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两兄弟本来一左一右牵着夏眉，听到她的尖叫连忙朝她看去，只见一双褶皱的手搂在她的腰上，两人赶紧上前去帮忙掰开，哪知道看似瘦弱的手掌有那么大的力气掰了半天都纹丝不动，最后两人想到办法决定合力每人负责一只手，直到那人的的手被掰出咔咔的响声她才不得不脱力松手。

    那个人的手被掰开后身子失重坐在了地上，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差点被掰断的手就想去抱夏眉的腿，没有想到夏眉反应的快，早一步的跳到了别的地方，看到扑空了她呆愣的一直保持着向前抱圈的姿势也不动，抬头望着夏眉并且嘴里不停的叫唤着“娘的妞妞啊，妞妞啊。”

    她弯曲着佝偻的脊背，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面部，让人无法看到她的长相，只是从她刚才的声音以及粗糙的像老松树皮一样的手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个老妇人。

    凄厉的声音传遍整个街道，街道上的乞丐都麻木的看着这个老妇，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夏眉听到她的叫唤后只想赶紧离开，阴森森的街道这样的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也怪自己多事，听到这些乞丐过得可怜想到了刚来异世时自己家里的情况，这才突然爱心大爆发的想过来送温暖，却忘了乞丐聚集的地方最容易出疯子。

    夏眉往旁边看去才发现那个女孩也是面无表情的，心里对她起了疑心，兄妹三人对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使他们不需要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同时迈开大步朝学校方向跑去，身后的妇人看见夏眉跑了也起身跟着跑，并且不停地喊叫“妞妞你别走啊，你又要抛下娘了吗？”这句话一直被她重复，夏眉听到后觉得有些奇怪，要是疯子的话为什么只认准自己了，不过现在可没功夫思考，反而跑的更快了。

    老妇人的速度毕竟是赶不上他们的，跑了一会就将她甩在了身后，兄妹三人这时累的不行喘着粗气准备歇一会，没想到身后竟然又传出了“等等我，等等我”的声音，他们往后一看是被他们抛下的那个女孩，他们都对这个女孩起了疑心，对于女孩叫他们停下来的话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速。

    到了校门口三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学校是不会放那些乞丐进来了，不过想到那女孩还在后面跟着，兄妹三人又赶紧往体育室方向赶去，看见坐在地上的林强以及他们那一伙人才感觉安全了。

    林强正跟几个小伙伴聊天，抬眼就看到出门的夏家兄妹神色慌张地回来了，连忙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夏建国喘着粗气回答道“我们跟着那个小姑娘去给乞丐送饭，本来在那里放下饭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没想到小梅被一个老婆子抱住了腰，我跟建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她的手，带我们去的那个小姑娘一直面无表情的，看见发生了这个情况也只在旁边围观没有帮我们，我们觉得她不太对劲就甩开她赶紧跑回来了。”

    正巧这时候那女孩也到了门口，林强看到她后就带着自己的那些小伙伴就准备去教训一下她，没想到本来躺着睡觉的人看到林强他们的动作后都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挡在女孩面前，而且他们的人数是林强他们的三倍不止。

    为首的一个男孩问道“你们这些人围着我同学想干什么？”

    林强看见那女孩缩在这个男孩的后面不说话，愤怒的说道“你们只是同学那就让开别多管闲事，这女孩大晚上的诱导我朋友跟她出去见那些乞丐，她是安了什么心？我朋友被乞丐缠住了她不仅不帮忙还站在旁边看热闹，要是我朋友今天没带着她哥哥一起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旁边有一个矮一点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孩说道“你朋友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诱导？是她自己说想去我同学才带她去的，这里住的人不少都去过那条街，大家都好好的没出事怎么就她出事了？”

    林强听到这话后满脸的愤怒，夏眉看到后赶紧上前去拉住他，对方人比他们多的太多，硬起冲突对他们没好处，再者他们也就在这里住一天，明天过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没必要惹麻烦，对着林强说道“算了吧，我也没受伤，咱们没必要因为这事惹上麻烦，而且我们也只是怀疑，也没有证据说是她计划的这件事。”

    听到她的话林强也冷静下来了，想了一想自己确实有点冲动，听到有人伤害她就觉得不可抑制地愤怒，虽然那个女孩嫌疑很大不过确实没证据说是那个女孩计划的这件事。不过还是瞪了那伙人一眼才带着他们的小伙伴往他们所在的角落走去。

    那伙人看到他们往回走一个个都嘻嘻哈哈的笑说他们是窝囊废，虽然话不好听但是林强没有像刚才那样震怒，他也只是在对于夏眉的事情容易失去理智，其余的时候一直坚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再怎么被侮辱他也能笑呵呵的。那些人看他们不理自己也都无趣的散开了。

    回到他们所占的角落夏建国让大家聚起来准备商量一下事情，大家都做好后夏建国开口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豫省的条件比起京城来说差的太远，刚才我和小梅还有建军商量过了，他们两个都同意明天在豫省转转傍晚咱们坐火车回秦省，你们的想法呢？”

    夏眉本来以为大哥问这个话题大家会激烈的讨论，没想到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林强，看来他真的很得人心。

    夏建国看到这样的情况也看向他并询问道“他们都听你的是吗？你有什么想法说就说吧。”

    林强也不矫情，张口说道“夏大哥，不是他们都听我的，而是我们去打饭的时候也讨论过，大家跟你的想法都一样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给你说。现在听到你们也有这样想法大家都是同意的。不过咱们今天刚来小梅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我觉得豫省也没什么好逛的，要不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这样也能早点回家，沿途本来说要去冀省我看咱们也不要去了吧，估计那里和这都差不多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觉得林强说的在理还是只是盲目的听从林强的话，大家都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听到大家都赞成明天一早就走，夏建国也最终同意了。

    大家分好铺位，夏眉睡在最靠墙角的地方，旁边挨着夏建军，刚躺下没一会就感觉浑身痒的不行，但是看着旁边的那些男生一个个都睡的很香，仿佛挺习惯这样环境的，她这才对男寝的卫生有了更深的了解。折腾到半夜她都没睡着，浑身痒的不行，正准备进到空间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就听见门口响起两声蛙叫，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突兀，她连忙躺下装作熟睡的样子。蛙叫声有规律的响着，没一会只见一个人影就起身朝门口走去，她等了一会见没有第二个人起来这才先回到空间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衣服并且带上黑口罩准备出去看看。

    装作要去上厕所的样子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在附近谨慎的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出去的人的身影，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到cao场好像有轻轻说话的声音，因为cao场周围都很空旷所以夏眉不敢离得太近，不过因为夜色静谧还是能听到一两句话的。

    往cao场看去，对着她方向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背对着她的是一个女孩。夏眉竖起耳朵断断续续听到“怎么回事、没用、老婆子、查的严、没粮、对不起”这几个词语，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那男人被女孩打了一耳光，过了没多久两人就结束了对话准备回去了。那个背对她的女孩转身时夏眉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没想到竟然是今天带她去乞丐街的女孩，再结合刚才自己听到的一些词，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这女孩设计的自己，目的是为了卖给别人换点粮食。想到这后她的心里顿时气愤不已，没想到在六零年代这么严格的社会制度下还有这种不法分子。

    夏眉紧紧跟着这个女孩，看见她竟然往厕所走不由得心里冒出了一个报复的想法，先是闪进了空间找到了放在墙角的擀面棍，拿出来后小心地跟着女孩的脚步，可能是离得比较近所以她有所感觉往后看了过来，夏眉趁机朝她的脖子敲去，敲了两三下她才晕倒。

    夏眉本来是想直接将她推进厕所里，但是想着她现在晕倒了没法喊叫万一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做的那么绝，看到这个厕所的蹲坑还挺大的就将那女孩拖到厕所边让她坐在那里双脚下垂对着厕所口，半腿已经末过了里面的秽物，做完这一切后她就不管了，就让这女孩今晚和厕所作伴吧。回到寝室后进入空间换回自己的绿军装躺着继续睡觉，可能是因为心情变好了，也忘记了身上的痒一会就睡着了。

    第38章

    凌晨不到五点有一声大叫打破了体育室的宁静。

    一个女孩惊慌失措的跑进去大喊道“赶紧起床来几个人啊，有人掉厕所了。”

    听到这话有的睡眠轻的人差不多都醒了过来，热心肠的人坐起来念叨了两句才反应过来“掉厕所”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穿衣服并且叫醒自己的朋友。虽然有这样的人但是大部份人都不想多管闲事所以装作没有听到。

    那女孩看起床的人并不多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于是鼓起嗓子再喊了两遍，这下除了那些平时打雷都醒不了的人其余的大部分都被她吵醒了。有人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漆黑一片显然并没有到早晨，不悦的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就准备继续补觉。那女孩看到自己终于叫醒了这些人哪里能让他们继续睡觉，赶紧再大声地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夏眉的睡眠不深，早在那女孩第一次来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听到她说有人掉厕所里了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她昨天将阴她的女孩双腿放到里面的时候就想过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这时候的厕所都是开了一个长方形口的蹲坑，阴她的女孩被她放在厕所边沿，要是有人去厕所看到肯定会吓一跳大叫一声，这一声有很大可能会吵醒她，吵醒之后她身体由于长时间的不活动会发木，这时候身体失力就可能会滑进厕所。

    哥哥们也在这女孩的四次叫喊中被吵了起来，虽然他们都对被吵醒感到很不满，不过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早上就走，也都不想跟她计较这些，至于去帮忙救人那就更没有想过了，虽然大家原来在村里都互相帮助，但是出门在外这么多天大家也都已经学会不多管闲事了，更何况他们昨天才来这里，这里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人，唯一接触过的人都还和他们有过节，所以也没一个人想去帮忙。

    虽然夏眉一行人不计较，但是这女孩的不停大声叫唤显然惹怒了一个起床气很大的男孩，男孩愤怒的盯着她说“你叫够了没有？有人掉厕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赶紧闭嘴吧。再说话小心我打你”说完之后就又继续躺下睡觉了。

    那女孩听到后好像是吓到了也不敢多嘴，夏眉往那边望去才发现是昨天领头的男孩，心理觉得一乐，要是他知道是昨天自己护着的女孩掉厕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麻溜的起床去救她。

    组织了十来分钟才找到了五六个愿意去救人的男生，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被淹到哪里了，因为他们迟早会回到寝室的，所以夏眉这次也不准备过去凑热闹，昨晚睡的太晚了，现在正好可以再眯一会觉。

    夏眉再次被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亮了，眯着眼睛往旁边瞅了一眼发现两个哥哥已经不在了，空气中飘荡着难闻的臭味，她揉了揉眼往声源处看去发现体育室的进门处堵了一堆人，看场面应该是分成了两帮人，他们不停的吵吵嚷嚷她离得太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夏眉起身用手梳了两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熟练的给自己编了两条麻花辫子垂在胸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有什么破绽这才登着一双布鞋准备到门口去看热闹，越往那里走臭味就越明显，她忍不住的捂了捂自己的鼻子，用目光在外圈搜寻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连忙上前去拍了拍他们。

    两人扭头看见是夏眉连忙拉住她站到他们中间，然后指了指中央地带躺着的一具浑身沾满粪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小梅你快看，这姑娘脸被糊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谁，真没想到竟然会想不开去跳粪坑。”

    夏眉听了觉得好笑，群众的想象力果然强大，连想不开跳粪坑这样的事情都能编出来，也不知道她醒了之后怎么面对众人。

    往中间瞅了一眼，只见她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一个隔离区，两旁虽然都站满了人但是没人往她旁边靠近，两面的人都在互相骂对方，夏眉听了一阵，吵架的原因是一方想把这个女孩抬进体育馆，一方说这女孩太脏了不同意让她进去。

    看到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眉面上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哥哥，为什么把她摆在这啊？她们嫌脏就给她洗个澡不就行了，刚才救她的人就把她放着不管了吗？”

    还没等夏建国说话旁边就有人热心肠的解答了她的疑问。

    “哎呀，小同志你是刚来的吧，我们这里男女澡堂只有两个，她浑身上下这么脏，女生怎么可能让她进澡堂啊。就算能让她进澡堂，她现在昏迷不醒肯定得别人帮她吧，你看她浑身都是这种脏东西哪有人会愿意帮她洗澡啊。”

    “刚才救她的人不帮忙吗？他们都不嫌脏将人抬回来了应该愿意帮忙的吧？”

    “虽然是一个女同志发现的她，但人家女同志不愿意碰她啊，其余去帮忙的都是一些青年男同志，他们哪能帮她一个小姑娘洗澡呢，这不是败坏社会风气吗？”

    在他们说话这会功夫那边已经停止吵架了，双方都不让步，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去叫一个大夫过来给她弄醒之后让她自己去洗澡，至于医药费等她醒了之后让她自己交。

    豫省大学附近就有一个诊所，没一会他们就叫来了一个老大夫，那老大夫就住在诊所里面，刚起床就听见拍门声，被拉过来治疗时还有点迷迷瞪瞪的。看见这里围了这么一堆人把他吓了一跳以为什么大人物生病了，连忙拨开人群走到中央，没想到他看到的不是什么大人而是一个满身污秽的人，老大夫的眼皮子当下就跳了跳，心里暗暗后悔想着今天就不应该开门。到底还是他医德比较好忍住了想要离开的脚步，拿出针使出自己最拿手的针扎疗法，扎了两针就看到她有要转醒的迹象连忙往旁边躲，可是年龄大了腿脚不利索他刚走了两步身上被喷了一片的脏东西，心里暗叹了一句自己今天真是倒霉。

    那女孩咳嗽了两下，将堵在喉咙的脏东西都咳了出来，围观的人看着这么恶心的场面一个个都想作呕。她缓了两下坐起来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