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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的是机械舞,手臂仿佛波浪一样柔软,关节踩着摇滚节一层层往上摆动。 唐时不经意瞥到纪初,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趁着音乐变奏转换成Breakdance. 这个舞种特别体现个人技巧和风格。 唐时左手撑地,双脚抬起,利用腰部的力量带起双腿转圈。 这是街舞的经典动作——大风车。 现场看视觉冲击效果很强,这种激烈的舞蹈富有感染力,舞池里的其他人都停了下来,拍手称好。 即便认为唐时有炫技的嫌疑,纪初依然移不开眼,因为将街舞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的唐时真的很酷。 这种舞蹈就像唐时本人一样,热情,自由,奔放,令人向往。 唐时以一个流畅的收尾动作结束了表演,音乐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唐时跳下舞台,正要走向纪初的方向。 邵长跟在他后头从舞台上下来,拦他:“时哥,你的纹身呢?” 唐时转风车时的动作大,衣摆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上翻,邵长发现他腰腹处之前张牙舞爪的纹身已经不见了。 “洗了。”唐时特意抬高音量,并拍开他的手,说这话时还状似无意地瞟过纪初。 纪初看着他微微一怔,洗了? “洗了???”邵长明显比纪初更意外,咋咋呼呼地拦唐时,“不是,时哥,你中邪了?你不是说肌rou和纹身是真男人的标配吗,啊?” 真没眼力见。 唐时嫌弃地避开他的手:“你闭嘴吧。” 邵长洪亮的嗓门将话一字不漏地传到纪初耳朵里。 纪初兴味地打量起唐时来,那确实像中二时期的唐时能说的话。 唐时走到纪初面前,眼神飘忽:“你别听他的。” 邵长这时才注意到纪初这个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 纪初听出他的语气不怎么友好,又见舞台上又下来了几个人,都是刚才斗舞的人,细看之下都是熟面孔,以前或多或少见过,有的是老同学,有的是唐时的朋友,还有上次在尚乐酒吧碰见的人。 相同的是他们看她的目光似乎都不怎么友善。 纪初想到自己是不请自来的,他们感觉被外人打扰了,有情绪也可以理解。 唐时撞了撞邵长的肩膀:“一边去。” 邵长悻悻地推着其他人去卡座喝酒。纪初注意到卡座那边还有其他人,是几个女人。 这群富二代寻欢作乐,身边总是不缺女人作陪。上次在这里碰上时也是类似的场面。 当时唐时也是其中的一员。 唐时注意到纪初的目光:“昨天跟你说过,朋友生日组的局,有几个朋友你应该认识?” 纪初收回目光,淡淡地拉远距离:“见过,不熟。” “我也是。” 纪初目光讶异地看向他。 唐时勾唇:“我是说那些女生,都是他们喊来的,我见过,但不熟。” 这是在跟她解释? 纪初愣了愣,刚才莫名消沉的情绪忽然散了大半。 “我刚才跳得还行吧?” 可能是因为剧烈的舞蹈动作,汗水划过眼皮落到眼睛里,显得唐时的眼睛湿润晶亮。 纪初不禁弯起嘴角:“你自认为只是还行吗?” 唐时挑眉:“那当然只是自谦的说辞。” 纪初笑出声:“是,唐老板过谦了,我觉得你明明跳得很好。” 是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 唐时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淡定,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脚步轻快,迈向卡座,坐在了一个相对宽敞的位置,卡座里其他人都有女生坐在身边陪着,他的身旁却突兀地空出了两个位置。 果真如他所言,他跟那些女生不熟。 这个认知令纪初内心有了小小的雀跃。 唐时抬眸,见纪初还杵在原地,朝她招手:“过来。” 他以为纪初是过来玩的。 酒吧的下一首摇滚曲子响起,近距离冲击着耳膜,纪初想起了来酒吧的目的。 于是她顶着众人不太友善的目光上前:“抱歉,打扰你们聚会了。是这样的,我们学校今天在隔壁会场办绘画比赛……” 卡座里有人开了酒,大量白色泡沫涌出,伴随着众人的吆喝,纪初的声音被淹没。 其实在场的除了唐时,根本没人在听她说话。 一波干杯之后,趁着众人仰头喝酒的时间,唐时问纪初:“刚才说什么?” 纪初耐心地把话重新说一遍:“我们学校现在正在隔壁的会场办比赛,想问问你们这边能不能……” “来来来,玩游戏了,俄罗斯转盘走起!” 有人随意插话,大嗓门把纪初轻柔的声音完全覆盖掉。 纪初再次被截了话头。 谈起玩,众人的兴致更高,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纪初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纪初和插话的人对视了一眼,他是故意的。 不止是他,这群人对她都有或多或少的敌意,纪初能感觉得到,却不太明白原因,就算算不上朋友,以前也算点头之交,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时轻描淡写地瞥过插话人:“大寿星,今天你最大,怎么玩都听你的。但怎么着也得听人家把话说完吧。” 插话的人是唐时的老朋友刘尤,也是今天的主角,这个局就是为了给他庆生才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