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倒是越温婉在跑出两步后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沈澜清几人的方向。 只听沈澜清当即道:“别叫我,我才懒得搭理你!” 只见越温婉笑着跑回来,就在沈澜清正要嫌弃地骂她时,却见她拉起了清幽的手,将清幽拉走了,笑道:“你叫清幽是吧,走啊,和我们一起到前边玩儿!” 沈澜清怔怔地看着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越温婉,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这块狗皮膏药居然不是黏他的!? 清幽紧张不已,慌忙道:“越姑娘,奴婢只是个下人,怎能……” “那又怎样?”越温婉笑得露出了整齐的贝齿,“下人也是人啊,就不能去玩儿了?走吧,流萤还在等着我们呢!” 越温婉说完,果断地将清幽拉走了,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清幽紧张地回过头来看向沈望舒,只见沈望舒朝她微微一笑,就像在说“好好去玩吧”一样,清幽这才轻轻一点头,跟着越温婉走了。 沈澜清这时露出一脸笑眯眯的神情,抬手扳上沈望舒的肩,一边用身子轻轻撞他一边笑道:“我说小望舒,你对清幽这么好,难不成……你这小子喜欢上人清幽啦?” 沈望舒没有因沈澜清的话而紧张着急,他依旧浅浅笑着,坦然道:“二哥你这话让姑娘家听到了可不好,我视清幽为meimei,又怎会对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二哥你想多了。” “是么?”沈澜清故作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甚至还伸出手指来戳沈望舒的腰,戳得沈望舒笑出了声来。 沈斯年这时抬起手来揪了一把沈澜清的耳朵,沉着脸道:“别逗望舒,自己不修边幅还要整得望舒和你一样?” 沈澜清不服气的摸摸被沈斯年揪过的耳朵,“大哥,你偏心呐!你就疼小望舒不要我这个二弟了。” 沈澜清这话才说完,便遭来沈斯年在他头顶上轻轻拍了一掌,绷着脸道:“胡言。” 沈澜清哼哼声,然后抬起另一只胳膊,也扳上了沈斯年的肩,笑眯眯道:“哎呀呀,多少年没有这般和我的好大哥还有小望舒这么搭着肩了!” 沈斯年这回竟是难得的没有拂开沈澜清的胳膊,只是有些嫌弃他道:“你知道就好!” 就在这时,沈澜清忽然收回了手,同时从沈斯年及沈望舒中间跑开,嘴里兴奋道:“我闻到了酒香!在哪儿呢!?” “……”沈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澜清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他这性子……” “大哥何必这么苦恼,总归是有姑娘喜欢二哥这副性子,愿意与他过日子不就好了?”沈望舒安慰沈斯年道。 沈斯年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慰了。 沈望舒此时看向身旁的花灯摊子,看着挂在上边的各式花灯,只听沈斯年问他道:“望舒可是想要花灯?” 沈望舒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和小孩儿家喜欢的花灯,我若拿着,怕是让人笑话,只是难得让清幽出来玩一次,且方才也与她说了给她猜一盏花灯,瞧着这家的花灯不错,便多瞧一眼。” 沈望舒说这话时注意观察着沈斯年的神色。 只见沈斯年默了默,而后问他道:“不若我给清幽也送一盏花灯如何?” 沈斯年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想到了方才清幽将花簪还给他时候似乎不开心且还有些难过的模样,总觉是他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她不开心,他本意并不是要让姑娘家不高兴,花灯就当是赔不是,总归是个姑娘家,当是会喜欢花灯的。 “大哥怎忽然想给清幽送花灯了?”沈望舒故意问道。 沈斯年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沈望舒的问题,只是又问他道:“望舒可知清幽喜欢什么样式的花灯?” “我也不知,大哥看着挑便好。”沈望舒温和笑着。 沈斯年又默了默,最后挑了一盏桃花模样的花灯,付了银钱给摊主。 之所以会挑着一盏桃花花灯,是因为方才清幽所看上的那支花簪便是桃花模样。 方才的事,沈斯年并没有与沈望舒说,倒不是他要故意隐瞒,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小事没有什么说的必要而已。 沈斯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桃花花灯,想了想,将花灯递给了沈望舒,道:“望舒替我把花灯给清幽吧。”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沈望舒便已经从他身边走开了,自然没有接他递来的花灯。 沈望舒面上含着温和的浅笑,花灯怎能假他之手交到清幽手里,自是大哥亲自递给清幽才是好。 沈流萤几人此时正在凑热闹看人画糖饼,小若源要画一朵超级大花,越温婉要画一只猪,清幽随意,沈流萤则是笑着道:“我要画一只胖兔子!呆货,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人应沈流萤。 “呆货?”沈流萤看向身侧及身后,却发现一直紧跟在她身旁的长情,不见了。 只有那只孔雀花灯掉落在她脚边。 ------题外话------ 关于灯谜什么的,都是百度的百度的百度的,我脑小,可想不出来这么高深的谜,哦呵呵呵 ☆、253、桥上的热情! “呆货!?”沈流萤顿时再没有心思看什么糖饼,她的心慌了起来。=== 那个呆货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离开她身边的,除非……出事了! 就在沈流萤心慌不已时,只听有人着急地唤了她一声:“夫人!” 沈流萤循声而望,只见秋容正从熙攘的人群中朝她急急跑来,沈流萤正一脸着急地要他去找长情,秋容忽地将自己怀里抱着的布团飞快地递给她。 布团是暗绯色的,是窝成一团的衣裳,且这衣裳,沈流萤认得。 是长情的衣裳! 沈流萤飞快地将秋容递给她的这窝成一团的衣裳抱到怀里来,就在她将衣裳抱到自己怀里时,只见一个毛茸茸白乎乎的小脑袋从衣裳团里挤了出来,睁着一双黑豆子般的无辜眼睛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而沈流萤在见到这个小家伙时,面上的紧张顿时转为了安心,只见她将小东西抱起来,凑近自己脸颊,然后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小东西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道:“还以为你不见了,你个呆货。” 这个小东西不是别个,正是变成了白糖糕的长情。 越温婉这时发现沈流萤没有在糖饼摊子旁,便跑到她身侧来,好奇地问道:“流萤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是要胖兔子糖饼的吗?正在给你画了呢,咦?流萤,你怀里的这只毛茸兔子是哪里来的啊?刚刚还没见你带着呢?” “这是我的白糖糕。”沈流萤抱稳白糖糕,“喏,我相公的随侍刚刚才抱来给我的。” 沈流萤边说边将下巴朝秋容的方向抬了抬。 “这样啊。”越温婉点点头,“那流萤你相公呢?怎么突然间不见他了?” 沈流萤又解释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越温婉有些不能相信,“不会吧?你相公舍得丢你自己在街上?我看他那样儿是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和你形影不离的呢?” 白糖糕这会儿在沈流萤怀里挠挠耳朵,心里道:眼力劲不错。 沈流萤只能帮长情圆场,“所以他让他的随侍来跟着我了不是?” 沈流萤面上挂着笑,手上却是在白糖糕身上揪了一把,好巧不巧地揪到白糖糕的小屁股上,激得它浑身一个激灵,绷着身子一动不动。 都怪你这个呆货!什么时候变兔子不好,这个时候变! 越温婉这才点点头,信了沈流萤的话,不过她在又看了一眼沈流萤怀里的白糖糕时,她又忽然问道:“不对啊流萤,你这只毛茸兔子身上裹着的衣裳……好像是你相公的不是?” “……二嫂你看错了,哪里是我相公的衣裳。”沈流萤边说边将裹在白糖糕身上的暗绯色衣裳窝起来扔到秋容怀里,然后撇开越温婉的注意力道,“二嫂,你的大肥猪糖饼画好啦?” “还没有呢,说是我的大肥猪要糖油比较多,正在等糖油团子煮化开呢,正先给你画了。”越温婉非常容易地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沈流萤和她重新回到了糖饼摊子前。 一直提着一口气生怕被越温婉发现出个什么来的秋容这时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方才要不是他眼神够好速度够快追上了正逃也一般从人群中掠开的爷,只怕这会儿变成了兔子的爷正会儿还在自己蹦着回来找夫人的路上呢,而且爷的兔子样儿长得白白胖胖的,指不定还没回到夫人身边就已经在路上被哪个姑娘或是小孩儿给逮回去了,好在的是爷没有人瞧见爷变化的一瞬间,不然事情可就大了! 本是由秋容接出来的绿草这时才气喘吁吁地重新跟上秋容,忍不住骂他道:“你……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我跑得快,是你自己腿短跑得慢。”秋容笑眯眯地看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绿草,嘲讽她道。 “你——!我要告诉小姐,你故意欺负我!”绿草气得直跺脚。 “那你就只管去咯!”秋容这回可不怕,他这回可是为了爷才没顾这个臭丫头的,夫人这回可没理由责怪他。 而本是兴致勃勃的沈流萤自抱了白糖糕后便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在拿到漂亮的兔子糖饼时也没了一开始的喜悦,她将怀里的白糖糕抱得有些紧,心里总紧张着它会突然变回长情的模样。 她现下既没有了修改记忆的能力,暂时也没有诡医之力,她不能让白糖糕在她想要的时间内维持白糖糕的模样,也没有能力将他变回长情的模样,若是它在众目之下忽然变回长情的模样的话—— 这般一想,沈流萤再没了继续逛灯市的兴致,拿了兔子糖饼后便转身去找沈澜清,因为在她身边人里边,只有沈澜清和小若源知道长情并不是真正的人。 好在沈澜清有沈斯年管着不敢尽兴地去喝他的酒,就只能懒洋洋地拿着酒瓶跟在他们后边,沈流萤跑到沈澜清跟前后小声着急地和他道:“二哥,我要先回去了,那个呆货出了些状况,我不能在这街上久留。” 沈澜清轻轻眨眨眼,看了一眼沈流萤怀里抱着的白糖糕,什么都没有问,只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跟大哥还有小望舒说便行。” “谢谢二哥!”沈流萤冲他露齿一笑。 “小萤萤。”就在沈流萤要跑开时沈澜清唤住了她,沈流萤面有不解,只听沈澜清道,“那个叫秋容的小子,让他和你一块儿回去。” 沈流萤自然知道沈澜清这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人回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沈流萤小声地与秋容道了一句,秋容便拿上那盏孔雀花灯,趁谁都不注意的时候,和沈流萤走了。 倒不是沈流萤非要偷偷离开不可,而是若她要说回去的话,沈斯年和越温婉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来问她,她此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拖延时间,必须尽快离开,所以她才只告诉了沈澜清。 秋容跟在沈流萤身旁,小声和她解释道:“每年立夏至立秋这段时日,都是爷体内帝王血印力量最盛时,也是爷的身体情况最不稳定时。” 沈流萤知道秋容所言是何意思,就是这段时日内,长情无法掌控他是人还是兔子的模样,他总会在这二者之间突然变化。 虽然长情不曾与她明言过,但是她亲眼见过,她猜想得到。 而沈流萤这番出来逛灯市没有乘马车,秋容为了整整绿草让她跑得气喘吁吁的,也没有驾马车出来,所以他们要回莫府就只能走着回去。 沈流萤本是想让秋容抱着白糖糕带他先回去,毕竟秋容的速度快她不知多少倍,谁知白糖糕不干,说什么就是紧紧抱着她的手不撒爪子,沈流萤无法,就只能抱着它亲自带着它回去。 当然,她也不能走寻日里走的路,因为那条路上的人是最多的,她只能让秋容带她走人少僻静的远路。 远便远了,只要不在人前出现突发情况,多走远些她没什么意见。 绕远路会经过城里的南妍河,南妍河在乞巧节或是上元节的时候是人们最喜爱来也是人最多的地方,因为每年的这两个日子,百姓都习惯到这南妍河来放河灯,让自己许下的愿望跟着河灯随河流漂到远方。 但今日,这南妍河旁没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在夜风中依旧婀娜多姿的垂柳。 因为今日,人们不放河灯,而是—— 就在沈流萤正从南妍河上的石桥上走过时,只见墨色的夜空中点起了点点火光,一盏又一盏天灯由地面飘升到夜空之中,万千天灯,将夜空点亮,美不胜收。 沈流萤看着在夜空中渐渐上升的万千天灯,不由在石桥上停下了脚步,昂头看着盏盏天灯,惊喜得樱唇微张,忍不住赞叹道:“哇——天灯!” 沈流萤不是没有见过天灯,她没有见过的,只是这古时候还没有高楼大厦时候的万千天灯,美得耀眼。 此时此刻,那本是走在沈流萤前边的秋容飞快地冲到了石桥头的地方,背对着石桥上的沈流萤,捂嘴偷偷笑了笑,然后才蹿了一旁等着。 倒不是他胆子大了竟敢扔下沈流萤自己一人在这石桥上,而是—— 就在沈流萤被漫天灯火惊艳到时,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捧住她的双颊,将她的脸轻轻捧起,然后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沈流萤在这突然的吻中回过神来,她回过神的一瞬间本想要将这偷吻她的人给踹开,可在嗅到那熟悉的气息的刹那,她却情迷在了这个深情温柔的吻中。 只见她怀里本是裹在白糖糕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那本被她抱在臂弯里的白糖糕也不知何时化成了长情的模样,赤身**,白发赤瞳,可他却不在意自己此时是何模样,而是轻捧着沈流萤的脸颊,给她最深情最绵软的吻,让她迷离在他的柔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