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拿帕子胡乱擦了一下,陆亚男随手就把帕子丢还给秦时月,突然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低头认真思索一声,“你刚才说皇后罚你,这么说,你祖母真把你给告到宫里去了?” 思索出这个结论,陆亚男不由啧啧一声,“呀,你祖母可真够狠的,你可是她的嫡亲孙女诶,不是说,嫡长孙,嫡长女,在府里是最得长辈宠爱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呢?” “没变,只不过,是我们府里的老夫人不喜欢我而已。而我的曾祖母,确实如你所说,对我很是疼护。”说着,指指屏风上挂着的鞭子,“嗯,看见了吧,那可是曾祖母曾不离身的虎骨鞭,也是我们东晋国的战神鞭,曾祖母把它送给我了!” 秦时月瞅着那条老祖宗送给自己的虎骨鞭,冲着陆亚男得意的一眨眼。 陆亚男听了不由挑挑眉,话题一转,突然盯着秦时月很是好奇的问道,“喂,时月,跟我说说,为什么皇后开始要罚你三十板子,后来就又改成十板子了呢?” 依着皇家的金口玉言,想要让皇后出口的话,改变,怕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陆亚男猜测,这中间定是有什么事才是。 瞅着陆亚男那狡黠眨动的小眼神,秦时月斜瞪其一眼,后倒也没有瞒着陆亚男,简单道,“是北堂墨帮我在皇后面前,求了情!” “呼,真的假的?”陆亚男惊讶地瞪大眼睛,吃惊一声。 秦时月白了其一眼,抿唇不再出声。 这可急坏了陆亚男,忙凑到秦时月的跟前,一脸好奇地黏问道,“时月,说说呗,说说景王殿下是怎么为你求情的?” “嗯,时月,说说嘛?” “时月,你就说说嘛,拜托,我好想知道,求你快告诉我吧!” “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了!” 陆亚男软磨硬泡,都不见秦时月回答,垮了一张脸的哀呜一声,“时月,你个坏丫头,故意挑起我的好奇,却又不告诉我,啊,坏丫头,我今晚一定会失眠的!” 秦时月听着陆亚国的气喊声,原本用手支愣着的上半身,直接舒服的趴了枕头上,无视一旁陆亚男的哀呼。 陆亚男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无耐的长叹一声。 让冰煞送走陆亚男,秦时月无聊地趴在床榻上,感觉这种不能乱动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唉,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娇气了?”秦时月自言自语的感叹一声,感觉自己自从来了这古代后,身体真的是娇气的很。 若是放在现代的时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可是此时自己却是在古代,而这具娇滴滴的身体,即便是养上个一年半载的,也很难跟现代自己的身体相比。 前世的自己,可是在条件最艰苦的东南亚热带雨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恶劣的环境都经受过,包括随时丢掉小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秦时月趴在枕头时,不由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突然手腕上有个小东西动了动,秦时月忙把袖子掀开,趁着春桃和绿草两个小丫头没在时,把小金放出来,让它透透气。 小金吐着红色的蛇信了,“嗞嗞”地从主人的手腕上滑下来,昂着上半身,冲着主人摇晃起小脑袋来,就像是在向主人耍乖,求主人宠爱一样。 秦时月眯笑着眸子,伸手轻轻地抚摸向小金的小脑袋,嘟了嘟嘴,抿唇对小金道,“小家伙,委屈你了,让你每天躲在袖子里,一定很不喜欢吧?” 似是能听到主人话的,小金竟然点了点小蛇脑袋,立时逗得秦时月一笑。 “来,分个身看看,让我看看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秦时月伸手轻点一下小金的蛇尾,命令向小金。 听到主子命令,小金刷地身体一收,一眨眼间,几百条与小金一模一样的小蛇围在了秦时月的身边,整个床榻上全是小金的金灿灿的小身影! 秦时月满意的点点头,念声,“收身!” 瞬间,原本出现的几百条小金,立即消失不见,只有小金高昂着小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亮亮的小眼睛,瞅着主人。 秦时月赞赏的点点头,伸手轻抚向小金的后背,喜爱的将小金捧到手心里,喜滋滋地夸赞一声,“小家伙,真棒,快快好起来吧!” 小金似能听懂的,又点点小脑袋,并低下小脑袋蹭了蹭秦时月的手心,惹得秦时月一阵开心的笑声。 ☆、第三百零四章 讨债鬼来催债 距离过年,除夕夜还有不到七日的时间,而秦时月屁股因为挨了重重的板子,才过了两日,根本不可能好利索。 屁股被打开了花,秦时月小心思在心里转着,心想着,若是自己以身上的伤为由,是不是就可以躲过除夕夜宫宴的表演了。 她本就不喜欢那种宴会,特别还是宫宴,上一次宫宴,她差点小命不保。所以这次的除夕大年三十的宫宴,她盘算着以借伤为由躲过去,可偏有人坏坏故意不让。 一大清早的,就在秦时月趴在床榻上想着逃避宫宴时,有小婢子拿了一封信笺过来。 秦时月从冰煞手中接过信笺,上下翻着看了一眼,外面什么也没有写。 而当她抽出信纸,打开一瞬,看着信上潇洒自如的落笔,以及那气势恢宏的字体,不禁一震,同时心中一赞,“好字!” 可待她定睛看清信上的几个大字后,立即气翻了眸子,只见上面写着简短的一行字,“臭丫头,七日后的除夕宫宴,不准托病不来,敢不来试试!” “混蛋!”秦时月气的使劲把信笺揉搓成一团,狠狠地掷进竹蒌里。 一旁冰煞瞧着主子气怒的表情,不禁疑惑出声,“主子,景王殿下信上说了什么?” 小婢子刚才来时,就通报了,这是景王府派人送来的信笺,所以冰煞知道这信定是景王写的。 “没什么,讨债鬼来催债的!”秦时月怒气一声,转脸突然想到什么的询问向冰煞,“最近两日,老夫人可有派人来送银子?” 冰煞一愣,后听明白主子意思的,摇摇头,“没有,那晚把主子的封赏全都挪到夫人的院子后,并未有送银子过来!” “嗯,不急,这银子老夫人迟早是要还的!”秦时月挑挑眉,想起昨儿陆亚男走时提到建王殿下,便招手冰煞到跟前,低声附于其耳边命令一声。 冰煞听完,抬眸看向主子,迟疑道,“主子确定要出手相帮,若是牵扯到我们秦府,怕是会惹下麻烦!” “嗯,这几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手相帮。除了亚男是我朋友的原因,还有一点,我觉得建王这个人,性情正真,一身正气凛然,是皇子中唯一我觉得品质好的。若是可以,有一个正直的皇子做为朋友,日后或许对我秦府而言,应该是好的。” 秦时月垂眸,把自己连日来所想的,缓缓讲了出来。 冰煞一旁听着,点点头,“属下明白了,主子放心,属下会尽快布置下去眼线的!” “嗯,眼线除了布置于火舌门附近,还有五皇子那里也要布置安插,仔细盯好出入五皇子平王府的人!”秦时月想到什么的,提醒一声冰煞。 冰煞闻声,一愣,“主子,您怀疑是五皇子——。” 秦时月沉声点点头,“这次丢失火药一事,看似是有人想要陷害建王,可是我却觉得,这幕后黑手,真正想要陷害的怕不是建王,而是北堂墨那个到处耍混惹事的主!” 从建王出事,到北堂墨牵扯进去,秦时月看似不关心,其实一直在仔细思忖整件事情的从一开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仔细分板过后,秦时月吃惊的得出结论,怕是这次的火药丢失一案,真正冲的不是建王,而是冲北堂墨去的。 想起那次在皇家书院射箭场上,被北堂墨绑了做箭靶的五皇子,最后吓尿湿裤子,当众被人嘲笑时,五皇子狠狠盯着北堂墨那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秦时月到现在想想,还觉得五皇子那眼神怪瘮得慌。 晚饭时候,秦弘杰跑了过来,看着屋子里摆的香气四溢的饭菜,黑亮的大眼一闪,立即飞快地冲到桌子前,伸手就要捻起一块rou片吃,却被外面走进来,托着一碗汤的韩氏急急喊住,“呀,弘杰,快先去洗手,洗完手再吃!” 秦时月趴在床榻上,瞅着又跑来自己这里蹭饭的弟弟,眸子翻了翻,立时警告声响起,“臭小子,下次再敢把你那只小脏爪子,不洗就伸到菜里面,看我不起来收拾你!” 秦弘杰扭头冲着大姐嘿笑一声,“大姐,还是等你伤好能起来时,再吓唬我吧,嘿——”。 “呀,臭小子,故意的气我是不是?”秦时月作势假装要起身,吓得弘杰立即蹿跑出里屋,跑去外屋喊嚷着绿草给其倒水洗手。 韩氏嘴角含着笑意满满地将汤放到桌上,唤来冰煞近前,帮着把桌子移到女儿的床榻前,笑声道,“你们姐弟俩个呀,见着面的就吵闹,一刻也不见消停的!” 虽是嘴上这么说着,但韩氏的眸子里尽是笑意。 这些天,秦弘杰几乎是每次一到早晚饭点的,都会准时出现在秦时月这里,在大姐这里蹭饭吃,而且吃的特美。 用秦时月的话说,“这臭小子跟小猪似的,大半的饭菜全进了这臭小子的肚子里。” 而韩氏一见儿子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自然是欣喜不已。这几日除了为女儿熬补品以外,更是变着花样的,添做菜式。只要看到儿子吃得狼吞虎咽的,韩氏心里就高兴。 秦时月看着娘亲高兴,自然心里也高兴。所以,也就任着秦弘杰每次来自己这里蹭饭,前提是,不要让她看到这臭小子不洗手,就偷着抓菜吃。 秦弘杰来大姐这里蹭过几回饭以后,便发现了大姐竟然有洁癖,洁癖的程度竟然还不轻。 所以,有时候,秦弘杰是洗过一遍手后,跑进屋子冲着盘子里的菜下手抓去,就是故意的惹恼大姐,看大姐生气抓狂却又奈他不得的样子。 莲花苑里这几日的嘻嘻闹闹,韩氏每次提着食盒来莲花苑时满脸的笑意,以及秦弘杰早晚进出莲花苑的频率,自然,落到了某些人的眼里。 很快,这些事,便传到了迎春苑那里。 夜深时,迎春苑主屋里的灯还在亮着。 “主子,今天小世子爷又去大小姐那里用饭了!”秋荷小心看一眼主子脸色,低声禀报。 “嗯,知道了。”燕平公主手里端着一盏茶,淡淡应一声,突然一挑眉,幽幽一声,“看来jiejie做菜的手艺,果真要比厨娘要好!” ☆、第三百零五章 主仆深夜交谈 秋荷望着主子,踌躇一声,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主子,您该醒醒了,小世子终究不是您亲生的,当初奴婢的提议您是否该考虑一下了?” “嗯,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燕平公主将茶盏捧在手中,如珠玉一般保养的甚是好看的细嫩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着杯壁,盯着杯壁上的彩绘像是在玩赏一副精致的画作一样,微一出神。 听着主子慢条斯理,状似不甚太在意的淡淡疑问,秋荷大着胆子走上前一步,声音攸地一冷,“主子,恕奴婢今夜斗胆,说句您不愿听也总是不愿去认清的事实。” 见主子闻声,终于浅抬了下眼皮,秋荷冷声重重提醒,“将养八年,都换不来小世子对您如亲娘一般的真心,如此,主子岂不就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啪” 捧于燕平公主手里的茶盏,不知何时握于其手心中,细小精致的茶盏在细玉的手指狠狠收紧一瞬,杯裂破碎。 “啊,主子,您手流血了!”细碎的瓷片扎入燕平公主纤细的手掌内,如豆的血珠顺间流淌下。 秋荷大惊失色,慌忙跑去拿来医药箱。 将药箱拿来的秋荷,看着主子那只流血的手依旧狠狠的攥紧,忙跪于一旁哽声相求,“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不敢再说小世子爷,求求您,求求您松开手,不然您的手会被瓷片扎烂的!” 燕平公主听到秋荷的哽声相求声,突然僵愣的眸子一动。醒神,低眸看一眼跪于地上眼里圈着泪的秋荷,突然冷冷一声,“不准哭,本公主不喜欢看到眼泪!” “是,奴婢不哭,奴婢不会掉眼泪,求主子把手松开,奴婢帮您处理一下伤口,您的手一直在流血!”秋荷忙把圈在眼里的泪水,狠狠收回去,不让眼泪掉出一滴来。 她知道主子不喜欢眼泪,因为曾经老爷不在府上的八年里,主子都是一个人躲于床上,偷偷无声的掉泪,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所以,主子有泪从不让人看见,也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掉泪。 燕平公主缓缓将手掌摊看,上面扎着令人惊心的碎瓷片碴子。秋荷赶紧拿了一只小捏子,凑上前,先是看一眼主子,后道,“主子,会有些疼,您忍忍,奴婢很快就会为您处理好!” “嗯,再疼也疼不过心疼!”燕平公主淡淡一声,一双温婉的眸子里,泛着冰凉的冷意,在这深夜里,令人感觉有些阴冷的寒意。 秋荷处理伤口的动作虽轻,但却很是熟练又快,而且手法精湛,实不像是一个跟随在娇贵的公主身边的婢子。 因为一般的婢子,特别是身份尊贵的的女主子身边的婢子,大多娇气的很。若是看到伤,且还是如现在这般有些令人胆怯的伤口,必是会吓的抖颤不堪才是,定不会像秋荷这般还有胆子替主子处理伤口。 由此可见,秋荷这个婢子,绝对不一般 待秋荷替燕平公主处理好伤口,细致的将擦了药的伤口包扎好后,紧张的心才轻松一口气,“主子,您这几日可千万不能让这手沾水,不然会容易让伤口感染,会容易留下伤痕的!” 古代女子的手如脸一般重要,特别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皆会养护好一双纤细的手,让一双手变得如玉润一样娇白。 燕平公主似是未有闻到秋荷的提醒,一张温婉的脸上,突然幽地一紧,柔和的眸子也是一缩,突然紧盯向秋荷,幽幽一声,“不能再等了,是时候该决断了!” “主子,您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