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五百两，爱要不要。”林帆一口气说道。 “好，成交。”看到掌柜答应得那么爽快，林帆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仿佛是知道林帆在想什么似的，掌柜的苦笑说道，“五百两的前提是希望您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潜意识的意思是不答应的话就不卖了。 林帆听到后冷笑，真以为自己稀罕他的酒楼。 第125章 阴魂不散 之前林奕看到这个掌柜如此老实的样子，再看看酒楼里面那么落魄，认为他是一个可怜人，可现在瞧他的一副嘴脸，看得令人作恶，活该他把酒楼经营成这个样子。 “你为我很好欺负？”林帆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走吧，即使是一两银子我都不要。”他生平最厌恶别人算计自己的人，这人不仅没有一点自觉，甚至还想要用一间破酒楼和自己谈价，真是异想天开。 看到少年这个样子，章司真的后悔了，可惜世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后悔药，于是他只能被林奕给请了出去，无奈的回去。 林奕回来后就看到帆哥儿脸色阴沉，以为他是被气到了，于是安慰道，“别和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你以为他为什么敢这个样子？”林帆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林奕。 少年的话令林奕有些愕然，随后缓缓说出了四个字，“因为哥儿。” “你也知道是因为哥儿的缘故，他看到我是哥儿，于是就想要狠狠的坑一把。”林帆笑着说道，可惜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也许在这些汉子的心中，哥儿就应该待在家里，别出来丢脸，之前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不过即使是如此，林帆也不会放弃。 大峪镇又不是只有一家酒楼，何况繁华地段也不是只有一间两层楼高的商铺，大不了多给一点钱来装修或者是巩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听到这样子的评论后林奕沉默着没有出声，毕竟历史的风俗习惯并不是一下就可以扭转的，假如自己不是和帆哥儿接触多的话，恐怕也受不了哥儿这样子独立特性。 “趁着时间早，我们到外面去看看吧。”林帆蹙眉说道，他也知道要找一个好的地方非常困难，特别是对自己人生路不熟的人来说，至于林奕，看他的样子，除了做伙计，恐怕很多阴暗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吧。 林奕看了一眼帆哥儿，随后提议道，“不如让县太爷……”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被林帆给打断了。 “你以为为什么县太爷会对我那么好？”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用关系并没有其他，县太爷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自然会对他很好。 林奕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提到这个问题，于是老实的摇头，而随后听少年继续说道，“王曦。”这两个字落在某个汉子的耳朵里，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令人觉得恶心。 “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何况县太爷出面的话，那些人还以为是县太爷的呢，到时候也非常的麻烦。”林帆可不想自己的产业挂上其他人的名字。 恐怕现在镇上的一些商家都已经收到了自己和县太爷关系匪浅的消息，如此的话，倒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他们两人从衙门离开，自然有人汇报了他们的行踪给县太爷赵新知道。 “随他们吧。”县太爷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他可没有胆量把某个哥儿囚禁在府里面，何况以他的性格，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老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王炎蹙眉提醒道，毕竟他都记得林家村的事情。 县太爷一拍脑袋，“这林家村的赵夫郎他们不是今天放了吗？”他们并没有杀人，或者对帆哥儿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于是以谋害罪判刑了八个月的时间，这不好像期满了，反正帆哥儿让自己处置，他都已经严重判了，所以并没有有失公平的地方。 “他们早上就走了，应该不会碰上吧，毕竟那么晦气的事情，他们不应该早点回去的吗？”县太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是为什么他心里面有不好的预感，看来真不应该让帆哥儿离开县衙，起码等明天最好。 之前林帆和林家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附近的村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后来还有很多农村的村民有什么小事就来找自己，可是用了许多时间才摆平他们的，不然他哪里可能那么清闲。 林家村可算是臭名远播了，至于他们以后的发展会怎么样，这和县太爷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使他是知县，可也束缚不了人的是是非非，总不能把人的嘴巴都缝上吧。 王炎没有出声，只是希望别碰上，不然这事还有的缠。其实最难处理的莫过于乡村里面的是是非非，但他们也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像京城那边直接来阴的，甚至令人防不胜防。 林帆摸着有些空的肚子，决定先把肚子解决再说，之前才打算开吃呢，就发生了抓人的事情，后来县太爷邀请，可惜这人都不知道自己没吃饭呢，幸好他们自己出来了，不然岂不是要饿肚子一下午。 虽然他已经卸货了，身体也圆润了起来，可林帆还真的没打算特意减肥，很多事都顺其自然。 突然旁边传来“咕噜……”的声响，到让年轻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哥儿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到先忍不住了。 “走吧，先解决肚子再说。”林帆笑着讲道，而他的话让某个汉子更加尴尬，除了跟在帆哥儿的后面，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随便挑选了一间餐馆吃饭，这里的菜色便宜，不过味道却不怎么样，只能填饱肚子而已。 林帆他们正打算走人的时候，从旁边却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这帆哥儿不是已经巴结了县太爷吗？怎么现在还在这穷酸的地方吃饭呢？” “就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自家村的人弄成这个样子，果然不是亲生的，即使养了那么多年也是白眼狼。”另外一道声音跟着说道。 其实很多隔壁村的人都只是听到事情的一半而已，毕竟林家村的人都知道自家村的丑事，自然不会随便乱说出去，免得让自己脸面无存，而知道内情的汉子也不会多嘴。 林帆直接当耳边风，林奕却满脸怒色，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帆哥儿的脸色没有任何异常，这让他有些奇怪，以前的帆哥儿是不允许其他人诬赖自己，怎么生了娃儿之后就变了那么多呢。 “和他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正事要紧。”林帆沉着的说道，如果每一个人说自己都要算计的话，那还不得累死。 林奕觉得也是，他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和一些嚼舌根的夫郎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于是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走了，到让说是非的两人哑言失声，毕竟你讽刺的对象没有丝毫反应，倒是让他们的攻击像是打到棉花上似的，激不起丝毫的反弹。 “这是林帆吧？”其中有一个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和去年相比，这人可是胖了很多，即使穿着破旧，可这脸色不知道有多红润，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已经生了。 “自然是的。”另外一个回答，只是帆哥儿的反应真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估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帆他们继续寻找二层楼高的小商铺，可惜找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收获，并不是价格问题，而是那些人都没有打算转让，这让帆哥儿多少都有些丧气。 “林帆！”还没有等林帆想起来是谁的时候，一个巴掌就招呼过来了，本能的挡住来人的攻击，随后一扯，就把人丢在地上。 此时帆哥儿定眼一看，这个消瘦的不成人样的夫郎好像有些眼熟，但此时的他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你是谁？为什么当街伤人？”林帆脸色阴沉的质问道，如果只是言语上的攻击，他倒是可以不介意，但这人竟然想要伤害自己，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 躺在地上的夫郎听到这样子的问话之后，一双眼睛几乎充满了浓烈的恨意，他竟然被关了那么长时间，吃不好睡不着，完全都是因为林帆这个贱种所赐，当初他就不应该贪墨人家的银两把人留了下来，否则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子的事情。 林奕嘴角抽搐，这帆哥儿的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帆哥儿，他是林夫郎，你曾经的阿么。”不得已，身为汉子的他只得柔声的解释。 “林夫郎？”听到林奕的回答之后，林帆确实是有些震惊，和记忆中的人相比，这人实在是消瘦的可怜。 林夫郎瞬间就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佝偻，脸上的皱纹也很多，头发也有些发白，这样子的大变化，自然让林帆想不起是谁。 “对，林帆你觉得我应该早死了吧，可惜我命大，并没有被你弄死在牢房里面。”林夫郎尖锐的说道。 此时四周围观了许多人，而林帆蹙眉，他还想要做生意呢，这林夫郎真是阴魂不散，也不知道县太爷当初是怎么判决的，怎么让眼前的人出来蹦跶了，不应该一直留在牢房里面的吗？ “呵呵，不知道是谁当初想要杀死我的呢？怎么现在还想反咬一口吗？”林帆冷声反问，一点都不认为他是老人就应该谦让。 第126章 纠缠 林帆都不知道这县太爷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虽然他谦虚不干涉，但明知道放林夫郎出来肯定会对自己找茬的，蹲在牢房里一辈子就好了，随后想想，这把人关在牢房里面是不是要伙食呢？难道县太爷已经穷成这样子，不过想到他身上的肥rou，应该不太可能，这日子过得多滋润呢。 何况他记得即使把人关在牢房里面，家属每个月都要上缴银子充当生活费的吧，当然死囚不一样，又或者是大齐国的律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说实在的，他一乡下哥儿还真的接触不到这些，要是光明正大的向人打听，这估计会被按上谋反的罪名，够他喝一壶的。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顺其自然。 围观的人看了一眼消瘦的林夫郎，再看看长得有些胖的哥儿，顿时议论纷纷，自然有人看到林夫郎先动手，只是他们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倒也不好插嘴，只当看戏。 也许之前的林夫郎很蠢，蹲了那么长时间的牢房也没有多少长进，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雇人毁坏哥儿的名声，想要对眼前的人不利。 “我杀你？帆哥儿，你这话说得可就好笑了，大家看看他目前的情况，就知道他是否有说谎。”本来林夫郎望着帆哥儿幽深的眼神有些颤抖，但一想到光天化日下，还有那么多人在场，难道他真能打自己不成？ 他知道帆哥儿很厉害，甚至村里面的汉子都比不上他，本来他们也应该回村，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可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个罪魁祸首。 林帆对其他人的目光不在乎，只是林夫郎的话却让他产生了点点的怒火，本来两个毫无相关的人，却硬是要碰到一起，不可能没有任何矛盾。 “林夫郎，别把大众当傻子，你看看你自己，才从牢房里面出来，现在又要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了吗？”林帆的声音还是冷情，反正自己是哥儿，即使说几句过分的话也是情理之中，他知道身边的汉子非常的恼怒，可碍于是汉子的关系，只能隐忍在一边。 他的话让林夫郎一惊，随后尖声的说道，“看吧，他都这样子明目张胆的威胁我了，这个白眼狼哥儿，我养了他那么多年，结果却恩将仇报，把身为阿么的我送到牢房里面去，我这真是作孽，当初就应该把人掐死，也好过现在受罪。”丝毫不提当初他对帆哥儿到底有多糟糕。 即使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林帆认为，大多数百姓的眼睛都被蒙上了猪油，他们很少透过现象看本质，才会导致很多惨剧的发生。纵然他和林夫郎两人的穿着都不太好，只是林夫郎看起来更加落魄，而且整个人都好像是得了疯病似的。 “林夫郎，我看你的疯病还没有好，你们家的汉子怎么会放你单独一个人出来呢？”林帆嘴角勾起，露出淡淡的嘲笑。 这人刚从牢房里面出来就想要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更臭，如此的话，他就直接把“精神病”三个字安在他的身上。 本身林夫郎做事情就有些偏执，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大夫”，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给坑死。 折磨人的办法并不是要把人杀死，而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是林帆觉得最正确的地方，也是他没有干涉县太爷判断的原因之一。 林家村的林氏族人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假如不是他心智足够坚定的话，恐怕世上再也没有帆哥儿，更不要说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林小白。 很多人都只是帮言不帮钱，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林帆确实在林家村体会到了这一句话。当然，林家村还是有一些好人存在的。 这句话一说完的时候，围观的人看林夫郎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有了“疯病”的哥儿，可是随时都会伤害身边的人。 林夫郎一双凹进去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林帆，“你说谁有疯病？倒是你这个弃夫，在村里面的名声可是响亮着呢。” “疯病这两个字应该给你才对，何况你肚子里的孽种呢？怎么，是不是已经被你自己给折腾死了？”他说出来的话非常恶毒，让有些夫郎蹙眉，只是“弃夫”这两个字却让很多哥儿趋之若鹜。 他们都知道“弃夫”意味着什么，还是怀着孽种的哥儿，就证明本身这哥儿非常的不检点，否则的话，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夫家休掉。 林帆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诋毁，可绝对不允许别人诅咒林小白，他脸色冰冷，“林夫郎，即使我是弃夫又如何，和你有关系吗？纵然你养了我那么多年，但我什么都还给你了，可你还是不知足，甚至还想要从我身上剥下一层皮，最后竟然连肚子里无辜的孩子都不想放过！” “我敬你，孝你，只是身为阿么的你曾经对帆哥儿做了什么事情？甚至更好笑的是，竟然想要把帆哥儿卖到哥儿馆，最后不成功还打算雇人玷污已经非常困难的帆哥儿，即使是你收养的哥儿，也是有权利反抗的，也不是你的奴隶。”他简单的讲述了曾经受到的对待。 他并不是想要获取其他人的同情，而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林帆不想给大众一个仗势欺人的印象，毕竟他还打算在这里开酒楼呢。 本来齐国对哥儿的限制都比较严格，不，应该说传统的道德束缚了齐国的哥儿，让他们不敢走出家门，不敢出来做生意，不然就会被当成是另类，即使自家夫君不说，他们也会被旁人的唾沫给淹死。 也许村上的很多人都不清楚哥儿馆是什么地方，但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汉子才能去的地方，也是夫郎非常痛恨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想到，身为哥儿的阿么，竟然对哥儿做出这样子的事情，顿时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善。 林夫郎本身就有些虚弱，被林帆铿锵有力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再看到众人刺人的目光，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于是就直接大声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辛辛苦苦的养大一个哥儿，不知道感恩就罢了，甚至还诬陷自己的阿么，这样子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林家村的人都知道林夫郎撒泼的功夫，也见识到了他的厉害，可惜对镇上的很多夫郎来说，他们最厌恶的就是这样子的人，毕竟家里面随便富有的汉子，都喜欢养妾室，那些人的手段就是如此，让身为正夫的他们格外的憎恨这样子的哥儿。 林帆幽幽的跟着林夫郎的话说道，“那你去死算了，放心，我会给你收尸的。” 他的话令林夫郎哑口无言，甚至连撒泼也忘记了，只是望着林帆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恨意，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林帆似笑非笑的望着林夫郎，这人如此惜命，怎么可能会舍得死，他会说出这样子的一句话，完全是看到其他人目光露出厌恶的神色，果然这林夫郎就是自己作死，估计他的演技在镇上人的心里面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作用。 “走吧。”林帆对着身边的阿奕说道，林夫郎已经浪费了他好一些时间，何况有些剧目应该收场，他也没有兴趣给人观赏。 林奕眼底闪现着佩服的神色，这帆哥儿不仅嘴巴了得，手段也是很厉害，只是为什么当初他会给汉子蒙骗了呢？一想到林小白的阿父，某个汉子的感觉就不是很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可以得到帆哥儿的青睐，可他却没有胆量去询问，不然肯定换来一顿暴打，对汉子，帆哥儿从来都是以拳头来解决。 林夫郎自然不会让林帆他们轻易离开，他灵活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挡在他们的面前，“不说清楚的话，不许走。” 林帆有些好笑，这林夫郎本身就不高，此时他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眼底的恶毒，“对一个有了疯病的夫郎，有什么好说的呢？”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得了疯病，倒是你……”林夫郎被林帆的眼神吓得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只能悻悻然的收了声。 “阿奕。”林帆直接喊了两个字。 林奕上下瞧了一眼林夫郎，把他身上有什么毛病都说了一次，先让那些围观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他确实是有疯病，不然不会像是疯狗一样的咬着人不放。” “我奉劝各位，还是小心为上，免得不小心被他给咬了，到时候连县太爷都很难判案，毕竟一个有病的人，你不能要求他做什么事情。” 林奕直接把林夫郎比喻成为疯狗。 他的话让众人都有些发憷，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而林夫郎尖锐的指责，“不过是你身边的人而已，他那么说大家就相信了吗？林帆身边从来都不缺野汉子，这人估计就是其中一个！” “帆哥儿，怎么说他都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这样子诋毁他，不觉得过分吗？”还没有等其他人有反应的时候，这个时候走来一个高大的汉子，声音很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件事实，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