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燕白秋以前在老家见过这玩意，不过那时候，全村子也就一两家有，但凡过年过节，这石磨才会用到，全村都排着队。那时候没什么零食吃，一个是穷，二是，那时候能吃的本来就少，不过农家人也有农家人的小吃和美食。他记得那个时候，最喜欢就是看着一大群人，把自家炒好的，混着八角啊，茴香啊，还有一些其他的大料，炒的金黄金黄的米，一小把一小把放进那石磨入口处，一经过石磨的研磨，石磨的周边就哗啦啦的流淌出金色的小米分末，就跟金沙似得，那石磨一推动，炒米的香味整个村子都能闻到，这是很多小伙伴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燕白秋觉得，等铺子再做大点，也是可以做一些蒸rou米分出来吃，这可是无上的美味啊。 还有自家打的豆腐，甜甜的豆腐花，白嫩的豆腐，都是令人怀念的。 石磨用手推，围着推，还有那种，在屋顶的梁上系上一根绳索，套着推杆推，较为省力。不过当下，他们还只能围绕这石磨推。 “爹，这石磨花了多少钱啊？”看他老爹心疼的样子，估计得不少。 燕白生说：“花去了二两银子呢，不过这石磨可以用很久，这钱划算。” 石磨是新的，还不能用，燕白秋就用那石匠师傅的方法，将其清洗一番，豆子没有，燕白秋就用手指给石磨大致的抹了一些油。那老师傅的话是有道理的，石磨表面即便打磨的光滑，可依旧很粗糙，用一些油浸泡，吸住了一些，就变得圆润光滑，推磨的时候，省力轻松，石磨也没有细小的泥沙出现。 看来只能明天用了。 燕白秋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急不了的事，燕白秋又询问了关于修补房子的事，燕白生把这事都打理好了。 “我去找了几个师傅，说明日会过来，修补下屋顶，装个窗户和门，就从简一点。”燕白生道：“球球啊，明日我可能去不了铺子了，得在家里看着点，这修补，跟做个窗虽然简单，每人看着偷懒多了去。你那铺子人手不够，慢慢来，中午卖不完，就留着第二日再买，不急这一天。” “没事没事，铺子有我们三人呢。”燕白秋很是理解。 毕竟是叫外人来干活，按时间来算钱，没人看着，不说是偷懒，家里少了个什么，谁也不知道。虽然家里穷，可多少还是有点小值钱的玩意。 燕白生心里也是一松，这房子的事也是当务之急，店铺虽然能赚钱，可一旦下雨，屋子漏水，遭殃的还是自己，家里没有窗户和门，也不是个事。 “那我明日就不去了，你们几个也被太撑着，累得话就打烊回来知道吗？”燕白生怕几人被银子迷住了眼睛，千叮万嘱的道。 “行了，我们知道了。”柳青梅没好气的道。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一家人早早的就起来，燕白生把所有需要的配菜先给送到铺子去，一个人又回来了。 燕白秋把铺子打开，汤锅架起来，盖上锅盖，把鱼丸，撒尿牛丸串好，又把今天需要的水给打好，忙了一会儿，那菜贩老板就把需要的菜给送来了，还是昨日一样的菜价。燕白秋也没有含糊，当着那送菜人的面前，一样一样的检查了下，确定没有烂的，坏掉的菜，这才给了钱。 少了一个人手，干活也慢了许多，燕家三人都没有偷懒，清洗，串好，都手脚快的很。 因为燕白生有事，今日这活儿就得从新分配了，柳青梅还是跑堂的，洗碗这活儿就落在了燕白雪的头上了。 “没事，哥哥，这碗我会洗，也就是今天一天了，我还是能应付的。”就连那些内脏她现在都能熟视无睹了，燕白雪对于洗碗这活儿，觉得还是能够接受的。 怕燕白雪力气不够，不会打水，燕白秋提前就打了几桶，等水完了，燕白秋就叮嘱燕白雪说一声，去给打好。 柳青梅怕闺女害怕那油腻腻，脏兮兮的擦碗布，本来想要两人的事换着来，可儿子一些话就让她这个念头就丢掉了。 “小雪是姑娘家，后院也没人，洗碗就在附近，门一直是开着，有事儿喊一声。这前面，都是客人，挤得满满当当的，要是有下流的人手脚不干净，小雪可是吃亏了都找不到地儿喊冤。”燕白秋这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燕白雪性子耿直，又天真，年纪小小，又刚发育，虽然是胖乎乎的，可底子好，身材属于那种青春期少女最曼妙的时候，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十分惹人喜爱在，公共的场合，自然得好生的保护。 洗碗虽然累了脏了，可到底是比跑堂这边安全。 分配好活儿，燕白秋还是跟以往一样，负责给客人烫菜，招揽客人，还有收钱的事。 和昨日一样，客人依旧非常的多，因为店铺的门是打开的，客人早早的来，排队好，在看到燕白秋等人，一个个均是喜出望外。 “小老板可来了，我今天赶早就来了，就是为了吃你家的鱼丸。” “我也是，我还以为我挺早的，就在街上溜达一圈，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 客人们很激动啊，见到熟悉的丸子各种蔬菜，不怎么饿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燕白雪没有进来，她还在外面串菜，她是负责洗碗的，这还得等第一批客人吃完，还有不少的时间，燕白秋可是把时间都掐算好了。 前面少了个人，客人也没有觉得什么，反正只要有小胖子在，就有吃的。 拿到了竹筐，飞快的挑选好菜，第一波的人终于可以坐到位置上等到美味了。 一拨儿大约有十七八个，所以这一下，队伍动了有十来米，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往前推动。 这个点，快十一点了，肚子也有些饥饿了，来过这店铺来吃的人都知道，得等。但是刚来，还是过来偷师的，大约有十来人，那可是心急如焚，都快要爆炸了。 他们都是赶着吃饭的点儿来的，也就是燕白秋迎接第一批客人，他们才刚来。大抵客人吃饭不就是这个时候吗，而且他们觉得他们还提前了，一般十二点才吃饭，他们还不到十一点就来了，看到几家店铺的几个后厨人员，那熟悉的面孔，大家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就是来尝尝这家的味儿如何，不过在看到，几十米长，如长龙一样的队伍，来偷师的人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这弯弯曲曲，快甩了他们店里客人几条街的长龙队伍，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啊，可这排队要等到自己，得需要何年何月啊。 等着等着，在队伍后面一拨的后厨人员发现，貌似他们好像是最后来的啊。 因为他们身后，只有一两个客人，再也没有其他人排队了。 这，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啊，他们明明来的也挺早的啊。 完了完了，当家的把这事儿交给他们，就是为了学习一些门道来，可他们心里不以为然，觉得这小门店，比不上大酒楼，心里下意识的轻视。 好，这下都来晚了，落在几百号人后面。 第41章 来偷师 这当家的把任务交代下来，不能不完成啊。几个后厨心思变幻，脑子还算灵活，很快的各自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能一直都在后头站着，等真的轮到他们了，可能这小店都要打烊了，东西也卖光了，他们可是来这里学东西的，还是靠前一些较好。 想要在队伍的前面，只有一个，那就是插队了，后厨们有的认识熟人，就想要插队，可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就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好啊，我们等了一上午，你这小子厉害啊，直接就插在我们前面，当我们是瞎子啊。 这种情况一出现，立马就被掐灭掉了，最后一部分是掏出了银子，还有一部分是哭爹喊娘的，各种卖人情关系，让对方把那个位置让出来，这才灭了众人的怒火。 那些乖乖拿了银子的，得了便宜，再次的站在后面，也没有什么怨言，至于拿人情关系的，心里可就不那么美好了，只是暂时憋着。 终于，后厨门一个个都占据了一个较为理想的位置，勉强算是靠前面。等他们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怒火，这才松了口气。 简直太可怕了，不就是插个队嘛，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搞得恨不得把他们吃了似得。 后厨们不明白啊，吃货的世界你们真的不懂。 等啊等啊，队伍龟速一样的挪动，后厨们内心焦躁不已，就盼着那什么麻辣烫，最好就是可以一探究竟，知根知底，好生的摸索下。花钱买的位置都较为靠前，换了两拨人之后就轮到了他们。 这时候外面不冷不热，若只是穿一件单衣有些凉，穿两件薄的则是正好，可一进这小店，那热气就铺面而来，穿两件就显得多了，又彼此人挨着人，几个前来偷师的后厨心里很是恼火。 心里想着，就这破地方，又挤又热，这些人脑子被门缝夹了吧。 等终于轮到了他们，就看到那站在案板前的小哥递给他们一个竹筐，他们排队的时候看到前面的人，就有样学样的，偶尔听到说什么丸子的，也给挑选了。 香倒是很香，那种辣辣麻麻的，却是很有食欲，可前来的几位都不是正常的食客，可没有多少心思是来吃美食的，他们是来学本事的。那眼睛就四处的乱瞄，挑选菜的时候心不在焉，眼珠子都快要跑到那汤锅里去了，因为中间隔着案板，长长的案板上是各式各样的配菜，大致的就看到那奇怪的锅里面，有许多红色的辣椒，花椒，八角，还有一些桂皮，其余的太小，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这没一拨儿客人把烫好的麻辣烫端过去，燕白秋是可以暂时喘口气的，等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燕白秋这才开始示意客人挑选菜。 今天少了一个人，所以记账这事就落在了燕白秋的头上，因为来的人，中间又要招呼客人，来来回回，容易记错，燕白秋就干脆记在纸上。和前面的几批一样，他快速的把前面的客人的账目给记下，过目，大致的看完就等着这一批人，可奇怪的是，这批人神色很是奇怪，一点都没有以往那些客人的焦急和对美食的垂涎，心神恍惚，眼神不断的飘来飘去。 “几位客观的菜挑选好了吗？”燕白秋忍不住问。 他也注意到了，这几人是在看他面前的锅底，那锅底油汪汪，火红色，吃过麻辣火锅的人一般都会喜欢上这种颜色，而没吃过的，则是感觉很惊悚。 “几位是吃不惯麻辣的吗？我们这里也有不辣的锅底。”燕白秋耐心的介绍。 哦，是叫锅底啊。 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打算多留一会儿，再仔细的看看那锅底。 “那不辣的是什么锅底，好不好吃？”一个后厨的人问。“里面给了什么吗？闻起来挺香的。” 燕白秋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啊，这锅底的汤，我可是用大骨头熬的，格外的香，肯定好吃。” 那人装模作样的应了声，好似恍然大悟一样，随后又假装不经意间的看了另一锅，好奇的问：“那些飘起来，是什么？可以吃吗？” “是一些佐料，都没有问题，我都是在镇子上的药铺买的。” 另一食客又问：“里面也是用大骨头熬制的，可闻着感觉好像不一样啊，这味道怎么觉得，有点像……” 燕白秋笑眯眯回答。 “这是用鱼rou做的啊，哦，这个是牛rou啊。” “这个丸子叫鱼丸，真的是鱼做的？怎么一点都看不到鱼rou啊，老板你可别坑我？” “好奇怪啊，鱼rou有这么白？” “还有这鱼豆腐，怎么又是鱼，又是豆腐的，老板你到底说说这到底是鱼做的，还是豆腐做的。” “撒尿牛丸？啧啧，牛rou做的丸子，我可是要尝尝啊，要是吃不到牛rou的味儿，我可是要找老板你评评理啊。” 和其他的食客不同，这一批里面，除去几个客人门头挑选好，把菜筐子递给他，就自个找位置坐下，其余的大约有五位，均是心不在焉的，一副跟他很熟，用一种开玩笑的态度讨论起锅底跟几样丸子来。 燕白秋原本是很耐心的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什么丸子，用什么做的，他觉得也没什么，毕竟有的人就是好奇，可后面问着问着，燕白秋就觉得有些不对味。 什么叫别坑我，还又捏又闻，在手里捏弄，虽然那些事配菜，可这种像是寻事的，着实的令燕白秋不舒服，到后面，他就干站在那里，这几个人问什么，他言简意赅的答复。 “几位客观你们挑选好了吗？现在有好些位置空出来了，你们身后还有很多人……”燕白秋笑容有点僵硬。 一直在排队的食客们早就不耐烦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鸡婆的人啊，一直问一直问，生怕吃了亏还是怕有毒啊，问的那么清楚。 占着位置，就是不挑选好，不是故意在耽误时间吗？见燕白秋一说话，一个个就跟炮仗点了火引子，彻底的炸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啊？不吃就赶紧的离开啊，你知不知道是耽误我们时间啊？” “太过分了，他们一直站在那里就是不选菜，几个穷酸鬼，连吃麻辣烫的钱都没有，还一直质问小老板，没看到小老板都快烦了吗？” “不吃就快点滚蛋！在哪里愣着你以为你是大爷啊，有本事就去上馆子啊！” “这几个我知道，刚刚还想插我们队啊，可恶！” “真想把他们拖出去揍一顿啊，我说怎么半天，队伍都不动一下，原来是这几个家伙！” “啊，那个人不是天香楼的厨师吗？” “大厨也喜欢吃麻辣烫啊，嘿嘿，还以为他们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跟着我们抢东西，不要脸！” “快点啊，不快点就立马滚蛋！” …… 被刺激的食客们暴躁如雷，一个个面红耳赤，怒红了脸，张嘴就开骂，而且丝毫不客气，他们一直等着，本来心里就是极为的不耐烦，这下终于可以有发泄的出口，毫不犹豫的开喷。 几个还想要打听下情况，摸索下这麻辣烫到底还有什么配料，一个个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啥也不敢问，信手就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随手一抓，赶紧的跑到那空座位置上，也不敢去理会，死死的盯着桌面，彻底的装死。 这些后厨心里一阵的后怕，心想，这些人彻底的疯了。不就是吃个饭嘛，用的着火气那么大，跟有血海深仇还是怎么的了。 排队就艰难，就搭讪几句话，被所有人开喷，而且在他们坐下来，还被喷了好长的一会儿。 “穷酸样，不要脸，就吃个麻辣烫，还嫌贵！” “就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就吃啊，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尽是耽误别人时间！” 等那几个后厨等到了他们的麻辣烫，这些食客们更是用最为狠毒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