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啊哈,您说得对极了。”隋安强撑着,“可是既然已经打上了石膏,动一动应该也无所谓,您说是吧?” 医生思索片刻,“薄小姐这种性格的确不适合久坐。” “医生,那就失陪了,您先坐,我出去转转。”隋安伸出根手指做出溜之大吉的动作,拿起旁边的拐杖,就往外走。 “随小姐,薄先生还没下来,您不再等等?” “所以喽,薄先生如果下来,请你转达,说我出去了。”隋安夹着拐杖往外走。 岛虽不大,却地形复杂,隋安拿着手机在岛上到处搜寻信号源,这几天可是把她憋坏了,薄宴看着她看得死死的,现代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持续断网,简直比没有饭吃还难受。 她找到信号位置,舒舒服服坐在躺椅上,先刷了会微博,然后就看到钟剑宏的留言,“杂志社被收购了,我打算去q市,和朋友干实业。” 隋安看到这条消息,心口一晃,“已经决定了?什么时候走?” 钟剑宏回,“可能下个月。” “走之前聚一聚。”隋安快速输入这几个字,可输完之后,想想笑了,她送不了钟剑宏,她在这岛上要住很久,把手机暗灭,隋安陷入沉思。 两个月的时间,他真以为能改变什么,不,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深深地明白,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隋安甚至可以开始畅想未来,两个月后她将重新拥有自由,永远跟该死的薄家人说再见,再也不用面对精神病,再也不用死去活来。 她或许回老家?不,不一定,老家也没什么值得她想念的,那么留在b市?她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她在业界的名气是靠多少年的努力才积攒起来的,而且这里有她的所有人脉,她可以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嗯,留在b市。 再不济,去投奔钟剑宏? 或者,像隋崇说的,去留学深造? 隋安回去时,手里拎着钓上来的鱼,薄宴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隋安拄着拐杖进了厨房,鲫鱼炖汤,再做两道炒菜,晚饭基本可以解决。 “今年的利润低于往年平均水平,股东分红情况,还要妥善考虑。”隋安一边洗菜,一边听薄宴说。 利润低,削减股东红利,虽然看似很正常合理的一件事,可发生在这个节骨眼,显然就不会那么顺利,股东对这个执行总裁的意见恐怕会如巨浪一样被掀起来,而薄誉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带着他的新项目完美登场,股东的眼睛都蒙了猪油,他们只看拿到手里的实际利益,而薄誉的存在,似乎更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再出一份详细报告给我,明天送过来。”薄宴打完电话,隋安忙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薄宴转身,看着厨房正忙碌的身影,原本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原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的,前几天她那个样子,就是不知好歹。可是她恢复乖巧时的样子,又是那么让人舒心,薄宴不知不觉走到厨房,“做了什么?” 隋安一边切着洋葱一边说,“鲫鱼汤。” 薄宴知道她心里还闹着别扭,也不希望气氛一直这样僵下去,“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你喜欢什么?” 隋安愣了愣,把切好的洋葱放到盘子里,辣的眼睛快流出眼泪,“哦,我什么都喜欢。” 薄宴皱眉,“什么都喜欢也就是什么都不喜欢。”他有些生气,“既然没有什么要求,我就让人给你随便准备礼物。” 他说完转身要走,隋安放下刀,追出去,“薄先生,您真的要陪我过情人节吗?” “你难道还有其他的人选?” “当然没有。”隋安低下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把这件事认真地排到日程里。” 薄宴揉揉她头顶,“你如果不提分手的事,以后这个日子我可能都会陪你过。” 隋安微微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听话,以后你的所有事情,都会排在我薄宴的行程里。” 这是一种承诺,承诺未来,我的世界里可以一直有你。 ☆、第四十九章 薄宴不是会说出甜言蜜语的人,可他有时候却霸道得让人心安,隋安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已心旗摇曳。 “你的汤烧开了。” 薄宴提醒发呆的隋安,她回过神连忙往厨房跑,可惜腿脚不听使唤,身子往前跌,薄宴伸手拉住她,“急什么?” “我的汤……” 薄宴刚把她扶好,她就拖着半条腿冲进厨房,挽起袖子揭开汤锅的盖子,左手拿着羹匙轻轻撇了撇浮油,收小火,又盖上盖,露出微笑,“可以吃了。” 薄宴看着这样的隋安,别提多窝心。 人家口中说的什么天荒地老,不如眼前的岁月静好。 “薄先生,帮我解一下围裙。”隋安带着隔热手套,朝他张开双臂,薄宴走过去,解着解着就忍不住从后面抱紧她,“隋安,别这么诱惑我。” 蛊惑的语气,低沉的嗓音,摩挲过耳膜立即转化成一种甜蜜在心头游荡,痒痒的,隋安忍不住推了推他,“您说什么呢!” 他右手伤还没全好,隋安把他推到餐桌前,让他坐下,又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把锅端出来,“你坐在这里等等,我把菜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往往越狠辣的人,越向往柔情,那是能毁灭他们冷酷,刺穿盔甲的微妙感觉。 而且,会上瘾。 吃过饭,隋安收拾好东西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了,薄宴有时真佩服这个女人总是能把活拖到不能再拖的地步。 隋安洗了个澡,换了睡裙,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吸烟。 b市名胜古迹居多,这些年只顾着赚钱,隋安从没有出去玩过,更别说来岛上住,到了这里才发现,有钱人是好,能买来普通人买不来的新鲜空气。 岛上气温合宜,空气湿度刚刚好,没有城市里的雾霾,住了这几天,隋安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好了许多。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薄宴穿着一件咖啡色毛衣,走到她旁边,很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烟,“以后不准吸了。” 半根烟夹在他指尖,薄宴送入薄唇间。 “为什么?”隋安皱眉。 薄宴侧眼看她,“没有为什么。” 隋安手搭在栏杆上,瞪着眼睛,“薄先生,我烟瘾犯了很可怕的。” 薄宴冷眼瞧她,把半根烟吸完,烟雾缓慢地喷到她脸颊上,“有多可怕?” 隋安可怜巴巴地把鼻尖凑过去,嗅了两下,烟雾就散尽了。 “就是……就是非常可怕。” 这么冷的笑话,她也好意思讲,还假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薄宴把烟掐灭,“吸烟对皮肤不好,对睡眠不好,对女人的内分泌不好,会导致肺部疾病、心血管疾病,会影响你的生育功能,会导致胎儿流产。” “薄先生,您什么时候百度的?”隋安眨眨眼睛,脸蛋贴过去看他,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 “少岔开话题。”薄宴手掌盖在她脸上,一把推开。 “薄先生,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是认真的,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 薄宴甩给她一个你是弱智的神色,隋安皱眉,“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可以陪你一起。” 陪她一起,一起戒烟? 她凑近脸去看他,“薄先生,您确定是认真的?” 薄宴回给她一个无表情的脸,“严肃点。” 虽然刚过了烟瘾,可薄宴说不让吸烟,偏就更想吸烟了,人总是有这个毛病,不管多大都残存叛逆心里,越是压制的,越是容易躁动。 “戒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隋安抱着手臂煞有介事地提醒,她就不信薄宴能挺得住。 薄宴垂眸看她,“只要是能凭借意志力办到的事对我来说就不是难事。”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意志力?”女人的脑回路总是那么崎岖,薄宴惊愕于她的反应能力。 “你有吗?” 她隋安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混迹,如果不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她怎么可能挺下来,那些艰难的日子,那些拿钱去赌无底洞的日子,她都是怎么过来的,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知道,不就是戒烟? 但是等等,薄宴这不是在激她吗? “我不戒。” 薄宴皱眉看她,“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吸烟能缓解压力,能缓解我的精神紧张,甚至能缓解我的疼痛。”隋安说完,一副你看,吸烟很多好处吧的表情,然而,薄宴的脸色更沉了。 “缓解压力可以靠运动,精神紧张可以听音乐,疼,就去看病。” 隋安撇撇嘴,“一根烟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治疗你这些高大上的病。”薄宴上前一步,靠近她,单手拢住她的腰,她抵身后的树藤上,仰脸瞧他,然后他就暧昧地把唇瓣压下来,“就是做/爱。” 隋安下意识地去推她,他的唇瓣已经在她的上亲昵地厮磨起来,然后缓慢地缠上她细嫩的耳根、脖颈。 “薄先生……” 隋安呼吸加重,嗓子微微沙哑,“吸烟,能增强□□能力,还能为社会主义烟草事业做出一份贡献,增加国民收入……” 薄宴埋在她锁骨上的唇重新印到她的嘴巴上,“你给我闭嘴。” 隋安轻轻笑了笑,然后双手攀上他精瘦的腰,热切地迎接他的吻,充满着烟草气息,充满着蛊惑的吻。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缓慢游移,隋安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紧搂着他的脖颈,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接一个吻。 隋安知道,她好像变得贪婪了。 她不知道两个月后,她会不会舍不得,但有一点她必须明白,也必须理智,薄宴现如今的社会地位,不可能会娶她,她也不可能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可隋安又不愿意去想两个月后的事情,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喜欢她。 隋安捧着他的脸,吻得越发重。 薄宴单手撑着她,一边吻着一边转进了客厅,他把她推坐在沙发上,大手就立即掀开她的睡裙,正要给她脱下来,隋安屁股一滑,哎呦一声,整个人掉到了地板上。 薄宴手里还拽着她丝滑的睡衣。 “你怎么样?”薄宴赶紧蹲下来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检查她碰到头没。 隋安抬手把头发拨开,露出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薄宴皱眉,“这么好笑?” 隋安视线下移,看着他小腹下面的帐篷忍不住脸红,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薄先生,这绝对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