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人群之中也不时的传来这样的疑问，正在大家不解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吼叫。 “是谁在我们家门口耍疯的，你个臭不要脸的，欺负我们老齐家没大人在家，就欺负小孩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人群哄的一下向两边散开了，紧接着就见齐伟媳妇手中挎着个装满东西的篮子，正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见辣椒婶站在她们家门口，不由分说几步上来站在她面前就骂道：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显得没事x疼啊，上我家门口来放屁来了！” 齐伟家上来就是荤话一片，气的辣椒婶立刻反驳道： “你才是小□□呢，你们全家都是□□！” 柳星竹一听见这话，顿时心里要笑喷了。 齐伟媳妇也是个厉害的，听了这话‘当’的一下将手中的篮子往旁边一放，张着两只手就直够了上去。边够还边说：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辣椒婶一看她要动手，赶紧往后躲了过去，口中还振振有词的骂道： “你家的两个小崽子带着人跑到俺家的麦地里抓兔子，踩了俺家多少好苗苗，你竟然还不要脸的想要动手？告儿你，今儿你要不给俺们一个说法，这事就不算完，你当老娘怕你？” “胡说八道，我儿子好好的才不会去你家麦地里踩麦子，一定是你这贱妇瞎说，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嘴！” “我瞎说，老娘我亲眼瞧见的。。。。。。” 。。。。。。 两人话头不合，几句之后就动起了手，看热闹的人群再次哄闹起来。 。。。。。。 ☆、二十八打糕贴花花 不过半月时间，齐家村前后发生了两次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冲突，倒是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柳星竹过足了泼妇吵架的瘾，不过，这样的瘾倒是少过些才好。。。 眼瞅着辣椒婶和齐伟媳妇两人一言不合动起了手，柳星竹心里总算稍稍放了点心。 看这情形，估计暂时不会扯到孩子身上了，自然，虎子哥哥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齐伟媳妇身宽体盘，粗胳膊粗腿的正是打架的好手，辣椒婶则生的很是娇小，但胜在身体灵活，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互有胜负，一时间倒也旗鼓相当。 这会儿上两个泼辣的女人披头散发，你抓花了我的脸，我抓花了你的脖子，你拽住我的头发，我撕扯着你的衣裳，身上脸上全是泥土，相互拥抱着滚在地上，这画面实在是太。。。狼狈了！ 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之际，人群之中忽地先后走出了两个男人，两人显见着是急匆匆赶来的，一前一后的过来，脸上都冒着汗。 先进来的男人柳星竹一看正是老冤家齐伟，见他进来就一把上前将自己的媳妇从土地上拉了起来，齐伟媳妇一见自家当家的来了，立刻胆气就足了，被拉起的时候还不忘抬腿往辣椒婶身上招呼，辣椒婶身上的束缚一被解除，仗着身子灵活，‘腾腾’两下就站了起来，见齐伟媳妇还拿脚进攻她，当下一点不示弱，张着两只手就要去抓。 还好后进来的男人及时阻止了她，一把将她拉到了身边。 辣椒婶一时被自己的披头散发遮挡了视线，待眼前清晰之后，瞧见了身边的男人，登时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你个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这一声含怨带嗔的怪叫，登时让柳星竹浑身打了个哆嗦。 辣椒婶的男人见着媳妇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脸上的表情出离的愤怒，不过男人到底不是女人，几句话上来就要动手，眼瞧着齐伟两口子那边已经停止了战争，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上，这架自是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齐伟一手扯着媳妇一边看着辣椒婶夫妇，见两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那样子看起来随时都在准备着打下去的架势。知道这两口子今儿这事是没打算完。 他今日一早就去了下河村的老丈家，年关将近，老丈人家杀了一头猪，说好了要送给他二十斤好白条，正赶上今儿没事，他索性赶了牛车去拉，这刚进村口就见自家的小丫头小梅子穿着花棉袄流着鼻涕哆哆嗦嗦的等在那。。。 待问明了是怎么回事，齐伟二话不说扬起鞭子赶着牛车就往回冲，正赶上辣椒婶家的男人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情况也在往她家门口赶，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人群。 这事说来的确是他家理亏，这几个混小子没事干，竟然上人家麦地里逮兔子去了，冬麦这时正是苗苗的时候，最是脆弱，哪经得住他们这样胡闹，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那大辣椒是村里出了名的母老虎，平时不招惹她还要没事酸上你两句，这回正好摸了老虎的屁股，老虎还不发威啊！ 眼瞧着自家媳妇还一副没完没了的模样，齐伟急了： “你还有完没完，没事闲的在家干啥不好，咋的竟知道和人打架！” 这才多长工夫啊，打了几架了？ 齐伟媳妇正和辣椒婶骂的欢呢，冷不丁的听见自家男人来了这么一句，登时愣了一下，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齐伟一瞧见她这憨傻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一把扯过她，连拖带拽的就要往家拉。 齐伟媳妇反应过来哪愿意啊，刚想挣扎着反驳，被齐伟一巴掌拍在背上，又冷着脸呵斥了两句，总算老实了点，齐伟趁着这空档几下将她扯进了院里。 辣椒婶两口子见齐伟夫妇两个回家了，登时便不愿意了，怎么的，这事还没完呢，就要回去了？ 刚想上前继续理论，就见齐伟将她媳妇安顿进院中之后，几步又走回来了，见着辣椒婶两口子过来，三人正撞在了门口。。。。。。 也不知这齐伟和辣椒婶的男人说了些什么，总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辣椒婶的男人点了头之后就带着辣椒婶离开了。。。。。。 因为离得有点远，看热闹的人只见着他们相互交涉了一下，具体说了些什么，完全不知道。。。。。。 热闹总算是告于了段落。虎子和柳星竹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事暂时是波及不到他们身上了。。。 两人不等人群散了就先一步离开了，路上的时候又合计了合计，总之结果就是，大人问起的时候，打死也不能承认，反正当时在场的人除了虎子她们三人就是齐小胖他们一帮，茶茶他们三人自然是一国的，只要他们三人口径一致，任齐小胖他们说出花来也翻不了身的。 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昨儿晚上借住在虎子家的那几人刚好牵着马出门，几人打了个照面，柳星竹一瞧果然是那位锦衣少年带着那几个护卫。 锦衣少年本来已经上了马，见着虎子牵着柳星竹走了过来，一下子就认出了她，这没什么稀奇的，昨天好歹也算交锋过的。 再一瞧两人相互牵着的小手，锦衣少年那原本放亮的眼睛，登时就暗了一下。紧接着不屑的嗤之以鼻了一声，转过身高昂着头一甩马鞭，带着护卫就走了。 柳星竹和虎子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眼瞅着这臭屁的混小子趾高气昂的从他们眼前经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马经过两小人身边的时候忽然翘了下蹄子，吓得两人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柳星竹瞪着大眼睛看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撇嘴，心话：小屁孩一个，臭得瑟啥呀！ 柳星竹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之后，村里一直都很安静，她心里估摸着这事应该就这么完了，要不然按照齐伟两口子那秉性，要是得知她们家的这灾祸事出有因，还不早就找上门来了，这会儿上这么低调没动静，多半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不是齐大成没和他爹娘说，就是这两口子另有打算了，反正不管怎么着吧，他们这边安安静静的没麻烦那就是好事。 这天已经是农历二十八了，民间俗称“把面发”。正是打糕蒸馍贴花花！ 徐嬷嬷同志在昨儿晚上就勤快的将面发好了，今儿早上一早起来就将柳星竹和茶茶轰了起来。 因为过了年正月初一到初五基本上就不怎么做饭了，所以在二十八这日农家大多都是准备好多的面食作为主食。 徐嬷嬷做得一手好馒头，还会做各种各样的发糕、点心、饼子之类的吃食。 柳星竹和茶茶就是两个小吃货，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徐嬷嬷他老人家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实在觉得孤单，索性将这两只也叫起来，趁着今儿阳光不错，打好了糨子，拿出了前几日柳星竹自己写的春联和福字，还有前院齐鸣媳妇，也就是虎子他娘给剪好的窗花，一并让两人贴了起来。 这个活计好，两人都能干。反正嬷嬷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贴上不掉下来就成，至于美观什么的就算了，想想这两只也不定能贴的多好看。。。 柳星竹人小腿短的真心没什么大用处，就是搬了凳子过来她也未必能够到门框和窗户，徐嬷嬷看的又严，高处绝对不能碰，所以她干脆就拿了个自制的小刷子，撸好了袖子帮着茶茶往对联和窗花上刷糨子。 左刷刷右刷刷，小手实在太小了。。。柳星竹最后干脆一把扔了小刷子，两只小手往糨子碗中一抓，然后直接拿手当刷子就开始往对联上招呼。 茶茶贴完对子进来一见，立刻惊叫了起来。 “呀。。。姑娘，你怎么上手了？” 徐嬷嬷在一旁一边包着馒头模子一边瞧着她这边，见她伸了手本想阻止了，后头一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小时候还曾经将糨子吃进嘴里呢，小孩子都是这样顽皮的，只要她家小姑娘不把糨子招呼到嘴里，就由着她吧，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过上几年啊，趁着这时候就让她随随便便吧！ 眼瞅着茶茶上手要阻止，柳星竹则是一边笑着一边往旁边躲，最后躲无可躲干脆将两只小手直接招呼到了茶茶的身上，令的茶茶惊叫连连。。。。。。 两人在屋中欢快的嬉笑玩耍着，徐嬷嬷见了倒也没阻止，只是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年味了！ 和茶茶连打带闹的两人总算将对子和窗花贴完了，正在收拾战场的时候，就见院门一开，虎子探着脑袋进来了。 茶茶眼尖瞧见了他，立刻笑着招呼道： “呀，虎子来了，莫不是来帮着我们贴对联的吧！” 虎子一听赶紧快步走了进来，一进屋先是对着徐嬷嬷叫了一声，之后才对着柳星竹和茶茶笑了笑，实诚的说道： “嗯，家里的对子刚贴好我就过来了！” 说话间柳星竹抬首一瞧登时就愣住了，只见虎子原本白净的小脸，左腮上竟然红肿了起来，右眼底也有些淤青。 茶茶抓着柳星竹的小手擦洗干净之后，一抬头也瞧见了。 两人都有些傻眼。。。。。。 “虎子哥哥，你这是。。。怎的了？” 虎子见着她们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躲闪着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没什么！” 这样还叫没什么？ 这时候徐嬷嬷也停下了手上的面活，赶着过来仔细的瞧了瞧虎子脸上的伤。 “孩子，这大过年的，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这伤一瞧就不是自己弄得，显然是被人招呼上去的。。。 “没。。。没有。。。。。。” 虎子继续躲闪着，见着三人都睁着大眼睛看他，索性一转头转移了话题问道： “六六，你们的对联都贴好了？” 。。。。。。 ☆、重忆往事嬷嬷叹息 小孩子转移话题的能力是有限的，几人正着急他脸上的伤，怎会就此放过他。 茶茶自来就很疼虎子这孩子，就像小弟弟一样。这时见他支吾着不肯说就有些急了。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闯了什么祸，被爹娘揍了？” 看着不像啊，齐鸣两口子自来很开通，虎子但凡不犯什么人神共愤的大错基本上不会挨揍的，至于老族长，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老人家对这个小曾孙自来疼爱有加的。 “不是，我没闯祸。。。” 虎子来了别扭劲，任凭茶茶和徐嬷嬷怎么问就是不吭声，最后大家见他这样也就妥协了，只是招呼着他坐下和柳星竹一起玩，末了让他下次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要告知一声，这次实在不愿意说就算了，虎子尴尬的点了头，到底没敢在徐嬷嬷和茶茶面前露了口风。 待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柳星竹便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虎子实在抗不过她这样的眼神，最后不得不招供了。 原来前天虎子去村口的杂货铺给他娘打酱油去，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齐大成和他的几个玩伴。那几个孩子一见着是他，立刻‘轰’的一下就围了上来，不等他分辨，上来就是连打带踢的将他收拾了一顿，末了才对着地上伤痕累累的虎子喊话道： “要不是大过年的图个吉利，小爷我今儿非得揍死你不可，敢撒谎骗我们几个去抓兔子？下次再敢这么干，就把你直接扔到清水河里喂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