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吃完饭，一家人围着电视机看春晚，这时叶慧的大哥大响了，在全家人无比羡慕的眼神中，她接 通了电话，听她那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司崇志打来的。 两人说了半天的吉祥话，叶慧才将电话递给顾薇。 顾薇接过电话，刚说了个“喂”字，就听那头男人温柔地说道：“小薇，新年好。” “新年好。” “现在在做什么？” 电话费贵得不要不要的，男人却毫不在意，兴致很高地跟她聊天。 “看春晚，你呢？”顾薇回答。 “我在想你。”男人压低声音，低沉地向她诉说思念。 顾薇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脸颊微红，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生怕被别人偷听去了，“我知 道。”她回答。 司崇志笑了两声，然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她，“你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薇轻哼一声，淡淡地反问：“那你还准备想谁？” 那头的司崇志笑得更为开怀，连连讨饶，“是是是，我只敢想你，也只能想你。” “过几天生日，有没特别想要的礼物？我给你带。” “没有。”这两年司崇志送她不少东西，叶慧也时不时给她买年轻人流行的东西，她真想不出自 己还缺什么。 “那我自己看着买。”讨好顾薇已经成了他日常重要的一部分，他乐在其中。 司崇志那边还没腻歪够，顾薇已经准备结束谈话了，“电话费贵，挂了。” “……好吧。” 于是两人相互道了再见，挂了电话。 将电话还给叶慧，顾薇又坐回外婆身边，抓起一把瓜子嗑。 “谁啊，电话讲这么久。”二舅妈比较爱八卦，扯着笑脸问顾薇，却直接被顾薇无视掉。 最后是叶慧帮她解答，“就是电器城的大老板，人好得没话说。” “大老板的话，年纪是不是很大？”二舅妈继续八卦。 “不会，人家今年30岁，还没成家。” “30岁还没成家，都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顾薇当没听到，认真地磕瓜子、看电视，春节晚会正在播赵丽蓉老师的小品。 还是外公比较关心自家的孙女，询问起顾薇的学业，“夏天就要参加高考了，紧张吗？” 顾薇摇摇头，回答：“不紧张。” 她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上重本没问题，但因为她想考去北京，所以也是不敢松懈的。 “好好好，有出息，想去哪读大学？” “爸，小薇想考北京的学校。”一提起女儿的学业，叶慧就忍不住乐呵。 “去首都啊，好，好，好！”外公当了一辈子农民，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c市，听到孙女要去 祖国的首都读书，高兴得连连点头。 大舅却是持不同意见，对叶慧说道：“一个女孩子，去北京会不会太远，小慧你能放心？” 叶慧笑了笑，看了顾薇一眼，说道：“孩子长大了，就要出去闯一闯，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薇也回头去看她，两人眼神对上时，顾薇忍不住猜测：mama是不是已经看透她的心事了？ 母女俩在大舅家住到初三，才准备回家，顾薇私底下拿一千块给大舅，让他帮忙把这钱拿给顾国 庆。 虽给了钱，却什么话也没留下，伤害始终存在，她还没准备原谅顾国庆。 叶慧当然看到她的小动作，却故意装没发现，她的女儿懂事又善良，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因为很快就要迎来高考，所以这学期的寒假只有短短的几天，顾薇的生日在正月初五，正好是放 假的最后一天，叶慧决定给她过个隆重的生日，等过完生日，她就正式成年了。 初五这天，叶慧一大早就拉着顾薇出去采购，她还细心地列了个单子，一到市场就按单子上的东 西买，顾薇在一旁帮忙提东西。 “崇志说要去订酒店，被我拦住了，生日就得在家里过才像样。” “嗯。”顾薇点头。 叶慧边挑着鱼，边和她说：“刘姨也说要过来帮忙。” “嗯。”顾薇继续点头。 “……” “你这孩子，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叶慧瞄了她一眼，忍不住抱怨。 “没有。”顾薇淡定地反驳。 “切……” 两人回去的路上，叶慧和顾薇提起司崇志。 “你的心思，我多少明白一些。” 顾薇惊讶地看了叶慧一眼，随后又继续看前方，“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开始我还不太确定，后来你说想去北京读书，我就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 叶慧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成熟懂事，做事向来有分寸，做妈的，能给她提意见的机会，真是 少之又少，“我不是想反对你们，崇志确实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他那样的身份，家里条件 只会更好，那样一个大富大贵的家门，能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吗？” 顾薇弯起嘴角，说道：“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无法解决，那就是我错看他了。” “小薇，真的就他了？你还这么年轻。” 顾薇停下脚步，无比认真地对叶慧说道：“妈，我是认真的，如果错过这个男人，我或许就该孤 单一辈子。” 从爸妈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其实是不太相信爱情了，她以为自己会单身很久，但没想到司崇志却 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总能轻易地吸引她的全部注意力，一开始她还很懵 懂，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就想通了。 “你才18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什么一辈子！”叶慧感慨地数落她，她没有明确地表示支 持或反对，因为在她看来，这些都需要顾薇亲自去经历，然后在经历中感悟人生，这就是成长。 司崇志跟兰可儿是中午赶到c市的，司崇志提着行李，兰可儿抱着两大束花，两人大摇大摆地进 了顾薇的新家。 花束是司崇志下飞机买的，一束是百合，一束是红玫瑰。 兰可儿替她哥把那束百合花拿去送给叶慧，司崇志亲自把红玫瑰递给顾薇，“新年快乐，以及生 日快乐！” 顾薇接过玫瑰，打量了一下，鲜艳的玫瑰花瓣上，仍留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这就是……礼 物？” 司崇志摇头，笑道：“当然不是，礼物晚点给。” 刘姨中午就过来帮忙，吃过午饭后，司崇志带着叶慧去电器城给员工们发红包，兰可儿和顾薇在 家里看电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主要是兰可儿说得多，然后她提起司崇志过年在家里跟老太太吵架 的事。 “其实也不算吵架，他们母子两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冷战。”提起这事，兰可儿并没有大惊小 怪，反而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一说到司崇志的事，顾薇才会正眼看她，“为什么吵架？” “就是相亲的事……”兰可儿说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如果被她哥知道，会不会把她 就地正法啊？！ “相亲？”顾薇眯起眼，盯着兰可儿，说道：“你说清楚点。”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看似淡漠，实则犀利无比，兰可儿每次被她这样一看，总会不由自主地 想举手投降。 “哎，这些都不关我哥什么事，就是他们家的老太太，整天要给他安排对象，好多年了，我哥根 本没理过她，都是老太太单方面一头热而已，这次回去，老太太又找来好多女孩，把我哥气得直 接摔门走了，大年30都没回家。” 兰可儿把新年回去听到的新闻，照实说给顾薇听，说完还双手合十，对顾薇说道：“你可千万别 跟我哥说是我出卖他的！” 顾薇不置可否，拿起一个红富士，也不吃，就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前，举杯庆祝顾薇成年，因为已经18岁，顾薇的杯子里不是果汁，而是葡萄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