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果然，秦静无语，“那看来我一年到头都要喝绿豆汤了。”苏芒不是在拍戏就是在为拍戏记台词，而她呢，不是为苏芒着急上火，就是着急上火，分工明确的很，呵呵。 …… 苏芒听到哭泣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等睁开眼发现这声音来自卫生间，她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因为担心她晚上脚踝辉腾，秦静今晚便是睡在了这里。 沙发上没有人，苏芒看了眼，因为用冰块冷敷，脚踝那里似乎没那么疼了，不过还是有点红肿。 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秦静蹲在地上哭，苏芒早有预料，还是整了下。 “秦姐，地上凉，别生病了。” 秦静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卫生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苏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关切之色。 “对不起苏芒，打扰你休息了。”秦静摸了把眼泪，想要站起来，结果因为坐在地上太久了，腿抽筋了都不知道，一下子又是跌倒坐在地上，眼泪绷不住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苏芒叹了口气，“需要树洞吗？”她笑了下，“起码，我能为你保守秘密。” 秦静忽然间一愣，看着苏芒伸出来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俩人一个腿抽筋，一个略微有点瘸的相互搀扶着去了卧室，苏芒直接把秦静拉到了床上，“别的不敢保证，不过我不是大嘴巴的人，有时候，真的觉得过不去了，说出来会好很多的。”看着秦静红了的眼睛，苏芒心疼。毕竟，从她入行起，就是秦静一直在照顾着，已经一年半了。 秦静不知怎的，就是说了起来，“我接了个电话，是我家里人来的，说是我弟弟去了帝都，让我去火车站接他。她真以为我给人打工很轻松吗？凌晨三点的火车到站就让我去接，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通电话，来帝都让我管吃管住，她问过我了吗？”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出来，秦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家里重男轻女，我没意见，可是，我挣钱容易吗我？他结婚要我买房子，要我给钱，他好歹也是大学毕业，不好生找工作却是来投奔我，说帝都机会多，我随便找点关系就能给他找个好工作，难道我就是万能的吗？” 苏芒想起来，那还是在拍《纸醉金迷》的时候，秦静喝醉了酒，说了很多，原来这次又是因为家里人。 “我已经二十六了，可是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为了工作，为了挣钱我容易吗？可是他们把我当成过家里人没？”秦静真的忍不住了，她过年的时候都不想回家，因为回家后从来没人真的关心她，所谓的关心背后都只是为了要她的钱而已。 苏芒递给了秦静一杯水，秦静抹了把眼泪，“苏芒，你说他们当初何必生下我？难道生我养我就是为了让我挣钱吗？”别人家的女儿都是金尊玉贵的，可是她呢？从小都是被嫌弃的。喝了口温热的水，秦静有点打嗝，苏芒帮她顺气。 “倘若他们只把你当做取款机的话，你又何必把他们当亲人？”听到苏芒这句话，秦静一怔，顿时不打嗝了。 苏芒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好意思秦姐，我从小没爹没妈的，所以有点……”苏芒耸肩，“冷血。”她无视秦静诧异神色，“当然，选择权在你手里，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放你假，赵哥在这里，剧组里也没什么。” 秦静有些没能消化刚才的消息，苏芒说…… “不好意思苏芒，我不是试探你来着，我只是……我只是很伤心，所以才，才会忍不住的。”苏芒从小就是孤儿？这个消息让秦静一时间忘记了家里人带给自己的不愉快，她害怕苏芒误会，误会自己用苦rou计来骗取信任，然后套出家庭背景什么的。 “人都有伤心的时候。”苏芒笑了笑，“我也有的，只是我是个演员罢了。”苏芒下床，之前是她用毛巾裹着冰块冷敷，如今换了秦静了，“忍一会儿，不然明天成了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艺人苛责你这个经纪人呢。” 秦静忍不住笑了出来，苏芒看了她一眼，“实在担心就打个电话，让他去宾馆住一晚上，真不想搭理那就把手机交给我。”苏芒并不介意做这个恶人，虽然，那是秦静的家里事，和自己并没什么关系。 秦静抽了口气，“给你。”她不想要继续过这种日子，家里的一切她都不打算要，爸妈愿意留给弟弟就留给去，赡养他们的钱，她会出的，可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想做，苏芒说得对，既然家里人把她当提款机，她又何必期待能从家人身上得到亲情呢？ 苏芒没想到秦静说给就给，怔了一下直接手机关机关了壁灯，“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秦静本来想跟苏芒再聊天的，可是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取消了这个打算，苏芒和自己又不一样，还是别打扰她了。 …… 在片场看到方晨的时候，苏芒挺惊讶的，环视一圈没发现顾自安，她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又是有些不舒服。 “老板他最近挺忙的，苏小姐你别放在心上，我请来了医生，先给苏小姐你检查一下吧。”方晨其实昨天下午就到了的，只是去见了个人，所以没有去打扰苏芒。 尽管剧组封闭，可是顾自安的人，谁又敢拦着呢？ “所以方助理你是全权代表？”苏芒玩笑了一句，她昨晚其实睡得不怎么安稳，不过倒也没体现在脸上，不过今年她已经二十三了，再过两年只怕这张脸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是。”方晨很是正经，“等会儿导演来了，我想和他谈谈。” 听到这话苏芒就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得简单了。原本以为方晨是代表顾自安来看望自己的，如今看来，未必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果然，听方晨说了前因后果后，赵导脸色也是不好看，剧组里的恶性竞争，因为嫉妒苏芒，所以在马匹上动了手脚，这样的演员，自然是留不得的。 可是如今她的戏份这就要杀青了，从头再拍，还要增加成本的。 赵导有些为难，得罪苏芒或者苏芒背后的顾自安，还是再花钱找个演员重拍？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看着苏芒，“苏芒，你想要怎么处置，任由你安排。” 苏芒不由觉得好笑，赵导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既是担心得罪顾自安，又是不想将人赶出去回头重拍再多花钱，就干脆把事情丢到了自己头上，这么欺负人，可不好呀。 “她害得我崴了脚，我能打她一巴掌吗？”苏芒眼里带着几分玩笑，方晨觉得这个提议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刚想要提醒苏芒，赵导却是一口答应，“这个好办，我让编剧去改剧本去。” 拍戏的时候，剧本就是一直在不断的修改中的，角色挨打也好，挂掉也罢，都是充满变数的。 也好，这样既让苏芒出了气，又是给了那人点教训，大不了回头自己在圈子里通下气，让那人回头没戏拍就行了呗。谁让那人脑袋不怎么灵光呢，这智商，在圈子里也是混不下去的。 “谢谢导演。”苏芒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内疚感。她觉得，这样很公平。 ☆、第114章 嘿嘿嘿 赵导还有事要吩咐，就先走了，其实苏芒明白，赵导是为了逃避方晨罢了，方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方晨背后的人是顾自安，那才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主儿。 “苏小姐，你太善良了。” 听到这话，苏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晨懵逼脸，他说错什么了吗？ 苏芒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善良？我善良？”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方晨原来是这么有趣个人呢。 方晨觉得苏芒魔怔了似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那里颇是有些不知所措。 苏芒笑够了，只是并没打算跟方晨解释，回头剧本修改，苏芒真刀实枪地打脸，剧组里的人可是有不少人精的，难道还看不出到底为什么？赵导虽然不能明面上收拾那人，可是在导演圈子里一通气，那女演员往后想要接戏那可就难了。 善良？苏芒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何况到了如今这地步，她又何必当什么善男信女。 “顾先生最近好吗？”既然方晨来了，苏芒该问的自然是要问出口的，不然不就显得自己没诚意嘛。 “挺……先生挺忙的。”方晨改了口，“不过先生说了过些天来看望苏小姐。” 这话，顾自安也对自己说了的，苏芒笑了笑，“知道了，麻烦方助理好好照看顾先生，这里没什么事了，方助理回去就行，只要顾先生不丢了我，谁也不敢跟我过不去的。” 方晨觉得苏芒这是在暗示什么，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这话转达给老板比较合适。 …… 这场戏省去了前面骑马的戏份，准备回头补拍上，剧本中女主角崴了脚，而男主角也是中了一支箭，是为了保护男主角的缘故。 这需要罗一杭将苏芒护住，而罗一杭拍摄的结果是直接压在了苏芒的身上。 罗一杭是人高腿长，可是到底身高在那里，就算不胖可也是一百三四十斤的男人呀，苏芒觉得自己一下子没喘过气来似的，这一条废了。 “师兄，你把我压死得了。女主死，全剧终。” 苏芒这一吐槽，原本还带着几分严肃脸的赵导都笑了起来，罗一杭无语，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个提议不错，导演，不然试试？” 赵导虎着一张脸，“让你护着，不是让你压着，重来。” 罗一杭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不过再一条倒是把这场戏拍过了。 借着苏芒崴脚，编剧略微修改了剧本，将原来女主中箭改成了崴脚，反正苏芒崴脚是真事，表现的挺真实的，拍摄的效果不错，这一场丛林埋伏的戏终于算是过了。 苏芒一瘸一拐地去旁边休息，罗一杭扫了眼，“没事吧，别真的成了瘸子。” “你巴不得是吧？”苏芒做了个鬼脸，“才没有那么脆弱呢，过两天就好了。” 反正女主养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一瘸一拐的不是很正常嘛，苏芒对编剧有些钦佩，亏得这么快就能修改出剧情，真是人才。想自己竟是大言不惭的对孔雪说要当编剧，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呀。 又是动脑又是要动手的，苏芒觉得自己干不来这活。 因为照顾苏芒的身体，剧组拍摄计划略微调整了下，等到苏芒脚伤彻底好了起来，已经过了黄金周了。 苏芒将之前落下的进度抓紧赶上，至于顾自安并没有来探班，苏芒也没多想，毕竟顾自安要来的话，她还愁呢，怎么能从虎口脱生，这倒好，现在根本不用想这个问题来着。 十月中旬的时候，苏芒向赵导请假了一天，因为她要去杭州那边见一下导演，曹导比较喜欢拍文艺片，属于那种有点小情怀的人，电影圈里也是有点另类的，这次电影的男主角都是定下来了的，虽然主打男人戏，可是女演员嘛，也得需要一个调剂一下。 而苏芒就是竞争这个女主角的，除了满足米分丝愿望外，苏芒不乏私心，这部电影的男主角都是影帝级别的人物，虽然国内拿过影帝头衔的人太多了，不过这几位还都算是演技不错的，多结识个人多个机会，苏芒很是现实。 曹导亲自面的苏芒，之前苏芒和导演见面，基本上都是和剧组的副导或者选角导演见面的，这次曹导亲自面，看来对这个戏份并不是很重的女主角还是很看重的。 曹导五十来岁的人，头发白的差不多了，苏芒暗暗想了想赵导，好像白头发也挺多的，孔雪倒好，直接没有白头发，哦，孔雪是没头发来着。 “曹导好。”苏芒问好，曹导微微点了下头而已，“听说前些天崴了脚了，好了没。” 苏芒怔了一下，旋即面色正常，“小伤而已，好多了，让曹导见笑了。”估计是那场打脸戏被人传了出去的，不过她倒也不怕，现在的苏芒和之前的早就不是一个人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曹导笑了笑，“看过这本小说没？” 苏芒点了点头，“看了一部分，说实在话，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古典文学一些，这部小说语言零碎了点。” 哪有这么批评的，尤其是当着导演的面，秦静简直要哭了，想要插嘴，却又是觉得自己说啥都不合适，只能转过头去看窗外，她一定是疯了的，苏芒说准备好了，就是这么准备的？ “嗯，是有点，不过这部戏我准备十一月份就开始拍了，你有空？” “十一月份估计还没空，我大概还要在赵导的剧组里待两个来月，差不多快元旦了的。”苏芒挺遗憾的，小说里面故事主要发生在夏天，所以她还以为曹导起码等到来年春天才拍这部剧呢，谁知道这么着急。 曹导不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和年轻演员不一样，他们都喜欢喝茶，不待见咖啡什么的，“明年五月份，你有空吗？” 苏芒怔了下，“没问题。”现在秦静并没有给她接什么新戏，即便是回头剧本写出来，可是从准备到拍摄也是需要时间的，再说曹导这部戏，其实女主角的戏份还是挺轻的，就算时间上有冲突，两边跑也就是辛苦了点而已。 “那就这么定了，明年五月份，我在厦门拍这部电影，到时候合作愉快。”他现在只是买下了小说版权而已，剧本的打磨还要慢慢来，苏芒刚才还算是实诚，没空就是没空。 不过看她刚才那犹豫的模样，看样子也是想到了的，小说里故事发展主要是在夏天，即便是发生在南方，现在这个季节也不适合拍戏的，他之前就是试探下而已。 试探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苏芒算是敲定了的，至于男演员那边，也正好档期有冲突，所以不着急。 曹导悠闲地喝了口茶，“喜欢什么口味的茶？” 苏芒摇了摇头，“我对茶了解不多，比较喜欢喝白开水。” 和曹导的见面异常顺利，苏芒大半天的时间空了出来，干脆去西湖转了圈，这个季节的西湖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沿着湖边走了一圈用了两个多小时，苏芒这才回了去。 回到剧组的时候，正好赶上剧组收工，场记看到苏芒还挺惊讶的，“苏小姐回来了呀。” 苏芒点了点头，“辛苦了。” 场记笑了笑，“还好，对了，正好剧组派晚饭，苏小姐吃点吗？” “不用，中午吃多了，我回去吃个苹果就行。”中午的时候，她和秦静是在楼外楼吃的饭，说实在话没什么好吃的，也就是占据着西湖旁边天时地利的位置而已，名字占了历史一点便宜所以有噱头罢了。 “苏芒，你确定接下来的时间都不接戏？”这部电视剧拍完了，若是不接档拍摄什么的话，秦静还是担心苏芒没有作品会被米分丝忘记，尤其是曹导的电影是在五月份才开机，就算是这部古装剧元旦前才能拍完，那也有将近小半年的空窗期呀。 “嗯，我想歇歇，剧总是有的拍的，我心里有数。” 既然苏芒话都说到这地步了，秦静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苏芒就往酒店那边去，谁知道苏芒忽然间停了下来，秦静差点没收住脚撞到苏芒身上，“怎么了？” 还能怎么的，车牌号这么sao包的眼熟的，除了顾自安还能有谁呢？苏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秦姐，你先回去吧，回头拍摄计划告诉我，我明天自己去片场就行了。” 顺着苏芒的视线，秦静这才发现顾自安的到来，“行，那个，你注意着点。”虽然古装戏有戏服遮盖，可是脖子那里还是挺麻烦的，毕竟唐朝的服装，挺开放的。 苏芒脸黑了一下，“你脑子里整天就只剩下嘿嘿嘿了吗？” “嘿嘿。”秦静傻笑了下，“看见你俩，我除了这个还能想到其他的才怪呢，哦，对了，记得买套吃药来着。”她可不想过年时候的事情再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