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方娆看着视频监控，道：“调出来刚才这一段的视频，我看看。” 于成林歉意地道；“对不起，方秘书，刚才视频出故障了，我刚刚弄好。” 方娆皱眉，不巧，说一声，“打扰了。”转身走了。 于成林在她身后殷勤地道：“方秘书要有什么事交代一声。” 于成林今年三十几岁，个头不高，长相普通，专科毕业，父亲常年有病，丧失劳动能力，家庭条件差，处了几个女朋友，都没成，来盛世工作已经有七八年了。 于成林看方娆走了，张开手，他手里攥着u盘，里面有刚拷贝下来的视频，看着方秘书背影出去，脸上有一丝笑容。 于成林刚才正好看监控视频，总经理秘书宋姗出现，他眼睛盯在屏幕上，他早就关注宋姗，年轻漂亮，又风sao，看见宋姗往副总办公室走，把东西交给方秘书，然后走了，宋姗又折了回来，走到方秘书办公桌前，拿起一样东西，于成林来了兴趣，注意盯着宋姗，宋姗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眼里，于成林觉得机会来了，他马上拿出u盘，把这一段视频拷贝下来，然后删除，刚做完这些，方娆就来了。 宋姗离开，走远，才松口气，确定没有发现，回到办公室，把从方娆哪里拿来文件袋里的纸张抽出来，看一眼，放到米分碎机里米分碎，看着那个文件成了碎片，宋姗得意地笑了，等着看方娆的好戏。 第二天，一上班，李佳和宋乔一边一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李佳跟熊平的几个朋友都带着女朋友出去k歌，闹了半宿。 园长推门进来，好吗，两人睡到姥姥家去了，关上门，没打扰这俩人，别看这两人平时散漫，宋乔舞蹈课和美术课班上的小朋友都喜欢宋老师，家长反映很好，李佳教英语课风趣，自有独特的教学风格，孩子们愿意听，俩人除了这点不守纪律的毛病，也没有别的缺点，人无完人，找个好老师不容易，园长得过且过，不严要求了，这两人散漫，注意点影响就行。 宋乔第二节有课，小睡一觉，神清气爽，收拾东西，去上美术课，一进教室门，感觉气氛不对，小朋友都朝安娜那个方向看，安娜低头坐着，一言不发，宋乔问；“怎么了？小朋友们。” 有个平常爱告状的女生道；“老师，马明翰把安娜的彩笔撞掉地上了。” 宋乔抻头一看，安娜座位旁边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彩笔，马明翰撇嘴，嘟嘟囔囔，“小哑巴，不会说话。” 马明翰是幼儿园里出了名的淘气包，三天两头惹事，不是跟男孩子打架，就是把女孩子惹哭了。 总有女生告状，别的小朋友还好，可是安娜不一样，这孩子自闭症，需要格外的呵护。 宋乔拿出一张画，道：“马明翰，这是你的画，画得很好，获得省里幼儿绘画比赛的三等奖，有个很大的奖品，老师今天提出表扬，马明翰你很棒！” 马明翰咧着小嘴开心地笑了。 宋乔又指着画中一圈小朋友，“马明翰，你的画想表达的是幼儿园里小朋友们手牵手，团结友爱，快乐地玩耍对不对？”马明翰点点头。 “可是你平常是不是应该像画里一样，对小朋友们团结友爱？安娜小朋友不是不会说话，她只是暂时不想说话，小朋友们多关心她，有一天，她会愿意跟小朋友们说话的。” 宋乔话锋一转，又严肃地道：“马明翰，取得成绩老师应该表扬，做错了，应该主动承认错误，要是别的小朋友把你的画笔撞掉了，不道歉，你觉得对吗？” 马明浩小声道；“不对。” “给安娜道歉。” 马明翰犹豫一下，站起来走到安娜面前，“对不起，我错了。” 宋乔道；“拉拉手。” 马明浩伸出手，安娜没动，大家目光都瞅着安娜，半天，安娜伸出手，宋乔欣慰，安娜有心里障碍，但是心里什么都明白，也许经过治疗，有希望痊愈。 宋乔又拿出一幅画，展示给大家看，“这是安娜小朋友画的，同样也得了省里幼儿绘画比赛的三等奖，小朋友们为安娜鼓掌，给安娜加油！” 小朋友们使劲拍巴掌，全班目光都投下安娜，安娜头抬起来，宋乔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纯净大眼睛里星光闪动。 宋乔爱她班上的每一个孩子，淘气的孩子，有时确实挺让老师头疼，但淘小子出好钢，有不少小时候淘气的孩子，长大后有出息，成为非常优秀的人。 宋乔下午有课，中午订了快餐，惦记王文凯昨晚喝多了，不敢去他公司送饭，觉得没脸见人，犹豫拿起手机，嘟响了一声，那边王文凯就接起来，“半天没看见我就想我了？” 宋乔哼哼，“谁想你了？想问你今晚回不回家吃饭了？”说完，宋乔后悔，借口太烂了，中午饭还没吃，问人家晚饭的事。 那边传来王文凯低低的笑声，“我午饭还没吃，你不过来送午餐吗？” 宋乔脸红了，好在电话那头看不见，“你中午好好吃饭，你昨晚酒喝那么多，伤胃。” “我又是孩子，你放心，真不过来了？” “不过去了，我订饭了。”宋乔道。 “那我去你单位，咱俩一块吃，昨天中午我胃口特别好，还想跟你在一起吃饭。”王文凯看见方秘书已经把饭提进来，示意先放到桌上。 “你别来，千万别来，李佳在屋里。”宋乔赶紧挂断电话。 王文凯放下电话，方娆看副总呵呵笑得很开心。 王文凯吃完中午饭，闲着没事，想逗逗宋乔，拿起手机，联系人一栏，一眼看见小懒猪，点开，嘟嘟嘟响了好几声，宋乔那边才接通，宋乔第一句就是，“你别过来，我们办公室好多人。” 王文凯窃笑，此地无银三百两，断然道：“你一定是自己在办公室。” “不是，屋里还有别的老师。”宋乔赶紧否认，后悔自己中午一个电话惹的祸，李佳跟男朋友出去吃饭，这功夫她一个在屋，暗自埋怨这李佳天天跟男友腻在一块，一次都不能留在办公室。 “我怎么听就你自己的声音，没听见别人的声，我不信，你让我听听别人的声音。” 宋乔把手机拿远点，捏着嗓子，“宋老师，你喜欢吃虾，我家里做的香辣虾你尝尝。” 王文凯忍住笑，腹诽，懒还贪吃，这是馋虾了，有几天没出去吃海鲜大餐。 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就一个人的声，你不是说屋里有好多人吗？” 宋乔捏住嗓子，“宋老师，鲍汁海参好好吃哦！” “宋老师，这只螃蟹好肥啊！” 宋乔正说得起劲，那头王文凯来了一句，“真是吃货，你还想吃啥？一块报上来。” 宋乔没声了，“小懒猪、馋猫。”王文凯那头撂下电话。 宋乔泄气，又多了一个绰号，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怎么刚才就盯着海鲜说，不能说点白菜豆腐。 王文凯逗完宋乔，心情超好，就喜欢看某人笨笨的模样，耍点小花招，一下让人识破的小尴尬。 宋乔坐着运气，又让他耍了。 下午李佳回来，两人商量去月亮温泉小镇的事，宋乔道：“我还没问文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宋乔没有把握，不知道王文凯愿不愿意跟她出去玩，上次王文凯滑雪回来时，生气了，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李佳恨铁不成钢，“这点事，你还不能做主，他要是不去，你三天不理他，冷着他，看他以后还听不听你的话。” 宋乔咳声，“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家哪位那个熊样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文凯不是我能指挥了的，还说听我的，我听他的还差不多。” 李佳点着她脑门，“你傻呀！不会耍点小手段，连男人都收服不了，还做什么女人。” 宋乔灭自己威风，“我不是没有你的本事。” “我看你家王总挺宠着你的，他能答应，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出发。”李佳遇事杀伐决断的个性。 “那我试试看。”宋乔没什么信心，心想，文凯是不是更愿意带方秘书去。 下午三点，王文凯来电话，“宋乔，我今晚跟周总约好去会馆，别等我吃饭了。” 说完，就要撂电话，宋乔赶紧道：“少喝点酒。” 那边没回答就把电话挂断了。 宋乔放下手机，对去泡温泉的事，心里更没谱。 a市一私人会所里，王文凯和周卓辉正在打高尔夫球，周卓辉年轻时，算清俊小生，这几年混迹商海，酒局不断，夜夜笙歌，又已年过四十，开始发福，出现啤酒肚，相形之下，王文凯外形俊朗健康，意气风发，宋姗坐在一旁观战，痴迷的眼神望着姐夫王文凯。 王文凯下场，刚坐下，宋姗端着一杯果汁过来，递给他，并坐在王文凯身旁。 王文凯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问了句，“岳父最近身体可好？” “我爸挺好。”宋姗没关心过她爸，父亲宋之云执意跟她母亲离婚，宋姗受母亲耿淑娴教唆，恨她父亲对她母女薄情，姐夫问，不过随口敷衍一句。 宋姗目光一闪，“姐夫，你说我和我姐谁长的漂亮？” 一个女人若问你自己美不美，就带有挑逗轻薄意味，王文凯这种事经多了，自然明白，淡淡地道；“你姐美。” 姐夫想都没想，回答干脆利落，都不屑于婉转表达，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挂不住脸，羞臊得无地自容，还怎么能把话题继续下去。 宋姗却有超强的心里素质，厚着脸皮接着问；“我姐她究竟哪里好？哪里比我强？” 王文凯扫了她一眼，“你姐善良，对人关爱，这点就比你强。” “姐夫，难道我就不善良吗？对人不关爱吗？姐夫这样否定我。”宋姗羞愤，又委屈。 “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何谈爱人？” 王文凯说完，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宋乔在然然屋里，放英语故事给然然听，这是李佳给的磁带，用复读机反复播放，然然开始在李佳的英语班上课。 宋乔刚想去厨房，想王文凯回来天晚能不能饿了，准备食材。 听见轻微门响，宋乔走出厨房，王文凯已进门，宋乔赶紧跑过去递上拖鞋，眉目含春，“文凯，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散了。” 王文凯道：“我先回来了。” 宋乔眉眼灵动，“那方秘书送你回来的？” 王文凯穿拖鞋进屋，没回答，宋乔心说，没回答，等于默认。 看他脸色晴朗，真是万里无云，小声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不生气了。” 王文凯回头，“难道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生气了吗？” 宋乔语塞，你滑雪那天不是跟我生气是什么？生气还不承认，果真跟方秘书去就是不一样。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宋乔瞄着某人脸色，没有李佳的气场，自己也认了。 “还做什么呀？出去吃。”王文凯道。 宋乔眨眨眼，“这么晚了出去吃。”没听错吧？还是酒又喝多了，说胡话。 小心地提醒道；“现在快八点了。” 王文凯看眼腕表，“不晚，带上然然出去吃海鲜。” 宋乔傻傻的，重复一句，“吃海鲜呀？” 王文凯横了她一眼，看你这傻样，肯定地道；“去富豪吃海鲜，开到半夜。” “真的吗？文凯，你想吃海鲜了？”宋乔一脸喜悦地问。 “不是你想吃海鲜吗？中午报了一堆海鲜，我能不带你去吗？”王文凯无奈，蠢蠢的样子，整个呆萌。 “文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随便说说。”宋乔揪着衣角，试图解释。 “是我想带你出去，总可以吧！” 宋乔下一秒笑得整个见牙不见眼。 “馋猫。”王文凯见不得她太得意。 宋乔笑容凝固，倍受打击。 而后大声招呼，“然然，爸爸要带然然去吃海鲜。” 然然一头从屋里撞出来，举起手，“我要吃龙虾、大闸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