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观望的结果就是,一年比一年贵。d市的楼价以每年20%的速度在增长。 叶呈锋不想再等了。而且,叶翘绿被室友排挤的事,搁在他的心上,让他想早点换房。 施与美这会儿倒同意了。她看得出来,现在的房价让许多人吃力起来,再犹豫就晚了。 “嗯。”买房这件事,叶径是赞同的。2006年,d市开始出现高价地拍卖。他当时就觉得,房价很难降下来了。 施与美也给女儿舀一碗汤,“那边是不是就见林则悦这个盘比较好?” “买两房还是三房啊?”叶翘绿问着。 “三房。”施与美转向叶径,“多一间房给你的。你常来,老叶就不用睡沙发了。” “不用考虑我。”叶径淡淡的,“先看你们的需求和价位。” “嗯。”施与美笑了笑,“你和小绿现在住那边,有空多留意一下。老叶也托了中介,看到合适的,就打算入手了。” 晚上,叶翘绿把自己床上的粉红床单拆了出来,然后换上嫩绿的那系列。 叶径洗完澡出来,见到满床的绿。枕巾倒是粉红的。 她转头笑着,“我知道你喜欢绿色的,特地让mama洗干净,就等你来睡。” 他沉默,径自走到窗边擦头。 “小时候我不懂,还给你睡绿枕巾。”叶翘绿拍拍枕头,“我现在知道李白的‘绿帻谁家子,卖珠轻薄儿。’所以啊,这粉红粉红的枕巾给你。让你清新中透着淡雅,淡雅中彰显高贵。” 叶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揪起她的圆脸蛋,使劲儿拧。 真的很吵。 这天过后,叶翘绿有时就拉着叶径去看房子。 看了几次,她有了心得。对于各种户型的优缺点都心中有数。 在这个过程中,叶径发现,叶翘绿分析建筑平面的眼光,非常犀利。 露台的改造,叶翘绿想了很久,都没个所以然。她把希望放在叶径身上,天天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看久了,他就想到了办法。 叶翘绿想到的方案都是围绕人的活动进行。而叶径的出发点却是景观欣赏的角度。 那个时候,学校有个景观老师过来演讲。 演讲完毕,叶径和老师聊了很久。 叶径一年说的话,都没这天多。 那位老师,一直在做绿色屋面植物的研究。建筑学院楼的屋顶和露台,学生们很少去。如果就此进行研究再好不过。 这个事,最终是景观老师找学院谈的。 一个月后,建筑学院楼的天面和露台,被批准为植物培育基地。 听到这个消息时,叶翘绿笑逐颜开。 如果不是同学们在场,她都想拉起叶径跳舞。 虽然她想的方案一个都没成,但是最有成就感的是痕迹,是她成长的过程。 同学们鼓掌时,她笑看坐在前三排的叶径。 待老师离开课室,她立即上前,“叶径,你好厉害。”她的声音都是喜悦的音调。 叶径转头。 叶翘绿是个情绪很外露的人,她根本不懂掩饰,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所以,叶径在这一刻,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 她双眼盈满的 ,是崇拜之光。 这阵光芒,到了晚上还在闪闪发亮。 叶翘绿洗完澡,见到叶径半躺在沙发看电视,她朝他走来,“叶径叶径。” 他目光转了眼,“嗯?” 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老师会知道这个方案其实是你想到的吗?” “不能说是我的方案,景观老师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否则,干嘛要听一个学生的话。 “那你也很厉害啊。我就想不到。”她笑看他,“我白画了那么多图。你聊聊天,就解决了难题。” “我宁愿画图。”聊天很累。 “你教我画图,我教你聊天啊。我喜欢聊天。” “你那不是聊天,是自说自话。”也就罗锡爱听她那些琐事,冯有云和张川都是听几句就开溜。 “那是因为你经常不说话。我们现在一人一句就聊得很好。” 叶翘绿听昌艳秋说,叶径大一在班上就很寡言。但是他成绩好,同学们都不敢说什么。 “哎,对了。”她突然想到个事,“同班同学,叫昌艳秋的,你知道吧?” “嗯。”也是个比较吵的人。 “我上个星期和二班的比赛跑步,我赢了。” “恭喜。”他意兴阑珊。 “昌艳秋让我去报运动会。我想报跑步。” “随你。” “然后,邹象他说……我们学院的女生都不报游泳。”叶翘绿皱起鼻子,“他问我要不要去。” 叶径的眼神开始变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去。”她摇摇头,问道:“学校的游泳课,是男女分开的吗?” h大从2007年起,开始设立游泳考试。 他们这批大二的学生,去年入学时,没有这项规定。今年则要求全部同学必须掌握游泳技能。体育课增设了25米游泳项目。 “好像是一个馆里,分池子。”叶径还没上过游泳课,他只是听说。 “邹象说是男女一起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说起邹象,叶翘绿忍不住道,“邹象这人好奇怪,明明是被人揍了,硬说是被咬的。路上哪来的恶狼。” “他?”叶径冷冷的,“怕是不想那伤好了。” 第21章 第9章(修) h大种了许多树, 入目皆林。 树种繁多。红叶李、四季桂、落叶杉、广玉兰, 等等。 春繁秋香,四季皆是闲庭信步的佳境。 邹象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 返回校园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又忆起自己的伤。 恶狼出没的那天晚上,空气中就是弥漫着这种清甜的味道。 夜空一轮皎皎秋月, 前方一道修长身影。 如果邹象不是因此受了伤, 他很乐意将此美景与众侃谈。 挡住他去路的叶径,长得非常漂亮。 邹象只见过这一个能如此恰当地适用“漂亮”二字,却不显娘气的男生。 他以往调侃某某男生时, 这个词语带有贬义。 而当形容叶径时,邹象却是由衷地赞美。叶径的品相无可挑剔。 率先打招呼的, 是邹象。或者说, 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说出这声,“叶径,好巧。” 淡白的路灯在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 叶径的影子被拉得细长。他盯着邹象,眸中蕴着一层墨。“你写了黑板的字。”开口就是陈述句。 邹象挑起眉,他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他那天早到去上课。 教室的门开着,但是没有人。 他望着最后一排的靠窗位。他儿时起学习绘画, 美术直觉很敏锐,就这么看着空空的座位,他都能勾勒出叶翘绿的身影。 邹象笑笑,起了坏心。 他用左手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字。谁都没有看见。当同学与他爆料此事, 他亦表现得毫无破绽。而今过了大半个月,他都快忘记这事了。 叶径不语。他没有亲见黑板上的字迹,不过有个同学拍下了照片。 叶径无意间见到照片。每个人的画都有其特点,邹象的笔在斜下的时候,尾端会上飘。哪怕他换成左手,仍然有其鲜明的走势。 邹象见叶径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耸了耸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不认为这几个字能伤到叶翘绿。事实证明,她的关注点确实歪到了天际。 叶径不再说话,上前挥拳。 邹象大惊,后退两步,闪过叶径右拳的同时,腹部却被踢了一脚。他不得不敛起心神,做好防卫。 邹象之所以将叶径形容成恶狼,是因为叶径的攻势很凌厉。 邹象是走艺术文雅路线的,当然挡不住。叶径连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都不懂,让邹象的脸颊挂了彩。 邹象编了个蹩脚到无人会信的恶狼之说,解释自己的伤。 在住院期间,他无聊到描画了叶径矫健犀利的身影,再在叶径的身后画了个丰满的圆脸女生。 班上在传叶径和叶翘绿的事。 探病的同学说,叶翘绿勤快地倒追叶径,并且成功了。 邹象听到,望向病房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