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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宫应弦道,“一会儿你拿上手机,我们不要说话。” “那车上的定位怎么办?” “我会拆掉。”宫应弦拿出手机递给任燚,用嘴型说了个“走”字。 俩人离开了养老院,走到停车场,趁着夜色掩护,宫应弦蹲在地上,绕着车地盘摸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定位器,他把那小黑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到那定位器,任燚才有种自己真的在被警方监视的真实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么样的案件里,他只知道,从他们被紫焰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再过平静的生活。 俩人上了车,车内的光线比适才亮很多,任燚看到宫应弦穿了一身非常朴素的休闲服,戴着鸭舌帽,也看到他消瘦的面颊和青黑的眼圈,那确实是一张看起来严重缺乏休息的脸。 任燚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宫应弦的脸,宫应弦顺势将脸歪进任燚的掌心,轻轻蹭啊蹭,仿佛是偷得了片刻安稳,全身的肌rou都放松了下来。 一路无言,只是等红绿灯的时候,俩人总要通过眼神或小小的肢体接触,去感受对方的存在,以慰藉焦虑、惶恐的内心。 到了朋友家,任燚顺利打开了房门,迎面扑来一股久不住人的沉闷味道,他走过去打开了窗透气。 宫应弦把任燚的手机再次做了信号隔离处理,才放松地吁出一口气。 “我去打扫一下卧室,你先去喝口水,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任燚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被褥,铺好了床,又简单扫了一下地。结果一回头,就见宫应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正依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你找到吃的了吗?” 宫应弦摇摇头。 “那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宫应弦再次摇头:“我只想睡觉。” 任燚无奈地展开双臂:“来。” 宫应弦用一种追逐天光的渴望与急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来,一把抱住任燚,俩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任燚环抱住宫应弦,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脊抚摸,并柔声道:“是不是累坏了。” “嗯。”宫应弦在任燚耳边说道,“我就睡一个小时,不,两个小时好了,你要叫醒我。” 宫应弦将耳朵贴在任燚的胸口,听着那平缓而有力地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摇篮曲,困倦犹如扫荡平原的风,转瞬即至。 他这几天无法入睡,除了环境,还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可是他现在抱着任燚,任燚就在他怀里,有这个人在,没有他从小到大依赖的枕头也没关系,没有符合他卫生标准的环境也没关系,甚至他肩上背负着那么多阴谋与凶险也没关系,只要有这个人就够了,他们在一起,就能构筑一个坚实的堡垒。 宫应弦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深眠。 任燚小心翼翼地抱着宫应弦,脑子里纷乱不堪,但唯一肯定的是,宫应弦还活着,还安全,其他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宫应弦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可想而知他积累了多少疲倦。 他醒来时,任燚已经不在床上,隐隐有饭菜的香味儿从门缝里飘进来,走到客厅一看,任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任燚盯着他:“饿了吧。” “怎么不叫醒我。”宫应弦搓了搓脑袋,“我说我就睡两个小时。” “你再不睡饱身体还撑得住吗。” “你手机呢?” “放心吧,早上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带上了,制造一些正常的声音,现在又包起来了。” 宫应弦坐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确实感觉活过来了。” “吃吧。”任燚坐在他对面,“吃饱了,从头到尾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宫应弦明显顿了一下, 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任燚叹道:“你没睡觉,也没吃饭吗?” “很少,外面的东西脏。” “你这一身毛病,哪里适合亡命天涯。” “我也没想亡命天涯。” “那你……算了,先吃饭吧。”任燚一边吃,一边偷看宫应弦,这一顿饭的平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他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害怕知道。 吃完饭,宫应弦看着任燚的眼睛,开口问道:“张文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他是假冒的,真正的张文,恐怕凶多吉少吧。” “失踪了,要么也是X教的成员,要么就是被害了。” “蔡强怎么样了?” “还在住院,但是能康复。” “岳新谷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跟白焰走,警方为什么通缉你。”任燚一口气问了出来。 “那天,白赤城告诉我,张文是他们安插进火调科的人,专门找机会篡改火灾调查报告,尽可能掩盖组织成员的纵火罪证。” “他要怎么篡改?火调科的报告都是电子加密版,内部人员只可以查阅,不能更改。” “如果是在报告成型之前呢。比如文辉商场案、安家小区案,张文跟方之絮合作毁灭证据,导致我们对起火时间判断失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安家小区案也一样,纵火案被判成失火案,如果不是有正义感的保险公司内部人员偷偷告诉了警方,这个案子也可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