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杜薇借机又让秦北高价出售染布原料,大赚一笔。 孙富自然也没有落后,高价进了原料后,生产出的布却与幽兰阁完全不同,不只是花色,就连图案色泽都相差甚远。 众人通通以为是上当受骗,于是去幽兰阁讨说法,秦北从容的接待了众人,并公开表明,配方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缺少的是图纸。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没想到光有配方还不行。 秦北当时便拿出花色设计图纸,称这是无双公子亲手设计,但并不能无偿提供,而是要与幽兰阁签订契约,成为他们的生产商。 很多人都不服气,每日在幽兰阁门前争吵不休。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唐老板的铺子突然新推出了幽兰阁的布料,一下便抢占了所有的风头。 布料当天便销售一空,订单已经排到了几个月之后,这简直让其他众布行急红了眼。 他们没想到自己只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最后失去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杜府的恒丰行因为只出售幽兰阁的成衣,而且因为成衣款式完全出自无双公子亲手设计,普通人家就是买了布料找到绣娘也无法制出同样的衣裳来,所以恒丰行的生意没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借着更上一层楼。 “孙富一定会接英王的单子。”杜薇眼睛亮闪闪的,就像见到rou的小狼。 杜逸帆点头表示赞同:“孙府今年运气背得很,孙富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只可惜是福还是祸就不知道了……”杜薇低声笑起来。 杜逸帆看着她暗中使坏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 杜薇笑眯眯的,“不急,先看看孙府有什么打算再说。” 杜逸帆陪着杜薇喝了会茶,便催她早点回屋休息,自己则离了聚福阁回恒丰行去了。 杜薇自从烧伤以来,大夫人盯的甚紧,未愈前根本无法擅自出府半步,只能叫来苍兰去给苍明和秦北传信,要他们留意孙府的动向。 用过晚饭后,苍明才传来回信:称孙富果然接了英王的定单。 杜薇光着脚趴在床上,看到苍明的回信,兴奋的拍打着脚丫,幸好屋里只有苍兰在,她是穷苦人家出身,自是没那么多规矩。 要是被其他下人看到,只怕会以为她们的大小姐发疯了。 “这几天让苍明派人去盯着孙富。”杜薇吩咐道,她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时机的出现,孙府现在还有皇商的名头,要想彻底拖垮它并不容易。 第二日苍明那里又传来了消息:孙富约见唐老板在飘香楼一聚。 杜薇听到消息的时候,挑起了一侧的秀眉。 “唐老板?”现在唐老板几乎已经与幽兰阁绑在了一块,她以无双公子的身份给了对方那么多好处,他不会不知道。 “也许他们只是叙旧?”苍兰不解道。 杜薇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傻丫头,英王要十日之内交货,孙富不会不知道,现在离交货还有九日,他却不开工,跑去与人喝花酒,绝对有问题。” 杜薇思索着,目光忽地落在了最早苍明调查唐老板时交给她的那封信上。 “对了!”杜薇一把扯过那封旧信,重新打开,突然她笑起来。 苍兰不解的看着她:“小姐,你因何发笑?” “我在笑孙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杜薇将信件收好,正色吩咐苍兰道,“去通知苍明,要秦北去见唐老板,到时如此说……便可。” 苍兰眼珠子转了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飘香楼。 孙富约了唐老板在飘香楼见面。 下了马车,孙富抖了抖身上华丽的袍子,略有自得。 接了英王的这笔单子,足可以挽回兴盛行之前的损失,而且还有富裕。 不过,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会导致兴盛行大量资金积压,所以他需要找家银号,借出来足够多的现银,将这个场面撑过去。 唐老板除了开布行,在城里也有几家极大的银号,无论是从信誉还是交情,孙府都自认此事绝对是板上钉钉,而且因孙府有着皇商的名头,不管他走到哪里,同行都会对他高看一眼。 孙富得意洋洋的进了提前预订的包间里。 “孙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孙富一抬头,只见秦北坐在唐老板的身旁,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看他进来,只是欠了欠身,拱了拱手。 莫名的,孙富觉得秦北脸上的微笑有些得渗人。 ☆、第192章 抵押品,店铺与干股文书拿来! 孙富今日本来只约了唐老板,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秦北。 想当初他费尽心机打算把秦北父亲的染坊弄到手,没想到半路却让无双公子抢了先,而且秦北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以前只配跪在他面前的奴才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幽兰阁的二当家。 孙富不屑的哼了一声,向秦北还礼会让他觉得自降身份。 秦北倒是不在意,只是眼底隐隐现出冷冷的讥讽。 唐老板站起来与孙富互相见礼,分宾主落坐后,飘香楼的伙计开始上菜,孙富不断打量着秦北,他猜不透为何今日秦北会出现在这里。 唐老板与他之间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是懂得其中规矩,可是现在他为何突然带了个“外人”介入? 直到飘香楼的伙计将所有菜品上全,孙富也没有猜出个头绪。 席间,唐老板不断与秦北说笑,与孙富敬酒,酒过三巡。孙富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今日约了唐老板来本是想说些私事,秦先生在这里……只怕是不方便吧?” 没等唐老板开口,秦北微微一笑。道:“今日正好秦某也找唐老板有事。故此便一起了。” “哦?”孙富不屑的上下打量着秦北,“不知你找唐老板所谓何事?” 秦北也不避讳,直言道:“自是想问唐老板的银号贷些银子出来转周转周。” 孙富心里一喜,秦北现在可是给幽兰阁做事——他来贷银子,难道是幽兰阁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不知是否有用得上我之处,秦先生可不要生分,有困难尽管提。”孙富得意道。 秦北不卑不亢,淡淡一笑:“孙公子好意在下心领,恰逢你进门之前,唐老板已答应贷银子出来。”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契约,在孙富面前一晃。 孙富只觉眼前一花,契约上面的数额相当巨大,而且完全与他要向唐老板银号贷银数额旗鼓相当。 怎么会这么巧? 孙富心里突然打起了鼓,唐老板的身价孙富是了解的,银号能开出的最大极限也只不过是这个数。若是银子被幽兰阁贷去了,只怕银号再很难拿出第二份如此巨大的数额。 “不知孙公子找唐老板所谓何事?”秦北将契约单据小心的放回怀中,刚才孙富问话他已答了,这时候他反问孙富,若孙富不答的话便会显得小家子气。 孙富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将酒呛进嗓子眼里。 唐老板哈哈大笑:“孙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孙富没得选择,他已经接了英王的单子,没有银子便无法开工,只能定了定心神,咬牙道:“我此次也是想从唐老板银号里贷些银两出来周转。” 唐老板瞪大了眼睛,摊开双手看向秦北,那表情好似在说:这么巧?他也贷银子? 秦北端起酒杯,别有用意的一笑,“好巧。” 事情还未成功便先矮了人家一头,这种感觉让孙富极为不爽。 “不知孙公子想借贷多少数目?”唐老板问。 孙富吞咽了一口唾液道:“与秦北数目相当。” 此言一出,唐老板面露惊诧之色,继而难堪道:“此事……真就难办了,非是我不帮你,只是如此大的数目要担的风险太大,而且最近因为染制幽兰阁的新品,压了不少资金。” 言外之意,是他怕担风险,不敢借贷。 孙富一皱眉,除了唐老板的银号,城中其他几家银号怕是都凑不出如此巨大的数目,而且还要几家银号联合起来才能够上他需要的数目。 想到这孙富不满道:“唐老板,我孙府好歹也是有皇商的名头多年,在凉州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根本无需担心。” 唐老板微微一笑,“孙公子,话虽如此,可是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私下唐某认孙公子为朋友,可是你总要让我这个朋友吃个定心丸吧?” 孙富不耐烦道:“那要怎样你才肯借贷银两给我?”渐渐得,孙富发现自己居然在被对方牵制,根本毫无讲条件的资本。 特别是秦北,坐在一旁,手里端着酒杯,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恨得孙富想一脚踢在对方的脸上。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此。 秦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奴才了,他是幽兰阁的二当家。 “孙公子如果执意如此的话……”唐老板沉吟半晌,仿佛十分为难,“若是孙公子能拿出抵押品来,这个风险我还是愿意担待的。” “抵押品?”孙富听了“腾”地站起来,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堂堂孙府兴盛行,一介皇商,什么时候办事求过人?以前到银号借贷银两时,不但利息减半,而且每次对方都是笑脸陪着。 没想到世风日下,孙府居然混到这份上了。 唐老板挑眉诧异的看着孙富:“莫非孙公子不满意?哎,都是唐某的不是,算了算了,今天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来人,上酒!” 伙计送上一坛好酒,唐老板开了封亲自给孙富倒酒。 孙富站在那里半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在接了英王的定单时,便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借贷银两这件事上折了跟头。 “好……”思前想后,孙富一咬牙,点了头,“就拿兴盛行在凉州城里的几处铺子来抵押吧。” 此言一出,唐老板却像听到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孙富被他笑得心烦意乱,不满道:“莫非唐老板觉得少了?” “自然是少了。”秦北开口道,语气里满是不屑:“你可知现在城中有多少家铺子背后在染制我们幽兰阁的货?前阵被查封的那些店的老板们,已经快将唐老板银号的门槛都踩平了。” “正是。”唐老板接口道,“要不是看在孙府与我多年交情的份上,这么多银子……我可是不想冒风险的。” 孙富只气得白了脸,“如此说来还要加上我们孙府的地契不成?” 唐老板微微一笑,“孙公子不要生气,我并不故意为难于你,既然话说到此处,不如将你手中兴盛行的干股做为抵押如何?” 孙富一愣,在他手中有一成兴盛行的干股,他的母亲手里有一成,meimei手里有一成是做为嫁妆,剩下的则全在他父亲的手里。 又与唐老板商议了一番,最终孙富拿出兴盛行的三成干股,以及兴盛行的铺子做为抵押,顺利的将银子拿到了手。 待到孙富离开,秦北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女引丰技。 当初,孙富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无双公子要帮他将这份血债慢慢讨回! 秦北从怀里拿出一只信封,置于桌上,向唐老板推过去:“这是公子答应给你的五张花色设计图,待事成之后,再次另五张图纸送上。” 唐老板哈哈大笑,“无双公子的为人,唐某绝对信得过,都是自家人,一切好说。”他笑着送走了秦北,并将信封小心翼翼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