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谭少，我听说，那部谍战剧杀青了，明天剧组就会回华市。怕被人sao扰，这件事是保密的，他们明天中午到站。” 谭飞扬眼睛一亮，五哥明天就要回来了，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什么都比不上见五哥重要。 于是第二天，他特意跟演技老师请了假。老师这几天本来就发现谭飞扬心思不在学习上，现在又请假耽误课程，心中颇有不满。但对于人家有钱人的任性，他这个打工的能说什么呢？ 演员从外地回来，公司是会派车来接的。为了低调行事，谭飞扬没有开自己那些名车，而是抢了司机的位置，开着公司的保姆车跑到机场接机。之前闲下来一段日子，他跑去把科目一考下来，将驾照重新拿到手，可以开车了。 简宁哲风尘仆仆地下机，见到公司的车便和小孙一起上了车，在车后座看到小张微微愣了一下，视线在车里扫了一圈没看见谭飞扬，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张。 小张对着简宁哲苦笑一下，伸手指了指驾驶座。 谭飞扬回头给了简宁哲一个大大的笑脸：“欢迎回来！你是要回家还是想先吃点东西，去哪里我都奉陪！” 简宁哲这下可是真的愣住了，他看着谭飞扬那张笑脸，久久不能回神。而小孙却是像被扎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头还磕到了顶棚。他结结巴巴地说：“谭谭谭谭谭少，让、让我来、开、开车吧！” “呵呵，”小张对小孙发出一个没有笑容的笑声，“我已经抢了一路了，你歇着吧，抢不过的。” “你们好好坐着就行了，要去哪儿？”谭飞扬说道。 简宁哲此时方才回神，倒是挺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没动，想了想说：“我想回家休息。” 其实一路拍摄回来挺累的，小孙也是想回家休息的。于是谭飞扬没有询问小孙的意见，便体贴地先将小孙送回家，又将小张撵走，最后剩下他和简宁哲两个人，他将五哥送回家…… 送回那个，当初他拿了一百万拆迁款想要帮五哥付首付的房子里。 原来五哥，买下这栋房子了……谭飞扬在那栋小别墅外面静静地站着。那个时候，是他和五哥一起来看这栋房子的，本来五哥是想选别的，但是他喜欢这个小区的环境，看到这栋别墅就喜欢得不行。然后五哥就听他的意见选了这栋房子交了定金，他当时想，在京市飘了六年，他和五哥终于有个窝了啊…… 可是他连这个房子都没有住过，就死了。 谭飞扬可怜巴巴地看着简宁哲，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一般约炮的暗示也就是如此了。 简宁哲顿了顿，非常委婉地说：“改天吧，我今天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哦。”谭飞扬咬了咬嘴唇，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车。 简宁哲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后开口：“飞扬。” “嗯？”谭飞扬回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简宁哲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他竖起的耳朵和正在摇晃的尾巴，像个贱贱的小京巴一样。 “我今天确实累了，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今天帮我接风。”简宁哲非常有礼貌地说。 明天其实还要上演技课，但是必须有时间啊，绝对有时间，一整天都闲着！谭飞扬用力点头。 “好，明天见。”简宁哲对谭飞扬挥挥手。 一直看着简宁哲走进屋子里，谭飞扬才乐得屁颠屁颠地回家，刚才的失落啊、伤心啊什么的全都没有了，明天要和五哥一起吃饭了，穿什么好呢？ 而在窗口看到谭飞扬走后，简宁哲慢慢走上二楼。他没有进自己的主卧，而是走到主卧旁边的客卧，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八，这是你最喜欢的房子，这里永远有你住的地方。 第22章 教导 谭飞扬为了赴宴，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试衣服。同居的小张可算受苦了，被拉着看到大半夜，好容易谭飞扬选中一套衣服，他回去睡觉。想着第二天是中午吃饭，应该可以多睡一会儿，谭少肯定也是会很晚起来。结果早晨六点不到，就见一个金灿灿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问衣服好不好看，得不得体。 程明义这个人吧，本质上是没接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简宁哲后天再补，也补不齐先天的品味。程明义喜欢的衣服，真要拿出来穿，那真叫个惨不忍睹。而以前的谭飞扬品味其实还可以，但问题是他在中二期啊，而且还是中二无限延缓期，所以以前的谭飞扬和现在的谭飞扬喜欢的衣服，那真是，别具一格。 选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衣服，谭飞扬终于在好几个屋子的衣柜里翻到了满意的衣物。小张看了那么长时间的衣服，大脑都不运转了，不管谭飞扬穿什么都说好好好。结果在谭飞扬自己一个人开车出门后，小张躺在床上补眠的时候猛地睁开眼睛，狠狠一拍大腿。天啊，他怎么能让谭少穿那么一件衣服出门啊！ 简宁哲选择的饭店和他本人一样，都是低调淡雅的。谭飞扬开着一辆炫酷的跑车抵达餐厅，将车和钥匙交给泊车的人后，在服务员们闪瞎眼的眼神中，走进饭店包厢。 他一推开门，简宁哲都被晃了下眼睛。 谭飞扬穿的吧……也没有多么没品位，也不是非得穿得跟只公鸡一样五颜六色，他也就是穿了一身黑色贴身的帅气衣服，衣服上blingbing的的地方多一点而已…… 反正就是，非常sao包的衣服，像只正在开屏的公孔雀。 纵是简宁哲这般有城府的人，在见到谭飞扬的衣服后，都深呼吸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一番，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到夸的词语：“你这件衣服，质量不错。” “是吗？”谭飞扬喜滋滋地摸了摸衣服料子，“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没人说你穿这样好看……简宁哲默默咽下话，将菜单放到谭飞扬面前说：“主随客便，你点菜吧。” “没事，我不挑嘴，吃什么都行，你点什么我吃什么。”谭飞扬将菜单还给简宁哲，接菜单的时候忍不住又摸了五哥的手两下。五哥的大手，总是给他安全感，他特别喜欢把自己的手塞进五哥手中比大小，每次都会发现自己的手比五哥小那么多，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很愤怒地打五哥的手一下，这个时候简宁哲就会特别无奈地说：“你是为了给自己找打我理由才比大小的吗？” 现在没办法比大小打五哥，只能忍耐地摸两下了。 简宁哲：“……” 既然谭少说什么都行，那他也不客气，都紧着自己喜欢吃的点了。简宁哲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人，本质上是个非常节省的人，自己都掏钱请客吃饭了，自己当然要先吃饱吃好。 他并没有选择西餐厅，而是环境优雅的中餐厅，点的菜也都非常精致可口。谭飞扬有五哥下饭只吃馒头都能吃好几个，更不要提这些可口的菜，要不是要绷着餐桌礼仪，只怕简宁哲吃不到几口这桌子菜就都被谭飞扬给生吞了。 谭飞扬一心想跟五哥搞好关系，而简宁哲说话又十分有技巧，没几句话就把谭飞扬这段时间的日子探听了个遍。听到他说抱怨自己不会演戏，怕把那个角色演砸，简宁哲眉头微微一挑，问道：“距离拍摄不是还有几天吗？公司没有帮你找老师临时辅导一下吗？” “找了啊，”谭飞扬有些不开心地说，“可能是我比较笨没有演戏天分吧，听完课还是不会怎么演。” “不然……”他眼睛一亮，“你来教我怎么样？” “不太好，李老师在教育界很有权威，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你旷了他的课来找我，对他是一种不尊重。而且李老师教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你学了没坏处。”简宁哲委婉地拒绝。 “可是他教的都是什么影视表演基础知识啊、台词诵读、形体动作、舞蹈、声乐之类的……我要演这个角色演不出来啊，他教的有用我知道，可是现在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谭飞扬愁眉苦脸地说，一想到自己万一拍得太烂被五哥嫌弃了，他心里就难受。程明义已经被嫌麻烦了，谭飞扬要是也被嫌弃，那他和五哥就再也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了。 “那，说一下你哪里不会演又哪里擅长吧？”简宁哲想了想问道。黎城息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如果谭飞扬真的一无是处，他肯定不会同意让谭飞扬演这个角色，谭飞扬应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谭飞扬讲了一下那天试镜的情况，他说道：“好像第一幕导演觉得演得不错，可是第二幕他就不喜欢了，说我的表演没有精英范儿，反倒是二世祖在咄咄逼人，这个毛病必须改。” “我明白了。”简宁哲想了一会儿说，“不然这样吧，你白天和李老师继续学习，他教的东西都非常有用。晚上要是还有时间，我就帮你想想办法，怎么样？” “当然好啊！”谭飞扬重重点头，“但是你家好像离我家挺远的，晚上来回走不方便，不然你看要不要我搬到你家去住，或者你搬到我家来？” 简宁哲：“……” “我记得小张是你的生活助理，好像和你住在一起，你住在我家不带上他好吗？”简宁哲委婉道。他大概知道小张是谭飞宇找来看着谭飞扬的，就是为了防止谭飞扬私生活太过混乱带上的人，有小张在，应该会好一点吧。 “那……我每天下课之后，去接你，等你教完我，我再送你回家好吗？”谭飞扬眨眨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简宁哲。 简宁哲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道：“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在你家住几天也没关系。” 由于谭飞扬昨天逃课，今天为了和简宁哲吃饭又逃课，他们的课程所幸就从今天开始。谭飞扬先是跟着简宁哲回家取了点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便将简宁哲带回了家。 小张看到谭飞扬带人回来，便自觉地缩回到屋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谭飞扬却出乎简宁哲意料的，真的拿出剧本来给他看，耐心地等他看完剧本后指点自己。 简宁哲看剧本一直很慢，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情况下，他的注意力都能够很集中。他拿起剧本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简宁哲才将剧本看完。他放下剧本，一抬头就看见谭飞扬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睡得七扭八歪的，嘴微微张着，嘴角挂着一丝口水，看起来蠢蠢的样子。 再回头翻翻剧本，简宁哲明白黎导为什么会选择谭飞扬演这个角色了。 不得不承认，谭飞扬是一个自带萌点和吸引力的人，如果让他来饰演一个生活能力很差，整个人一涉及到生活方面就很蠢但是又很漂亮单纯的年轻人是最合适不过的。同样的，蠢蠢的谭飞扬要再饰演一个天才精英就有些难了。 可是如果这个角色要是演好了，这种反差萌一定能够让谭飞扬大火。 视线扫过谭飞扬眼下黑色的阴影（昨晚挑衣服一整夜没睡觉），大概他这段时间也是挺努力在揣摩这个角色了。简宁哲的视线在谭飞扬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旋即他俯下身，慢慢地靠近正在熟睡的谭飞扬。 他伸出手，手掌放在谭飞扬的肩膀上，坚定又用力地摇了摇。 “唔……嗯嗯？！”谭飞扬被晃得一下子惊起，左右看了看，好像吓到一样，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而他的视线在落到简宁哲身上后，眼中的惊慌渐渐消失，慢慢变得有些迷茫。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事啊？” 简宁哲微笑着晃了晃剧本：“不是要学习怎么演戏吗？我大概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肥羊：五哥五哥，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 简宁哲（微笑）：好看。 小肥羊：五哥五哥，我喜欢这件衣服，好看吗？ 简宁哲（微笑）：好看。 小肥羊：五哥五哥，你最喜欢我穿哪件？ 简宁哲（微笑）：你穿哪件都好看。 小张：……简宁哲你瞎了吗瞎了吗瞎了吗？一定是衣服太晃眼把你晃瞎了！ 简宁哲（微笑）：飞扬穿什么都一样。 小肥羊：？？ 简宁哲（微笑）：穿什么我都能脱掉。 小肥羊：？？？？？？？ 第23章 练习 谭飞扬在简宁哲的指示下演绎了一下那天导演试镜的画面。那一幕是曲岩带着警察将侦探抓走后，就开始打电话。父母在这边找了一个远方亲戚照顾他，而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按照父母给的地址慢慢找到那个远方亲戚的住处，结果正碰到了侦探。侦探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说曲岩怎么怎么害了自己，并且还要狠狠地揍曲岩一顿。 此时曲岩已经猜到侦探就是自己要找的远方亲戚，整个都风中凌乱了。本来曲岩是不想认这个亲戚，自己随便逛一逛就好了，但是现在侦探要打他……于是很怕疼的曲岩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侦探很奇怪曲岩怎么会既能猜到自己和伙同小偷分钱，又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亲戚，于是曲岩就分析了一下。这一幕只是曲岩的天赋初露头角，气势并没有那么强，按理说比起后面的高精尖的模样是好演的，可是不管谭飞扬怎么演，导演都不算太满意。 “当然不会满意，”简宁哲说道，“你是怎么演的，我看看？” 谭飞扬一下立正，死死地盯着简宁哲，用背书一样的语气将台词背了一遍，背的特别流利，背的简宁哲都笑了。 “你在背课本吗，说得这么死板？”简宁哲站起身，拿着剧本对谭飞扬道，“你的理解，曲岩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谭飞扬为难地挠挠头说：“有点病啊，明明那么聪明还靠着卖萌混日子，导演一会儿让我萌一会儿让我精英……我觉得这人跟精神分裂似的。” “噗……”简宁哲听见谭飞扬的分析，真是挺不厚道地笑了，“难怪你演不好，千万别把这分析告诉导演，不然黎导可得被你气死。” “我怎么会跟别人说，”谭飞扬特别自然地说，“除了你我都没跟别人提过这事，李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就照剧本上的人物性格分析说咯。” 他眼中满是信任，倒是让简宁哲忍不住愣了一下。简宁哲自认很会搞人际关系，但凡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能够信得着的朋友。可是对于谭飞扬，由于谭飞扬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他的意图，简宁哲对他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除了那天送饭，根本就没主动接近过谭飞扬，怎么这人就把信任全部托付了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简宁哲都不会刨根问底。他将这个疑问放下，继续跟谭飞扬分析人物：“你首先要记住，这部电影是一部喜剧。” “我知道是喜剧，主角就是那个挺有名的喜剧演员啊。” “但同样的，它是一部侦探喜剧，它以喜剧为背景，想要讲述的却是一个离奇的案件。悬疑片其实用文艺片或者剧情片的形式更容易讲述好一个内涵深刻的案件，可是导演却偏偏选择了喜剧的形式。不管是因为喜剧卖座还是导演想要推陈出新，都必须要谨记喜剧这个元素，除了一些必要的伤感画面，演员在任何时候都要有喜剧的元素，哪怕是在讨论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也要让人想要发笑。”简宁哲解释道。 “那……”谭飞扬想了想说道，“所以这个曲岩，主要是以卖萌让观众发笑，就算要表现出天才的样子，也要让人感觉很萌很有趣？” “对。所以你要表演的是，一个非常聪明却又有趣的少年，而不是在死板地背课本，明白了吗？” “我、我想想……” 谭飞扬看着剧本上每一个细节，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转圈圈，转了一会儿，他撞到墙壁，由于太认真，他撞得鼻子有点红，他摸着墙壁，眼睛慢慢有了神采，转头对简宁哲道：“我试一试！” “好，我暂时客串一下主角。”简宁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