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沐嫣然对这些视线和窃窃私语都不屑一顾，抬头挺胸地走入坤宁宫的大殿之中，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自己坐下，离前面的宫妃们有着一两个椅子的距离，不融入她们的讨论中。 她知道从进宫的那一天起，宫里的所有人都在争抢着同一个男人，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姐妹，也不可能有任何友谊存在，既然不想花心去思奉承别人，那么远离是非躲个清静是个不错的做法。 宫妃们本就是大秦贵女，与沐嫣然这个南云公主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而且沐嫣然等四人刚刚入宫，这些宫妃们也不知道是个情况，见到沐嫣然不主动与她们说话便也不愿意搭理她，均准备观望一下皇后娘娘的态度再决定是捧她还是踩她，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去打扰沐嫣然。 沐嫣然坐定之后，坤宁宫里面的小宫女们便给她上了茶点。她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未用过早饭就过来了，此时腹中甚是有些饥饿，再想到这个时候自己只能被册封为一个小小的九品美人，回到掖庭宫里面可尝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于是便取用坤宁宫中的高点和香茶，吃喝起来动作优雅，速度却并不慢。 她这一手成功地又震住了一干宫妃们。宫妃们在宫廷中生活多年，早就养成了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路、不多吃一口东西的性格，此时见到沐嫣然毫无顾忌的吃着坤宁宫中的茶点，一方面觉得她脑子笨，一方面又觉得她没有见过世面。 本来因为沐嫣然来自于她们心目中的“不毛之地”南云国，宫妃们难免对沐嫣然看低几分，此时见她一副傻乎乎的做派，对她又跟看低了几分。 沐嫣然心中偷笑，宫里想要下药哪儿有这么夸张，皇后娘娘才没有那么傻呢，她想要下药哪里不行，非得在自己的坤宁宫里？所以她在这里大吃大喝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反而要小心那些送到掖庭宫西配殿里面来给她的东西，那些东西经过几个人的手都不知道，真要吃出个什么问题来肯定也查找不到负责的人。 在沐嫣然埋头吃东西的时候，除了虞贵妃外所有的宫妃都到了，楚岳阳以及刘明娟、向思娇三人自然也到了。 她们三人进门的时候沐嫣然看了她们一眼，只见得刘丽娟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被她用冷水敷过或者用粉盖住了，总之是表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的样子。 感觉到沐嫣然的视线，刘丽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冲过来与她争执，反而安安分分地跟在楚岳阳身后，一声不吭的。 向思娇看向沐嫣然的目光有些不善，想来已经知道了早上刘丽娟被她打了一巴掌的事情，沐嫣然对此感觉很无所谓，反正自己日后宠冠后宫也会成为全民公敌的，多一个人恨自己也不会掉一块rou。 只是楚岳阳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喜，楚岳阳甚至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温婉又矜持，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沐嫣然没有回给她一个微笑，反而当做没有看见似的转过头去继续吃东西，不理会楚岳阳释放出来的善意。 曾经的她对楚岳阳很有好感，觉得楚岳阳不愧是楚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出身，果真气度不凡，甚至比大秦皇后吕霞都更有风范。可是在第一世里面知道了柳世铭真正爱的人是楚岳阳，甘愿为了楚岳阳赴死之后，她对楚岳阳的感觉就很复杂。 直到这一世里，其实她已经对柳世铭完全没有感觉了，却还是在见到楚岳阳的时候觉得心中膈应。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嫉妒楚岳阳的吧。 算了，嫉妒就嫉妒，不喜就不喜，反正楚岳阳也不值得她违心地去巴结奉承，日后减少些相处的机会就行了。虽然她与楚岳阳一同住在掖庭宫中，但是想要绕开楚岳阳却也不是难事。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唱名，宫妃们都停下了各种动作，闭上了自己的嘴，整齐地站起来立在大殿的两旁。 待皇后娘娘在正殿上头的椅子上坐定之后，各宫妃又是整齐的说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一抬手，和蔼地说道：“众位meimei无须多礼，请入座吧。”之后她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根本无视左边第一排那个虞贵妃的空位置，也未开口问一句与虞贵妃有关的问题，心情很好地与大家闲话家常。 大秦的皇后吕霞今年25岁，与皇帝荆正白同岁，乃是大秦现任宰相吕东平的长女。俗话说：“有钱难买同命人。”她与荆正白的感情也很好，自从15岁入主坤宁宫之后与荆正白琴瑟和谐，帝后恩爱，乃是天下夫妻的楷模。唯一遗憾的就是她至今已经入宫10年，却还未诞下一男半女，膝下空虚。 宫妃们也争着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自己，盼着能得到皇后娘娘的提携，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在后宫之中容易生存些，一人一句争着抢着奉承着皇后娘娘，整个坤宁宫中欢声笑语，和谐得不得了。 只有刚刚入宫的沐嫣然四人没有插话，就这么坐着听那些宫妃们叽叽喳喳的聒噪。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虞贵妃才姗姗来迟。这位虞贵妃换做虞敏佳，乃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儿，皇上荆正白的亲表妹，大将军虞仲北之女，只比皇后吕霞晚入宫三天，刚进宫就被封了二品的贵妃，至今荣宠无限，连皇后娘娘也要暂避其锋芒，并不与其产生正面冲突。 然而沐嫣然却知道，虞贵妃的好日子长不了了，随着楚国和南云国的灭国，大秦要从重武渐渐转变为重文，再加上虞仲北将军和太后的步步紧逼，皇上荆正白和太后矛盾的不断激化，虞贵妃很快就会失宠了，再难有出头之日。 虞贵妃穿得艳丽而张扬，来到皇后面前也是桀骜不驯地浅浅一福，还未等皇后娘娘张口就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高傲地说道：“臣妾今儿起身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就有些来迟了，娘娘恕罪。” 嘴里说着“娘娘恕罪”，表情和语气却没有一点儿谦卑的模样。 一旁的丽嫔乃是皇后娘娘的急先锋，她本就有三品的嫔位，与虞贵妃地位相差不大，出身又高，不比虞贵妃差多少，再加上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因此她并不怕虞贵妃。 丽嫔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然后出口讽刺道：“皇上宠幸虞贵妃的时候贵妃娘娘起得迟，怎么皇上宠幸别人了贵妃娘娘还是不舒服起得迟？我看不是身上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我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可是要了三回水呢，看来皇上是有了新欢了，贵妃娘娘怕是离失宠不远了。” 虞敏佳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一听这话就妒火中烧，站了起来，指着丽嫔的鼻子与她大吵一架，形象全无，然后对着昨天夜里侍寝的楚岳阳也是一阵乱吠。 只是楚岳阳气度比较好，并不还口与她计较，倒是显得虞敏佳又下了几个档次。 还未等虞贵妃再想出什么招来收拾楚岳阳，皇后娘娘开口了：“好啦，meimei们不要吵了，本宫还有要事宣布呢。”接着皇后宣布了册封楚岳阳为五品怜贵人，沐嫣然、刘丽娟、向思娇为七品美人的旨意，自去歇息去了，不理会这些后宫争端。 虞贵妃冲着楚岳阳发了好大的一通火，然后才气哼哼地离开了坤宁宫。 按理说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在皇宫里面比虞贵妃地位高不了很多，应该也会有一小拨人投到虞贵妃门下，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可惜虞贵妃天生善妒，一点儿都不会分宠给别人，即便是有人来巴结她，一心与她交好，可是只要皇上宠幸了那个宫妃，她却也会毫不留情地把那人骂一顿。 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和她结党？大家又不是傻子，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干？因此宫妃们都投在皇后娘娘门下，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在皇后娘娘手里讨生活，只留着虞贵妃做一个光杆司令。 不过这些与沐嫣然都没有什么关系，她看也不看后面的这些闹剧就径自回住处了。 ☆、第4章 岳阳公主 第四章 楚岳阳等三人回到掖庭宫之后，屏退了众宫女们，还让楚岳阳的心腹丫鬟侍书守着殿门，秘密商量起重要的事情来。 楚岳阳和刘丽娟刚刚坐定，脾气暴躁的向思娇就一拳重重的锤在殿内的茶几上，脸色气得发红，好似要冒烟一般，眼睛看着地面，狠狠地说道：“大秦欺人太甚！居然只给公主您封了个五品的贵人，还给了‘怜’这么一个欺侮的封号，分明是看不起我们楚国人！”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岳阳，眼中含泪，情绪激动地对她说道：“公主，我咽不下这口气！她们怎么欺负我都无所谓，可是您是岳阳公主啊，名动三国的长公主啊！” 楚岳阳闻言脸色一白，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也攥紧了，可是她却依然挤出了一个微笑，端庄大方地对向思娇说道：“阿娇，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要沉住气。如今我们人在矮檐下，即便被人欺负又能如何？楚国都没有了，还谈何楚国人的骄傲？秦楚之间征战多年，大秦多少儿男都死在我们楚国人手中，他们对我们楚人恨之入骨，欺侮我们也是我早就料到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是真的被册封了一个“怜”字作为自己的封号，楚岳阳还是心中酸楚，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哽咽。可是她很快就止住了，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在向思娇和刘丽娟面前，她是表率，是她们二人的精神支柱，她不能倒下。 于是她继续用镇定的语气说道：“五品的贵人又如何？我本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你也无须在意，阿娇。”说到此处楚岳阳又看了眼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刘丽娟，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身侧刘丽娟的手，安抚地说道：“阿娟，你也是。” 然后她目光直视前方，眼中露出一丝精光，说道：“不要忘记了我们三人肩负着的重任，虽然楚国大军失败了，虽然父皇和太子哥哥被俘，可是我还有两个哥哥流落在外，刘大哥也送来过消息，我们也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我们要耐心蛰伏，静待大楚复兴的那一天！” 刘丽娟和向思娇闻言之后相视一望，均是正色起身对着楚岳阳一福，齐声说道：“公主放心，臣女愿为复兴大楚粉身碎骨！” 楚岳阳一脸喜色地站起来，双手将向思娇和刘丽娟二人扶起，说道：“有两位meimei如此倾囊相助，大楚复兴有望！” 然后她们三人又闲聊一些日常琐事以及如何与宫外人员联系的问题，楚岳阳也知道刘丽娟被沐嫣然打了一巴掌的事情，害怕刘丽娟心中不服，耐心地劝服刘丽娟，对她说道：“阿娟，那个沐嫣然以前也是南云国的公主，虽然出生蛮荒之地，也有公主的傲气，你无需惹怒她。我们三人与她情势相同，说不定还能在大秦后宫之中结盟。现在我们势弱，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以前与她的恩怨，你就大度些让着她吧。” 刘丽娟面色难看地咬着自己唇，作为楚国的宰相之女，她也是从小就被人众星捧月的，何曾受过今天这般侮辱？可是岳阳公主都这么说了，她又身陷大秦后宫之中，无人替她撑腰，她还能如何？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说道：“公主放心，我不与她计较。” 可是刘丽娟心中却恨极了沐嫣然，说起话来不情不愿的。 楚岳阳与刘丽娟年岁相当，也算是了解她的个性，当然明白刘丽娟心中所想，继续对她说道：“阿娟你放心，如果沐嫣然非要与我们为敌，也不是没有法子收拾她，你忘了，她可是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中呢！” 刘丽娟闻言一喜，抬起头来看着楚岳阳到：“公主，你的意思是说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她和大哥的事情告诉别人，让她失宠？” 楚岳阳点了点头，说道：“皇帝也是男人，如果知道沐嫣然心中另有所爱，又怎会不介怀？只是这一招伤人伤己，难保使出来之后荆正白会不会在宫外着人对付刘大哥，所以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轻易使用。” 刘丽娟点了点头，眼睛因为笑容而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状，说道：“公主放心，哥哥在外另有身份，化名柳世铭，别人轻易查不到他的身份。”然后又不甚在意地补充了一句，说道：“不过公主的顾虑也有道理，还是小心为上。” 楚岳阳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太小看荆正白的手段，也对自己的哥哥过于有信心了，可是也不好出言打击她，只是转换了话题与她继续聊着。 皇后坤宁宫中的戏刚刚散场，皇帝荆正白那里就接到了消息，每位宫妃的表现均逃不出他的掌控。 带他听得小太监回报楚岳阳在听到被册封为五品“怜贵人”之后面不改色，还在刘丽娟被沐嫣然打了一巴掌之后压制刘丽娟，让刘丽娟如常至坤宁宫请安，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刘丽娟被打之事以后，荆正白眉头一皱，心中对楚岳阳的顾及又更深了一层，这位楚国的长公主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楚岳阳原名乃是楚柔嘉，在三岁时被楚国的皇帝册封为柔嘉公主，一直以来因为美貌、才学和气度在楚国名动一时，甚至声名远播至大秦和南云国，三国之中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被人公认为三国第一美人。而且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从所获情报之中也可隐隐推测出楚柔嘉政治目光敏锐，很得楚国皇帝喜爱，甚至在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将她册封为楚国长公主，还将岳阳郡赐给她作为封地，楚人也改称她为岳阳公主。 给公主封地这可是楚国开天辟地头一遭，除了南云国那种由云族统治的小国以外，统治中原地区的国家虽然在千百年来不断变幻，可是从来没有那个中原王国的皇帝会给自己的女儿封地的，楚岳阳作为一个女子，能够做到这一点，不可小觑啊。 可惜荆正白对这样有心计有手段的女子不怎么感兴趣，作为一个自己敌人自然要好好地去研究一下楚岳阳，与她博弈，可是说到找个伴儿，他才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心思在楚岳阳身上呢。 荆正白在小太监将情况汇报完之后笑着对太监总管赵公公说了句：“还好楚岳阳乃是女儿身，我将她禁锢在后宫之中就不怕她能掀起什么风浪啦，如果她是个男子，恐怕我们想要拿下楚国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公公舔着脸笑着奉承到：“皇上您无须妄自菲薄，怜贵人再如何聪明，又怎能与皇上您相比？” 荆正白一笑，知道这些太监嘴中绝不可能说不好听的话，也不与他多说，只是说道：“说起来这个南云国公主沐嫣然倒是有点儿意思，就是不知道是真性情呢，还是为了勾引朕使出的手段。” 不想面对后宫中一张一张戴着面具的脸，荆正白决定先探探沐嫣然的底，于是说道：“今天晚上召沐美人侍寝吧。” 赵公公自是下去准备不提。那边掖庭宫西配殿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小柔和灵儿自是欣喜万分，沐嫣然却皱了眉头，前两世里面皇上都没有这么早召她宠幸啊，这一世里皇上又是抽的什么风？ 他的计划里不是要独宠楚岳阳一段时间，然后打压虞贵妃的气焰，让楚岳阳在后宫中成为全民公敌的吗？难道他这一世里想把自己竖起来做他的靶子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可不怕荣宠太多，有和荆正白两世相处的经验，她对荆正白的性格可是清楚得不得了，难道还会怕了他？ ☆、第5章 初次承宠 第五章初次承宠 今夜要皇上要宠幸沐美人的旨意刚刚下达之后，内务府就立即着人来掖庭宫西配殿之中听候沐嫣然点餐了。 侍寝可是大事，如果宫妃吃不饱饿着肚子，或者吃不好坏了肚子就太可怕了——难道能在皇上兴头上让他听到妃子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么？或者更夸张，正在皇上龙精虎猛的时候让他听到一声屁响…… 想想都毛骨悚然好么？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宫妃讨不了好，内务府也逃不掉职责啊！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所以大秦后宫之中就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轮到你侍寝了，下午这顿的饭菜就可以随便挑你喜欢的，不管你分位是高还是低，也算是一个福利吧。一切要以皇上为重不是么？难道堂堂大秦还差了那点儿饭钱？ 沐嫣然在点菜的时候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毫无自己身份只是一个七品小美人的自觉性，不客气地点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饭菜。 看着内务府那个小太监为难的脸色，沐嫣然心中一哂，却也不以为意。只是暗道这些内务府的人惯是看人下菜碟的，自己今天只是第一次承宠，日后机遇如何还不好说，点的这些东西虽然有些逾制，但是他们肯定会整整齐齐的送来。日后自己若不能长期承宠，或者提高分位，他们肯定又是冷脸相对，想要什么东西都要不到了。 不知道皇上心里是不是打定了要捧着楚岳阳独宠后宫的意思，沐嫣然决定在自己能享受的时候就先享受一下，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呢。 东配殿里面的刘丽娟看着内务府的宫人流水一般抬着好吃的菜品进入西配殿，恨不得揉碎了自己的帕字，心中嫉妒得要死，嘴里却不屑地说道：“哼，真是见识浅薄的女子，才第一天承宠就得瑟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哪里像岳阳公主这么端庄大方，昨天承宠前也没有见她要那么多东西。” 嘴中的酸话也仅仅是酸话，经了昨天那一巴掌，她却是不敢再称沐嫣然是“蛮子”了。 与她同住东配殿的向思娇却疑惑地看着刘丽娟，说道：“阿娟，你说什么呢？公主昨天才说过让我们不要和沐嫣然作对，要好好拉拢她的，今天你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酸话啊？” 向思娇性子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昨天她既然答应了楚岳阳要与沐嫣然结盟，此时便不会再在背后说沐嫣然的酸话、怪话，因此对刘丽娟的作为很看不上眼。 刘丽娟白了向思娇一眼，说道：“这东配殿里就我们两个人，难不成你还会说出去吗？我说说又怎么了？她又不会掉块rou？”说完也不想理会向思娇，觉得自己和这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之女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转身回房躺着去了。 向思娇撇了撇嘴，她知道楚国一向重文轻武，刘丽娟她们这些文官家中的贵女看不起自己这样武将出身的女子，她却也不愿意与刘丽娟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深交，反正她入宫也是为了保护岳阳公主，刘丽娟如何与她关系也不大。 东配殿里的争执暂且不提，且说西配殿中，沐嫣然惬意地尝了自己喜爱的饭菜，将将吃到七分饱时便停下了筷子，对小柔和灵儿说道：“我吃饱了，你们二人将剩下的饭菜分食了吧，不要浪费。” 点这么多菜也有一个缘由就是不想薄待了跟着自己的小柔和灵儿。在这宫中所有的人惯是会磋磨人的，小柔和灵儿和自己一起居住在这掖庭宫中，还是最下等的宫女，在吃食上肯定会被薄待的，沐嫣然就想尽自己所能改善一下小柔和灵儿的条件，不愿意见到两个小丫头一个月后变成皮包骨头的样子。 而且在沐嫣然吃饭的时候也只需要在那里坐着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即可，想吃什么自有小柔和灵儿用公筷替她布菜，那些吃食虽然名义上说是她用过之后剩下的，却一点儿不脏，还有两个菜她本就是为小柔和灵儿点的，自己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灵儿闻言自是欢欢喜喜地谢过了沐嫣然，小柔却在谢恩以后体贴地先为沐嫣然着想，说道：“美人，婢子不饿，是否先伺候美人香汤沐浴？误了侍寝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沐嫣然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说道：“时辰还早呢，你们两个也不要和我客气，赶紧坐下把饭菜吃了，若是此时唤了内务府的人进来把饭菜收走了，可就便宜了别人了。正好吃完饭之后我还可以歇息下，你们吃完以后将这里收拾干净，再换人抬水进来吧。” 说完之后，沐嫣然便起身走入了内室之中，她知道自己在那里小柔和灵儿必定吃得不爽快，便顾自避开，暂在内室屏风后的美人榻上歇息。 不多时，小柔和灵儿就指挥着内务府的太监宫女们将一个大大的木桶抬入内室，往木桶中注入热水、撒上花瓣，伺候沐嫣然香汤沐浴。 小柔试了试水温之后问沐嫣然到：“美人，可以沐浴了，需不需要加一点什么味道的香油？” 沐嫣然摇了摇头，说道：“香油味道太浓了，有这些花瓣就够了，沐浴吧。” 小柔和灵儿也没有多说，伺候着沐嫣然沐浴之后穿好了净白的里衣，然后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头发。待得她的头发大部分晾干了之后，灵儿问道：“美人，需不需要给您梳头上妆？” 虽然侍寝的时候不能戴首饰，但是上妆和盘发却是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