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消失的记载
与此同时,任茵也认出了对方,行礼道:“筠止师叔。” “怎么,在找什么书吗?”筠止真人道,“那你怕是走错了,这一间都是医书。” “啊,那我去别的房间再找找。”任茵说着就想往外走。 筠止真人却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书,站起身来道:“藏书峰上的房间数以万计,你挨个寻找无异于海底捞针。我倒是常来此地,对大多数书籍还算熟悉,你要找什么书?” 任茵没想到这位看似不好相处的师叔竟然是个热心肠,停下脚步,受宠若惊道:“多谢师叔,弟子想找些关于鬼修的书籍。” 听闻此言筠止真人动作一顿,看着她道:“你为何要找关于鬼修的书?”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而且杀了同门的事也不大合适四处嚷嚷,虽然她只是自卫。 任茵愣了愣,避而不答地反问:“关于鬼修的书……有什么问题吗?” 筠止真人凝视她片刻,倒也没有追问,只是道:“那你不必再找了,藏书峰没有关于鬼修的书,回去吧。” 任茵闻言一头雾水,想追问为何,筠止真人却又坐回去重新拿起书,摆明了不想再理她。 她只好悻悻然退了出来。 不过,任茵是不会被这一句话打败的,她不信邪地继续寻觅下去,足足在藏书峰呆了一个多月。 可惜,筠止真人并没有撒谎。偌大一个藏书峰,关于鬼修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在历史记载之中,不得不提及的情况下一笔带过。 简直太可疑了。 合光仙宗全境第一宗门,藏书峰包罗万象,这样的情况,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抹消了鬼修的记载。 任茵终于离开藏书峰,扭头去剑峰找八卦爱好者宋睿明。 “鬼修?”宋睿明两条眉毛高高扬起,“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前段日子去了个秘境,在里面差点被一个鬼修的法器所伤。”任茵简略地道,“后来我将那法器交给师叔祖,师叔祖看起来似乎不太乐意提到鬼修的样子。” “哦,这样啊。”宋睿明放心下来,“确实,鬼修之类的,最好不要在师叔祖面前提。” “为什么?” “因为据说当年,咳,我也是听说啊,”宋睿明补充了一句,才在任茵不耐烦的催促目光里继续道,“据说当年师叔祖的道侣就是被鬼修所杀,后来师叔祖修炼有成之后,孤身一人去屠了当时鬼修的最大宗门,现在的鬼修估摸着只剩下那么寥寥几个,已经很多年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难怪筠止真人听到鬼修二字态度那么奇怪,任茵恍然道:“原来如此,那藏书峰里关于鬼修的记载,也是师叔祖抹去的了?” “啊?藏书峰?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最不耐烦看书了。”宋睿明道。 “谢了。”任茵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拍拍他,“我走了。” “再坐坐呗,顺手帮我把这摞文书看了……”宋睿明在她身后喊,挽留得十分没有诚意。 任茵自然是假装没听见。 看来,合光仙宗里是找不到什么关于鬼修的东西了,可惜温青言在闭关,不然说不定他能有什么渠道搞来些她想看的东西。如今,只能暂时作罢。 回泽玉峰的路上,任茵突然看到有一座峰上挂满了白幡,好奇拉住路过的弟子:“请问,那是什么峰?怎么挂着这么多白布?” 那弟子看了眼她指的方向,神情微妙地道:“那是法峰啊,今年的秘境他们死了不少人,正哀悼呢。” 任茵回想起秘境之行,法峰人数非常多,死得自然也多,尤其还有个金丹大圆满的巽成也死在了秘境里,想必他们峰主很心疼。便点了点头,了然地道:“难怪挂满了白幡。” 弟子嗤笑着道:“谁让他们自己占了那么多名额,现在的法峰啊,是一年不如一年咯。”说着,晃晃悠悠地走了。 任茵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从这个弟子的态度可见,合光仙宗里各峰之间也不是一派和谐的。这次秘境之行似乎还涉及到宗门内部的纷争,不知在秘境内陨落了弟子的其它几峰又是什么心情。 她本以为秘境之行已经过去,但很快,一个消息惊动了合光仙宗上下,起因正是那次秘境之行。 青槐峰,是青槐真人突破元婴后分得的一座峰。像这样的小峰,在合光仙宗内数不胜数。因为不司宗门事务,所以除了本峰弟子之外,没什么人会上去。有些弟子即使每天都会从附近路过,也未必知道这座峰叫什么。 但这次震惊宗门上下的事,就与青槐峰有关。 据传闻所说,青槐峰峰主青槐真人,声称法峰害死了她两个徒儿,要法峰峰主给她一个交代。法峰峰主却道秘境之中生死自担,他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到这里大约就该结束了,可偏偏青槐真人死的是最得意的两个亲传弟子,优秀到在整个宗门的新一辈弟子中都名列前茅。如今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宗门的秘境里,让她如何甘心。 可惜她与法峰峰主纠缠这么多天,却毫无结果。面对人多势众的法峰,愿意帮她的人屈指可数,她一时间万念俱灰,竟然与法峰峰主争执了起来。 被及时赶到的掌门双双安抚下来。 虽然万幸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高阶修士的八卦总是传得飞快,消息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宗门,就连住在泽玉峰的任茵都听闻了。 其实是掌门汇报给师叔祖的,她厚着脸皮在旁边蹭听。 听完整件事情经过,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掌门师伯,青槐真人死的那两个弟子叫什么?” “哎,对,任茵你也去了那次秘境。”掌门这才注意到她,“说是一个叫白央的男弟子,和一个叫敖雅的女弟子,你见过吗?” 啊?可不就见过么,不仅见过,还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呢。 任茵一时间语塞,后悔多嘴问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