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了。路晨星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近的气温很清爽,景园的绿化和物业做的一直很好,地上枯黄的落叶每天早上都会被扫的干干净净。路晨星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一个年轻mama带着自己不过三四岁的女儿在那逗玩着家养的白色博美犬。 那只博美犬像只雪团子似的跟着小姑娘身后叫唤,小姑娘很高兴得慢跑着,嘴巴上沾着她mama手里刚喂的蛋糕屑。 这样悲秋的气氛,就在这样闹腾的场景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晨星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梳着一个小揪,欢喜无忧。 路晨星记得胡烈说过的一句话,等到哪天我厌烦了你,你就可以滚了。 所以她还是有离开这个地方的可能,并且可能性极大。到时候,她会找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活过这一生,现在看来,或许她没有资格去有一个孩子,但是,她可以养一只小狗。这也是一个不赖的选择。 这样畅想着,路晨星不由得扬起些许笑意。 “遇到你之后我总在想,同样的境遇,为什么你却一直能过得这么顺当自在。”秦菲的突然出现,让路晨星吓了一跳,原本美好的设想,瞬间化为乌有。 路晨星皱紧眉头,心生厌烦准备走。 “聊两句,不耽误你。”秦菲扬起了脸,终于不再挂着虚伪的笑容,素颜的她,看上去,显出几分老态。而最惹人注意的,莫过于她脖子上的几块淤青。这种伤,她也有,不过都隐藏在了比较私密的地方。 路晨星坐在那,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第23章 救命 “何进利快垮了,而我也已经提前被抛弃。”秦菲看着神色冷漠的路晨星,心里渗出越来越多不可控制的愤恨。“听到这个消息,你高兴吗?” 路晨星察觉到秦菲声音里隐藏不住的冲动,挪开一点位置,离秦菲远了些。“你的事和我无关。” “那么聊点有关的。胡烈就是条疯狗,而你,”秦菲笑着咬牙说道:“就他妈是只鸡。biao子配狗,绝配。” 路晨星觉得自己刚才选择留在这里听她乱吠真的是傻叉到极点了。倏地起身,路晨星正对着秦菲站定。面容是难得的厉色。 “我以为你是因为你弟弟的事,而迁怒。但是明显,你只是没脑子。”不等秦菲反击,路晨星又说道:“疯狗?不过是丧家之犬的哀嚎。说话做事的时候,想想后果。” 说完,路晨星转身就走。 秦菲站在她身后,乱着发喊道:“你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你跟我只会是一样的下场!” 路晨星驻足一秒又继续前行。 汝之砒,霜,彼之蜜糖。秦菲永远不会知道,她跟她其实不一样。她所追求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生存的男人,而她,是要脱离一个这样的男人。 在浴室里冲着澡,路晨星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抹掉脸上纷乱的水珠。镜面上的雾气也被她用手抹开一片,可以清楚地显示出她的一张闷红的脸。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下午那场不算激烈的争吵,她甚至是有点失控的。以往她不这样,这让她不安和抗拒。总结到最后,路晨星宁愿相信,她是被秦菲一再的羞辱和伤害所愤怒而反击。绝对没有第二个更合理的答案。 胡烈坐在床上看球赛。见到路晨星穿着加绒睡衣走出来,脚步拖沓,然后低着头,坐在地上的毛毯上用干毛巾搓着头发。 胡烈起床走到床尾坐下,一手接过路晨星手里的毛巾,盖到了她的头顶,然后快速地揉搓着路晨星的湿发。路晨星僵坐在那,脖子都是梗着的。随着胡烈不算温柔的手劲,她感觉有些东西随着他的搅和更是乱的不可开交。 “这两天把东西收拾收拾,过几天搬家。”胡烈把搬家这件事说得如同过家家一样轻易。 路晨星微张着嘴。 胡烈最后揉散了她半干的头发,说:“随便收点衣服就行。” “好。”路晨星站起身,拿回胡烈手里的毛巾,又被胡烈抢了过去扔到了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不高兴?”胡烈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没。”路晨星摇头。“有点累,想睡了。”躲闪着胡烈的目光,走到床边脱掉睡衣,躺进被窝里,侧着身体背对着胡烈。 胡烈转头看了路晨星片刻,关掉卧室灯,也躺了进去,把路晨星捞进怀里。手也不规矩地从路晨星的吊带背心底边钻了进去,霸着她的胸,或轻或重地掐着。 路晨星两手揪着背心布料,根本拦不住胡烈的攻城掠地。紧缩的身体抖着,气息紊乱。 “有事就不要瞒着我,我不高兴了,你日子也不痛快。你说是不是?”胡烈的利牙沿着路晨星的耳廓细细密密地咬着,呼吸全部喷进了路晨星的耳朵里,麻痒中带有刺痛。 “嗯?” 胡烈得不到回答,手掌猛然收紧,路晨星痛呼出声。 “疼,疼……”声音打着哆嗦,身体往胡烈的胸膛里贴去。 “疼吗?”胡烈的声音低哑,好似诱惑,却更多的是威胁。“要试试其他的吗?” 他真的算不得一个好人。 “不,不。”路晨星疼的五官都要纠结在一起了。“我下午在花园里看到秦菲了。” 胸口的力度稍有松动。 路晨星把脸往枕头里埋,“下午吵了两句。” 胡烈意外地睁开眼。“你还会跟人吵架?吵什么了?” “唔,”终于不那么痛了,“她嘴里不干净。” 胡烈收回左手,压到自己脑后。 “她骂什么了?你可不是个被骂会还口的。” 路晨星抿着嘴,好半天才说:“她骂你是疯狗,我骂她是丧家之犬。” 路晨星觉得胸有点痒,用手分开了一点他的手和自己胸的距离。 他生来就像是与世界为敌的。所遇之人多是盼着他不得好死,偏偏他命硬,苟延残喘,摸爬滚打,活到如今,想他死的人也更多了。他把自己活成他当初最厌恶的样子,连他自己都看不上的样子,竟然还能有人愿意为了维护他跟别人对骂,真是可笑又稀奇。 胡烈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路晨星侧躺在那,也没有说话,安静过头。 等胡烈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身侧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已经传来了。 就这么睡着了。胡烈心说,将路晨星圈到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邓乔雪的再次到来却早先一步被保安拦下。 “邓女士,你不能进去。” 邓乔雪这次不像以往的硬闯,而是给胡烈打了电话,却没料到未接。继而给苏秘书打了电话。 “您好邓女士。”苏秘书客气地问好。 邓乔雪压下脾气,缓缓说道:“叫我胡太太,另外,给胡烈说一声,我来了,现在就要见他,否则我能做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苏秘书听出了些别的味儿,挂了电话后通了内线。没多久保安接到上头通知请胡太太进来。 邓乔雪上下睨了保安一眼,冷笑道:“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我以后也不想在公司再看见你。” 保安后背发凉,看着邓乔雪款款而入,定在那动不了脚步。 胡烈背对着办公桌坐在椅上,直到听见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才转过椅身,看着笑容满面的邓乔雪,眼色更冷了几分。 “再过几天就要去参加慈善晚宴了,我给你买了条新领带,快看看喜不喜欢。”邓乔雪站到胡烈身旁,从礼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打开后将一条藏色男士领带从礼盒里取出就要给胡烈比划,胡烈偏头让开,没能让邓乔雪如愿。 “怎么了?”邓乔雪装作不解,“好好的又怎么了,不喜欢啊?不喜欢可以换。你试试看……”说着还不死心,甚至要用手去扯胡烈系着的领带,被他抓住双手手腕定在了半空。 “装样子而已,别太入戏。”胡烈推开了邓乔雪的双手站起身,掸平了西服上的褶皱。 邓乔雪哼笑。收起了领带,问道:“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我最近哪都没去,你可不是。” 胡烈说:“有话快说。” 邓乔雪压着火,牢记着临出门,她妈给她嘱咐的,态度一定不能强硬,收敛脾气。 “公司最近怎么样?”邓乔雪靠坐在办公桌边问,却没有得到回答,抬眼时,发现胡烈正看着她,那种一眼看穿她的意图的讽意。 邓乔雪眼神闪烁几下,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做生意的,多个朋友好过树个敌人,对自己以后都有好。”邓乔雪苦口婆心,“你啊,太意气用事,没影的事,风言风语听多了,总要有自己的判断。” 胡烈突然笑了。 “看来最近是有人给你送了重礼。” 邓乔雪被刺破虚伪表皮,毫无尴尬,反而更加理所应当。 “我是邓书记的女儿,又是正儿八经的胡太,收礼,是应当的。难不成,别人还要把礼送到那个biao……”邓乔雪看到胡烈陡寒的样子,临时改口,“这还需要汇报吗?” “邓乔雪,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说什么?” 胡烈拿起烟盒,弹了两下烟盒底部,抽出一根烟,“就因为他把金钱利益看的太重,看不远。但凡他能少贪点,也就不会这么惶惶不可终日。而你,”胡烈擦了一下打火轮,噌的一声,点燃了抿在嘴边的烟。“贪财好色,鼠目寸光,真是青出于蓝,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爸还会想想后路,你是根本是蠢的无可救药。”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邓乔雪伪装不住,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胡烈不怒反笑,“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你逼我娶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这样对我?我们作为夫妻,不能好好过日子吗?”邓乔雪采取了怀柔政策,变脸的速度胜过翻书。 “好好过日子,呵。” “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为什么一定要记着她这该死的错误! “你以为你去日本流产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胡烈没什么情绪地说。 邓乔雪瞠目结舌。他怎么会知道?! “给你主刀的小田切原,可算不得是什么有医德的。你应该很了解,绝大多事,钱都可以解决,何况,只是一个流产掉的胚胎组织。” 邓乔雪瞪着双眼,全然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跟她结婚八年的男人,竟然心机深到这种地步。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不动声色的牢牢掌握在手里,只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逼她入死角。 “接下来的,还需要我说吗?”胡烈悠闲地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在意。 可偏偏邓乔雪宁可他现在和她对骂对打,最起码这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像如今,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这都怪你!这些都怪你!你对我根本不好,你每天只知道忙你的事业,忙你的工作,你除了赚钱,扩大你的公司规模,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明明有一个丈夫,却总要独守空房,凭什么!”邓乔雪边吵边哭,很快演变成了嚎啕大哭,似有无数委屈要宣泄。“我想要个孩子!你不能给我,这是我的错吗?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胡烈撇了邓乔雪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所以你就接二连三的背着我换男人?” “我没有……” “狡辩就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