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宋乔跟柏涛通过电话，沿着人行道，在附近的小花园里寻找，时间不早了， 宋乔挺着急，手机响了，柏涛打来电话，声音很急，“有人看见安娜在一处建筑工地…….” 宋乔急忙问；“在什么地方？” 柏涛说了周围特征，真跟宋乔猜测的差不多，离幼儿园不远，有一处正兴建楼房的工地，宋乔有时路过，记得楼房好没盖起来，好像刚打地基。 几分钟后，宋乔开车赶到那片工地，看见工地外有不少警察，围住，宋乔车停下，看见柏涛站着跟人正商量对策，宋乔下车，跑过去，问；“安娜在里面吗？” 手电光下，宋乔看柏涛没有往日镇静自若，处变不惊，说话声音发抖，“有人看见安娜进去，这么多人进去找，怕吓到安娜。” 宋乔看看，工地里面漆黑一片，这个时间，工地已停工，这片楼群，地基起了，到处是很深的坑，宋乔不敢想，警察进去搜，万一安娜受了惊吓，乱跑，太危险了。 事不宜迟，多一分钟，安娜多一分危险，宋乔道；“柏主任，我跟你两个人分两路进去找。” 安娜跟宋乔亲近，安娜对陌生人恐惧，不敢放别人进去找，柏涛看了她一眼，“谢谢你，小宋。” 有人递给宋乔一个大手电筒，宋乔和柏涛分别一个沿着左侧，一个沿着右侧进去找，里面凹凸不平，多亏宋乔穿平底鞋，深一脚浅一脚，宋乔边走，边轻轻地呼唤，“安娜，我是宋老师，你在哪里，你出来，跟宋老师回家。” 这情景，恍惚让宋乔想起小时候，她孤零零的也喜欢来这种没人的地方，心里觉得很安全。 宋乔走了大半的路没有安娜，柏涛也肯定是没找到，找到了，会给她打手机，宋乔焦急，略提高声音喊道；“安娜，我是宋老师，你听见快出来。” 突然，脚底下被一个石头硌了一下，脚一扭，宋乔疼得忍不住，‘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捂住脚脖子。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宋乔低头，看见地上小身影，惊喜地抬起头，看见安娜站在面前，宋乔忘了疼痛，一把抱住她，喜极而泣，“安娜，你怎么躲起来了，你吓死宋老师了。” 宋乔找到了安娜，赶紧给柏涛打电话，柏涛听见宋乔电话里说安娜找到了，声音哽咽，“宋老师，谢谢你！” 宋乔领着安娜小心地走出这片工地，柏涛已等在哪里，看见安娜，上前抱住，“安娜，你知道爸爸多担心你吗？”说不下去了。 宋乔看见柏涛拿下眼镜，擦眼睛，铁血柔情，柏涛冷清，只有对安娜，才能看到他真情流露。 宋乔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开门进屋，蹑手蹑脚的，以为王文凯睡了，王文凯迎出来，口气责备，“你怎么才回来，打手机也不接。”宋乔发现自己手机刚刚没电了。 宋乔虚惊一场，找了安娜一晚上，身心疲惫，把包扔沙发上，道：“安娜走丢了，找安娜。” “找到了吗？”王文凯听说安娜丢了，关切地问。 “找到了，在工地里。”宋乔说完，往浴间里走，要洗澡，王文凯在身后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宋乔想想，“好像没吃。” “吃没吃饭，还要想一下。”王文凯说：“像丢了魂似的。” 宋乔进去洗澡，躺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消除疲劳，王文凯拿着车钥匙出去，宋乔浴间水声响，没听见关门声。 等宋乔洗澡出来，王文凯正好进门，把手上餐盒放到餐桌上，道；“快吃吧！水煎包。” 宋乔走到餐桌前，一股rou香，别看宋乔瘦，却是个吃货，食rou动物。打开，拿筷子夹起一个，放到嘴里，鲜香，是她平常爱吃的那家馆子买的。 一口气吃了五六个，王文凯给她倒杯温水，看着她，“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宋乔边吃，看了他一眼，从心里原谅他了。 第二天上午，省幼儿园里，老师们三五成群小声议论，这两天幼儿园里人心惶惶，有的家长知道丢孩子，跟着紧张。 李佳进办公室，道；“听说了吗？刘丽让园里辞退了，听说安娜的爸爸是市里的领导，刘丽这回撞枪口上了，找园长哭诉，园长还闹心，刚才记者都来了，报道幼儿园丢孩子的事，园长跟安娜爸爸亲自道歉，说了不少好话。” 宋乔想，这样的老师早该辞退了，早晨她上班来时，特意去小二班里看看，安娜今天没来，这样的事一出，这孩子性格更自闭了。 宋乔这几天画秦可仁要的画，贪黑，画到很晚，王文凯看不下去，招呼她睡觉，宋乔忙着画，也不回头，说句，“你先睡吧！” 她有段时间没画，一画起来，沉浸其中，感情得以宣泄，宋乔连着画了几个晚上。。 这天，王文凯晚上回来，宋乔还在露台上画，王文凯走到她背后，宋乔也不知道，王文凯看一眼，趴在她耳边道：“你这么冷落你老公，你老公可是很不高兴。” 宋乔回头，嫣然一笑，“今晚就画完了，答应秦可仁了。” 王文凯站起身，道；“明晚，盛世有个周年庆酒会，你陪我去吧！” 宋乔一喜，文凯带自己参加盛世集团酒会，整个集团的人以后都认识了她，这是第一次，文凯带她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从前他们的婚姻是个形式，好像一直飘着，彼此没有相伴一生的打算，现在一点点落地。 宋乔点头，“我知道了。” 宋乔下午从单位出来，去时代造型，找经常给她做头发的发型师，把浓密乌黑的秀发盘成髻。 回家后，宋乔从衣柜里选了一套深紫色晚礼服，穿在身上，配上钻石项链，华丽典雅，穿上纤细的高跟鞋，镜子前照照，浪漫神秘，女人味十足。 八点钟酒会，王文凯七点半来接她，宋乔已打扮好，王文凯在楼下等，宋乔提着与晚礼服搭配的手袋，下楼去。 电梯到九层，柏涛走进来，看见宋乔，打量几眼，道；“小宋，这是要出席晚宴？” 宋乔笑道；“盛世集团的酒会。”宋乔看柏涛看自己，低头看看，哪里不妥当。 “礼服很好看。”柏涛道，柏涛为人严谨，说话一向有分寸。 宋乔笑笑，“安娜，没事吧？” 柏涛目光沉郁，“受了惊吓，不去幼儿园，在家里阿姨看着。” 宋乔想，安娜这孩子本来性格缺陷，这回产生心里障碍，以后想送幼儿园看来困难，安娜舞蹈和美术课不能上挺可惜的。 王文凯的车停在小区里，从敞开的车窗，看见宋乔和柏涛从门里出来，微微一蹙眉，宋乔走过去，上车，王文凯没看她，发动车子，离开。 宋乔看王文凯注视前方，问；“文凯，我这身礼服行吗？” “还行。”王文凯依然没看她，宋乔想还行，就是一般，自己觉得蛮好的，而且柏涛也说好看，转念，大概柏涛是一句客气话，后悔自己不如穿透视花裙，怕太扎眼。 宋乔从门里出来一刹那，王文凯眼前一亮，傍晚，周围已暗淡的景物，仿佛都跟着亮起来，偏偏宋乔跟柏涛一起，让王文凯欣赏宋乔之余，心里微微不舒服。 盛世集团年庆酒会，隆重热闹，除了集团高中层人物，还有a市各界顶尖人物，场面盛大。 宋乔挎着王文凯走进去，早到的宾客，三三两两交谈，拉关系的，叙旧的，通通停下来，朝王文凯和宋乔这边看。 王文凯高大帅气，宋乔一袭晚礼服，小露香肩，气质高雅，清新明丽，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宋乔不认识的人跟王文凯打招呼，欣赏的眼光看宋乔，王文凯引以为傲，看宋乔的目光深情款款。 宋乔看见夏董的夫人，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小宋，越来越漂亮了。”宋乔不好意思地道；“夏董夫人过奖了。” 宋乔感觉一道熟悉的目光投射过来，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是秦可仁，秦可仁朝她点头示意，众多人里宋乔都能感受到这个人的目光，可见这个人的目光多么让人不舒服。 宋姗作为周卓辉的秘书，当然不能缺席，宋姗早就跃跃欲试，今天，a市业界精英和各界名流云集，宋姗此刻正跟几个商界老板周旋。 宋姗磨着她妈耿淑娴要出了五千块钱，买了一身高档礼服，打扮简直就是花仙子，纯真扮相，能蒙住不喑世事的男孩，对这些久经商场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们来说，洞穿其心机，宋姗看见jiejie宋乔的晚礼服，真是相形见绌，尤其是脖子上那条小项链，显得寒酸，不禁懊恼。 方秘书穿着得体的及膝裙，显得干练又落落大方，王文凯跟旁边两个人说话，方娆见到宋乔瞬间不适，马上调整心态，朝宋乔走来，微笑打招呼，“副总夫人今天真美。” 宋乔微笑道；“方秘书也很漂亮。” 酒会开始，周卓辉讲了几句话，盛世集团再创辉煌之类的套词，周卓辉讲话很简短，这不是员工动员会，来的都是社会各界有名望的，不易啰嗦没完。 周卓辉讲完，酒会开始，气氛热闹起来，男男女女开始边喝酒吃东西、跳舞。 这时，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朝宋乔走来，走到跟前，道；“我是陈宥霖，王副总夫人听说过我吧？” 宋乔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倏忽想起杨依依提过的那个整天追着她的，就是这个人吧。 宋乔仔细看他，陈宥霖面孔微黑，眼睛黑亮，炯炯有神，骨子里带着自信从容。 宋乔笑道：“听人说过。”心想，这个陈宥霖跟杨依依面相满合的。 陈宥霖招呼侍者，侍者端过酒水，陈宥霖道：“我可以请副总夫人喝一杯吗？” 宋乔端了一杯酒，陈宥霖也端了一杯酒，“幸会，王副总夫人。”说着，先喝了一口。 宋乔喝了一口，道：“叫我宋乔就行，我跟杨依依从小一起长大。” 陈宥霖道：“我知道，杨依依说过，你们像亲姊妹一样。”宋乔品出杨依依和陈宥霖的关系非同一般。 看这个男人好像很正经，但骨子里谁知道，宋乔道；“杨依依外表活泼，其实骨子里很传统，有良好的家庭教育。” “我知道，我这个人也很传统，也许时间长了她会了解我。”陈宥霖一本正经，很认真地道。 宋乔跟陈宥霖说话，突然，发现众人都朝后门口方向看，宋乔回过头去。 门外走来两个人，一个老者，常年混迹于商界的人都认识，那是程老，声名显赫，资产雄厚，政界和商界威望甚高。 旁边的年轻女子一袭黑色晚礼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贵，由内而外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众人惊异地发现，这个女子绝美的五官，像一个人。 当所有人的目光朝宋乔看过去时，宋乔几乎昏厥，身旁的陈宥霖手疾眼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以免她身体朝下滑，陈宥霖的声音似耳语般，“挺住，你不能倒下。” 程老带着那个女子走到酒会正中央，不少人反应过来，纷纷过来问候程老，程老向不认识的人介绍身旁的女子，众人纷纷朝那个女子恭维寒暄。 片刻，那个女子离开程老，直直地走向王文凯，动人的笑容，“王副总，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众人都停住所有动作，看向王文凯，舒缓的曲子响起。 当宋乔看见王文凯和这位女子翩翩起舞时，宋乔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从这里逃走，不要看文凯和那个女人，耳边一个声音，是陈宥霖的声音，“不战而退是懦夫。” “跟着我跳。” 宋乔没有思维，任凭陈宥霖带着她本能地旋转，陈宥霖在她耳边低声道；“跳完这一曲，我带你走。” 酒会里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低语，说话声无意中刮到宋乔耳朵里，“跟程老一起来的女子，是商界如雷贯耳的西南林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林家大小姐林筱曦。” 王文凯看着林筱曦，瞬间出现错觉，眼前一张宋乔的脸，晃晃头，保持清醒，正色问；“为什么？” 林筱曦秋水明眸，含情脉脉，“文凯，你不觉得我们错过了太多的时间。” 这时，宋乔和陈宥霖这对擦身而过，王文凯偏头，挑眉，耳边清柔声，“文凯，你在听我说话吗？” 王文凯转过脸，有点心不在焉地道：“我有家。” “文凯，看见她我就知道，你我的缘分没断，我们长得很像，不是吗？”温温柔柔的语气里溢满自信。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文凯道。 林筱曦发现王文凯突然身体一僵，眼睛朝门口看去。 一曲终了，陈宥霖抓着面色苍白的宋乔往外走，宋乔依靠陈宥霖强有力的手臂支撑，没意识地跟着陈宥霖离开酒会。 陈宥霖抓住她刚出盛世集团大厦，宋乔的身体向下滑去，陈宥霖赶紧扶住她，朝他车子停放的地方招手，陈宥霖的司机看见老板出来，忙提车过来，陈宥霖半搀半抱地把宋乔弄上车后座位，然后自己坐上副驾驶位置，低声吩咐了一句司机，司机掉头，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陈宥霖拿出手机，接通杨依依的电话。然后把车窗全打开，初夏的夜晚，冷风习习，宋乔靠坐在窗子边上，风一吹，慢慢的头脑清醒了些，她觉得胸闷，上不来气。 陈宥霖车停在一个酒吧前，陈宥霖打开后车门，扶宋乔下来，宋乔不问这是哪里，跟着陈宥霖进去。 一个酒吧领班模样的人迎上前，“老板，您来了。” 陈宥霖边走边挥挥手，“清场。” 不到一会功夫，酒吧里只剩下宋乔一个人喝酒，陈宥霖把人都赶了出去，亲自坐在吧台后。 半个小时后，杨依依赶到，一进酒吧，陈宥霖朝宋乔坐的位置示意，杨依依急冲冲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