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我不管你们的家务事，我只负责执行我们医院的规章制度。病房里不准许吵闹，每个人都必须遵守。你们要找病人算账，行，等病人出院。离了咱们医院的地段，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管不着，也不爱管。”完全不若蒋梅花所想的那般息事宁人，护士长说着就轰起人来。 刚刚来的路上，护士长已经听秦悦说过韩家的情况。无外乎是弟弟意外车祸身亡，大哥大嫂伙同亲妈来抢赔偿款，有够极品的。 而且护士长还听说，床上躺着的这位，不但是死者的妻子，还是跟死者一起出车祸的受难者…… 这哪怕是说破天，赔偿款里也必须有这位病人的一份啊！更何况床边还站着死者未成年的儿子，连孩子的上学钱也要贪，这样的亲戚……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护士长在医院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家属没见过？这样的极品，倒是少有的。也是以，更令护士长不齿，半分情面也不留的将韩奶奶三人赶出了病房。 ☆、第11章 改变 但凡跟韩奶奶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韩奶奶的离开只是暂时的。以韩奶奶的品性，她肯定会锲而不舍的再来找陶怡闹。区别只是来医院闹，还是回清泉村闹罢了。 趁着韩韬出去打水的间隙，秦悦冲着四下没人，压低了声音凑近陶怡说道：“陶姨，今天只是头一回，韩奶奶张嘴就要那两万的赔偿款。钱多不多是一回事，但韩韬下学期的学费就……” 陶怡嘴唇动了动，好半天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只不过她看着秦悦的眼神，渐渐开始有了温度。 “陶姨，无论何时，请务必多想想韩韬。至少在韩韬成年以前，您对他是有责任和义务的。作为韩韬的同学，我请求您，当一个称职的好mama，行吗？”陶怡始终不明确表态，心急的还是秦悦。她不能当着韩韬的面说服陶怡，只能见缝插针的逮着机会多跟陶怡念叨念叨，希望能洗脑成功。但这样做到底能不能见到成效，她没办法保证。 这一次，陶怡张开了嘴巴，正欲应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韩韬。 “哎呀，陶姨，您就给我个明确话儿吧！我都快被您的沉默给急死了！”生怕韩韬随时回来，秦悦急得都快哭了。明明就已经看到了陶怡的态度有所松动，却偏偏等不来确定的答复，她怎能不心焦？ “我会做个好mama，不会放弃小韬，一定不会！”陶怡终于肯开口，视线却是落在秦悦的身后。 “那就好，那就好。陶姨，这可是您自个答应我的，不能反悔啊！下次韩奶奶再跑来找您闹，您先别急，也不必跟韩奶奶对着干，我有的是法子帮您脱困。就好像方才把护士长阿姨请来一样。等到回了清泉村，我还能帮忙把老村长请来。您不知道，韩韬今个上山救下了王小虎，老村长现下可感激韩韬了，绝对不会放任您和韩韬母子俩受欺负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遇到任何麻烦，您都不能放弃，一定一定要陪在韩韬身边！我会尽力帮忙的，我保证！”只顾着高兴的秦悦没有注意到陶怡视线的聚焦位置，忘乎所以的给陶怡立下了承诺。 陶外婆活得好好的，陶怡也不再消沉……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一想到成功帮助了韩韬，秦悦就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小悦帮忙把护士长请来的，那就多谢小悦了。”有的时候，想要开口总是那么的难，难的让人望而生畏。而真等开了口，接下来的言语反而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陶怡就是如此。当她终于愿意解开心结，往日的温和善良慢慢展现了出来。 “不用谢的啦！都是应该的。”秦悦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紧张的拿脚尖点了点地，随即又忽然抬起头，“对了陶姨，韩韬出去打水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不用了。”秦悦正准备转身，就被陶怡伸出手拉住了。 同一时间，门口传来响声。秦悦扭头一看，可不就是提着热水瓶的韩韬？ “韩韬，你可算回来了。我还在想你怎么打水去了那么久，准备出去找你呢！”秦悦说着就走过去，极其自然的接过韩韬手中的热水瓶，“你先帮忙把我刚刚买来的吃食拿出来，看看陶姨有没有胃口吃一点。我也不知道陶姨能不能随便乱吃，就只买了点热粥和蒸饺，先让陶姨垫垫肚子好了。等我晚点去问过医生，再出去帮陶姨买其他可以吃的食物送来……” 整个病房内，除了秦悦的絮絮叨叨声，再无半点声响。可偏生，她嘴里并不华丽的辞藻，此刻成为了病房内最温暖的声音。不但暖了病床上陶怡的心，更一点一滴的慢慢沁入了韩韬的心底最深处。 因着秦悦的用心，因着韩韬的陪伴，陶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竟是将秦悦买来的粥和蒸饺全都吃完了。而她这样的好胃口，也终于让秦悦和韩韬放下心来。 待到陶怡吃完东西睡下，秦悦推了推韩韬，指了指病房外。 帮陶怡掖好被角，韩韬站起身，跟在秦悦身后出了病房。 “韩韬我跟你说，我现在得回清泉村一趟，我妈那边还不知道我来了镇上，我得回去跟她说一下具体情况。如果可以，最好找我妈来帮忙照顾陶姨几天。咱们两个孩子，很多方面还是没办法照顾的周到，陶姨会不自在的。不过你要记住，万一你奶奶和大伯他们再来，你千万得挡在你妈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抢走那两万元的赔偿款。护士长阿姨那边我已经提前报备过了，如果陶姨的病房有人闹事，她们肯定会帮忙盯着的。届时你只需要好好保护陶姨不被伤着就行，其他的都交给医院处理。他们有规章制度，肯定是站在病人这一边的。至于陶外婆那边，你不用担心，今晚有我妈在，会帮忙安抚住她老人家的。等陶外婆的情绪稳定些了，我和我妈就带着她老人家来医院看陶姨……”秦悦从不知道她是这么唠叨的人。可是眼下的状况，她有太多的不放心想要叮嘱，生怕一旦她离开，韩韬就会吃亏。 “谢谢。”打断秦悦滔滔不绝叮嘱的，是韩韬的道谢声。尽管他的声音不是特别的响亮，却极为坚定，也甚是真诚。 “不用不用。都是一个村的老乡，还是同班同学，当然要互帮互助。就好像你今天陪我上山采兰草花，还陪我等了那么久才将兰草花卖出去，多辛苦？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卖到那么多的钱，还安全回到清泉村。是你先帮我的，我这算是应该的回报嘛！”秦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她微红着脸，低着头视线一个劲的漂移，十足十暗恋韩韬却不敢开口的羞涩小女生模样。 韩韬没有接秦悦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悦，转而说道：“那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好。”认真点点头，秦悦扭头跑了两步。之后又停下，回头见韩韬还站在病房外没进去，转身冲到韩韬身边，将荷包里的六百元递了过去，“给你，留着以防急用。先别拒绝，算我借给你的。等以后你发达了，记得加倍还我。” 这一次，韩韬没有拒绝，捏着六百块钱，对着秦悦“嗯”了一声。 秦悦总算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转身跑开。跑到拐角处的时候，转头看见韩韬还站在原地，对其挥挥手，这才离开。 ☆、第12章 吵架 秦悦再度回到清泉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也不等吴桐细问，秦悦就讲述起了韩韬家里出变故的事。 吴桐是个善心人。听闻韩家出事，片刻也没耽误的，带着秦悦去找了陶外婆。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个时候最受不得刺激，得事先做好预防措施才行。 “陶老婆子，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管教你那个扫把星女儿，让她趁早滚远点！要是再敢祸害我们韩家人，我就跟她拼命！”然而吴桐和秦悦还是来晚了一步，两人尚未走近，就听到了韩奶奶的咆哮。 “没错。还有咱家弟弟拿命换回来的两万块钱，你们陶家不准抢！那是留给咱妈的！”蒋梅花在意的，自然是两万元的赔偿款不能被陶怡给侵吞了。 “你们这些黑心肠的，我闺女也出了车祸！你们不但不关心她伤的怎么样，就一味想着抢赔偿款，算哪门子的亲戚？钱有那么的重要，能买回人命？”陶外婆捂着胸口，气的双眼发黑。 “嘿！陶外婆你这句话说的可真好听。钱不重要？钱不重要，你们陶家别跟我们抢啊！让陶怡赶紧把两万块钱交出来，别躺在医院装死不吭声。以为她不说话，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真要惹恼了咱们韩家，你们陶家也甭想有好日子过！”听着陶外婆冠冕堂皇的话，蒋梅花撇嘴冷笑，不客气的放出威胁。 “你……你们……”陶外婆气的浑身发颤，抖着手指着蒋梅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陶外婆！”吴桐和秦悦的到来，打破了院子里的一面倒局势。 又是韩奶奶、蒋梅花，还有韩海！秦悦飞快的瞄了瞄门外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和秦悦一左一右的扶住陶外婆，吴桐抬起头，不悦的望着韩奶奶一家人：“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好好说？我们倒是想好好说，关键也得有人肯配合啊！行了吴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因着秦大海的发达，清泉村人对秦大海一家都很客气。蒋梅花也不想得罪吴桐，不过视线瞥到秦悦身上，她忍不住就开了口，“还有秦悦，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老搀和别人家的事行不行？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是你把护士长给喊来的吧？闲事管那么多，当是你家啊！” “梅花嫂子，你要是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小悦今年才多大，关心同学有错吗？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怎么可以这么的冷漠无情？咱们清泉村家家户户谁家碰上点难事，乡亲们不记挂着搭把手的？陶怡妹子两口子现如今碰上的可不是寻寻常常的家务事，是在外面出了车祸，是天大的祸事！但凡大家伙听说了，谁不想着来慰问两句？”吴桐不是会吵架的人，但蒋梅花的态度委实气人，说出来的话又格外难听，连秦悦都一并指责了。 当妈的，谁爱听自家孩子被别人指手画脚？这不，好脾气如吴桐，也被惹火了。 吴桐话音落地，门外的乡亲们立刻挺起了胸膛，三三两两的推门而入。确实是这个理，韩山和陶怡这一个死一个伤，大家伙能不过来问问到底是啥情况？ 眼看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韩奶奶三人的脸色不禁变了。原本听着院子里在吵架，大家都只是站在门外探头探脑，谁也不好意思进来。可吴桐方才那番话说的，反而让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找到了借口进来管闲事，真是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秦悦抬起头，一脸委屈的说道：“梅花婶，护士长阿姨那是查房，例行医院的规章制度，哪里是我喊去的？再说了，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话能管用吗？护士长阿姨那么厉害，连梅花婶都能赶出医院，还能搭理我？” 秦悦的语气软绵绵的，可表达的意思，就不那么温和了。尤其是说到蒋梅花被赶出医院一事，当即引来周遭乡亲们的好奇眼神。 蒋梅花不是一个人去的医院，一起去的还有韩奶奶和韩海。如果蒋梅花被赶出来，韩奶奶母子俩肯定也不可能落下。想着这三人被驱赶的狼狈画面，众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连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赶不赶的？人家护士长不是说了？陶怡是病人，要好好休息，让我们有事回家谈。秦悦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插嘴，不许在这胡说八道！”这一次，是韩奶奶板着脸呵斥起了秦悦。 秦悦脸上的表情越发委屈，好似被韩奶奶吓住似得低下头：“护士长阿姨还说了，医院不能喧哗，你们口口声声嚷着是陶姨害死了韩叔，吵闹声太大，得保持安静。护士长阿姨还说，你们要管陶姨要钱，可以，但得离开医院的地段才行。离开了医院，你们再逼陶姨把赔偿款拿出来，护士长阿姨就有心无力，拦不住你们了……” “韩老婆子！你们韩家欺人太甚！”陶外婆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翻白眼晕死过去。 周遭众人闻言皆是摇头，当场就对着韩奶奶一家子指指点点了起来。太过分了，这简直是要活活逼死陶怡啊…… 眼看大势所趋，乡亲们都向着陶怡那一边，韩奶奶等人忍不住开始着急了起来。他们还指望拿回赔偿款呢！可别到时候村里人都帮着陶怡，那就完了。 “陶外婆，您先别生气，陶怡妹子还在医院等着您去给她当主心骨呢！”怕陶外婆被气出个好歹，吴桐柔声安抚道。 糟糕，差点忘了陶外婆还在身边。反应过来的秦悦急忙转过身，拉住陶外婆干枯的手说道：“陶外婆，不单单是陶姨在等您，还有韩韬，他也在等您。所以，您千万得保重身体，不要激动。” “是，是，还有我们家小韬。我这个老婆子还得多活几天给我家闺女和外孙撑腰呢！”陶外婆连连点头，强撑着一口气，又站直了身体。她不能倒下，不能！ “都站在这吵闹什么呢？各家都没自己的活要干了？”老村长的赶来，虽然有些晚，但也并非毫无用处。只看他往这一站，韩奶奶等人的变脸，就能窥出一二。 ☆、第13章 靠山 “表舅，您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和韩海陪着咱妈过来跟陶家商量一下韩山和陶怡出车祸的后续安排。这里面不是还有不少赔偿款嘛，也得让咱妈过目……”蒋梅花腆着笑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村长给打断了。 “过目什么过目？那是韩山拿命换来的钱！你们两口子好意思要？拿着都不怕烫手？”蒋梅花一声“表舅”并没能如愿跟老村长套上关系，老村长显然对蒋梅花三人的举动很是不满，脸上尽是严肃和指责，“之所以会跟你们说这事，是希望你们能跟去医院帮帮陶怡母子俩。结果呢？你们就是这样帮他们的？” 老村长原本就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韩奶奶这事。要不是蒋梅花正好来家里，听到了他和小虎的谈话，说不定到这会儿，他都还帮韩韬瞒着在。 下午那阵，看蒋梅花三人急急忙忙的赶去医院，老村长还以为，他们会帮忙照顾陶怡。哪想到刚吃完晚饭，就听村里人说，韩奶奶带着韩海和蒋梅花上陶外婆家里来闹了。 二话不说赶来陶外婆家，亲耳听到秦悦说起韩奶奶三人在医院的表现，再听听周遭乡亲们的议论，老村长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愧疚。他就该帮忙把事情瞒下来的！不然韩韬和陶怡哪还能受这么大的委屈？ “表舅，话不是这样说的。我和韩海当然不会贪图韩山拿命换来的钱，可咱妈不一样啊！咱妈含辛茹苦的把二弟抚养长大，还没等到享清福呢，就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了儿子。再怎么说，二弟也是咱妈的命根子啊！”见老村长的态度似乎偏向了陶怡母子，蒋梅花老话重提，一副唏嘘不已的神情。 “你们要真心把韩山当弟弟、当一家人，能急哄哄的赶在这个时候往死里逼陶怡？你们可别忘了，陶怡还为你们老韩家生了个儿子！韩韬那么好的孩子，你们怎么就忍心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就连秦悦一个小丫头都知道帮忙韩韬渡过难关，可你们这些自称是韩山家人的人呢？你们可是韩山的亲人啊，不能这个样子伤韩韬那孩子的心啊！这是作孽啊，早晚会遭报应的……”到最后，老村长感叹之余，连“遭报应”这样的诅咒都说出来了，足可见他此刻的极度悲愤。 秦悦抿抿嘴，不由在心下为老村长竖起了大拇指。有些话，她一个小孩子说，毫无震慑力。但从老村长的嘴里说出来，就大大不一样了。她就不信周遭那么多人站着，韩奶奶三人以后还有脸继续上陶家来闹！ 韩奶奶心里确实有些忌讳。整个清泉村，肯定要属老村长最大。现下老村长出面袒护陶怡和韩韬，等同于清泉村大多数村民的立场。要是她还继续带着韩海两口子在这闹，铁定就要村里人背后吐口水的。 其实韩奶奶想错了。因着秦悦方才那番话，加之老村长此刻的鲜明立场，不单单是大多数村民，应该是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将向着陶怡和韩韬。而韩奶奶三人若是一味蛮横欺负人，那就是当面啐唾沫的遭遇了。 明显察觉到众人看向韩奶奶三人的眼神，秦悦低下头，掩盖住嘴角翘起的弧度。她就知道，老村长是清泉村的风向标，得了老村长当靠山，对韩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终，韩奶奶三人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众目睽睽之下，再闹就会引来众怒了。他们还想在清泉村呆下去，自是得有所收敛。 “村长爷爷，谢谢您。”待到众人都散去，陶外婆也被陶怡扶进了屋子，秦悦独自追上了老村长。 看着满脸单纯的秦悦，老村长长叹一口气：“是村长爷爷该跟你和韩韬两个孩子说句对不住。明明答应了你俩不说的，还是没能帮忙瞒住。这才害得韩韬和他mama在医院里受委屈。是村长爷爷考虑的不够周全啊……” “不怪村长爷爷的。村长爷爷只是答应帮我们瞒住陶外婆，而且村长爷爷也确实这样做到了啊！至于韩奶奶那边，正如梅花婶说的，韩奶奶是韩叔的mama，她有权利知道事情真相的。”冲着老村长摇摇头，秦悦特意选用了软软糯糯的语调，格外显得乖巧懂事。 “真是个好孩子！比起你，村长爷爷真是自愧不如啊！”一声止不住的昂头长叹后，老村长双手背在身后，口吻骤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丫头放心，村长爷爷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糊涂了。韩韬这事，村长爷爷管定了！” “谢谢村长爷爷。有您在，陶姨和韩韬就不怕被欺负了。还有陶外婆，肯定也会长命百岁的。”秦悦的话乍听并无问题，仔细一琢磨，就会品味出内里的深意。 老村长没有接话，想着被韩韬背下山的王小虎，想着被韩韬亲自送去家里的那三百块钱，良久后，认真点点头：“是，有村长爷爷在，韩家就再也不敢欺负韩韬他们祖孙三代了。” 秦悦脸上露出了笑容，嗓音清脆的喊道：“村长爷爷真是大好人，等韩韬长大有出息了，肯定会感激村长爷爷的！” “谈什么感激？都是应该的。韩韬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以前村长爷爷眼拙，愣是没看出来。今天好不容易发现了，正想着以后得对这孩子刮目相看，孰料老天爷就跟咱们大家伙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实在是太意外了！好端端的一个家，唯一的顶梁柱说没就没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更别说上头还有个陶外婆得养着，难啊！总而言之一句话，以后有村长爷爷在，万万不会放任老韩家欺人太甚的！”秦悦越是出言感激，老村长想要维护韩韬的心就越是坚定。本就是位善良的老人家，何尝没有正义感？ “嗯，我和韩韬都相信村长爷爷！”郑重其事的对着老村长点点头，秦悦昂起头，神色坚定，“不管再难，韩韬也会坚持下去的。也请村长爷爷相信韩韬，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14章 探望 次日清早，秦悦和吴桐收拾好东西带着陶外婆去了医院。同行的，还有老村长。 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陶怡，陶外婆就扑了过来。尽管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但是真等看到陶怡变成这副模样，她还是忍不住的落了泪。 “妈，我没事。你放心，我会挺过来的。”安抚的拍拍陶外婆的背，陶怡吸吸鼻子，眼睛有些酸涩，却终是没有掉下泪。她答应过秦悦，要做个坚强的好mama。自然，也要做个坚强的好女儿。 “嗯，妈陪你。有妈在，闺女啥都不用怕！”陶外婆擦擦眼泪，说道，“是妈太不中用了。来的路上还跟小悦打赌来着，说好了不能哭的。这下可好，输给小悦了。” “哎呀陶外婆，哭就哭了，我不会笑话您老人家的。输了也没关系，就是欠我一顿饺子嘛！待会我去买面，陶外婆记得晚上包饺子给我吃就成。其实我很好打发的，一点也不难缠。”秦悦笑嘻嘻的逗着陶外婆开心。 “好，包饺子。陶外婆今晚就给小悦包饺子吃。”被秦悦这么一打岔，陶外婆的脸色果然转好，说起话来也有了精神。 “那我就不客气啦！陶外婆放心，我跟韩韬会帮忙包饺子的。包多多的，大家一块吃。陶外婆的饺子，最好吃了！”秦悦的大力追捧，成功惹来几位长辈的宽容笑脸。 “就你是个小馋嘴！不知道的人还当妈饿了你好几顿没给饭吃呢！”吴桐没好气的嗔怪道。 秦悦缩缩脖子，也不怕被大家笑话，一味扮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