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玄幻小说 - 师尊,联姻吗?在线阅读 - 第50节

第50节

    两人好似陷入了突兀的沉默,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荆淼把头靠在谢道肩上,沉默了许久,他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呆呆的望着水中月,看着它被花灯冲得支离破碎,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岸边还有几个孩子在打闹。

    荆淼就轻轻的笑出声,然后跟他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我以前却总想着我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结婚,有一个怎样的孩子。思萌来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总也想着,你待她真好。后来你走了,我与思萌生活,就愈发觉得孩子的可怜可爱起来。”

    谢道听他这么说,忽然道:“你要是想,我们到处找找,捡一个来就是了。”

    “你当孩子是什么,花花草草,是这么容易捡的吗?”荆淼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难吗?”谢道不以为然道。

    荆淼摇摇头,他慢慢坐直了,然后站了起来,伸出手把谢道拉了起来,在晚风里,在月色下,在这摇摇摆摆的杨柳枝悬挂着的金鱼灯笼旁,满面温柔的对谢道说:“咱们走吧。”

    谢道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入手的柔腻与温暖。

    他们将那金鱼灯笼摘了下来,先前还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金鱼灯笼已经被挤扁了少许,谢道想把它弄好些,结果没控制好力道,把灯笼给弄破了,好在破口不大,不至于叫整个灯笼灭掉。

    荆淼好笑的去唤甘梧,小猴子跑的飞快,一下子就蹿上了荆淼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手上还捧着一些东西,荆淼没看清,但料想大概是玩乐的孩子送给甘梧的礼物。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荆淼问他,低声道,“出了雪阳城,便直接去天玄宫了,你若还没有玩够,现在时辰还早,可以多玩一会儿,不碍事的。”

    “不了。”谢道摇了摇头道,“他们瞧咱们的眼神,都讨人厌的很,我不喜欢,既然你也没有兴致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这便说定了要回去,可他们虽然没了游玩的兴致,但人们却没有,两人便沿着较为空旷的河岸边行走,偶尔还能见着卖花灯的小摊子,若是风大了,还会吹来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谢道顺着风看字,满面不屑的说出谜底来。

    荆淼看着那纸飘到河中,又看看谢道满面骄傲的样子,就忍不住笑,甘梧直接捧腹打滚,差点从荆淼头上滚下来。

    这条路走了很久很久,长的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篇的时候超饿的=l=

    我还蛮喜欢吃兔包的,又可爱又甜w

    老虎的话也吃过,不过我吃的老虎是馒头,里面没馅儿的,这里强行rou馅【喂

    ☆、第93章

    早先已经递过了拜帖,荆淼不便带谢道一块同上天玄宫,就将甘梧留给谢道,要他在山下等候。

    然而荆淼虽想着事情能极快解决,可是一上天玄宫,才知道来得时候不巧,恰逢端静出门,还有两日才归来,接待荆淼的是玄明,玄明是端静的师兄,性子倒是爽朗,盛情挽留荆淼多留几日,好等端静归来。

    荆淼不好拒绝,只能应承下来,便写信给山下的谢道,要他耐心多等几日。

    而招待荆淼的正是端静的徒弟——司瑞。

    司瑞虽是个剑修,但性子却是生得温和柔顺,只是眉眼之间稍显怯弱,想来是个凡事退让的主,也不知是怎么沾上麻烦的。司瑞只比荆淼小上几岁,但模样却好似跟神玖差不多大小,虽说修仙人不必淬骨,但既不是如苏卿那般有了机遇,无端停止生长自然是有蹊跷的。

    荆淼虽想着信封交给谁都是一样的,但是想起掌门师伯要他务必交给端静,还有一句口信得说,不由得按下心中焦虑,耐心在云霄宫等候。他生性本就沉静,纵然是心浮气躁,也绝不叫旁人看出来,便只是日日练剑打坐,全无旁骛。

    倒是司瑞对他颇有些好奇与钦佩,对于司瑞这些弟子来讲,年纪轻轻便成了紫云峰峰主的荆淼自然是一种传奇,兼之他修为虽不高,但一来勇闯望川界,二来为修复魔界封印出力耗损修为,都使得众人交口称赞。

    对于师长们口中所提的这个人,若说没有什么好奇,自然是不大可能的。

    传闻中的人偶然见着了一面,司瑞也略显得殷勤,他只见荆淼日日打坐修行,对外事外物全然不做其他反应,不由得心生崇敬,只道这般刻苦,难怪虽是年纪不大,却做出这一番番成就来。

    端静在第三日清晨才回来,还搂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少年回来,荆淼虽知端静回来了,却不知道他在救人,只是过来拜访,未料弟子为他通传后,到时只见天玄宫掌门人与端静正坐在一个少年身旁,模样皆有几分感叹。

    “这少年心肺都已被震破,虽将他救转过来,但是能不能活下来,还瞧他自己了。”端静冷冷道,“若是欢梦在此,必定是能救他的,可惜欢梦赶来也要一段脚程,怕是他已撑不过去要死了。”

    “难道这是命不成。”

    天玄宫的掌门人个子不高,悬着脚坐在床边,微微一叹,他垂着头,一大把白胡子就落在膝盖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荆淼见着这一幕,本想着同自己无关,刚要回避,但见着那少年模样有几分熟悉,心念一转,不由轻轻的“啊”了一声,想起来这正是之前花灯会时见着的那个蓝衣少年,因着与段春浮有几分相似,故而十分眼熟。

    “原来是峰主。”端静抬眸瞧了他一眼,便要起身,“怠慢了,咱们到外头去说吧。”

    “这孩子怎么了?”荆淼应声点头,但想着有缘,便多嘴问了一句。

    端静淡淡道:“他运气不好,出城采药时遇上了只发狂的妖兽,叫吼声震破了心肺,此刻虽是救得他,却护不住心脉。”他归来时被妖兽惊动,斩杀妖兽救下这娃儿的经过,却略过种种不提了。

    荆淼听得一怔,要说其他,定是不及天玄宫,但是心脉之类的药物,这全天下却也不及荆淼一人。虽说荆淼心疾大好了,可谢道还是时常寻来药物温养,君无咎也常有炼制,他细细想了想,便道:“我身边倒有几丸药,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若不嫌弃,就让这孩子服下吧。”

    掌门人与端静这才想起荆淼幼来贯有心疾,谢道为他寻觅药物早已尽人皆知,知他身上天材地宝或是灵丹妙药自是不少,且都与心脉有益,自无不应,便请他拿药喂那孩子服下。

    荆淼瞧了瞧那少年的模样,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璇结丹来喂他服下,又将他衣袍解开,运了些灵力在他心口。这蓝衣少年身子本生出些寒意来,叫荆淼一运气化开了璇结丹,倏然又温热起来,虽未醒转,但气色却显然红润了些许。

    “我这药怕是不大管用,救不得他。”荆淼看少年血气虽冲上面颊,但探查身体,却如方才一般,不无遗憾道,“只护得他几日周全。”

    “这就够了,我们会再想法子的。”掌门微微感叹道,“只是这璇结丹好生珍贵,峰主却拿来救一个小小娃儿,当真是……”他虽话未说尽,但众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荆淼却没什么反应,他自小时就吃这些药丸,有些知道,有些却不知道,早先还当是珍贵无比的东西,后来吃的麻木了,就也没什么反应了。如今天玄宫掌门提起,才好似对璇结丹的珍贵有了些概念。

    “药再金贵,也不及性命。”荆淼客气道,“掌门对一个不认识的稚童尚且这般尽心尽力,才叫晚辈钦佩。”

    “说来惭愧。”掌门与端静对视了一眼,苦笑道,“这孩子实是我故人之子,当不得峰主这声夸奖。”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皆都笑出声来,掌门摇头道:“罢了,也都不须互相夸耀了,峰主已是再宅心仁厚不过,这孩子与我有关,由我来照看便是,你们且说自己的要事去吧。”

    这才散了。

    端静便带着荆淼去了书房议事,其实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好说,不过是来送信,荆淼与端静各自坐下,司瑞已泡好了茶奉上。

    荆淼只好将信转交给端静之后,坐在原处品茗,端静拆了信细细一观,半晌才将信纸一收,递给司瑞,要他自行去做,双眸尤若寒星一般,打量了荆淼一番,问道:“不知峰主有什么要求?”

    “确实有的。”荆淼微微笑道,“君侯一事,料想端静真人也有所耳闻,先前在望川界险些叫他得手,今日正是想请端静真人与女皇同玉仙君二位说一说,若能加固结界,那自是再好不过。”

    “这件事自是义不容辞,信中也已提到。”端静揭开茶盖,吹了吹茶杯之中的热气,正色道,“所以,我是问峰主有什么要求?”

    荆淼心中一动,想起前不久自己推开花灯,与谢道说全无所求,其实哪里是全无所求,只是不能与谢道说罢了。但倘若与端静说出,又真的好吗?

    但细细一琢磨,掌门既已在信中说了结界一事,又为什么要他传这句口信,他心思还算灵巧,转念一想便知:为得是要我开这个口。这番恩情冠在自己头上,荆淼心中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迷茫,便犹豫了起来。

    端静见他模样并不直接,想起山下遇见的那人,便问他:“是不是同谢道有关?”

    “……”荆淼愣了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谢道他入魔了,我在山下见着了,只是他好似将我忘了。”端静再直接不过的性子,干干脆脆与他说道,“你将他带来,难道不是与他有关吗?”

    荆淼其实全然不知此事,是现下刚得知的,但端静已是如此误解了,他等会的请求也确确实实是与谢道有关,便不由得苦笑点头,认下这句话来:“确实是与恩师有关。”

    “那便说吧。”端静看他犹豫不决,心中一琢磨,便知他是在顾虑什么了,就道,“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好搬弄口舌的人,只要谢道不为祸苍生,是正是邪,与我也全无关系。”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说假话。

    荆淼便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晚辈确实有一个私心,希望端静真人能应允。”

    “不必婆妈,只管说来就是了。”端静点头道,“我知峰主绝不会是不知轻重的人。”

    荆淼苦笑了两声,竟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开了口。

    他与端静说的这个要求,其实仔细想来,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端静却并无任何责怪,满口承应了下来。荆淼提完之后,也不好意思多留,便委婉拒绝了端静的挽留,神色生出几分黯然来,只管自己下山去了。

    一来荆淼是不好意思,二来是端静与谢道见过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他又离开这么久了,心中自然是十分挂念的。

    荆淼下山之后,反复又再想起自己与端静提的那个要求,既是惆怅又是不安,但若是时光倒流,他怕是还要再提的,就微微叹了一声,见着山峰之中云烟缥缈,不由停驻了步子,心里头千思万绪,却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在山间踱步了一会儿,实在记挂谢道不已,又奔下山去寻。

    山林间非常寂静,偶有鸟雀啾啾的叫声与风声疏乱,荆淼一路奔到山下,看着炊烟袅袅,却又不知道去哪儿寻谢道,就将树上的树叶折落了一片,送了口灵气去给谢道传信。

    荆淼也已有些累了,四下看了看,也懒得多走两步,就坐在了就近的树枝上等着谢道来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拉得比较长但其实并没有的彩蛋:

    蓝衣少年:沈越跟端静第一次到雪阳城参加花灯会,吃双色圆子的时候,云欢梦提及的那个受过端静恩惠的孩子——《树大招雷》

    2333333其实是个很不明显的彩蛋啦

    ☆、第94章

    等了许久,荆淼也不见谢道来寻,就唤回叶片夹在指间,先前的灵气已经消散了,好似没能寻觅到谢道的踪影便已经凋落了。

    这方圆百里之内,谢道竟然皆都不在。

    荆淼捏着叶片,实在想不出来谢道到底往哪儿去了,他倒也没有办法,只好徒步下山,入了镇子再做打算。他心中自然是有些担心谢道的,纵然以谢道的武力与脾性来讲,只有旁人吃亏的份,然而情人的心思自然是完全偏向的。

    倒与修为高深与否,无半点干系。

    在镇子里头住了两三日,却始终不见谢道的身影,荆淼寻不着他,只好呆在镇子里再等几日。直至有一日凤镯忽得长鸣,光影浮动,好似真若彩凤张翎飞翔而出一般。

    这对镯子龙凤相合,荆淼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料想大概是谢道也在寻自己,便也循着凤镯的指引追去。

    他退了客栈的房间,徒步走出镇外,见着不知还有多少行程,便御风而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丝毫不觉疲惫。日月更替过不知几轮,忽然听得水流声潺潺,天光乍破,又是一个清晨,奇峰峭壁穿云出,丹山赤水山涧秀,漫天霞色映照水色,散出虹彩来。

    倒是个休憩的好去处,荆淼不觉心旷神怡,便驻足停下,四下打量了许久,愈发觉着是个天灵地秀的所在,凤镯这会儿也失了光彩,全无反应了。

    “师……”荆淼极少喊谢道的名字,不由面上微微一红,最近一次喊还是在花灯会上,他心急无比,脱口而出,这时清清楚楚,不由有些赧然,声音自也小了一些,“阿道!”

    一山自有奇葩瑶草不提,正当时节,清香扑鼻,花草长得各有高低,浅浅没过荆淼的布履,将他摇曳的衣摆拖着,染遍花香晨露。

    山涧湍流,边生绿苔碧藓,有些打滑粘脚,荆淼便避开那一川白虹雪浪,仰头打量四方天地,却觉虽是钟灵毓秀之处,却未免少了些生气。这山川之间,本应当野兽极多,不然飞鸟也应落于枝头叽喳,哪有寂静无声的道理。

    荆淼本是来找谢道的,此地虽美,但却不似是谢道所在。他长袍摇曳,足下生风,轻身一纵,便欲离开之际,忽得一阵推力,竟将他推到溪池之中,他修为虽不高深,但基础深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然而这阵推力好似清风一般,虽有柔意,却又似罡风般不容拒绝。

    荆淼虽下意识抽出腰间长鞭缠住一株千年老树,却仍是被推得一个踉跄,双足便踩入了水中,他抵足发力,鞭上一抽,便将自己重新卷上岸去,但水流冲刷极快极猛,鞋子已经湿透了。

    “什么人。”

    这显然不是巧合,荆淼手中握着长鞭,布履里似还有水流动,不由皱起眉头来。

    可别说是被山林之中的山魈木魅给盯上了。

    这些妖怪虽不爱伤人,但最喜欢作弄人跟开玩笑,山川野地是他们的地盘,荆淼倒不是怕它们,只是想起自己要寻人,应付这些精怪实在麻烦。加上他刚刚被恶作剧了,自然心情不佳,脸上便隐隐显出一点愠色来。

    荆淼走到山涧旁,头刚一低下,突然被打了颗熟透的果子,不轻不重。果子已经熟透了,红红的果皮,饱涨的果rou,好似要破开般,叮咚一声掉下水中,恰好卡在石头当中,白浪冲洗,果皮顿时破开,一股甘甜之味便溢了出来。

    “甘梧!”荆淼总算知道是谁了,便将脸色一摆,低声道。

    他还没能发火,忽然被泼了一脸水,就立刻举袖去挡,袖上也不知道被泼了多少,只是越来越多,竟没个分寸,没完没了了起来。荆淼干脆将袖子一撤,双眸冰冷,往昔的温和神色都化作了隐隐的薄怒,这才看清对面不止是甘梧,还有几只呆头呆脑的山魈与木灵,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这会儿见着荆淼生气,甘梧便不敢再泼,倒是山魈木灵不明白,又泼了好几下,直到甘梧在它们头上拍了好几次,方才停手。

    “好小子!”荆淼几乎被气乐了,他挡的快,只是外袍被打湿了,但是鞋子却完全湿透了,神色就又难看了几分。

    甘梧越过山涧,讨好的趴在荆淼的身旁冲他吱吱傻笑,它坐在一只山魈头上,挨个敲过头来给荆淼道歉。

    “你主人呢。”荆淼心情不好,脾气也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