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给自己这个情痴朋友放好了热水，催促她去洗澡，还拿出了自己新买的几套睡衣给她挑选。 南絮看也没看，随手拿了一套进了浴室里。 脱下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胸前的渐渐消失的吻痕，南絮有些失魂落魄的又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夜晚，没想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也会欺骗自己。 先撩者贱么，只是因为她追他，所以就注定了她爱的更多么？ 这天晚上，南絮一直在反反复复思考这个问题，由于她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够长，玩着手机的章檬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我浴室里好像还有刀片，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吧？”二话不说开门冲了进去。 因为都是女人，南絮也没顾着锁门，就这样被章檬撞见了，章檬有些尴尬的嘴角抽搐几下，“那个，你洗好了啊，我就是进来看看，没别的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迅速消失。 南絮嘴角动了动，她知道章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没有心里素质低到会做傻事吧，五年前不会，今天的她，一样也不会。 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来，因为南絮还没睡着，所以知晓，她翻了个身，望向了窗户那边，忽然身旁的章檬说话了，“还没睡呢？” 南絮有些惊讶，“你醒了啊。” “我也没睡着。”章檬翻了个身面向她的背部。 南絮叹息，“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心事重重睡不着么？” “咦，被你说中了，你说，我要钱有钱，要姿色，有姿色，那些老外怎么就看不上我呢，这几年我倒是谈过几个，每当谈婚论嫁的时候，各个都怕了。”章檬说。 “其实啊，我觉得你倒不如试试国内的男人，说不定一下子就找到真爱了呢。” “哎，算了，不说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和他分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走下去？” 南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得再想想。” 如果换做章檬自己，她是打死也不会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但是她知道南絮和自己不一样，她在景湛的身上用情太深了，十几年的感情，毕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总之，不管她最后做出什么决定，她都该尊重她吧。 南絮晚上都没有回来家里来，景湛在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个晚上，栩栩，大菊花小菊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主人的样子，便能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吧，主人一心情不好，它们也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整个房子里的气氛都压抑得很。 第二天，南絮早早起床来，给景湛打去了一个电话，语气并没有之前那样温和，而是冷淡淡的，“我们谈谈吧。” “好。”还是他的风格，景湛简略的回答，南絮心里其实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对于景湛来说，已成事实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去费尽口舌解释，如果这件事情有假，如果只是一场误会，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所以，即使明知是最后的挣扎，她还是想要去亲口听他说，这样，也算是给自己这五年一个交代吧。 “檬，我要过去一趟。” “行吧，我送你。”章檬很干脆的应答下来。 过去的路上，章檬问她要不要买点早餐吃，被她给回绝了，她说她现在没胃口，章檬怕她饿坏肚子，本身昨天就没吃什么，还是趁她上楼之后，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点吃的，放在了车上。 接下来就是在车上一边吃着一边等着她，手机也还要盯好，万一那家伙欺负絮絮，一个电话，她马上就能冲上去救她。 站在电梯里的南絮，整个人都在发着抖，这一次，就像是赴上战场似的，她有景湛家的钥匙，钥匙刚刚放进钥匙孔的时候，门便开了，景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絮絮，是你回来了吗？” 南絮点点头，“进去说吧。” “南絮回来了，是南絮回来了！” “jiejie，jiejie！”栩栩和小菊花都跑过来亲热自己，南絮蹲下身去，抚摸着它俩，恐怕这世上，只有这些小家伙，不会欺骗自己吧。 她知道今天自己是来干嘛的，随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望向景湛，“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景湛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只好直面，“好。” 仍旧是这个简短的字，好，南絮的心已经开始一抽一抽的痛，只好一手按在胸口处，支撑自己，“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请如实的回答我。” 景湛愣了片刻，只好轻松地点点头，“是。”看似轻松，实则沉重。 “好，第二个问题。”南絮的眼眶已经红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掐着大腿，“过去的几年，你是不是娶过别的女人，请如实回答。” “…..是…..”景湛咬着牙回答，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絮絮，我……” “行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一丁点都不想听！”南絮摆着手，眼泪已经到达了嘴角处。 南絮吸吸鼻子，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一次，换她来说出口了。 这是景湛不愿意回忆，不愿意诉说的一段过往，并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一旦絮絮知道后，必定会和他提出分手，当南絮再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却不敢上前一步。 “分手，分手是什么意思啊？”栩栩单纯问。 “你个笨蛋，就是他们两个要分开啦，就像几年前一样，这个南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不行吗，五年前，主人闹这么一出，现在她又还回来！”大菊花心急如焚。 小菊花站在一旁默默地走到了南絮的脚边。 南絮擦了把眼泪，将小菊花抱在了怀里，质问景湛，“你….无话可说么？” 景湛摇摇头，自嘲笑道，“这是我欠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南絮有想过，如果他挽回自己，她会不会就心软了，对啊，她向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可是他连挽回的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想过挽回。 南絮点点头，眼泪啪嗒滴落在地板上，“行，行，我走了。”说完，抱着小菊花夺门而出。 听到砰的关门声的时候，景湛再也忍不住了，跌坐在了地板上，哭得不成模样。 “出来了，出来了！”章檬赶紧取下自己的太阳镜，给南絮打开了车门。 南絮上来后，将小菊花丢在了她的怀里，趴在座椅上便开始嚎啕大哭，章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慰说，“好了，好了，哭一场就没事了。” 南絮突然停止了哭泣，转过身来，抓过章檬给她买的包子，就是生生的大口往嘴里塞，夹杂着咸咸的眼泪，一起吃进肚里。 章檬看向怀里的这只猫，猫也看向她，一人一猫再同时的看向狼吞虎咽的南絮。 她心疼地不得了，同时心里也有些自责，如果她这个时候没有回国，如果她没有恰巧撞见他俩，南絮现在应该还是很幸福的吧。 第32章 当动物们开口说话32 “冷静下来了吗？”章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南絮抬起哭干的脸，此时已经身处章檬家楼下, 她依旧没有吭声, 只是微微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好了, 我们先上楼去吧，你去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换身衣服，我陪你喝喝咖啡，看看书, 聊聊天都行。” “檬，你说, 我是不是很傻？”南絮忽然望向她的脸。 “不是，你只是比我们都要用情的深一些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这一次, 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就好好梳理梳理自己, 准备重新迎接新的生活吧，一个没有景湛的生活。” “新生活….”南絮小声呢喃起来，抓住门把上的手紧了紧。 与他再次重逢前的这五年, 她也是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虽也是得过且过的状态, 却也没有真正的放下，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全部放下了吧。 她被章檬领回了家, 听她的话，洗了个热水澡，也洗去了身上的疲惫，再看镜子时，胸口处的痕迹已经看不太清竭尽消失了，就像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瓦解了。 穿上衣服，南絮对着镜子咧出一个笑容，像是鼓励自己，又是安慰，又是对于新生活的迎接。 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小菊花正在门口等候着，对她瞄叫了几声，南絮俯身下来，安慰地抚摸了几下，说道，“以后，恐怕你都不会和栩栩，大菊花见面了。” 小菊花不懂得歪着脑袋看她，“没关系，jiejie在哪，我就在哪。” 桌上是章檬自己刚刚磨好的咖啡，热气腾腾，窗外已是萧瑟的秋天，捧着咖啡，暖了手心，却暖不了胸膛下的那颗心，看着她这副模样，章檬忍不住道，“絮，你会怪我吗，怪我让你知道这一切，也失去了这一切…..” 南絮自嘲的笑了出来，放下了咖啡杯，“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这一辈子都稀里糊涂蒙在鼓里了吧，或许，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会知道的，早痛总是比晚痛要好，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的时候。” 听着她说的这番话，章檬不由得更加地心疼起来，她太了解南絮了，虽然嘴上这么倔强的说，心里却比什么都要软，说起来，快年近三十的她，几乎花了一半的生命来爱一个男人，这段情，哪是那么容易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其实，她俩的命运却有些相似，虽然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交往过的男人不少，真正能够停留下的男人，也没有一个，兜兜转转数年，到今时还不是孑然一身，孤独一个人。 想到这里，章檬不禁开起了玩笑来，“絮啊，如果再过十年，我们俩都没有嫁出去，就互相扶持两个人一起过一辈子算了。” 本是很伤感的南絮听到她的话，竟笑了出来，“我才不要，会被我妈说成是百合的。” “那又有什么，我和你都是铁直铁直的，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如果找不到最终的那个男人，与其随便找个人将就搭伙过日子，倒不如和你凑活凑活算了。 至少，我们都很了解彼此，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比重新找个男人相处方便多了。” “不要，我才不要....”南絮破涕为笑，与章檬打闹起来。 刚刚还气氛沉重的客厅，一下子欢乐起来。 “哎，絮，我前些天看你微博，好像要把宠物店关了，那你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南絮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打算关掉宠物店，陪着他去国外治疗，现在看来，我得重新为自己谋划一条路了。” 说道这里，章檬不禁抬手敲了一下南絮的脑门，“就你最笨，为了个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宠物店经营的那么好，说关就关了。” “既然已经关了，那就没有再重开的道理…再说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南絮对于此事已经看得很开很开了。 章檬叹了一口气，“要不，你跟我去美国吧，我在那边给你找个轻松的工作，说不定，你还会在那边邂逅一个美国的高富帅呢！” 南絮当即便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寻觅了那么多年的异国情郎都没有，我就别想了 。” “可是你总要为自己的下一步考虑吧，我的亲爱的。”章檬握起她的手来。 “再看吧….”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阿湛啊，签证已经办好了，你问问南絮那边情况怎么样啦，这件事情得抓紧去办了，再拖下去，也不好。” “阿湛，你听得到吗，怎么不说话?” “阿湛，阿湛，奇怪，是没信号嘛….算了，我刚下班了，还是过来找你吧！” 薛凯莉急匆匆赶来，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她惊呆了眼，只见自己儿子呆呆的坐在地上，毫无生气，忙奔上前去，“这是怎么回事啊，家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南絮呢？” 景湛就像丢了魂的人，摆了摆头，“絮絮她….什么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薛凯莉又强调问了一遍，她慌忙的抓住了景湛的胳膊，“那她怎么说！” 景湛苦笑，“还能怎么说.....” 薛凯莉知道了结果如何，但是眼下自己儿子的眼睛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她不去了，那mama陪你去，我们一定要去把眼睛治好。”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景湛呢喃着，重复着。 没了她，治好了眼睛，又有何用。 “你傻啊你，没了个女人，眼睛都不要了吗。”薛凯莉很痛心，很失望。 景湛忽然蹙起眉来，质问，“难道还要像当年一样吗，妈，强迫我娶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 薛凯莉垂下眼帘来，很快敛去眼底里的那一丝自责，大声道，“可是你是我们景家的独苗啊，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何必栽在一棵树上。” “行了 ，妈，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吧，我是不会出国去了。”景湛说完，慢慢地撑着地爬起来。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国外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