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
吴东方指了指那个武警少尉，“命令你的人，看好配枪，我要将你们的枪支全部抢过来。” 吴东方说完，武警少尉撇嘴冷哼，不屑一顾。 吴东方右手前伸，延出金属灵气，将数十支枪支尽数吸了过来，连同他们身上纽扣和腰带扣等金属器物。 诡异的一幕令场中所有人愕然瞠目，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吴东方再度开口，“我不但能控制金属，还能改变它们的形状。” 说完，右手控驭着的大量枪支陡然变形，成了一个一抱大小的金属圆球。 吴东方甩走圆球，再度抽出了一支香烟，他能想象到对方此时是何等的惊讶，得给对方一定的时间进行反应。 众人反应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长，几十秒后，吴东方再度开口，“刚才控制的是金属，我还可以控制草木。” 言罢，破庙内外百步内的草木尽数移位，整齐的码放在了破庙院子里。 “水我也能控制。”吴东方说完，东屋水瓮里剩下的清水离开水瓮，飞到他的身边，凝为一条水龙围着他蜿蜒游动。 “还用再展示吗？”吴东方问道。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拥有超能力，”胡处长面色凝重，“但你之前说的那些太过荒诞，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验证和确认。” “我在夏朝的两个老婆都死在了六百年前，她们没能熬到现在，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我已经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你们再不识趣，我可能会翻脸，你们降不住我的。”吴东方冷声说道。 “老吴，别冲动。”曹东明在旁冲他使了个眼色。 吴东方抬手将蜿蜒在身边的水龙挥走，“老曹，你以为我还能再回部队吗，我回不去了，如果我那几个战友还活着，我们或许能够击败对手全身而退，但现在只剩下了我自己，即便我想跟它们同归于尽，成功的可能性也极低。” 吴东方说完又看向胡处长，“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时间配合你们搞什么研究测验，也没办法让你们相信我是善意的，至于核武器，即便你们不同意，我也能够拿到，你们浪费了我大量的时间，现在我得走了。” 吴东方说完，运转灵气离地升空。 “如果上级批准了你的要求，我们该怎么联系你？”胡处长高声问道。 “你们当时找我谈话的医院，还是那个病房，你们可以在那里等我。”吴东方继续攀升，离地五丈之后催生火焰，施出赤焰火舞，向北疾飞而去。 恢复了灵气修为并没有令吴东方太过欢喜，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战友没了，单靠他自己，就算想跟对方同归于尽也分身乏术。 天上不时可见民航客机，但它们大多在云层上空飞行，吴东方选了低空，他不想惊世骇俗，更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他最终没能躲过军用雷达，他在疾速飞行时发出了大量的热量，被军用雷达捕捉并定位，由于不确定飞行器的性质，军方就派出了战机进行近距离跟踪观察。 察觉到战斗机临近，吴东方收起火焰快速俯冲，自地面以土遁移动，赤焰火舞是五族最快的身法，但它快不过超音速战斗机，而他又不想攻击破坏战斗机。 寻霜的藏身之处位于当年发现飞机的那处区域，这片区域虽然地形地势有了变化，但变化并不是很大，而且冥月苏醒之后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进行过二次定位，寻找起来相对容易。 与其他几人的藏身之处不同，寻霜藏身于水下，也就是当年飞机所在区域东南方向的一处湖泊，这处湖泊及其周围区域人迹罕至。 来到此处时是下半夜两点左右，由于光线不明，吴东方就没有急于下水，他在夜间的确能看清东西，但夜间进入水下看东西还是模糊的。 修为恢复的同时敏锐的感官也同时回归，但此时不再是四千年前，此时有道行的异类少之又少，这方圆百里之内连只与人类上级修为相等的异类都没有。 由于这两处湖泊都在，吴东方就得以凭借这两处参照物来到冥月当年曾经住过的那处村庄，此时别说村庄了，连废墟都见不到了。 先前跟曹东明要的那半盒烟还在，吴东方坐在土丘上点上了一支，冥月当年曾在这里避难，那时候她还带着饭桶，还有寻海和牛牛也住在这里，冥战就在村子西面研究那架老式飞机。 他清楚的记得这些人，但时至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离他们是何等遥远，沧海桑田，日月变幻，当年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有句诗叫“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形容的是物是人非的惆怅，但此时他的心情比作诗的这个人还要惆怅，别说人和村子了，连地貌都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没变的只有他。 凌晨时分，起雾了，浓重的雾气将吴东方笼罩其中，外面有雾，他的心里也有雾，因为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事情做完之后该何去何从，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上午九点，太阳驱散了雾气，吴东方回到湖边纵身下水，他对御水之术不是非常精通，也没有分开湖水，而是直接下潜，体内有了灵气之后可以长时间憋气。 湖水很凉，由于湖水太深，湖水呈蓝色，下潜几十米后，吴东方来到湖底，这里临近沙漠，湖底沉积了大量的沙土。 吴东方自水下移动，寻找寻霜留下的标记，水下也有一些大型鱼类，但它们对人构不成威胁。 寻霜当年是以水下的天然石柱为标记的，由于泥沙的沉积，当年自水下非常明显的石柱此时已经很难寻找，不过泥沙的沉积并没有彻底掩埋作为标记的那些石柱，两次换气之后，吴东方找到了其中一根石柱。 再度换气，又找到两根，有三根石柱就能确定寻霜的藏身之处，移走厚达十几米的泥沙，下方出现了一件平滑的白色事物，长达两米，宽过半米，深嵌在河床底部。 以土属灵气移之不动，改为水属灵气方才将其拽出，是一具不透明的水晶棺。 携之出水，移走棺盖，发现水晶棺里已渗入湖水，这些湖水已经结冰，拂去表层的冰屑，里面是一张他熟悉的面孔……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最后的伙伴 水晶棺里的寻霜仰面躺卧，身穿白色中衣，由于有冰层阻隔，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不过仍然能够看出她的样子与四千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棺盖与棺材的卡槽衔接并不是非常紧密，加之寻霜只穿了中衣而没有穿着圣巫法袍，由这两点可以看出寻霜在沉睡之前已经预料到湖水会渗进水晶棺。 明知道水晶棺会进水而不设法阻止，说明寻霜是故意让湖水渗进水晶棺的，而棺内积水结冰也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渗水发生在寻霜沉睡之后，她是无法发出寒气令积水结冰的。 也就是说，寻霜是故意让外部的湖水进入水晶棺，然后在沉睡之前发出寒气将积水冰冻，以此为自己创造一个稳定的沉睡条件。 相较于其他几人的服药沉睡，寻霜的作法更加谨慎，她利用自身灵气的特点在依靠药力的基础上为自己多加了一个保险，沉睡和冰封双管齐下，确保自己能够撑上四千年。 事实证明寻霜的作法是正确的，她现在仍然活着。而确定她是不是活着也很简单，只需延出灵气透过冰层检查她心头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即可。 确定寻霜还活着，吴东方收回了灵气，他此时已经恢复了修为，随时可以利用自身灵气将寻霜激活，但他并没有立刻破冰救人，而是强行克制着心中的激动，慎重的考虑各个细节，寻霜能撑到现在不容易，绝不能因为一点细节上的错误导致前功尽弃。 冰封对人体造成的各种影响，激活寻霜之后她可能出现的各种反应，甚至连四千年的大气变化他都想到了，反复推敲之后，吴东方将水晶棺移到了阴凉处，任由棺内的冰层自行融化。 冰封的时候越快越好，冰封的越快生机保留的就越多。但解冻的时候则是越慢越好，解冻速度越慢，人体适应外部环境的缓冲时间就越长。 在整个解冻的过程中，每隔几分钟吴东方就会延出灵气检查寻霜的情况，自然解冻是无法令人自行苏醒的，在关键时刻必须给予外部刺激，目前常用的手段是电击，但电击只是单纯的外部刺激，并不能有针对性的激活生机，而他体内有灵气存在，在关键时刻不但能够激活寻霜体内微弱的生机，还能帮助她进行灵气的运行。 十点左右把水晶棺打捞出水，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水晶棺里的坚冰才彻底融化，这是他出手干预的结果，中途他发出水属灵气减缓了坚冰的融化，以此拖延解冻的时间，将解冻拖到夜间进行，一来可以减少外部光线对寻霜眼睛的刺激，二来可以缩小苏醒前后的温差，尽一切可能增加寻霜苏醒之后的存活几率。 晚上八点，吴东方将棺内的冰水移走一部分，将寻霜的面部露在水面以上，做好了准备工作，左手对准寻霜心脏，水属灵气快速发出，直接对心脏进行起搏。 灵气所至，寻霜的心脏立刻开始跳动，吴东方不敢松懈，左手隔空感知寻霜心跳，右手移至寻霜气海，以水属灵气诱导寻霜自身的水属灵气游走经络。 几十秒后，吴东方察觉到寻霜体内的灵气有既定的移动轨迹，他熟悉水族的练气法门，根据寻霜体内灵气的移动轨迹判断出她在沉睡之前将自己的灵气移动轨迹设定为发出寒气的状态，随着灵气的运行，寻霜的双手自动发出寒气，棺内的冰水开始重新结冰。 察觉到这一点，吴东方起脚将水晶棺的棺壁踏倒一面，将冰水彻底排出，与此同时继续送出灵气，帮助寻霜疏通经络。 三分钟之后，寻霜心跳变的急促而杂乱，见此情形，吴东方急忙将其自棺中抱起，扛在左肩，右手重拍其背。 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寻霜吐出了几口郁结在喉头的冰水，呼吸立刻顺畅。 “我在这里，不用怕，有我在。”吴东方低声说道，寻霜此时尚未彻底清醒，处于茫然和混乱之中，必须予以安慰。 此时寻霜无法自行运转灵气，也无法调节体温，快速呼吸的同时浑身发抖，吴东方气走心经，将自己体温升高，以此为寻霜取暖。 事实上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保险起见，哪怕直接破冰救人应该也能救活，但他不敢冒险，亲人和朋友都死了，只剩下这最后的一个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 在吴东方的安慰和体温的温暖下，寻霜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几分钟之后发出了低微的声音，“放我下来。” 吴东方闻言将寻霜小心的放于地面，他并没有完全抽手，始终扶着寻霜的后颈和肩部，令她呼吸更加顺畅。 寻霜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但她的眼睛没有神采，她虽然苏醒却并没有完全清醒。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慢慢来，别着急。”吴东方虽然内心激动，却努力控制语调，令自己的语气自然轻松。 “寻霜，知不知道我是谁？”吴东方笑问。 “吴东方。”寻霜微笑开口，她的微笑不是有意识的，如果她神识清醒的话，她可能不会笑，因为这么说话不是她的风格。 “对，是我。”吴东方笑着点头。 “我好累呀。”寻霜面露疲倦。 “收敛灵气，定心凝神。”吴东方轻声说道，别说沉睡了四千年，哪怕休眠几个月也会造成心神紊乱，短时间内很难重整思绪，找回记忆。 等到寻霜安定下来，吴东方抽身离开，找了草木回来，点上了篝火，篝火不止一处，四周各有一处，这样能让寻霜更快的恢复体温。 凝变水罐烧了半罐热水，等水温降到四十几度时，吴东方喂寻霜喝了几口。 喝水过后，寻霜有了些许精神，“这是哪里？” “这是水族边境，你当年选了这里作为你的藏身之处。”吴东方说道。 寻霜没有再问，她现在脑子是乱的，思维断断续续。 “你别乱想，我把事情跟你说一遍。”为了避免寻霜回忆细节，吴东方没说小的，只说大事，“我离开之后，你们去了西方，带回了古希腊的铜盘，回来之后你们各自寻找地方沉睡休眠，等我来唤醒你们。” “对。”寻霜点了点头。 “我找到你了，放心吧，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在这儿陪着你。”吴东方轻声安慰，较呵护孩童尤甚。 寻霜缓缓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其他人呢？” 吴东方闻言心中大悲，没有答话。 寻霜没有察觉到异常，很快昏昏睡去。 吴东方再度起身，前去寻找柴草，保证篝火旺盛燃烧。 下半夜两三点钟，寻霜醒了，但她仍然不太清醒，吴东方将水族的行气方法讲述了几遍，寻霜根据他的提醒回忆起了行气要诀，喝过几口热水之后开始打坐练气。 在寻霜打坐期间，吴东方一直在低声说话，说的是前尘往事，自土族与水族发生矛盾说起，挑重要的说，漫长的沉睡极有可能造成失忆，不能靠寻霜自己找回记忆，得给她提供一个大的脉络，帮助她恢复记忆。 凌晨五点左右，寻霜恢复了记忆，这一点是自她的表情上看出来的，混沌的时候她的表情是疑惑之中带着茫然，而此时她的表情是眉头微皱，嘴角上挑，这是她的惯有表情，比较严肃。 “修为如何？”吴东方发问。 “灵气有亏，修为不减。”寻霜并未睁眼。 “那就好，你留在这里，我去为你找身衣服，再找点吃的回来。”吴东方说道，寻霜所穿衣物干燥之后已经酥化，不堪穿戴。 寻霜点了点头。 吴东方土遁离去，前往东南方向数百里外的城镇，此时商场尚未开门，他穿墙而过，拿回了一身女人衣服和一些吃的。 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寻霜已经停止了打坐，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篝火。 “这是现代女人穿的衣服，你将就一下。”吴东方将那包衣服递给了寻霜。 寻霜打开袋子拿出了衣服，她并不是个在乎衣着和穿戴的人，虽然不喜欢却也不排斥。 “你回来多久了？”寻霜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吴东方，她知道吴东方会转身。 “十多天了。”吴东方背对寻霜。 “离八星连珠还有多少时日？”寻霜问道。 “六天。”吴东方说道。 “六天？！”寻霜大为惊愕。 吴东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