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余乔哭笑不得,放下手机不准备再回,这时候高江又急忙追过来一条,仿佛已经料到她的反应,“别生气,也别忙着拒绝,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不啰嗦了,晚安。” 躺在床上,余乔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了很多事情,比如陈继川今天的电话是什么意思,是放过自己,是重新开始,还是其他她根本想不到的意图? 她该不该去勒戒所看他,但万一他又生气怎么办?那些伤人的话,即便告诉自己都不是真的,但受过的伤仍然血淋淋。 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余乔翻个身,从床头柜里找出当年陈继川写给她的卡片再读一遍—— 曾经他在瑞丽的风和云中写道: “即使没能回来, 我也想让你知道, 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莫名的,她盯着卡片上刚劲有力的字迹一阵好笑,笑完之后把卡片贴在心口位置,捕捉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忽然间双颊飞红,咕哝说:“小混蛋,总算说了句真话。” 讲完抿嘴偷笑,完全是十六七岁初恋少女,一颗心飞起来,恨不得飞到他身边和他不眠不休地说话,说满三天三夜,说到喉咙冒烟也不肯上嘴。 你们听—— 她心中仍有爱,活到八十岁仍然是纯真少女。 ☆、第39章 邀约 第三十八章邀约 余乔只把高江的出现当成小插曲,可有可无,过后就忘。 不过高江显然没忘,第二天余乔就在办公室收到一束百合,花束不大,配色低调,而百合也不像玫瑰目的性那么强。 无论如何,高江都是一个不让人反感的相亲对象,既满足了女方的虚荣心,又不至于过于急迫和强势。因此余乔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说完谢谢之后也告知他不必再破费。 不过高江显然没能因此退却,他几乎是越战越勇,性质高昂地和她说:“既然你不觉得讨厌,那么证明你对我至少有一点点好感,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虽然已经和专业律师谈过,但是毕竟法律方面的东西太晦涩,还是希望能和你聊聊。” 没等她回信息,他很快补充过来一条,“人在江湖走,也怕被坑啊。” 余乔想了想,就当还他这束花的钱,于是回,“今天没时间,周五可以。” 高江几乎是秒回,“好,我马上订位子。”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余乔放下手机,刚处理完邮件就看见小曼从前门游荡过来,让行政把一叠文件盖章,再溜过来抽一支半开的百合出来,偷笑说:“见者有份啊。” 余乔完全无所谓,“你要喜欢,一整束都送给你。” “咦?看来又是烂桃花。”小曼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不会又是所里的人吧?” 余乔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你干点正事行不行,别整天八卦我。”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那花我拿走了啊,我的小花瓶正饥渴难耐。” “那我也关心关心你。”余乔塞给她一小包话梅,“试试,年前从香港带的。话说回来,你和田一峰到底怎么样了?最近忙,都没听你提过。” “能怎么样啊?”小曼忽然警惕起来,神经崩得紧紧的,戒备地看着余乔说,“反正就……就先处着呗……” “陆小曼。”余乔眯起眼,似查案的福尔摩斯,眼神透着危险。 “干干干干什么?拿了你的花就要杀我啊?” 余乔把话梅夺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想骑驴找马?” “没……” “晚上不许加班,跟我一起吃饭,把这个事情扯清楚。” “我不。” “请你吃高桥日料。” “那个贵……好吧,你埋单我就去。” 余乔无奈,挥了挥手将她赶走。 到了饭桌上,小曼吃着鱼腩老实交代,“我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舍不得分,但是吧……要遇到更好的,我还是……而且我俩肯定不可能结婚的,他一个小警察几乎没有存款,结个屁的婚。” “你这样不行。”余乔没胃口,一晚上光喝茶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田一峰的感受,他是个好人,不该被这么……糟蹋……” 小曼对于余乔的用词根本不在意,她坦然地毫不犹豫地承认,“现代人谈感情就是这样了,大家都自私,我这点小龌龊算什么?不过你别跟田一峰说,他现在在热恋期,可甜蜜了,要分也是倦怠期分嘛。” “你这样容易出事。” 但小曼全然不以为意,“能出什么事啊?他还能拿刀杀了我?” 余乔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她,“我怕到时候,后悔的是你。” “我?后悔?”小曼翻个白眼,很是不屑,“我干过后悔的事儿?再说了,田一峰就那样,我能为他后悔?别搞笑了好吧。” “你就嘴硬吧,反正到时候少喝点酒,别又借酒撒风把学校的天鹅偷回宿舍。” 小曼想起过去的事情一阵傻乐,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抿一口清酒感慨说:“那时候可真好,长大了,每一天都是他妈的苦中作乐。” “别这么悲观。” “啧啧,一个感情上倒了血霉的人劝我不要那么悲观,真是讽刺。”她喝了酒就开始有点神叨叨的,两只眼睛发直,盯着余乔,“喂,老说我,也说说你和小警察怎么样了?他还不理人?” 提到这个,余乔有些黯然,低头说:“前几天他给我打过电话。” “说什么了?没给你下跪道歉?” “跟我说新年好。” “傻逼。”小曼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翻完之后照旧盯着余乔,“我说你,不会就这么一句话就感动了吧?” “嗯,一个人哭了挺久。” 小曼呆呆看着她,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见过没出息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真给我丢人。”等了等,没见对方有反应,她给自己倒满了酒再继续,“然后呢?没下文了?” 余乔仍然在犹豫,“我还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怕他还是接受不了。” “你怎么那么废啊?这种闷sao的男人就该扒光衣服直接日。指不定他心里多躁动多想求日呢!” “小曼……” “别呀,害什么羞,你这方面经验肯定比我丰富,老娘可是零!是零!” 余乔脸红了,想了想才开口问:“你是说真的?” “当然真的,男人都那德行。” 好吧,这个办法也许她可以试试。 余乔还要说点什么,突然包厢半开的日式推门中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高江穿一件白西装站在门口,一只手穿在裤兜里,一只手挥了挥和余乔打招呼,“真凑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余乔连忙站起来,但木地板太滑,她一下没站稳,正好被着急冲上来的高江抱了个满怀。 她不好意思地连忙站到一边,高江的手却一直留在她腰上,在她觉得该出声制止的时候,他却已经收回手臂,关心地问:“怎么样?没扭到脚吧?” 余乔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的朋友,不给介绍一下?” “噢,是。”余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同学,陆小曼,这是……高江。” 小曼已经喝晕了,没敢站起来,就光坐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高先生。” “你好你好。” 高江说完之后小声和余乔商量,“我看你朋友喝醉了,一会儿走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忙?” 余乔想也不想就先推辞,“不用了,不好麻烦你,我开了车,一会儿我送她回家。” “那好吧,我就在对面拐角,有事叫我。” 高江回到对面包间,里面只有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也是刚来,匆匆把记者证收好,抬头问:“就那女的?” 高江含糊地应了声,“是,就她。” “刚我可看见了啊,一见面就往你身上扑,挺主动的啊。” 高江替他倒了杯热茶,垂下眼皮,淡淡道:“女人,不是sao就是贱。” “哈哈,这个长得挺好。” 高江冷着脸说:“管她长什么样?反正下面一样都恶心。” 高江一走,小曼就神经兮兮地说:“是不是今天的烂桃花啊?” “就一个相亲对象。” 小曼嘀咕,“感觉很风sao嘛。” “你又从哪里看出来?” “他穿牛津鞋走英伦风,还是在中国,不是gay的话,我分分钟上他。” “好了啦,你一个第一次都没有过的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这些词,你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好不好?” “不好。”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周六中午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不行,我周六要上烹饪课。” “什么?”小曼几乎是大叫起来,“余乔,你变了!你个窝囊废,我再不和你做朋友了,我们分手!” “好好好,分手分手。”余乔招手把服务员叫来,买完单领着疯疯癫癫的陆小曼回了家。 晚上,小曼睡在余乔的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余乔的房子小,没有书房,便俯在餐桌上给陈继川写信。 信很短,她斟酌着写道:“我给卧室的床上换了新的浅蓝色格子四件套,客厅也加多一台苹果电脑,阳台上的绿萝已经被mama救活,长满了长藤,生机勃勃。我学会了红烧rou和豉汁排骨,阳春面也勉强能吃,家里只缺一只小猫和总是惹我生气的陈继川。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他呢? 所以再一次厚着脸皮问问你,陈先生什么时候才肯上我的车回我们的家呢?” 送信的还是田一峰。 见了面,陈继川隔着栏杆调侃他,“哟,红光满面啊,老田成功破chu啦?” “滚你妈的闭嘴吧你。”田一峰停收不了他那副痞样,要不是隔着铁栏杆,他肯定上手抽他,“我来干什么的你知道吧。” “不是想我了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