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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山顶鸦雀无声,男生们齐刷刷盯着陈游。 学校按专业分批次迎新入学,王牌风水专业第一天报到。今天是报到期最后一天——男德班报到的日子。 陈游没事人一样,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扬长而去。 山顶哗然。 男生们痴呆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刚是不是听错了?游哥说他去干什么来着?” “没听错,就是迎新。” “怪不得他把头发剃了。男德班肯定不允许学生留一头卷毛。” “游哥的卷毛是天生的,又不是烫出来的。” “完了完了,我的信仰要完了。” “我觉得是男德班要完了。” 庞子差点被鸡骨头卡住喉咙,他丢掉手里的鸡翅,慌忙去追陈游。 “我的游,你真要去迎新?男德班?”庞子气喘吁吁地问。 陈游皱着眉躲开他的油爪子:“离我远点。” “你确定转专业?”庞子看着他的脸色,小声嘀咕道,“我以为你最多是留级。” 原本九月开学,他们这群人就是风水专业二年级的学生,但是陈游在期末考试时作了个大死,差点被校董事会开除。 陈游烦闷道:“我爸又不想努力了。” 庞子:“?叔叔又要结婚了??” 陈游mama去世的早,陈游跟着爸爸过了几年穷苦日子。后来爸爸凭本事找了个富婆,带着陈游这个拖油瓶入赘过去,搬离了棚户区。 庞子是陈游在棚户区时的邻居,熟知陈爸爸入赘的事情。 庞子又问:“你爸爸什么时候离的婚?” “是我。”陈游坦然道,“我爸让我入赘。” 庞子:“?” 庞子:“所以你转去男德班,就是为了给入赘做准备?!” 陈游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滚蛋。” 庞子揉着屁股,眼睛滴溜溜地转:“能让你去男德班的,这样的家庭不止是超级有钱吧,特权的那种?钮祜禄氏?” 陈游双手抄着裤兜望天:“她家里有一座道观。” 庞子吼:“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们风水班,全班二十二个人,出身道观的占八个,平时自成一圈,不屑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类在一起玩。 庞子最烦他们。 “咱班的那些个观二代。”庞子呸了声,“反正是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陈叔叔肯定是中邪了。” 陈游没什么反应。 庞子:“不是吧陈游,你真打算入赘?” 陈游:“入屁。” 庞子哦了声,又咦了声:“那你为什么要转去男德班?” “谁他妈要转班?”陈游横他一眼,“大卫求我去替他迎新。” 大卫是陈游的初中同学,去年被家人送进了男德班。 “原来是替大卫迎新,你早说啊。”庞子捂着胸口大喘气,“大卫不在?他干嘛去了?” 陈游:“他家今天分拆迁房。” 两人说话间到了男德班的迎新处。 大卫提前给迎新处的同学打过招呼,知道陈游是来替他们值班的,聊了几句后就把摊子撂给陈游走了。 庞子拿起桌上的登记表:“还差最后三个新生没有来报到。” 陈游坐在遮阳伞下:“可能不会来了。” 庞子:“为什么?” 陈游:“去年男德班招录三十人,实到八人。今年只差三个没来已经很牛逼了。” 庞子:“可是今年只录取八个人。” “行吧。”陈游往桌上一趴,懒洋洋道,“我先睡一会儿,有新生来叫我。” * 快递是个大包裹。 初酒取了快递,给师父打电话。 师父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说:“初酒啊,你是有道观要继承的人,要有大局观不拘小节。性别这种小事要学会自我克服。” 初酒:“我觉得我很难自我克服。” 师父大手一挥:“没事。难着难着就男了。” 初酒:“……” 师父对女扮男装非常有经验,早些年下山去接单的时候,曾拉着初酒一起穿道袍装男人,直到如今,道观唯一的一个信众还以为师父她老人家是个男人。 初酒问过她为什么要装男人。 师父咪一口酒,说:“为了躲一个和尚。” 初酒??? 再问,师父只喝酒,没有了下文。 师父在电话里传授经验:“男士内裤了解一下。” 初酒:“……哦。” 师父:“还好道观平时伙食差,你的胸还没来得及发育。” 初酒:“……” “发育也不要紧。”师父气势如虹,“被发现了你就说老子就是大.奶美男,怎么滴吧!谁不服就抓只厉鬼吊他床头把他吓尿。” 越说越离谱。 初酒抠耳朵:“好的师父。知道了师父。再见师父。” 收起电话,初酒抱着包裹往回走。 “来了来了。”庞子推了推趴在迎新处桌上睡觉的陈游,激动道,“那个同学肯定是男德班的新生。” 陈游揉着后脖颈直起身,睡眼惺忪地看过去—— 一位白衣黑裤的同学抱着一个大包裹由远及近走过来。 梁城的九月又燥又热,人们穿着都很少,这位同学身上的白色衬衫却一丝不苟,纽扣一路系到领口最上面一粒,包裹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