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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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 [割手指疼吗?据说疼痛程度和割手指差不多。] [很疼!为什么这次就没有痛觉顿感的设定了!小雪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都是命。] [……] 陆离对着镜子直撇嘴,瞬间放弃了割鹿角的打算,讪讪拿起纱布,刚要往头上绕,就听门吱呀一声,这个兰穆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缠纱布显然来不及,更何况这个人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纱布,竟是几步冲上来,把纱布抢走了。 “怎么回事?”兰穆缨哼声。 “怎……”陆离一愣,他脑袋上长角的事什么时候暴露的?! “为什么装作伤没好?”兰穆缨追问一句,视线落在陆离头上,忽然就凝滞了,脸上的质问瞬间全变成了困惑:“这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着,忍不住伸手要去碰,陆离哪肯让他碰,猛地拍开他的手,啪的一声。 “……”这么毫无准备被撞破,陆离真是一点好主意都没有,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道:“你看见了,我就是个长着人身鹿角的怪物。” “你这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兰穆缨倒是难得的耿直。 “……”陆离淡淡瞥他一眼,索性胡说起来:“我虽说是孟章的徒弟,也是啸云庄的药人,竹林小筑养鹿炼药你是知道的,老瞎子在世时,曾经片下一片稀世鹿角缝入我的额顶,想尽办法让鹿角和血rou长到一起,从而吸收我身体中的养分继续生长。人寿命比鹿长,鹿角在人身上生长得也更快,有我这一个药人,啸云庄就有了享用不完的名贵鹿茸。” 兰穆缨眉头紧蹙,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陆离头顶这对东西,定要觉得他在说胡话。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而且不光信了,还难免对陆离动了些恻隐之心。 “亏他们想得出这般折磨人的法子!” “我一个孤儿,被师父收留,不过是长对鹿角,不疼不痒的,全当是报答吧。”陆离越说越离谱,自己都觉得要编不下去了。 “你倒是有情有义。”兰穆缨哼了一声,注意力全在他头顶两块突起上,虽然怪异,但明白这是鹿角之后,再看这小子,一双小鹿般的大眼,一对刚冒头的小鹿角,竟不觉得可怕,反而萌动可爱。 “所以,前几日你额头红肿,不是撞的,是要长角?”兰穆缨说着,又凑近了些:“现在还疼?” [检测到饲主关注度上升30个点,信任度上升10个点,好感度上升10个点。] 咦???? 竟然让他误打误撞戳中了兰穆缨的萌点? 想想也对,他兰穆缨本就因为魔教余孽的身份为世人所唾弃,作为异类的心情,他大概是感同身受的,所以面对自己的坦白,他的态度不是排斥,反而是接纳和关切。 看来自己是因祸得福了?不知不觉就拉近了和兰穆缨的距离啊…… “早就不疼了,就是……见不得人。”陆离瞥着兰穆缨,难得他态度软化,赶紧趁热打铁道:“这个秘密,除了师父,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一定不能告诉外人!” “那便是除我之外,没人知道了?”兰穆缨的关注点有些奇怪,他皱了一下眉:“若真如你所说,这里能长出名贵鹿茸,这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你就成了江湖人都想得到的宝贝。” “子佩师兄,你会保护我吗?”陆离试探道。 “我不是你子佩师兄。” “好好好,那你会像我子佩师兄一样保护我吗?” 兰穆缨眼神一暗,静静看了陆离好一会儿:“寻求我的庇护,就是与武林正派为敌,你可想好了再说。” “谁对我好,我便跟着谁,我才不管什么正派邪教。”陆离天真地说出五年前对兰穆缨说过的话,笑得坦然:“我觉得这件事很简单,师父养我,我便愿意为了他长出一双鹿角,你肯保护我,那我的鹿茸,就全是你的。” 兰穆缨愣了愣,半晌,缓缓道:“想好了,可别后悔。” “不后悔。”陆离接的极快,还朝兰穆缨勾勾小拇指:“拉个勾吧,咱俩谁也不许后悔。” “小孩子把戏!”兰穆缨嘴上这样说,却真的伸出手,极快的,和陆离拉了个勾。 只是陆离还没感觉到小指勾缠的力量呢,这人就把手撤回去了。 “那我的禁足可以解除了吗?” “不行。” “那可以放我下山么?” “不行。” “我们不是统一战线了吗?为什么还不行!我现在就要后悔了!” 兰穆缨脸色一沉,忽然朝陆离逼近一步,手指点了一下他头上的硬角:“在这个东西解决掉之前,一切免谈。”说完,竟就这么拽拽地转身走了。 这个王八蛋! 心里暗骂一声,陆离忽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地揉了揉自己的鹿角。 [小雪,为什么触摸反应又变强了!] [恭喜你,生物连接契合度又提升了10个点。]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邪恶的10个点好吗! 第54章 次日,兰穆缨便派人送来一顶狐狸毛的小帽子,陆离扣在头上刚刚好遮住鹿角,也正好这种天气拿来御寒。同这顶小帽子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敞,往身上一披,白披风白帽子,直把陆离裹成了个小雪人。 兰穆缨来时,便见得这样一道雪白身影在院子里站着,听见脚步声,陆离转过身,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臃肿地跑过来,兰穆缨下意识抬手帮他扶了一下帽子。 陆离见兰穆缨一身骑马装,不禁问道:“你要出门?” “出去几日。”兰穆缨略一点头,却不愿再多说出门的事:“你不习惯这里,也可以回鹿苑。” “我要和你一起下山!”陆离立刻道:“我在你这都住了半个月了,总得去子钰哥哥那边报个平安。” “不行。” “……”陆离一阵郁结,正要反驳,忽然帽子被兰穆缨戳了一下,鹿角隔着一层绒被这人碰到,他竟也有感应,身子猛然一抖。 “你打算顶着这东西到处跑?”兰穆缨隔着帽子,刚轻敲两下鹿角,就被陆离别着头躲过,真像是怕人的小动物似的,兰穆缨一时兴起,问道:“怕我摸?” “这是畸形!多诡异啊……你还摸……”陆离本想说疼,可又怕说了疼以后这人该不让自己割了,便随便敷衍一句。没想到兰穆缨却忽然拉了他回房,门一关,就擅自把他帽子扯了下来,拨开鬓发,去仔细看那鹿角,陆离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挣扎了一下,却又被死死按住脑袋。 “畸形又如何?”兰穆缨盯着陆离的眼睛,这次不只是碰,干脆整只手都握上去,还用拇指来回摩挲:“我想摸便摸!” 陆离胸中忽然被这人的情绪胀满,却是一股怒气,也不知在生什么气……夹杂在这火气中,还有丝丝缕缕让陆离觉得揪心的情感,怜惜?同情?心疼?陆离分辨不清,也无心去分辨了,他……快不行了! “子佩师兄!”陆离红了眼,死死揪着兰穆缨的袖子,身上一阵一阵的发软发热,简直要被这不知死活的摸法逼疯了:“就算是你不嫌弃……也不带这样摸……”陆离身体微微颤抖,脸上也泛起红潮:“你这个摸法,就算换做别的地方,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兰穆缨动作一僵,这才察觉不妥,立刻松开手,脸色有些尴尬,却还试图挽回面子:“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都是男人,才奇怪吧……”陆离还沉浸在被摸了角的难受中,没好气地嘟囔一句:“还以为你对我有那种意思呢!” 兰穆缨的脸倏然一暗,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觉?自己都一副情动模样,竟还指责起他来了? “我若真对你有那种意思呢?”兰穆缨忽而逼近一步,伸手一拽,便让浑身发软的陆离撞到自己怀里,只见这人眼睛瞪圆,真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连呼吸竟都变的急促而灼热,兰穆缨本是逗他,此刻心中却忽而一阵动摇。 [小雪,我要不要表现得矜持一点?] [你知道什么是矜持?] 呿!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矜持! 陆离定定望着兰穆缨的眼睛,忽然撅起嘴巴凑上去,兰穆缨眉头一皱,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你想干什么!” “你不对我有意思么?那躲什么?”陆离一撇嘴:“骗我好玩是吧?” “……” 这时,门外忽传来通报声:“岛主,马已备好,该上路了。” “我走了,你留在这,还是回鹿苑?”兰穆缨看向陆离。 “鹿苑吧……”陆离见他态度强硬,自知说什么也没用,便也无心纠缠,直接选了“鹿苑”,自己这些日子还能自在些,说着,又伸手扯了扯兰穆缨的袖子:“你自己小心。” “知道。”兰穆缨深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目送着兰穆缨出门,陆离撇撇嘴,倒也不算特别失望。 其实不去也好,他正好趁这几天兰穆缨不在,把脑袋上这对碍事的鹿角给它割了干净! * 陆离回到鹿苑,小鹿是最开心的,这孩子天真活泼,成天有着说不完的话,陆离有他陪伴左右,兰穆缨不在的这几日倒也不难熬。 恰逢鹿苑的梅花鹿也到了换角的季节,小鹿这几天忙着割鹿角,陆离便在旁边观摩,小鹿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干起活儿来竟是一点不含糊,把梅花鹿五花大绑之后,用锯子利落几下,鹿角就割掉了。他将割下的鹿角丢入一只桶子里沥血,又把准备好的止血粉撒在割口处,帮助鹿角愈合,前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疼不疼啊?”陆离表情狰狞,感同身受地摸了摸梅花鹿的头:“辛苦你了,兄弟!” “公子,你要是不忍心,就别看了。”小鹿擦干净满是鲜血的手,好心劝道:“外面冷,你回屋歇着吧?” “没事,你继续,我挺得住!”陆离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似的,又看向下一只待宰的梅花鹿,还作势撸了撸袖子:“小鹿!等这只割完了,下一只你教我割!” 待到整个鹿苑的梅花鹿都割好了角,陆离总算练熟了手,但割鹿熟练,不代表割自己也下得去手……陆离尝试了好几次,锯子一碰到自己的鹿角,他就手软,勉强割几下,便疼得呲牙咧嘴,更用不下力气……结果竟是直到兰穆缨该回来这日,他也没能自残成功。 这日正巧是十六,一轮明月圆得很,陆离这三年有些见不得月圆,因为兰穆缨自尽那日也是十六,当晚他守在灵堂里,抬头看到的便也是这样一轮圆月,人月却不能两圆……也便是自此以后,每当看到圆月皎洁,心中便难掩惆怅,于是干脆就眼不见为净了。 但今日却不同,陆离望着头顶这一轮圆月,心中满是期待,期待着下一刻,温婉月色下,他就等来了那个人。 “每月的十六,岛主都会闭关练功,公子你就别等了。”小鹿见陆离站在院子里挨冻,一时不忍,上前劝道:“与其在这空等,还不如回去睡一觉,兴许睡醒了他就来了呢?” “闭关练功?”陆离皱起眉,心中倏然警惕起来:“怎么个练法?” “这个……”小鹿挠挠头。 “在哪里练功?” “大概……”小鹿依旧一脸茫然。 陆离唉了一声,不再为难小鹿,径直走向院门,刚跨出一部,立即从屋檐上跳下两个护卫,陆离早就习惯,不仅不惊,反而往他们身后张望一眼:“今天怎么就你们俩?其他兄弟呢?都睡觉去了?” 护卫甲乙:…… “去看着你们岛主了?” 护卫甲乙:…… 陆离啧了一声,便要朝外闯,这哥俩总算给了反应,伸手一拦:“岛主有命,公子不得离开此地。” “有命个头!”陆离嘴巴一撇:“我看你们岛主就快没命了!”说罢,忽然飞起一脚,虚晃了这两人一下,陆离花拳绣腿,却仗着护卫不敢伤他,边打边往竹林跑,一进了竹林,便攀竹而上。 陆离当年学功夫时就发现,习武是个积累的过程,若真想练得一身好武艺,没个十年八年不可能,但若是把习武的精力全拿来练轻功,两五年就能窜得比耗子还快。他本身就轻盈敏捷,又在竹林里长大,在竹间穿梭起来灵动如风,两个护卫根本捉不到他,没一会儿就被越落越远,陆离从竹林绕了一圈,便循着之前兰穆缨带他走过的山路,朝兰穆缨的住处飞奔而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兰穆缨根本不是什么闭关练功,而是每个月这一日都会真气暴走,就像五年前一样。 不消片刻,陆离便来到院墙之外,竟是没有一个护卫拦他,陆离当即心中一沉,皱眉翻上围墙。只见院落之中,黑压压的一片护卫将兰穆缨围拢其中,最内圈的人手持长枪,长枪彼此相压扣在兰穆缨肩头,生生将他按死在原地。而这一幕却只僵持了不到三秒,兰穆缨一声戾喝,内圈的护卫便被真气猛然震飞,连长枪都飞了出去,后面的护卫便又一轮顶上…… 陆离正看得发怔,忽然兰穆缨一转头,与他四目相对,这双眼已然被暴戾和仇恨淹没,陆离几乎要认不出这人是谁,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便在这时,兰穆缨视线忽而变得灼热,整个人似被什么点燃一般,暴吼一声,真气四散,视阻拦的护卫若无物地径直朝陆离飞冲而来,待他逼近陆离跟前,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陆离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人紧紧抓着后颈,扯下围墙,如对付一只驯兽似的,直接甩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