谢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捉jian若不捉在床上,就总有机会让他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