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韩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看到陶外婆不以为然的神情后。只一瞬间的功夫，韩奶奶就被激起了极大的怒火：“陶老婆子，你别太嚣张。我今个过来是找你说正事的，所以才不跟你计较。不是怕了你！” 正事？质问韩韬为什么跟韩银抢女人？陶外婆根本不想跟韩奶奶废话，扭身就打算进屋关门。至于门外的韩奶奶想要怎么闹，随韩奶奶喜欢，她不会在意。 一看陶外婆要逃走，韩奶奶只当陶外婆是被她吓住了，顿时变得更加猖狂：“陶老婆子你别走啊！是不是觉得心虚才不敢见人？正好咱们大家伙这么多的父老乡亲都看着在，不如一道评评理？” “奶奶！算了，咱们有话回家说。”生怕韩奶奶真的把事情摊开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韩银皱着眉头上前拉住韩奶奶，想要强行将韩奶奶拽走。 “回家说什么说？刚刚在家里说的还不够？就在这里说。”韩奶奶一贯是很喜欢韩银这个小孙子的。但是今天韩银的表现，非常让韩奶奶不满意。先是在家里吞吞吐吐一点男子汉的模样没有也就算了，毕竟就她和蒋梅花看到，都是自家人，不会在外面乱说乱传。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她这边正忙着跟陶外婆对阵，韩银却非要跑过来拖她的后腿，像什么样子？陶外婆是韩韬的外婆，又不是秦悦的外婆，韩银着个什么急？真想要图表现，等她去找吴桐的时候再站出来也不迟。 全然不知道韩奶奶此刻的心中所想，韩银用足了力道拽着韩奶奶的胳膊，生生将韩奶奶拽着走了好几步。同时，也压低了声音，悄声对着韩奶奶央求道：“奶奶，算我求你了，咱们先回家再说行不？”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出口，韩奶奶全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味，气势汹汹的怒道，“回什么家？你是不想娶媳妇了还是怎么的？你不想娶，奶奶我还等着抱曾孙呢！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就不算完。” 韩银和韩奶奶纠缠的功夫，陶外婆已经进了自家院子。刚打算从里面关上大门，就被突然窜出来的蒋梅花给拦住了。 韩奶奶挨打的时候帮不上忙，现下再不做点什么，回头岂不被韩奶奶朝死里骂？心中如此盘算着，蒋梅花利落的抓住了陶外婆的胳膊：“陶外婆，咱们有话好好说，先别急着关门啊！不然待会我妈闹起来，大家不都跟着难堪？” “哼！你们家想怎么难堪，是你们老韩家的事，跟我无关。”陶外婆才不受蒋梅花的威胁，不高兴的想要甩开蒋梅花的手，“放开！再不放开，我可是要动手了。” “陶外婆，我跟我妈是确实有正经事才上门来找您商量的。不过你似乎根本没有谈的诚心，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轰出门算什么事？”蒋梅花也不是好脾气的人。陶外婆一而再的冷言冷语，惹得她也跟着烦了。 “正经事？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成心想要来找茬。”眼见挣脱不开蒋梅花的束缚，陶外婆直接就抬起了腿。既然蒋梅花非要跟她僵着不放，她也绝对不会认输。 猝不及防挨了陶外婆一记飞踹，蒋梅花黑下脸来。气火攻心，直接推攘了陶外婆一把。 陶外婆一个没站稳，脑袋撞上了铁门，眨眼间就出了血。 “陶外婆！”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韩奶奶和韩银给拉了过去，竟是没想到蒋梅花是一直躲在陶外婆家的院子里，也没想到院子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冲突。等院子的铁门伴随着陶外婆撞过来的身体而被打开，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老村长和王小虎是反应最快的，连忙上前察看陶外婆的伤势。蒋梅花则是傻愣愣的看着陶外婆倒在地上的身体，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起了抖。 她没想要伤害陶外婆的，只是被陶外婆那一踹给气着了，才会下手没有轻重。真等把陶外婆推出去的那一霎那，蒋梅花就后悔了。 就如同韩奶奶一样，陶外婆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蒋梅花平时在家里就对韩奶奶格外小心谨慎，唯恐一不注意就把韩奶奶给撞到或者推倒了。小孩子家家磕磕碰碰都是小事，但是老人家的话......真要出个什么事，蒋梅花再多几张嘴也是辩解不清楚的。 更倒霉的是，刚刚她和陶外婆发生争执是在院子里面，就算她跟人解释说是陶外婆先跟她动的脚，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此般一想，蒋梅花越发觉得不安，拔腿就跑开了。 不行，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她清清楚楚看见陶外婆的后脑勺出血了，指不定就这样断气了......万一老村长要把她抓起来送去坐牢可怎么办？蒋梅花越想越害怕，逃进自家屋子后就立刻锁上了门。 一片混乱中，老村长和王小虎以着最快的速度将陶外婆送去了灵溪镇医院。而被挤出人群的韩奶奶，则是满脸难色，气的说不出话来。 陶老婆子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也不知道蒋梅花是怎么回事，做什么要推陶老婆子？这下可好，明明他们在理，也变得不在理了。韩奶奶越想越不舒服，扭头去找蒋梅花的身影。 然而看了一大圈也没见到蒋梅花，韩奶奶不禁急了，没好气的问韩银：“你妈了？闯了祸就不见人影了？” 韩银也没想到他妈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蒋梅花毕竟是他亲妈，就算看到蒋梅花逃跑，他也没有出声。此刻被韩奶奶问起来，韩银抬起手，无声的指了指他们家的方向。 “跑回家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紧把她找过来。”现下是逃跑的时候吗？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蒋梅花还以为能躲得过去？被蒋梅花的愚蠢气的无语，韩奶奶粗声命令韩银道。 “嗯，我这就去喊她。”其实韩银也知道，他妈是逃不掉的。但是心中无法避免就存了丝丝侥幸，这才会选择无视。不过被韩奶奶这么一呵斥，他迅速清醒了过来，朝着自家跑了回去。 蒋梅花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她，但却没想到第一个来找她的人会是韩银。不过是自家儿子也好，韩银总不会帮着外人把她抓走吧？想到这里，蒋梅花终于松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妈，你怎么那么冲动，要是把陶外婆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没错，在所有人的眼中，蒋梅花就是跟陶外婆动了手。韩银亦不例外，同样是这样想的。 “什么打出好歹？我只是一不小心推了她一下下好吧？那么轻的推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没用？”蒋梅花硬着头皮，死不认账。一旦她认了，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是她的不对。可她明明就不是故意的，才不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妈，你就别再抵赖了。”就连韩银这个亲生儿子也不相信蒋梅花此刻的辩解，足可见蒋梅花平日里的人品是何其的不好。 蒋梅花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觉得韩银这是成心向着外人，却不帮她，当场就炸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故意想要推陶外婆的？我跟她又没怨没仇，我还能要她的命？” “妈，虽然我知道你跟陶外婆本来就相处的不好，但你这又何必？就算你是我亲妈，就算你一味认定是为了我才去找的陶外婆，我也没办法站在你这边。奶奶让我回来叫你赶紧过去跟陶外婆道歉。赔礼也行，反正一定要求得陶外婆的原谅才行。”今天的事情，韩银始终觉得就是蒋梅花的错。要不是蒋梅花非要告诉韩奶奶他喜欢的是秦悦，还刻意提到了韩韬，韩奶奶怎么会跑去找陶外婆？ 而且就算是脾气暴躁如韩奶奶，现如今也知晓轻重了。没看见韩奶奶就算被陶外婆举着扫帚追着打，也没有还手？韩银本来还欣喜这次总算没有闹大。哪想到他这边刚放下心，蒋梅花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打击。 韩银从来没有想过因着他奶奶和他妈而抬不起头。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奶奶和mama很厉害，能保证他不受欺负。只要村里有人敢欺负他，奶奶和mama肯定会为他找回场子...... 而事实上，韩奶奶和蒋梅花这么多年以来确实是充当着这样的角色。韩银一度觉得这样挺好的，并且引以为傲。只因为那时候的他从来不怕被人欺负，反而可以明目张胆的教训任何看不顺眼的人。 但是今时今日，韩银再也按耐不住伴随着长大以后而渐渐涌现的羞愧感，当着蒋梅花的面吼了出来。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就算不得到原谅也没关系，至少得有认错的态度。但是似乎，不管是他奶奶还是他妈，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正确认知。 “我为什么要去道歉？我又不是故意推陶外婆的。陶外婆自己没站稳也怪我？我不去道歉，这事跟我没关系，才不是我的错。”说到底，蒋梅花心下是虚着的。所以才会情绪激动，颠来倒去的不肯认错。但事实上，只是她不断漂移的眼神，以及不如以往那般强悍的语气就能看出来，她实际上是知晓她自己做错了的。 “妈！”韩银也被蒋梅花惹烦了，气呼呼的说道，“反正不管你去不去道歉，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奶奶让我回来就是让我跟你传个话，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 韩银说完就真的不再搭理蒋梅花的反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正他也管不了他妈，随便他妈爱怎样就怎样吧！再不然，就等他奶奶回来对付他妈。 韩银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蒋梅花却是傻眼了。她本来还想韩银继续劝慰劝慰她，哪想到韩银居然真的扭身走了。她现下心里慌得很，接下来可怎么办？ 蒋梅花要怎么办，韩银不再理睬，韩奶奶则是放在了心上。等了许久都没等来蒋梅花，她当时就知道蒋梅花肯定没有听韩银的劝。既然这样，就只能由她出马了。 当然，韩奶奶也没急着去找蒋梅花，而是搭了村里的顺风车，赶去了灵溪镇医院。不管怎么说，也得先确定陶外婆还活没活着不是？ 赶往灵溪镇的路上，王小虎就立刻给秦悦打去了电话。秦悦直接被吓得慌了神，连忙又给周磊打去了电话，请周磊帮忙去医院安排一下陶外婆的住院等状况，她会尽快赶回来。 “你不用着急，安排好了再回来。医院这边有我跟你嫂子在，不必担心。”周磊和徐娇已经在灵溪镇安了家，照顾陶外婆这事当仁不让就落在了他俩的头上。 “嗯，那就麻烦哥哥了。”对周磊，秦悦其实很放心。她唯一不放心的，还是陶外婆自身的状况。想到这里，秦悦对蒋梅花的不满直接变成了怨恨，而且是长久消散不去的憎恶。 如此这般，等到老村长等人将陶外婆送到灵溪镇医院门口，周磊和徐娇已经等在了那里。紧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陶外婆迅速被送去诊疗室，而他们需要做的则是静待医生的诊疗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陶外婆动手？”秦悦在电话里没有细说，周磊也没顾上多问。直到这个时候，徐娇都是一头雾水，全然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还不是韩家那些人？没事找事，一肚子的坏心眼。”其实王小虎也不知道蒋梅花为什么会突然找去陶外婆家里，只听韩银提到韩奶奶和蒋梅花去找陶外婆的麻烦，据说好像还跟秦悦有关。 反正在王小虎看来，韩家的所谓借口全都是托词，骗人的谎言。他懒得听，也不会去相信。 “这还真是。”徐娇无奈的摇摇头，对韩家人的印象也彻底变的特别差了起来。之前就听说韩家人对韩韬不够好，如今再亲眼目睹韩家人的作风，怎么可能不反感？ 韩奶奶到的时候，陶外婆的医治结果刚出来。很不幸的，陶外婆这次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医生宣告：病人家属可以做最后的准备了。 老村长等人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就连韩奶奶也彻底没了言语。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周磊和徐娇算不上真正的病人家属，当下就给秦悦回了电话。而秦悦，已经买好最快的飞机票，届时会再行转车。 与此同时，跟秦悦一道回来的还有吴桐和陶怡。韩韬那边正是深夜，除了等候凌晨的飞机航班，别无他法。周岩则是在外省出差，也会第一时间往灵溪镇赶回去…… 所有的人都在往回赶，却仍是没能赶上陶外婆的最后一面。幸得徐娇脑子快，帮忙录下了陶外婆的临终遗言，并即刻将视频转发给了心急如焚往这边赶的众人。 没能见到陶外婆的最后一面，成为了陶怡和韩韬经久不灭的遗憾。就连秦悦和吴桐，也瞬间哭成了泪人，难受的无法言喻。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如此的不公？明明眼看着一切都在变好，却还是没能躲过前世的厄运？带着极大的愤怒和怨恨，秦悦站在了蒋梅花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是她无法释怀的痛苦和仇恨。 “秦悦，你做什么打我？”蒋梅花想要还手的，但是看着秦悦那满是仇恨的灼热视线，她顿时就蔫了。 该不会是陶外婆……不然秦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某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中，蒋梅花吓得没了言语，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悦。 “秦悦，你怎么会回来清泉村？”听到动静出来的韩银，一眼就瞧见了秦悦的身影，诧异之余又无法抑制满心的喜悦。总算是又见面了呢！ “蒋梅花，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看也没看韩银一眼，秦悦撂下狠话，转身扬长而去。 “秦……”韩银还想追出去，却被蒋梅花抓住了胳膊。韩银不得不站住脚步，扭过头不解又带着些许不满的冲着蒋梅花喊道，“妈，你先放手。” “银子，怎么办？陶外婆死了，妈会不会被抓去坐牢？”怪不得韩奶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肯定是被送去医院的陶外婆没救回来。怪不得秦悦会出现在她家院子里，铁定是为了给陶外婆奔丧。蒋梅花越想越害怕，说起话来都哆哆嗦嗦的。 韩银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联想方才秦悦的神情和言语，韩银心中不安感剧增。当即就甩开蒋梅花的手，大步追了出去。不行，他得先把事情确定清楚。 秦悦是率先回来清泉村为陶外婆选择坟地的。这事本该韩韬和陶怡回来做，但是韩韬还在飞机上，实在来不及。陶怡又悲伤不已的几近昏倒，吴桐此刻正陪着她处理陶外婆的其他后事。 此时此刻，唯有秦悦打起精神，先一步回了清泉村。她会为陶外婆报仇，一定会把蒋梅花送进牢里！她发誓。 ☆、第171章 陶外婆最终葬在了清泉村的后山上。落叶归根，这是陶外婆自己的意愿，也是韩韬回来后，大家一致的决定。 安葬陶外婆的事，韩韬等人没有大办。不过整个清泉村乃至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被撼动了。陶外婆人缘不错，不少乡亲们都红着眼圈流着泪前来送行，嘴上没少咒骂蒋梅花如何如何该死。 事情闹到这一步，韩家没人再敢出现。韩奶奶自打在灵溪镇医院知晓陶外婆没救了，吓得连清泉村都没回就没了人影，更别说露脸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韩家人才发现，韩奶奶竟然将家里唯一的那本存/折带走了。以往在韩家，韩奶奶就是一家之主，说什么是什么。不过家里的钱，还真没轮到韩奶奶管，始终都是被蒋梅花收起来的。 但是现在，存/折不见了，钱也没有了。此般一来，犯事的蒋梅花不但成为了外人眼中的众矢之的，也变成了韩家人死咬着不放的存在。 蒋梅花也很想逃，可她明显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心中一个劲的怨骂着韩奶奶的自私自利，蒋梅花却对被堵住的家门口无可奈何。更何况，韩金韩银都盯着她，连韩海也变了脸色，更是惹得蒋梅花心急如焚，说不上来的滋味。 打从秦悦回来，陶外婆的死讯就传了开来，清泉村众人彻底被激怒，再也不念旧情，三三两两就堵在了蒋梅花家门口。有叫骂蒋梅花出来给个说法的，也有愤慨的想要打蒋梅花的。总而言之，都是为陶外婆抱打不平的。 蒋梅花怎么会不懊悔？要是早知道那一推就会要了陶外婆的命，她铁定会离陶外婆远远的。可是这个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做过了就没办法再返回曾经的某个瞬间去更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举动负责，不管曾经的那个举动是对……还是错。 “真是烦死了！他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离开？”蒋梅花没脸发怒，韩金却不会。他之前全然不知道蒋梅花和韩奶奶找去陶外婆家的事，更不知道蒋梅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伸手去推陶外婆。他只知道，外面这些人的围堵，害得他没办法出门了。 “哥，陶外婆死了，乡亲们都在气头上，肯定不会马上就离开。你先忍忍……”韩银也觉得很烦，却也无能为力。此外，他也觉得很羞耻。要不是为了他，韩奶奶和蒋梅花不会找去陶外婆家，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但事实上，韩银从一开始就不感激韩奶奶和蒋梅花帮他出头的作为，也劝过，却没能更改结局。 所以说，很多事情就好像注定了，根本由不得人为意志去变动。在现下这一刻，蒋梅花和韩银都深陷其中，无从挣扎。 “忍什么忍？这是小事吗？都关乎人命了，你们还想着只要不出门，就能相安无事？就算是想要大事化小，也得睁大眼睛看看是什么事吧？陶外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咱妈推一把？难道咱们现在不该主动找找起因，尽可能的撇清咱们的清白？”韩金简直要疯了。打从事情发生，蒋梅花和韩银就闭口不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去找的陶外婆麻烦。以致于韩金很努力想要出门跟那些人据理以争，却也找不到借口。 “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追究那些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度过现下的难关……”韩银自然无法说出最起初的理由，便想着转移韩金的注意力。 不过很可惜，韩银失败了，韩金从来都不是很好说话的性子，也极少会被韩银的三言两语就说服。不耐烦的瞪着韩银，韩金气的很想跟其动手：“想办法度过难过？行啊，你有本事你来想。等你想出来以后，我二话不说就照办，怎么样？”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很厉害，有那个本事。我只是就事论事，想着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别闹内讧。”一而再的被韩金打断，韩银也有些不高兴了。再怎么说这件事也不是他想要发生的，韩金这么一副恨不得撇清关系的模样，委实让人烦躁。 “内讧？韩银，咱们是自家兄弟，我才会站在这里听你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愿意陪着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韩金现如今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重心也随之转移。他很庆幸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要是被他媳妇撞上今天这一幕，韩金不禁头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媳妇解释才好。 韩金的媳妇是他追了很久才娶回来的，平日里就一直放低姿态宠着惯着。而今再闹出这么一件事来，韩金已然可以想象他媳妇回来后的冷脸了。 说实话，韩金也越来越看不惯他奶奶和他妈的为人处事了。以前小的时候不觉得，但长大后渐渐就开始懂了，他奶奶和他妈的彪悍并非什么光彩的荣耀事情。反之，差点成为他没能娶到媳妇的最大绊脚石。 至今韩金都还记得，起初他追他媳妇的时候，他媳妇拒绝他的理由俨然就是，他奶奶和他妈太厉害了，人家不愿意嫁进韩家吃苦受罪。 彼时韩金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还一而再的为韩奶奶和蒋梅花说好话。结果呢？对方直接就丢出了陶怡和韩韬的例子，直把韩金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韩金好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消除了他媳妇对韩家的成见，哄得他媳妇愿意跟他处对象。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上门求亲，岳父岳母又刁难起了他。 韩金从未想过，他被人嫌弃的理由就是他奶奶和他妈。在那一瞬间，顶着岳父家一众人的注视，韩金窘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有关他在岳父家的遭遇和冷待，韩金没敢跟韩奶奶和蒋梅花多说半个字。生怕一个没留神，韩奶奶和蒋梅花就找去了对方家里。待到那个时候，这门亲事肯定要黄了。 而当时岳父家答应把女儿嫁给他，提出的条件正是，结婚后必须搬出来单住，不能跟长辈住在一起。 韩金知道岳父岳母是担心女儿嫁给他后受委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自那之后，对韩奶奶和蒋梅花的态度不由自主就疏远了。此刻突来这么一出意外，韩金会高兴才怪。是以面对韩银的辩解，他更是火上心头，一句好听话也没有。 “行了，都少说两句。”在韩家，因为韩奶奶和蒋梅花的强势，本该撑起整个家的韩海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他本人也是习惯了什么事都任由韩奶奶和蒋梅花做主，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执行就成。但是现下的情势看来，他再也做不成甩手掌柜了。 韩海的出面并不在韩金和韩银的预料之中。两兄弟明显的沉默了一下，冷哼一声，各自扭过头去。在这个家里，他们最瞧不起的人不是韩奶奶也不是蒋梅花，反而是韩海。 别人家里爸爸都是一家之主，是可以发得了话的。但是他们家里，韩海从来都担任不了这样的角色。有的时候甚至比他们还没有发言权，时不时就被韩奶奶和蒋梅花逮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