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走了?”沈亦禅闻言一声惊呼,“怎么能让太子走了呢,我这东赶西赶的跑回来你们居然都没给我把人留下来?” “这脚长在太子的身上,他若是想走我们自然也是留不住。” 沈亦禅听着这话一张脸是越加阴鹜的难看,但是碍着沈宝音现在的关系,沈亦禅也只能忍着,瞧了一眼吕氏母女俩,继而甩着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沈宝音一连待在屋子里两天没有出去,万书卿也没有个信头,难道是因为那晚穆高炽命人打发了他,他因而生自己气了?她坐在窗前托着腮,越想这事情越是不安,不会真的是生自己的气从此不来了吧? 毓秀手中拿了些冬梅进了屋子,顺手拿过花瓶将冬梅插/进去,口中说着院子中的梅花一夜大雪后全都开了,闻着都是阵阵花香,她说完见沈宝音不理她,这才走过去探着一颗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开口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沈宝音思绪烦乱,不行她得要亲自去一趟万府好好跟万书卿说清楚才行,她站起身拿过斗篷披在身上,毓秀见状急忙拦着:“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你的脚伤还没好呢。” “我有事必须得出去一趟,脚伤不碍事。” 毓秀也不明白沈宝音匆匆要出去干嘛,见着沈宝音已经跨出了屋子,她便也急着跟了出去,两人走到前院正巧遇见沈秋莲从屋子里走出来,眉眼机灵的一转走来笑说着:“jiejie这是急急忙忙要去哪啊?” 她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沈秋莲,瞥了一眼说着:“出去转转。” “jiejie的脚伤还没好呢就按耐不住要出去了,许是出去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我就是因为脚伤还没好所以才要去玄医馆换药,难不成meimei也要跟着我一起去?也罢正好多一个人照顾也是好的,反正你对玄医馆也并不陌生。” 沈秋莲见沈宝音看来,又听她故意这么一说忙笑着说道:“既然jiejie是要去见玄郎中,有毓秀陪着我就不用去了,有玄郎中在,jiejie这点脚伤就不算大事。” 她听着沈秋莲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跟她计较,反正她若是误会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她放眼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沈秋莲,沈秋莲见状这才让到了一旁,那双眼睛目光深深的目送着沈宝音离开。 毓秀扶着沈宝音一路走着,走到中途发现方向不对,这不是去玄医馆的方向,沈宝音故意不告诉她,直到毓秀看到万府那两个门头大字,她才恍然间明白起来,毓秀噗嗤一笑:“原来小姐这么亟不可待的跑来就是为了来找万都司啊,没想到小姐你也学会打着玄医馆的幌子来骗人了。” 她伸手弹了一记毓秀脑门:“就你话多。” 毓秀揉着脑门笑看来,走上前敲着万府的大门,过了一会大门打开来里面露出二毛的一张脸,二毛看到门外站着的沈宝音,脸色惊讶的走出来说道:“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毓秀笑说着:“我家小姐当然是来找你家少爷的,你还不赶紧去通传。” “沈姑娘来的真不巧,我家少爷已经去了前线,说是西北战事紧急便派我家少爷去了。” 沈宝音心中咯噔一下,心脏莫名的紧张起来,她连忙开口问着:“是什么时候去的?他不过是个京城都指挥使司为何要派他前去?” “前天早晨宫里来人下发了旨意,说是兵部亲自任命的,当时时间紧迫少爷拿了行装就出去了,要我说这兵部也实在太不厚道了,我家少爷还有伤在身呢,怎么说也不该这个时候去前线吧。” “万书卿受伤了?” 二毛哭丧着一张脸甚是气愤的又说着:“可不是嘛,少爷那日从宫里回来腿上和胳膊上都受了伤,虽然请了郎中过来查看并无大碍,可是这天气严寒伤口本就很难恢复的快,如今又派去了西北前线,这不是雪上加霜嘛,朝廷里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选择我家少爷!” 沈宝音听到此处心尖泛着苦楚,原来那日从马上摔下来万书卿为了救自己也是身负受伤,为何他当时不说呢,如今他被兵部派去了前线,沈宝音心里就更加紧张和害怕了,战争无情生死难料,他这个人又没上过战场不懂战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沈宝音心里难以平复,是的,此时此刻她心中无不牵挂这个男人,那句沈宝音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或许真成了现实,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也是无从知晓,有些情总是在无意间悄然种在了心里。 她看向二毛嘱托着:“若是你家少爷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二毛点头答应,沈宝音这才带着毓秀离开,只是心中便时时刻刻担心,担心着万书卿的伤势,担心着前线的战事情况,毓秀扶着沈宝音见她眉头紧皱,只好安慰着说道:“万都司武艺高强又机灵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凯旋归来了。” 她知道毓秀是在安慰自己,她当然也知道万书卿武功不差,只是打战终究不是靠的一股蛮劲而是重在智谋,万书卿年少轻狂只怕会吃亏,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前面传来呐喊叫好声,人山人海的围了一圈,毓秀好奇拉着沈宝音就朝人群中看去,原来是个年轻男孩在玩杂技,看模样比沈宝音的年纪小一些,杂技功夫也是花样多变,许是学了很多年,毓秀看得出神跟着人群中拍着掌声,等到那男孩拿着托盘来要钱的时候,围观的百姓给着零零散散几个钱轰散开来,大多也只是看着热闹不给钱的。 那托盘递到自己眼前,瞧着满头大汗的面庞,沈宝音从身上取了钱放在上面,男孩眼睛睁大又抬眼瞧了瞧沈宝音,开口说道:“姑娘是第二个给钱最多的人,你就是我阿新第二个恩人了。” “那第一个人是谁?” 阿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他身形修长长相儒雅,年纪估计也是三十出头,他背手而立静看过来,孔新说,他叫杨先生。 阿新转而看向沈宝音又说:“我见你眉头紧锁不开心,你又给了我这么多钱,不如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沈宝音看着眼前的男孩,听他说要变戏法还真有些好奇,只见他伸出一双手在沈宝音眼前晃了晃瞬间手中就多出了一支梅花来,手法之快令人称奇,小小年纪跑江湖分分钟都是本领。 旁边走来另一群人,应该是与他一同的玩伴,那几个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阿新便变了脸色,拿着盘缠就跑开了。 沈宝音是和那位称呼杨先生的男人一同跟去的,跟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孔新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是因为他娘生病了,那是一间茅草堆砌的屋子,四周既不遮风也不避雨,屋子里除了一张破旧的床榻和几张椅子之外别无其他,他娘躺在床上看见沈宝音陌生的身影,多少谨慎防备起来,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但是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磨难,若不是生活的这般她应该也是个貌美的女人,孔新向他娘解释了之后这位夫人才放下了戒备。 沈宝音让毓秀带着孔新去了玄医馆将玄郎中请来,玄恒开了药又嘱托了几句,出来的时候才开口询问道:“沈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刚刚在街上认识,见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便让毓秀带着他去找你了。” 玄恒点了点头想起那晚在沈府见到太子穆高炽的事情来,有些话想问但又考虑此时的环境遂又打消了想法,心想着改日再问也不迟,这才带着药箱离开。 阿新端着煎好的药走来,沈宝音见他小心谨慎的样子,继而接过去说道:“还是我来吧。” 屋子里沈宝音亲自喂药,躺在床上的女人仔细看了看开口说着:“我见姑娘身着打扮应该也是大户人家,阿新能够遇到姑娘和杨先生也是我们的福气。” “阿新聪明机灵又孝顺,夫人确实是福气之人。” “恕我冒昧,不知姑娘是出于何府?” 沈宝音抬眼看去回答说:“京城沈府,我父亲乃沈亦禅,夫人为何突然这么问?”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说着:“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而已,多有冒昧还请姑娘原谅。” 沈宝音摇了摇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毓秀朝着杨先生质问,她走过去才知道原来那日在观音庙里毓秀丢失的求姻缘锦袋竟然出现在了这位杨先生身上,难怪毓秀睁着一双吃惊的大眼睛盘问起来。 “这个真的是我捡的,我见它绣工不错所以就随身带着了,我哪知道这是女孩家用来求姻缘的啊。” 毓秀一把夺过来便说:“你这男人可真是会捡东西,哪有人会把捡来的东西随身带着的啊,何况这一看就是女孩家用的东西,你就算捡到了也应该交给官府衙门,岂有私自收藏的,一个大男人见你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竟有这种癖好!” 杨先生甚是觉得无奈,哪有人捡了个锦袋就送去官府衙门报案的,他见这丫头怒视汹汹,还是个刁蛮得理不饶人的家伙,见她年纪小还真怕被人说是以大欺小了,只好拱手求饶。 两人赶回沈府,毓秀一路上念叨着这事不好,紧张兮兮的,她扶着沈宝音开口说着:“小姐,你说这该不会是月老给我降下的姻缘吧,难不成他老人家眼拙,手一抖给我牵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 沈宝音笑说来:“我倒觉得甚好,老夫配娇妻,绝配!”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沈府,何章开了门见到沈宝音回来,脸色暗沉的难看,开口就说:“二小姐回来的正好,出大事了!” ☆、第35章 纳妾风波 沈宝音跟着何章匆匆走进沈府,她问何章出了什么事了,何章欲言又止只说二小姐进了厅堂就知道了,三个人急急忙忙朝着厅堂走去,脚还未跨进去就从外面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哀天动地的哭泣声。 此时厅堂的正中央跪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暗红色的长袄盘着发髻,头发上插着几根珍珠发钗,耳垂上那对琥珀色水珠状的耳环最是亮眼,脸上胭脂均匀,丹凤的眸子配上那细细的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灵动的眼珠子,搭配着倒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尤物,性感不失风尘。 吕氏正坐在座椅上,旁边站着盛怒的陶氏,眉眼怒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蔡嬷嬷退在一旁也是模样凶狠,见着沈宝音进了厅堂,吕氏招了招手一脸哀愁。 沈宝音走近瞧着这诡异的气氛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这女人又是谁?” 吕氏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倒是旁边站着的陶氏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回答着说:“二小姐回来的正好,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口口声声说是怀了老爷的骨rou,竟然还敢跑到了咱们沈府来,今儿我便要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蔡嬷嬷,你给我把家伙拿来,我要让她瞧瞧咱沈府的厉害。” 蔡嬷嬷听着陶氏一声令下,眉毛竖起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快步走出屋外,过了一会手里拿了根皮鞭走了进来,递给陶氏就说:“三姨娘,你可要好好教训才是,不然这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都跑进咱沈府玷污了老爷的名声。” 跪在地上的女人见状吓得急忙卷缩后退的喊道:“你若对我真动了刑,沈老爷回来也定会饶不了你的,何况我现在肚子里怀了你们沈家的骨rou,你真敢伤着试试!” 这女人牙尖嘴利得不饶人,甚至不惜以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沈宝音这些年见识过陶氏的厉害却没想到还有比陶氏更加不识分寸的女人,眼下瞬间变成了硬碰硬的局面,但是这女人终究是低估了陶氏的脾性,陶氏一向吃软不吃硬,若是真把她给惹急了还有她做不出来的事,当然对于陶氏而言她最接受不了的自然还是府外的女人相要挟危及自己的地位。 陶氏气得面色铁青,模样也是越发狰狞,她拿着手中的皮鞭就朝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挥去,那鞭子挥舞在半空中突然被人拦截,陶氏惊愕的转头看去,见到拦着皮鞭的人竟然是沈宝音,微眯着眼睛怒吼着:“沈宝音,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奉劝三姨娘不要冲动,你这一鞭子下去伤了她事小,可等爹回来怎么向他交代。”她说完看向何章问道:“派人去通知爹了吗?” 何章看了一眼陶氏回答说:“三小姐亲自去通知老爷回来,估计这会儿正在回府的路上。” 沈宝音闻言微微蹙眉,这事还需要沈秋莲亲自去通知沈亦禅回来?转思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事自然是要沈秋莲亲自去通知的,不然若是换作其他人陶氏的处境就为难了。 陶氏恶相的一张脸看向沈宝音,夺过半截子的皮鞭怒斥着:“你少在这说得好听,你以为你心里打着什么盘算我会不知道!” 她看向陶氏无奈的笑了笑问道:“那三姨娘认为我心里盘算了什么?” “这些年你心里一直记恨着我,处处与我争锋相对,如今你见着眼下的情形倒是想着以此来对付要挟我,但是沈宝音我告诉你,这女人若是进了沈府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且不说我陶氏会如何,你倒是该想想你娘的处境地位,好歹她也是沈府的二姨娘。”陶氏说完走近坐在座椅上的吕氏,眸子轻轻掠过,叹了口气说着:“jiejie,你我这些年虽然是有过一些过节误会,但是此时怎么说都该是一致对外的时候,这女人来路不明口口声声就说怀了老爷的骨rou,这可是对你我的挑衅,你身为沈府的二姨娘,难道就这么坐着不管吗?你也好歹说说话啊。” 陶氏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不忘外加威胁的说辞,听在沈宝音心里难免一声嗤笑,此时的陶氏倒是想起吕氏在沈府的地位来了,可是她这架势哪里是将自己的地位放在后面了,看来这些年仗着沈老夫人的撑腰还真是越来越习以为常,不过此时自己倒不必与陶氏唇枪舌战的据理力争。 吕氏听着陶氏这话确实有些左右为难,一来不能扶了陶氏的面子,眼前这女人确实来路不明,放在吕氏眼里自然也是个碍眼的,二来自己也不能扶了沈宝音的面子,毕竟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等沈亦禅回来就处置这女人后果自然可以想象。 吕氏犹豫了一番遂而叹着气开口说着:“meimei这话自是道理,但是此刻犯不着为她如此动怒,我看这会儿老爷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一切也就自当分晓了,她若敢有半句谎话,沈府自会饶不了她,到时候meimei再处置也不迟。” 陶氏哪里肯听得进去,她心里也明白几分,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不敢亲自上门的,而一个敢做出如此举动的女人也是豁出了脸面不容小觑,瞧着她一脸狐媚相就是出自风尘,这样的女人对自己而言就是威胁,陶氏知道自己必须赶在沈亦禅回来之前处置了,后果就算是沈亦禅大发雷霆也已晚了,自己有孕在身沈亦禅也不敢怎么着。 陶氏鼻尖冷哼一声:“jiejie,你这话肯定是要站在你女儿这边的,现在眼见着这机会还不想着来打压我,我这有孕在身是沈府皆知的事情,你当然是不希望我好了!” “meimei这话可是误解了,我是不会这么想的!” 陶氏紧握皮鞭眉眼怒睁朝着厅堂里的所有人一声呵斥:“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威胁我陶氏,今儿谁也拦不住我教训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一切后果我陶氏一人承担!”说着挥舞着皮鞭又一次朝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打去。 眼见着长鞭袭来,那女人也是眼疾手快,立马从地上爬起拽着沈宝音的裙摆躲在身后,吓得一脸苍白的喊着:“二小姐,求你救救我!” 陶氏见状一双眼睛顿时火苗燃烧,顷刻间像发了疯似的朝着这边就乱打过来。 “都给我住手!” 沈亦禅的声音宏亮响起声如炮竹,一张脸看着厅堂里发生的状况是越加的乌黑横眉竖眼,沈秋莲急急忙忙的跟来满头大汗,看来也是没有及时的拖住沈亦禅,陶氏看见沈亦禅回来了也已到了不能收手的时候,仍旧挥舞着皮鞭抽打过去,直到沈亦禅一把拉住她吼着,陶氏才停下手来气喘吁吁。 躲在沈宝音身后的女人见到沈亦禅的身影,突然脸色一转朝着沈亦禅就是扑通一跪的痛哭喊着:“老爷,你可要为璞兰做主啊!” 璞兰哭得是梨花带雨,这姣好年轻的面容多少会令男人心生怜惜,沈亦禅哀皱着眉头正要拉起她,陶氏见状一把拉着沈亦禅的胳膊挤出两行泪珠子也是哭诉道:“老爷,你该为妾身做主才是!” 屋子里随即响起两个女人哭天动地的悲哀声,沈亦禅左右犯难,他自然是想不到璞兰会亲自找上门的,这个在外面一时风流搭上的女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找到了沈府来? 璞兰眼瞅着陶氏跟随着自己一起哭,她擦了擦眼泪也不哭了,跪在地上看着沈亦禅就说:“老爷,你可曾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 “你说过若是璞兰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可以来沈府找你,老爷,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如今这话还算数吗?” 沈亦禅闻言吞了一口唾液勉强说着:“当然算数。” “那我如今怀了老爷你的骨rou,这算不算是璞兰的难处?” 沈亦禅又是咽了一口,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于是甩开陶氏的钳制拉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起来。 陶氏双眼愤怒的看过来,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开口问着:“老爷这是决定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来吗?老爷可曾想过我?” 沈亦禅转眼看向陶氏,挣扎着说了句:“她也怀孕了呀,总不能真不管她吧,好歹她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骨rou,这流落在外传出去名声总不好,我沈亦禅的面子往哪搁。” 陶氏走来站在璞兰身前瞧了瞧,嘴角冷哼一句:“老爷你还真相信她的话啊,这女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妇道人家,要说怀了孩子还指不定是不是老爷你的呢!说不定是与别的男人苟合怀上了好来嫁祸给老爷你,打着咱沈府的主意!” 沈亦禅听着陶氏这番话蹙起了眉头,心里也是不安起来,这事落在男人头上那就是大事。 璞兰听闻泪眼汪汪,看了一眼陶氏又看向沈亦禅委屈哭诉起来:“老爷,你做过的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我璞兰现在就对天发毒誓,这孩子确实就是老爷你的啊,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若有半点虚假,我撞死在你们眼前!” 她口中说着句句毒话,听在众人心里为之一惊,面色凛然严肃,见着众人不说话继而又开口说道:“既然老爷不相信这孩子是你的,那璞兰也无话可说。”说完转身就走。 沈亦禅急忙拉住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她擦着泪珠子楚楚哀怜的便说:“既然老爷不相信,我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做什么。” 沈亦禅深深叹了口气一跺脚,挣扎了一番转身看向何章命令他赶紧腾出一间屋子出来,何章瞧了一眼陶氏,见着沈亦禅阴鹜着整张脸,这才点着头匆匆带着沈府几个家丁赶忙打扫屋子去。 陶氏听闻一张脸气得是青紫交加,她疾步走来拉着沈亦禅开口问道:“老爷这是想要纳四房吗?那妾身怎么办?妾身肚子里也怀着老爷的孩子,何况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还没有查清楚呢,怎么也不能纳进沈府来!” 陶氏说得激动连着怒气气喘吁吁,她是绝不容许沈亦禅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女人纳进四房的,沈秋莲走来急忙扶着她娘,蔡嬷嬷也顺势走来搀扶着,蔡嬷嬷眼珠子转了转便说:“恕老奴直言,老爷想要将这个女人迎进门这是沈府的大事,对内对外都是事关老爷名誉问题,当然老爷想要纳妾四房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沈老夫人离世还不满一年实在不合礼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