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贺云承泡够了,从池里起身。 他毫不在意地解下腰间湿透的浴巾,赤果着健美的身体,走向另一侧的屏风,拿起搭在上面的黑色条纹浴衣,动作利落地套上。 随即又走回来,扔了件米色的在钟渝旁边:“穿上。” 钟渝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起身,先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才拿起衣服。 棉麻的布料十分柔软,腰带他不太会系,便随意掖在了腰后。 贺云承俯卧在榻榻米上,双臂交叠垫在下颌,说:“过来给我捏下肩膀。” 钟渝跪坐在他身旁,活动了下手指,开始给他按摩。 他手法力度竟意外的专业,贺云承很受用,舒服地半眯起眸子。 “不错嘛。”贺云承说,“专门学过?” 钟渝脸上没什么情绪,“嗯。” 贺云承不解:“你一个学生学这个做什么?” 学这个做什么? 钟渝眼睫微颤,当然是为了给人按摩。 他母亲病重,即将油尽灯枯的那段时间里,因为无数次的化疗和病痛折磨,她已经无法下地走动,甚至连翻身都很困难。 长时间卧床,血脉不流通,就容易导致压疮和肌rou萎缩,为此他跟护工学了按摩,想缓解母亲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点。 长期的病痛折磨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不论那人曾经再怎么坚强。 在母亲最后的时间里,她变得非常刻薄神经质,任何小事都能成为她歇斯底里的导火索。可能只是水稍微热了一点,她就会用力把水打翻在钟渝身上,甚至不惜以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那么痛苦!” 到后面钟渝已经麻木了,她压抑了那么多年,那么痛苦,早就该疯掉了。 但母亲走后,他想起来的,不是她怨毒的眼神,而是小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牵着他的手,温柔地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以及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思念。 人脑真是神奇的器官,在遭受重大创伤后,自我保护机制便会开启,过滤掉痛苦的事,只留下温馨的回忆。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贺云承的声音把钟渝拉回现实。 钟渝不自觉用力,轻声说:“因为我mama。” 因为mama?贺云承想起来,钟渝的mama是因病去世的,按摩可以缓解部分疼痛,他学这个说得过去。忽然颈窝一阵剧烈酸痛,他“嘶”了一声。 钟渝松开手,“抱歉。” 贺云承没有生气,反而来了点兴致,调侃道:“看不出来,人挺瘦的,劲儿倒是大。” 他翻身坐起,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微偏着头打量钟渝,唇角含笑:“我一直想问,你教贺云舟哪门课?” 钟渝:“数学。” “哦。”贺云承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想请钟老师给我辅导辅导。” 钟渝蹙了下眉,“什么?” 贺云承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一手揽住钟渝的腰,意味深长道:“比如……生理课。” 下一秒,钟渝的腰带散落开来…… ———— 结束后,贺云承抄着钟渝膝弯,横抱进了浴室。 他把人放进浴缸,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手臂一捞抓着钟渝脚踝,面对面地抱坐在身上。 这姿势过于亲密,钟渝挣扎了下,抬手抵住他肩膀,动作间透露着抗拒。 贺云承双手拢着他的腰,笑意盈盈地说:“别动,现在到我教你了。” 话落手伸到水下…… 钟渝咬紧唇不发出声音,手指紧紧地抓住浴缸边沿,侧过脸不愿意看贺云承。 贺云承偏不让他好过,故意使坏,手上一用力—— 钟渝身体一颤,没忍住闷哼了声…… 尾调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颤音,羞耻与难堪再度袭来,他无力地推拒着,仿佛一尾落入罗网的鱼,一切挣扎都徒劳无功,注定要任人宰割。 这种另类的折磨似乎持续了很久,钟渝脑子里一片空白,过电般奇异的感觉爬上脊柱,沿着神经末梢不受控制地扩散到全身……他眸子里蒙了雾气,仿佛缺水般,嘴唇微启急促地呼吸。 贺云承凝视着钟渝,把他脸上的所有变化收入眼底。 看着怀里人原本平静冷淡的脸,在他的掌控下逐渐破裂,眼底含泪,露出羞耻迷离的神情,也是一种别样的情丨趣。 但他自己也没讨着什么好,还没弄完,就又精神抖擞了。 钟渝自然察觉到了,睁开眼,戒备地看过来。 贺云承轻笑,凑过去贴在他耳边,嗓音暗哑:“会了吗?” 钟渝此刻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贺云承眼睛弯起:“真乖。” 他头发已经完全打湿了,抬手随意地拨到脑后,露出一张五官深邃轮廓鲜明的脸,水珠顺着脸颊蓄积到下颌,流过凸起的喉结,滴落到起伏分明的肌rou上。 英俊至极,混蛋至极。 清理完后,贺云承顺手给钟渝洗了个澡,洗完用浴巾一裹,把人抱到了床上。 他捏了下小情人泛红的脸颊,温声说:“自己把头发吹干。”话落又回到了浴室。 那玩意儿还支棱着,贺云承皱眉,不耐烦地手动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