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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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的回想书中情节,幸好当初她是追连载的,作者又更得慢,她一天刷新好几遍,因此对书中情节还算是印象深刻。 女主顾幼清嫁给男主祁蕴之后,子嗣艰难,婚后三年才怀上第一个孩子,而得知顾幼清有孕之后,盛澹便请命领军出征。顾幼清怀孕七个月之时,前方传来战报,阳陵候盛澹战死疆场,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不已,认为都是因为她盛澹才会出事的,因此一直都很自责。她的怀相本就不好,经此一事后郁郁寡欢,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更是因此伤了身子,此后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 这件事主要是为了男女主以后爆发的矛盾埋下伏笔,而对于事情的主人公盛澹的描述却是寥寥无几,就连死讯都是一个小侍女不小心说漏嘴告诉女主的,元满从中能获得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她陷入了苦恼之中,该怎么阻止盛澹的死亡呢?从直接的原因来说,他出事是因为一场激烈的战役,这个她似乎并没有能力阻止。而从间接的角度来讲,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女主…… 她不能阻止他出征,但可以从女主身上入手呀,帮他抱得美人归,又或者一开始就让他死心,总之不能让他因为情伤而心灰意冷的上战场。 也许改变了一些事情,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他的命运也跟着改变了呢? 算算时间,离那件事情发生还有五六年,时间还很充裕,她可以慢慢的想办法。 满脑子思绪的元满扶着盛老太太慢慢的向前走,一抬眼她就看见了西秋院里正替菊花浇水的盛澹。 ☆、第160822章 盛澹记得年幼时母亲经常亲自来照料这些花,还会很温柔的将他抱在膝上,教他认那些花儿叫什么名字,当时他年纪小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总是认了没一会儿就想溜出去玩,阿娘也不生气,笑吟吟的摸着他的头让他记得早些回家…… 如今他已经长大,也学会了如何照料这些花草,只是身边却再也没有了温柔慈爱的阿娘了。 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刚想同祖母行礼,目光却被一旁身穿象牙白衣裙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她三千青丝绾成一个垂挂髻,戴着两朵淡黄色的小绢花,额前齐齐的刘海,朴素中透着丝丝的清雅,肌肤胜雪、双眸似水,灵动中带着一丝娇媚。象牙白的长裙上绣有精致的碎花,轻轻走动,微波荡漾,腰身紧收,更显得身姿曼妙。 元满长得好这点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却没想过精心打扮后的她会如此的令人惊艳,他敛了敛心神,收回目光向祖母颔首问好。 盛老太太已经收敛好了情绪,此刻见到盛澹她便笑着问道:“这里可布置好了?”她的寿宴就在西秋院这边举办,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还能顺便赏花,免得客人们觉得宴会太过单调无聊。 盛澹含笑回道:“场地都已经整理好了,阿婆不必担心,到时候必定不会出现差错的。” 盛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他看向元满,对她称赞道:“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很好看。”元满还没来得及假装矜持一下,就听得他对盛老太太夸道:“阿婆您的眼光果然不错,挑选的衣物都很好看。” 元满:……明明是她天生丽质才衬得这些衣裙熠熠生辉好吗! 盛老太太笑呵呵的道:“哪里是我眼光好,明明是满娘本身就长得好看,这些打扮也就是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老夫人,您这样夸满娘,满娘可是会不好意思的。”说完元满摆出一副娇羞的表情,逗得盛老太太笑得泪花都快出来了,盛澹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盛老太太点了点元满细滑的小脸,笑道:“就你这小厚脸皮也会知道害羞?” 元满跺跺脚,不依的叫道:“老夫人——” “好好好,我们满娘脸皮可薄了。” …… 盛澹一直站在旁边看这一老一少打趣,他虽说是与祖母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但他十岁出头时就入了军营,此后与祖母相处的时间益发的少了,他的性格也做不出向祖母撒娇卖乖的事,祖母为人向来严肃,与她相处时都是客气拘谨大于温情,他的记忆中甚至没有祖母开怀大笑的模样。 认识元满之后,祖母慢慢变得和蔼起来,笑容也多了许多,与她相处更自然温馨了。对于这些改变,他十分感谢元满,可是感谢之余,又忍不住有一丝嫉妒,嫉妒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祖母的喜爱,也嫉妒她能毫无顾忌的表达对祖母的孺慕之思…… 元满眼角余光看到盛澹静站在一旁,含笑看她们说话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他有些孤寂,她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对盛老太太笑道:“老夫人,听闻西秋院的菊花都是珍品,不知满娘可否有幸一观?” 盛老太太爽快道:“不过就是几盆菊花,这有何不可。”她对盛澹说道:“我对这些花花草草可不怎么了解,阿和你就陪满娘去看看吧,顺便帮她介绍一下你的宝贝菊花。” 听得盛老太太这句颇有歧义的话,元满忍不住想笑,可是却又不能笑出来,只好拼命忍着,憋得脸都红了。 盛老太太看到元满面红耳赤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与盛澹两人单独相处,她也不是那种不许小娘子和小郎君待在一起的顽固老古板,便道:“无妨的,还有元宵和盛甲在身边伺候着呢。”也算不上是孤男寡女了。 元满略一思索便知道盛老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句话而憋得满脸通红的,并非是因为害羞,只不过这话却是不好同她解释清楚的,便只能任由这个美丽的误会发生。 盛澹走在她的前面,经过她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她满含笑意的大眼睛,他想,她这可不像是害羞的样子。 为了避免盛澹对她的影响,所以她特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走进菊花盛开的园子中,清风袭来,淡淡的花香消散了一些她的酥软之感。元满以前见的都是普通的菊花品种,比如说野菊、雏菊、波斯菊等,觉得菊花品相平淡无奇,无吸引人之处,但是见过了这满园盛开的菊花之后,她才知道,不是菊花不美,而是她的眼界太窄! 菊花简直美炸了好么! 盛澹边走边替她介绍园中的菊花,元宵与盛甲则是落后在他们七八步之后。 菊花因花期不同,有夏菊和寒菊之别,通常所说的菊花,多是特指秋菊中的大菊而言。菊花的品种极为丰富,形状各异,然盛澹说得太多她也记不住,只记住了其中最名贵的几样品种。 绿牡丹开花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初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日晒后绿中透黄,光彩夺目,是菊花中不可多得的珍品。西湖柳月花色浅黄,鲜艳纯正,明快如皓月临水。花开后,花冠偏垂似葵花向阳,且花名易让人联想到湖水澄净、岸柳依依和皓月当空的美景…… 元满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便与盛澹越走越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一个咯噔,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元宵发出一声惊呼声想要冲上去扶住她,只是距离太远已是来不及。幸好盛澹与她站得近,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入怀中,免除了她的脸与大地直接亲密接触的命运。 她软软的靠在盛澹怀中,心脏剧烈跳动,鼻息间全是他好闻的男性气息,一阵头晕目眩,*蚀骨的感觉席卷全身。 盛澹稍稍的放开她,却发现她此刻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身上软绵绵的仿佛没有力气,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他心中一惊,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去了这附近最近的客院,同时吩咐盛甲快速去请大夫。元宵也是慌了神,也不知道去禀报盛老太太,一路跟着他们去了客院。 盛澹将元满轻轻放在榻上,见元满双眼迷蒙,仿佛有些失去意识,他弯腰靠近她,用手轻触她的脸庞,只碰了一下就迅速收了回去。 好烫。 他沉声吩咐道:“快去打一盆冷水来。” 元宵胡乱的点点头,然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才定下来找到门口在哪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盛澹想起身去倒杯水给她喝,却发现他的衣袖被她的手紧紧的扯住了,他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刚想松口气她的脸就靠过来蹭了蹭他的右手。还来不及感受手掌中guntang细腻的触觉,他就连忙缩回手,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到桌前。 他在桌边静立了一会儿后才倒了杯水,用手量了量杯壁的温度,他皱了皱眉,水有些烫,凑近杯子轻轻的吹了吹,直到感觉水凉了些才坐到榻边,一只手扶起她,另一只手则拿着杯子给她喂水。 元满觉得昏昏沉沉的,感觉到有人给她喂水,她想自己拿着杯子的,可是动了动手指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就乖乖的被人喂着了。刚喂完一杯水,元宵就打水回来了,盛澹起身,对着元宵说道:“你替她擦一擦吧。” 他走出房间,发现祖母正远远的走过来,忧形于色。他上前迎了几步,盛老太太脸色焦急的问道:“她现在如何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她在院子里坐了许久,正奇怪他们为何这么久还不出现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禀报说元小娘子晕倒了,她听了就急匆匆的赶过来。 盛澹道:“她现在有些发热,您不必担心,我已让盛甲去请大夫了,想来也快到了。” 盛老太太皱皱眉,人都晕了过去,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她走进房间,此时元宵正帮她擦着手和脸,guntang的皮肤碰到冰凉的帕子,元满忍不住嘤咛一声。 她走过去摸摸元满的额头,一阵烫手,忍不住惊道:“怎地这么烫?”满娘才来候府不过一天就生病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候府慢待了她? 元满因为不舒服而轻声□□了一下,看着她与过世的女儿相似的面容上一片痛苦忍耐之色,盛老太太更是心急如焚。 焦急无比地等了半刻钟后,盛甲终于带着气喘吁吁的大夫到了。 可怜的大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拉到了小娘子的病榻前看病,他从医箱里拿出脉枕垫在小娘子的手腕下,刚想一张丝帕覆在她的手腕上,就被盛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了: “急病当前还管那么多虚礼做什么,还不快点替小娘子诊脉!” 大夫:…… ☆、第160823章 大夫将手指搭在元满的手腕上,闭眼感受了会儿脉象后,问道:“病人这几日可是用过寒凉的食物?” 盛老太太点头,“是啊,昨晚她吃了好几只螃蟹。” 大夫收起了脉枕,说道:“侯爷与老夫人不必忧心,小娘子只是有些发热,再加上……”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而且这里闲杂人等这么多,他不知这位小娘子是何身份,但是侯爷与盛老太太对她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若是说了这话被不相干的人听见了,也不知会有何后果,他素来胆小,可不想惹出什么祸事来。 盛澹会意,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都退下了,虽然如此,但房间里还有男子在,大夫说起来始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娘子本就体寒,螃蟹性寒,吃太多了身子有些受不住,并且……又碰上小娘子来小日子,体虚导致她晕了过去,实际上并无大碍。” 盛澹听大夫说到小日子的时候,俊脸忍不住一红,他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 将大夫送走之后,盛老太太留在房间里照看元满,盛澹走出外面,凉风一吹,脸上的燥热消散了些,他的手指屈了屈握成拳,右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细滑的触感。 ………… 元满生病之后就一直被盛老太太强制待在房中休养,她无事可做便将佛经与佛像都给绣好了,只等盛老太太寿宴之时便献给她。 她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房间里待了两三日后便差不多痊愈了,盛老太太也终于答应她可以去院子里透透气了。 因为不打算出院门,所以她的满头青丝只是简单的用根米分色的丝带系在一起,并无其他装饰,几缕发丝调皮的掉落在脸颊旁边,为她增添几分柔美,身着一袭米分色长裙,白色丝线在裙裾边勾出朵朵梨花,略显素雅,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带,由于这几日生病,更是显得腰身瘦弱了许多。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足尖轻点,隐隐约约的露出一双杏白色绣花软鞋,秋千就这么轻轻的晃悠起来。 盛澹来到听风小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秋千图。 元满扭头正好看见他从小院门口走进来,她刚想站起来行礼就被他制止了,“你坐着吧,不必如此多礼的。” 元宵见侯爷来了,行礼过后便去茶水间泡茶了,盛甲也跟着一起去了。 盛澹在她面前站着,元满有些费力的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 盛澹轻声问道:“身体可好一些了?” 小娘子病了一场后瘦了许多,原本有些圆润的小脸蛋变得有些尖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张小脸衬得她的眼睛愈发的大,她眨了眨水润润的大眼,轻轻点头,“已经好多了。” 盛澹看到元满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颤,想要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蛋或者摸摸她的头发,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她的发质很好,顺滑柔亮,如同上等的丝绸,让他有些不忍放手。而元满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炸毛,她把盛澹的手从她的头上移开,不高兴的问道:“你干嘛要摸我头发?”发型都被弄乱了。 盛澹发现病怏怏的元满反应比平时慢很多,看着蠢蠢的。若盛澹也是穿越的,那他一定会知道元满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呆萌”。 虽然盛澹并不懂什么叫做呆萌,但这并不妨碍他被萌到,他坐到元满对面的秋千上,看着她头上那根被他揉起的呆毛,心情很好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摸你的头发?” “当然不能了!”元满很正经严肃的说道:“小娘子的头发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他觉得此刻元满的反应实在是有趣,他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刹那间绽放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元满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发晕,回过神后发觉自己又盯着人家犯花痴了,心中一阵懊恼,又忍不住的迁怒盛澹——一个男子,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她的脸颊上晕染了两抹绯红,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健康活泼。 盛澹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他与镇国公府的顾家兄弟交好,每每听见他们在炫耀自家meimei有多么的聪明乖巧惹人喜爱的时候,他也特别想要一个meimei好好疼爱,但每次回家央着阿娘给他生一个meimei来玩,总是会被阿耶毫不留情的揍一顿…… 后来阿耶阿娘都去世了,他便再也没有想过关于meimei的事情。 可是如今遇见元满,他那颗妹控的心又活了,乖乖巧巧软软糯糯,又带着些小脾气的小娘子,简直就和他想象中的meimei一模一样! 而且她长得和小姑姑有五六分相似,俗话说:“外甥多似舅”,同理,若是当初阿耶阿娘生了meimei,那meimei也许也会有几分长得像小姑姑。 所以元满与他是注定的兄妹缘分,盛澹如此想道。 元满可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单方面的认她为meimei了,她有些担忧的问道:“老夫人寿宴的那天我该以什么身份参加呀?”论身份,她只是穷秀才家的女儿,在满是名门望族的盛京来说就连蝼蚁都算不上,而且与阳陵候府非亲非故,不过是因为一张脸才得以另眼相待。 她参加盛老太太的寿宴,身份的确有些尴尬。 虽然盛澹很想让她以meimei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安抚元满:“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们会解决的,而且是何身份参加宴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阳陵候府对你的态度。” 原本她是不紧张的,可是这几日闷在屋子里养病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她才会胡思乱想的,一直在脑补各种宅斗文,比如说被贵女们排挤厌恶呀、不小心被推下水里去了名节尽失、衣服上被泼了酒去换衣服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抓jian了等等宅斗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情节,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如今得了盛澹的承诺,她心里没由来的就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几日无聊透顶的生活,元满皱着小眉毛对他说道:“侯爷——将军——我可以出去逛逛了吗?再不出去透透气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