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靳立一脸正经：“帮你把潜在早恋苗子扼杀在摇篮里。” 顾辰：“……” 靳立：“在你成年之前我会好好盯着你的。” 靳立言出必行，在接下来几天里把顾辰看得更紧，每次顾辰一下课都能接到靳立的电话。在发现顾辰作息不规律之后，靳立更是堂而皇之地肩负起监督职责，每天把顾辰挖起来去晨跑，每晚定时监督顾辰睡觉。每当顾辰在不该睡觉的时间点睡着，靳立都会把顾辰拖起来放在自己旁边，完全是下定了决心要把顾辰的睡觉时间给拧过来。 一周坚持下来，顾辰的脸色还真红润了许多。到了周末，顾辰原以为靳立会消停一下，没想到靳立早早把他拉起床，带他去健身房玩儿。顾辰这几年缺乏运动，刚开始有些跟不上，靳立把教练给赶走了，理直气壮地杵在一边手把手地指导顾辰完成各项锻炼。 回到家时顾辰浑身酸软，靳立没让他立刻睡下，而是亲自给顾辰做起了全身按摩。靳立的手法还挺专业的，一开始还有点疼，后来就是舒服。 顾辰感觉全身关节像是被打断后又接了回去，连小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软趴趴地把自己埋在被褥里睡了过去。 靳立盯着顾辰毫无防备的睡颜一会儿，没有挪窝，直接钻进顾辰被窝里，大着胆子抱住熟睡的顾辰。这小孩其实很心软，也不擅长拒绝。他亲了亲顾辰的额头，低声说：“午安。” 外面正下着小雪，天气冷得很，但屋里有暖气，一点寒意都渗不进来。顾辰睡得很安稳，直到接近傍晚才睁开眼。他感觉身旁有个温暖的热源，茫然了一会儿，视野才渐渐变得清晰。 当靳立近在咫尺的脸庞映入眼帘，顾辰呆了一下，发现自己仿佛被靳立的气息彻底包围。他努力回想睡着之前的一切，才发现自己与靳立突然就变得这么地亲近，亲近到同床而眠都不显得突兀。 其实每个人都是向往温暖的。 就好像他喜欢锦鲤鲤鲤鲤鲤的陪伴一样。靳立无孔不入的关心让他难以抗拒，不知不觉就让靳立迈过了那一条线，彻底地进入到他的生活里。 顾辰注视着靳立闭合着的双眼。 靳立的睫毛颤了颤，接着眼皮微动，那双眼睛在顾辰的目光之中缓缓睁开了。注意到顾辰正盯着自己看，靳立面上一热，耳根全红了。明明他也算是谈过恋爱的人，可这会儿却第一次感觉到恋爱时那种手足无措、喉咙发哑的紧张。他绷着脸皮解释：“不好意思，刚才太困了，不小心在你床上睡着了。” 顾辰抓住靳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把它给挪开。 靳立：“……我睡觉时不太老实。” 顾辰“嗯”地一声，没说什么，坐起来拿起在一旁响个不停的手机。 靳立很想凑过去看看，却想到自己刚“作jian犯科”完，顿时老老实实地起床换衣服。 顾辰打开联络工具，映入眼帘的就是亲友霜华满地的留言：“睡睡，你是不是认识king神！！！！！！” 第14章 king并不是网配圈的人。king是竞技圈的，去年带队拿到了全国总冠军，神格已然稳定。king激流勇退，决定不再参加比赛，成了队伍教练，平时偶尔开个直播就会让群众兴奋得嗷嗷叫，老公老公地尖叫不停。 顾辰听霜华满地提到“king神”，目光微微凝起，注视着霜华满地发过来的。 king：宝贝，我知道是你。@睡不醒醒醒醒醒。 king是拿过总冠军的人，顾辰虽然也被称为“大神”，但在这种真正的“神”面前是没法比的。这个截图下面的转发数就是顾辰微博的几十倍，顾辰的粉丝更是直接翻了一番。 顾辰默不作声地看完，压根没点开微博，直接把手机收了起来。 靳立换好衣服，又悄悄摸了过来，见顾辰脸色不对，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辰说：“没有。”他淡淡地回答，“一些无关要紧的人而已。” 既然能那样强势发出宣告，“无关要紧的人”自然不乐意一直无关要紧下去。很快地，顾辰的手机里开始收到不同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紧闭着眼，赤裸着上身，仿佛正在熟睡。少年对拍照的人，只要把那薄薄的被子拉下去，就能看到无限春光。 顾辰轻轻点击查看，点击删除，一气呵成，毫无停滞。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靳立明面上没做什么，实际上却东管西管，连顾辰的周末都给占光了。好在顾辰最近也没什么剧要录，也就随着靳立去了。 靳立得了顾辰默许，自然时不时借着“按摩”的便利睡到顾辰床上。这天靳立醒得比顾辰早一些，定定地看着顾辰熟睡的脸庞，正想悄无声息地偷亲一口，突然听到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靳立还没完全清醒，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一激灵，睡意全飞了。上面是裸照！顾辰的裸照！照片上的少年明显比如今的顾辰要小一些，靳立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靳立怒火中烧，拿着手机就回了过去：“你是谁？！！” 那边很快回道：“宝贝，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靳立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宝贝”两个字。等他回过味来，才发现手里拿着的手机不是自己的——是顾辰的！ 这该死的小孩，被变态缠上了居然一声不吭？ 对方似乎等顾辰回应很久了，好整以暇地把自己的要求发了过来：“宝贝，只要你过来我这边，我保证会把照片全都删了，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看见。” 靳立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气得微微发抖。自己小心爱护着的小苗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给啃了？！ 靳立把熟睡的顾辰推醒。 顾辰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靳立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后，顾辰拧起眉头，坐了起来。对上靳立严肃的目光，顾辰平静地把手机拿回来，往上翻了翻，不疾不徐地把靳立和对方的聊天记录看完。 靳立的目光快把顾辰平静无波的脸给灼穿了，他费了老大的劲才压下发飙的冲动，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质问来：“怎么回事？！” 顾辰说：“我说过了。” 靳立气得一把抓住顾辰的手腕：“少胡扯，你什么时候说过！” 顾辰依然很镇定：“‘一个无关要紧的人’，五天前说的。” 靳立想抓狂。 顾辰说：“他手里拿着的不过是几张裸照，又没什么。” 靳立发飙了：“裸照还没什么！” 顾辰：“住过学校吗？” 靳立：“……没有。” 顾辰：“……” 顾辰说：“住我们那边的学校，在宿舍里、在走廊上、在澡堂里光来光去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家都是男的，没谁会因为一张光屁股照就怎么样。” 靳立脸色稍稍缓和：“他是你同学？” 顾辰摇头。他没瞒着：“一个朋友。认识好几年了，前年我去外面散心，借住在他家，住了几天，最后一晚他摸到我房间来。”说到这里他看了靳立一眼，“想要和我zuoai。” 顾辰的目光像一瓢冷水泼在靳立头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对性爱方面无知无觉的小孩，顾辰马上就要成年了，是一个拥有基本判断力的男性。幸好靳立脸皮足够厚，眨眼间就恢复过来，继续盘根问底：“你没同意跑掉了，现在他来纠缠你？” 顾辰想了想，点头说：“差不多。”他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他和其他人有这方面的关系，不想和他牵扯太深，就没再和他联系过了。”没想到对于有些人来说，吃不到嘴的永远都惦记着，现在又明目张胆地找了过来。 靳立黑着脸：“手机给我。” 顾辰拧起眉。 靳立说：“我告到他不敢再出现！”敢来纠缠他家小孩，他非把那变态告掉底裤不可！ 顾辰静了一下，没反对。他之所以放置处理不理会对方，其实也是拿对方没办法。拉黑了对方会找别的联系方式找过来，网上的马甲也被找到了，除了置之不理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虽说知道这样程度的sao扰够不上犯罪的边，但顾辰总觉得把事情交给靳立就可以很好地解决。 靳立找人查了顾辰手机里那几条信息的来源，又根据顾辰的记忆核对完对方的身份和住址，交给自己手底下的人让对方拟出个具体的方案来。 简单来说就是要让对方做什么赔什么，先把对方的根子给挖了，再慢慢和对方玩。要是对方还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老底就更好了，顺手给他揭个底朝天！ 没想到一查之下还真查出了不少事，原来这人居然是竞技圈大神king，有不少女粉想要对他投怀送抱，但他始终坚定地拒绝诱惑，堪称圈子里的清流。结果原来这人不爱女人，爱男人，而且特别喜欢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子，他喜欢做下面那个，还有受虐倾向，曾拿出赛名额胁迫不少男孩和他发生过畸形的关系。 靳立没兴趣了解这种事情，把后续的事都交给助理去处理，自己逮住顾辰追问：“你以前喜欢打游戏？” 顾辰知道靳立去查了king的事，也不意外他会这么问，点头说：“喜欢过。” “不要随随便便相信网上认识的人，”靳立严肃地说，“这个king根本就是个人渣——你要不是跑得快，准会因为他留下阴影！” 顾辰对上靳立关切的眼睛，开口说：“谢谢。” “和我说什么谢谢？”靳立始终抓着顾辰的手，手心微微濡湿，“小辰，你讨厌我管着你吗？讨厌我亲近你吗？如果我也对你有一些龌龊的想法，你会讨厌我吗？” 明明占据着主动位置，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占有，靳立看起来却紧张无比，仿佛他的答案十分重要，得到“讨厌”的答案无异于灭顶之灾。 讨厌吗？ 顾辰再一次对上靳立的眼睛。即使想要亲近，即使心驰意动，靳立依然像个单纯的大男孩，那么容易高兴又那么容易难过——靳立是不一样的，靳立和他遇到过的那些或威逼利诱或死缠烂打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顾辰诚实地摇了摇头。 靳立心花怒放，用力抱住了顾辰，别的事也不管了，每天下班就去接顾辰回家，两个人腻在一块打打游戏看看电影，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 两个人好像都忘记了什么。 直到顾辰生日那天接到霜华满地的电话，顾辰才想起自己因为king的事一直没怎么上线，上线了也只是和亲友们打个招呼，把《追逐阳光》那部剧给忘了。霜华满地说：“听看看他们说策划也失踪了，好像只有你和策划比较熟，要不你找一下他？” 顾辰皱起眉，想起那天自己和锦鲤鲤鲤鲤鲤把话说开了。难道锦鲤鲤鲤鲤鲤策划《追逐阳光》就是为了接近他，等发现追不到人之后就直接跑了？ 这也太不负责了吧？他是cv，交了音不需要返音的话基本没什么事了，策划可不一样，后面还有挺多事要管的。 顾辰说：“好，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 靳立一直竖起耳朵在旁边偷听，见顾辰放下电话后锁紧了眉头，不由问：“怎么了？” 顾辰说：“没什么。” 靳立可不会再被顾辰糊弄过去：“上回你也这么说！结果是被个变态sao扰！”靳立正要好好逼问，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写着硕大的“太后”两个字。 靳立赶紧接通。 靳妈的声音很快从那边传来：“今天有没有带小辰出去玩？” 靳立纳闷：“为什么要出去玩？” “你果然一点都不关心小辰！”靳妈劈头盖脸地数落，“小辰都和你住一起这么久了，你居然不知道今天是小辰生日？而且今天小辰就要满十八岁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人哥哥的！” 第15章 靳立挂断电话，一时忘了刚才的话题，抓住顾辰的手紧张追问：“小辰，今天是你生日？” 顾辰怔了一下，“嗯”了一声，问了个令靳立感到意外的问题：“以前你的铃声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唱的，这次怎么换了？” 提到这个，靳立僵了僵，一些被遗忘的事情终于回到他脑袋里了。被睡神拒绝之后他就没再登陆，同时把铃声也给换了，干脆利落得简直堪称无情。而且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被顾辰吸引了，千方百计地想要霸占顾辰枕边人的位置——要是顾辰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人渣？ 靳立一阵紧张，心虚不已地说：“我不喜欢他了。” “这样啊。”顾辰没说什么。他知道网络上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来都不会长久。不过他还是感激粉丝们这些年来给予自己的陪伴与鼓励，这也是他一直认真出作品的原因。 靳立把被打了个岔的话题拉回来：“我带你出去玩吧！想去什么地方？” 顾辰安静了一会儿，说：“游乐场吧。” 靳立有点意外，不过想到顾辰到底才刚成年，想去游乐场玩一玩也很正常，立刻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帮忙安排。交代完以后靳立想了想，又吩咐助理顺便上自己的联络号，去把《追逐阳光》的收尾工作给做完，具体什么时候发剧就听数羊咩咩安排。算是心虚也好，算是下定决心也罢，反正网上的事他怎么都不会再管了！ 靳立结束通话，浑身轻松，领着顾辰出门去玩。提起游乐场，自然是市区最大的那个——这可是省内最有名的！再加上运营方不要钱似地铺开宣传，这大型游乐场称得上是远近闻名了。据说所有家长为了让自家孩子好好学习，都会许以重利说“考一百分就带你去”“考上好高中就带你去”，再穷些的也会说“考上好大学就带你去”。 靳立看着安静坐在副驾座的顾辰，心里痒痒的，时不时想凑过去亲一口。这感觉就像嘴里叼着一块rou，一直被告诫“不能吃，现在还不能吃”，有一天却突然被告知“可以吃了”！这叫人怎么能不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