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娘,你就放心吧,要是宋凝敢欺负我,我肯定找你帮我做主。”一想到最近的事,韩度月的脸又有了升温的趋势,忙安抚了韩青梅几句,自己回房间害羞去了。 就在韩家的小日子如往常一般慢悠悠地往下走的时候,李昊突然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天一大早,李昊给小年布置了任务后,就直接去去了韩家,且他一进门就对韩青梅道:“青梅,今个儿晌午你可要多做些丰盛的饭菜,恩,不如就让小月亲自下厨,让咱们饱饱口福。” 韩青梅听李昊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愣了一下,虽然李昊最近两年几乎都是在韩家蹭的饭,但是他却从来不点菜,除非是遇到一些节日。 而今日李昊竟然主动提出要吃大餐,这自然让韩青梅有些诧异,不过她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下,就笑着点头:“好,我去和小月说,今个儿可就让她大展身手了。” 因为李昊的带动,以及小年在言行举止上的改变,现在韩青梅有时候都会用上成语了。 “青梅,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小月准备丰盛我午饭?”李昊微微一笑,认真看着韩青梅。 韩青梅顿了一下,她之前是没好意思直接问,毕竟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把李昊当做家人了,李昊要加餐,又不一定就必须有什么理由。 不过既然李昊这么问了,她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难道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吗?” “今个儿确实是好日子,虽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名次也不算靠前,但以小年的年岁,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李昊的脸上浮现出与有荣焉的喜色,很是明显。 韩青梅又是呆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李昊,你说什么?以小年的年岁……难道是小年考试考上了?” “虽说现在还只是县试,但至少这第一步走得极好,小年的资质还是很不错的。”李昊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现在他对小年是亦师亦父,教导起来自然是十分上心的。 其实小年的资质也并不能算是甚高,但至少要比一般的孩子高上许多,再加上他年纪虽小,却吃过苦,而且肯上进,读书的时候没有丝毫浮躁之气,所以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有这样的收获了。 不过正如之前自己所说,这不过只是一个刚开始,县试之后马上就是府试,通过了府试才有参加院试的资格,而只有通过了院试,成为秀才,才算是真的开启了科举之路。 成为秀才之后还有乡试、会试、殿试,要知道有些事终其一生,都成为不了秀才,也有人成为秀才后,考了几十年仍还是秀才,这些都是常事。 不过李昊现在可不会说这些,现在小年年岁如此小,且又肯勤奋刻苦向上,他自然是要多鼓励,少加压了。 而且偷偷地说句实在话,李昊也是真的没想到小年第一次参加县试就通过了,虽说名次不是很高,但是能通过这次考试本身就是对小年的肯定。 韩青梅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刺激了,激动得脸色通红,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她之前也已经把这次只当做对小年的历练,根本没想着能有结果,而且为了防止小年被打击,她在家里也不敢提这件事,现在乍一听到这样激动人心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青梅,因为四月的时候小年就要参加府试,我担心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会生出压力,所以这件事我希望在四月之前都不要让他知道。”李昊顿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年虽然很懂事,也很认真、很用心,但到底年纪还是太小了,而现在又已经是三月份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的情绪产生太大的波动,只怕会对之后的府试不利。 而且之前的县试,小年之所以发挥得不错,未必没有他毫无压力的原因在里面,如果这次还想让他毫无压力地发挥水平,最好还是让他能保持平常心。 韩青梅激动了一会儿后,也渐渐冷静下来,不得不说,李昊说得确实是对的,就算是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激动地手脚颤抖,如果是小年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瞒着小年的。”韩青梅抿了抿唇,郑重地答应下来。 李昊知道韩青梅一向贤惠,本就不担心韩青梅会不答应,不过见她答应下来,李昊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因为这种模式真的很像是夫唱妇随啊。 “咳,不过该庆祝的还是要庆祝一下的,你快和小月商量一下晌午做什么菜吧。”说完这话后,李昊就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离开了韩家。 而韩青梅再又激动了一会儿后,忙又拉着韩度月来分享喜悦。 “小月,李昊说之前的考试小年已经通过了,四月份的时候还要再参加一次考试呢。”韩青梅拉着韩度月的手激动地道。 闻言,韩度月也是眼前一亮,这件事对韩家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意外之喜,因为之前大家都没想过小年真的能通过这第一轮的考试,倒不是觉得小年不够用功,实在是他的年纪太小了。 于是韩度月也激动了:“这是真的吗?那李叔叔有没有说小年考了多少名次?” “我一激动,好像忘记问他了,不过他说小年的名次不是很高,但能通过已经很好了。”韩青梅有些囧然,她刚刚激动之下,竟然忘记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了。 韩度月很能理解韩青梅的心情,因为她也是激动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没事,咱们晌午的时候再问问李叔叔就是了,不过小年可真是厉害啊,他才七岁呢,竟然就能通过县试了。” “不过李昊说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小年知道,毕竟四月份就要参加下一轮考试了,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安心读书的好。”韩青梅又把李昊之前说过的话和韩度月说了一遍。 韩度月对此也表示赞同:“那就等到他四月份考完了一起庆祝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中午的时候,韩度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美味,等小年放学回来看到桌上的美食,顿时眼睛一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竟然准备了这么多的佳肴啊。” 韩度月和韩青梅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化不开的自豪和笑意:“是你姐赚了钱,非要请咱们吃好吃的,你就敞开肚皮使劲儿吃吧。” “姐真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小年对此毫不怀疑,等大家都坐下了,李昊先动筷之后,他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看着小年高兴吃菜,还时不时帮身边的人夹菜的样子,韩青梅的心里一片柔软,其实她对小年的要求一直不高,但如果小年可以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她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高兴,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小年就又跟着李昊读书去了,之后的几天韩青梅和韩度月一直都装作如常的样子,只是尽量不去打扰小年,也不给他什么压力。 直到三月末的时候,小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不过是用很轻松的态度:“李叔叔说四月中旬有一个县里的小规模的考试,他说想让我去试一下。” 听到这话,韩度月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人家国家统一的考试,竟然被李昊说成了是县里的一个小规模考试,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会不会被判罪。 “恩,既然李叔叔说让你去试,那你就去吧,反正就当是去县里玩一圈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韩度月不动声色地说着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的,虽然是为了小年好,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欺骗吧? 小年也点了点头,对这件事很是平常心,甚至还有心情和韩度月讨论县城的小吃:“好呀,不过虽然县城确实要大上许多,但其实食物的种类都没有我们镇上多呢。” 这话韩度月很爱听,毕竟镇上的发展可以说也有她一部分的功劳:“各有特色罢了,上次在县城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 “也是哦,那我先去温习功课了。”小年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回房继续读书去了。 现在小年就算放学了,晚上也要再看一会儿书,对此韩度月能做的只有把屋里的光线尽量调高,这样对小年的眼睛有帮助。 又过了两天,宋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边x套已经开始做了,初步的宣传很到位,已经有花楼愿意购买这东西,还想长期合作,估计是打着先低价购入,再高价卖出的打算。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韩度月乐意看到的,只是她表示在了解了这些花楼背影之前,暂时最好不要忙着答应这些人的合作意向,更不要急着签合约。 宋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直接把这件事的管理权都要了过来,他其实私心里也不想让小月过多的和那种地方的人打交道。 ☆、第304章 韩度月明白宋凝的用意,所以她也没打算直接和这些花楼打交道,不过她想去田大夫那里看看,毕竟最近一直都是田大夫在帮忙给那些人瞧病,她还从未亲自过去道谢呢。 知道了韩度月的想法后,宋凝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并很快安排好了时间。 田大夫虽然不太在乎那些虚名,但是也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变坏,所以他每个月只有六天的时间会在宋凝专门准备的地方为那些人瞧病,其他时间还是待在自己的医馆里。 韩度月去的正是他给那些人瞧病的地方,到那里的时候,小院子里只有田大夫和一个小药童,并没有人在瞧病。 所以韩度月和宋凝两人就和田大夫一起在厢房里坐了下来,放下精心准备的礼盒后,就开始边喝茶边闲聊。 “田大夫,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过你呢,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韩度月真诚地道谢,因为上次她离开的早,所以还不知道后来杨淑媛怎么样了,不过她现在也没打算和田大夫讨论这种事,只是想要单纯地道谢。 田大夫淡淡摇头,态度也是一如既往:“这没什么,况且上次我也说了,那件事是开石让我过去的,你不用谢我。” “该道谢还是需要的,”韩度月也没打算继续说这件事,一语带过之后,就又说起了这件事,“还有这件事,也多亏了田大夫,这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这位田大夫显然是性子很不拘小节的人,但也正因此,这时候竟然还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收钱给人瞧病,怎么是帮了你的忙了?这我可不想承认。” 韩度月没话说了,不过心里却觉得这人是真不错,明明就是帮忙性质的事情,这人却不肯承认,似乎生怕有人会感激他似的,也让韩度月有些哭笑不得。 暂且撇开这件事不提,宋凝又和田大夫闲聊了一会儿,接着估计也是没话说了,就打算和韩度月一起告辞。 田大夫很不客气地只是站起身,根本没有把人往外送的打算,对此韩度月和宋凝都没觉得怎样,其实韩度月还听喜欢田大夫这样不羁的性子的。 “宋凝,我待会儿想去杨家走一趟,说起来我都好几个月都没见到杨淑媛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韩度月便往外走,便道。 宋凝虽然对杨家并不关心,但杨淑媛毕竟是韩度月的朋友,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如此也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韩度月摇了摇头,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一架马车上下来,正是张甜甜。 韩度月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宋凝躲到一边,她倒不是怕了张甜甜,只是怕对方如果看到自己,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甚至可能会给田大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韩度月的躲避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张甜甜一下马车就往院子里看过来,于是正好就看到了宋凝和韩度月。 韩度月抿了抿唇,也不躲了,直接就和宋凝一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地往外走去,她觉得只要张甜甜不主动找她的麻烦,她还是可以很大度地无视这个人的。 张甜甜在看到韩度月的那一瞬,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先是感到一阵惊慌和恐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顿时闪过震惊,随即变成了不屑,最后定格在了一阵幸灾乐祸的快意上。 韩度月不动声色地往前走着,此时她已经跨出了院子的门槛,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避开这个小麻烦的时候,张甜甜突然嘲讽地开了口:“呦,这不是韩姑娘吗?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张甜甜故意在“好巧”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想要表达一些深意,只是此刻韩度月突然听到张甜甜开口,不禁被吓了一跳,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是挺巧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韩度月一点儿都不想继续和这人打交道,因为韩度月实在想不到对这人来说,有比把人丢进监狱里还要命的惩罚了,所以这人要是继续招惹自己,她都有些头疼该怎么回报对方了。 张甜甜见韩度月这么着急地想要离开,心里顿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她直接往韩度月身前一挡,声音不屑地道:“别急着走啊,我们难得遇到,你就不想和我说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张甜甜,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我过得好不好似乎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当然,你过得怎么样,也完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在撇清关系的同时,韩度月是想表示自己是绝不会在旁人面前多嘴说什么的,也省得张甜甜为这件事担心。 只是张甜甜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瞪着韩度月,有些不明白对方已经落得这样的地步了,为什么还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哼,她们的处境根本就是一样的,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惨,她又有什么好瞧不起自己的? “我说小月,你年纪可还小得很呐,怎么就……呵,而且竟然还让人陪你一起来,难不成你们是一道过来瞧病的?”张甜甜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来受的罪,再看到韩度月带着疏远和嫌弃的表情,心里的火气顿时蹭蹭地往上冒,说的话也就有些不含蓄了。 韩度月愣了一下,这才领悟了对方话里的深意,接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人难道以为自己是来瞧病的吗? “张甜甜,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来这里和你的目的可是不一样的,我不是来瞧病的。”本来韩度月还不太想直接戳中这人的痛处,但既然对方上赶着自虐,她想拦也拦不住啊。 张甜甜嗤笑一声,这个小院只有楼里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来这里的人也都是为了瞧病,所以她压根儿也不相信韩度月的话:“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只是你怎么是空着手出来的?难不成是你身上的病治不好,所以连大夫都不肯给你开药吗?” 这人简直是冥顽不灵啊,韩度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想说什么,就见田大夫已经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目光在院子门口的几人身上瞥过,淡淡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虽然这话说的不算柔和,但明显是在帮宋凝和韩度月脱身。 “大夫,这两位怎么没抓药就出来了啊?难道是身子问题很严重吗?”张甜甜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兴致勃勃地问起田大夫来。 田大夫又瞥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一丝嘲讽和同情。 感觉到自己被对方轻视,张甜甜顿时有些窝火,但又想到自己的身子还要靠这位大夫调理,所以她也不敢对田大夫抱怨。 一直没有开口是宋凝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话的对象是田大夫:“田大夫,这个人,不救也罢。” “你……你说什么?难道就只准你过来瞧病,却不准我……”张甜甜瞪着宋凝,简直要气急败坏了。 田大夫直接□□话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成功地阻止了张甜甜继续说下去的话:“好吧。” 这下张甜甜彻底震惊了,为什么这位大夫竟然这么听这人的话?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连瞧病的机会都没了? “大夫,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并没有做出任何违反规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听这个人的?”张甜甜愤怒地质问道,之前大夫在给她们瞧病之前,都会提出一些规矩,例如不能把这个地方暴露出去,而且出了这个地方,就要装作不认识他等等。 为了自己的身体,这些规矩张甜甜都答应了下来,也从没有违反过,所以她还是弄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他们给了你很多钱吗?可是你是大夫,你怎么能因为这些钱财就……”这是张甜甜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但这所谓的理由显然只会把情况弄得更加糟糕,田大夫冷哼一声,不悦地道:“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在主持,所以这件事也是由他们做主,我只是拿钱做事罢了。既然这位公子说了不让我帮你瞧病,那我自然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事实自然不是这样的,但田大夫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无疑可以更好地打张甜甜的脸,这让韩度月想到了那天在杨家的时候,田大夫的那些可爱的举动。 此话一出,张甜甜的脸色果然变了,忽青忽白的非常精彩,张了几次口,才吞吞吐吐地道:“你……你说什么?这件事竟然是……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两人根本就没有病,只是来这里查看情况的?那自己这样突兀地站出来,挑衅对方的举动又算什么?在这两人的面前,自己刚刚的言行岂不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