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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江还扣着他的手腕:“不早了,我去看看他的暖气管,你们聊。” 白越泽起身,准备送他们到门口。杜明江客气地说了一句“你坐”,拉着于褚从房间里离开了。 于褚站在走廊的尽头,被窗户外的冷风一吹,脑袋里还在想白越泽那张挑不出毛病来的脸。他掏出一根烟,没打火机,只咬在牙齿里,说的话有点咬牙切齿:“他不回家好好做生意,出来拍什么戏?” 杜明江抱胸看着他:“你于少不回家好好做生意,又出来拍什么戏?” 于褚回视他,一时无言。 他想起这段时间撩拨的人,只觉得尴尬得头皮发麻。真没想到宋慧茜跟白焱的儿子能长出这副模样,还是冷静谦逊的性格,说是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都有人信。 再仔细地回想起来,这个白副导拎的行李箱、戴的手表都是高档货,身上的衣服永远看不出牌子,用餐礼仪、待人接物都无可挑剔,显然从小长在优渥的家庭环境里面。 但也没想过真会是宋慧茜的儿子。 难怪那人看到他恨不得躲出八百米,换成于褚是他,估计直接动过手了。 他用力地搓了几下头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挫败,又有点不甘心。 “他多大了?” 杜明江道:“二三或者二四吧,大学在国外念的,回来没多久。” 于褚踢了一下墙角。 杜明江把他嘴里的烟拿走了,没让他抽:“你跟宋慧茜那些绯闻也该收一收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刚摸到你爸的业务,低调点儿,别真把人惹火了。” 于褚冷笑一声:“你想错了,他根本就不care这些,宋慧茜不过是娶回去的一个花瓶而已,说不定还高兴我替她炒人气呢。” “哪有人喜欢这种方式的炒人气?”杜明江关上窗户,“于褚,我知道你不痛快,心里憋着火,只是……” “我知道,我有分寸。”于褚说。 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谈论这个问题,要说于褚有多么愤怒,看起来却也没到那个地步,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心所为还只是在做局。杜明江望着他,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从他接受于褚的邀请到现在,八年的时间,表面上他们当着圈内同事、好友,私下已经合作了七八家公司,很多资金早就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但他抓着于褚就好像抓着一把沙,越握得紧,那种失去感便越强烈。 杜明江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最后,他道:“白越泽还是别去招惹了,抛开那些不说,他不比圈里那些小模特小明星,挺正的一个人。” 于褚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点头“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打(song)比(ren)赛(tou),看情况打烊,mua! 第8章 暴雪 杜明江本以为于褚只是在敷衍他。 因为于褚这人,就是越难越想去试一试的类型,去游乐园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逛鬼屋,坐过山车坐得脸色发白也要来第二次,连自己的后妈都敢闹绯闻,白越泽的身份虽然尴尬了一点,只要足够喜欢,绝不会轻易放手。 但没料到的是,点完头他就安分了。 白越泽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喝了一顿粥,暖气也修好了,他隔壁门的那人再没过来招过他,除了演戏就是回房间睡觉,偶尔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也不过是打声招呼,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就盯着他看几眼。 时间一久,白越泽也懒得去猜于少是不是终于腻了,因为剧组的工作强度非常大,有时候早上五点起来拍日出,凌晨了可能还在写分镜,一到酒店就只想倒床就睡。 于褚的工作强度比他更大,前期双男主戏份,光那些台词量就够吃一壶。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拍戏却很敬业,嘴里喊着又冷又累,真打了板便从头演到尾。 看他拍戏看多了,慢慢也开始摸到他演戏的路子。 两抛开私人的原因不谈,白越泽很欣赏于褚的才华,他是真正有天赋的那种演员,在戏里一哭一笑都带着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魅力,摄像头能拍出来的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于褚在一点点地将“顾宴”这个角色实体化。 不仅仅是角色表层的故事和人设,包括很多剧本中未曾塑造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在拍摄中用许多很细节的动作、神色去自然的流露。就像是捏造一个泥塑的雕像,最开始只是一个形,接着在这个基础上细细打磨,再慢慢涂上色,画出五官,到最后甚至让它自己走路说话。 白越泽看于褚的表演的时候,总觉得不是他在演“顾宴”这个角色,而是书里的“顾宴”想透过他表达什么。他要偷那几卷经书,便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顾家遗孤,对待弘寂的情义是真,以除恶扬善为己念是真,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是真,真真假假,先骗过了自己,再骗过了弘寂,直到在经书到手的前一刻,世家围剿竹海,他忽然发现弘寂才是顾家灭门惨案的真凶,从一开始,便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 他用了很多非常细节的表达,去区分觉得每个时间段不同的性格变化。初期的顾宴转头去看弘寂的时候,眼睛里都像在发亮,在说话之前总是先弯起嘴角,每一个镜头都面朝主机位,目光坦诚,有时会直直地注视着镜头,像是要直接看到观众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