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中原儿郎就是顾虑太多,才会顾此失彼,”华服男人摇摇头:“倒不如你们苗人,敢爱敢恨来得痛快利落。” 祭司翘了翘嘴角,却摸了摸下巴,看着树林深处一个穿绿色衣衫躲躲藏藏、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想要偷听、内力不够又听不清的小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饶是如此,我们苗人,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呢。” 华服男人也跟着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影,他浅浅一笑,突然扬手直指东北方向的初升的太阳:“求而不得,并不代表——没有希望,不是么?大祭司大人。” “这个自然。” 两人言毕,相视一笑,紧接着便爆发出发自内心的畅快笑意来,倒是让躲在竹林中偷听的某位绿衫少年脑后升起了三个问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云贵总督辖地甚大,唯有一处,属于私人领地、非皇命不得擅入其内。 而整个蜀地之中,也仅有一位王爷,名阳辉,颜姓。 至于苗疆,能够被称得上“大祭司”的人,自然也只有那一个住在泪湖已经坍塌的禁生塔中的“神明”。 乾康九年五月十一日,晋王颜阳辉于蜀中誓师起义,响应恭王凌武号召,讨伐在位暴君。 蜀中晋王,自锦朝建立之初就是太|祖皇帝乃至于锦朝历任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六国乱世之初,临沂颜家已是名噪一时的高门望族,而六国乱世末期,远在东南临海的晋国、更是兵强马壮,民富力强、成为律王的心腹大患。 且锦朝的太|祖皇帝一统六国,其余五国都是兴了战事。 唯有对晋国,“尘湖一夜”,彼时还不是“宁王”的顾家先祖不知凭什么本事,说服了晋王颜惜阴,两军对阵却没有交战,而晋王无条件地臣服了新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太|祖皇帝为保千秋大业,还是将临沂颜家举族迁徙。 这也就是为何明明在蜀中,不封蜀王却要偏偏封个晋王的原因。一则是尊重晋王颜惜阴同宁王顾宁杭,二则是为了警示晋王的后人——他们的身份是臣民。 晋王起事,天下哗然。 须知昔年,临沂颜家能有同天下之主抗衡的兵力,如今虽几世过去,晋王声威仍在而临沂颜家何止蜀中这一点点的人丁,天下间各处颜家子孙群集响应,倒显得声势更加浩大起来。 中原腹地上,虽然未被危机,多少百姓一时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儿,都会喃喃道一句“天要变了”,又何况是在京中、处于风暴漩涡中的尹正和朝堂百官。 凌承大婚,实际上朝臣们没有一个支持的。 但凌承一意孤行,刑部尚书紫隼还陪着皇帝胡闹,礼部拗不过更是无奈之下促成这段姻缘。那位岩罗郡主,不少人在大婚的典礼上见过——人倒是伶俐得很,可一看就又是个骄纵的、比贺兰氏好不了多少去。 倒是大宗正院院正宾白的女儿宾氏,陪同新皇后入宫新封了一个贵人的宾氏,看着沉稳得体、谈吐不俗,颇有几分大家闺秀、名门世家的沉稳。 江南祸事不断而东北更是火烧浇油地来了个阵前叛乱,如今晋王再反,百官们脸上可都愁得要哭出来,更莫提——宫中,自新后入宫后,太后就大病小病不断的麻烦。 在一团乱麻中,今日,尹正才领了皇命,要云贵总督同安西将军调集蜀军三十万人马,想办法拒晋王大军。 云贵总督尹宁是他的小儿子,安西将军尹温是他的三儿子。 此二人系妾刘氏所出,虽非嫡出,却也足够令尹正骄傲。只是,尹家四子,长子尹荣已注定为诚王守陵一生;次子尹实在江南一役中丢人现眼,虽然活命,此后只怕也再难大用。 如今剩下的尹温同尹宁,算得上是他们尹家唯一的希望。 尹正接到皇命的时候,难得地犹豫了一下,捧着圣旨呆了半刻后,才缓缓谢恩后退。他不是在怀疑,也不是在算计,只是看过了贺兰寻同贺兰氏的下场后—— 聪明如他,怎会不起疑心? 此战,若他两个儿子办得妥当,尹家之后自然是富贵荣华享用不尽。但是,若败——尹家,便是下一个贺兰家。 他尹正,已经在凌承夺位的事情中参与太多,想要抽身简直太难。他想要给尹家留下一线生机,却不想最后却如此之难。 也是这一犹豫间,他退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白着脸,衣衫凌乱,依稀可辨出来是玉天禄的某个徒孙,小太监慌慌张张进去,自然又被玉天禄训了一顿,而他开口说出来的消息,却正好让他尹正听着了个清晰。 “陛下、陛下——大事儿不好啦!” “玄甲卫、是玄甲卫!他们、他们在步兵、骑兵、护军、骁骑四大营内鼓动大家伙儿,发生了哗变了!眼下,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人,正朝着南城门哪儿打呢!” 尹正听着,身子微微一抖,却顺着政事堂的光线,看见了书案后漫不经心写字的皇帝。凌承听见如此令人冒汗的消息,也只是缓缓地勾勒了“天道”两个字的最后一笔。 霸气浑厚的字迹跃然纸上,可眼下政事堂内三人皆没有出言称赞的心。 凌承看了看玉天禄、又看了看门口的尹正同小太监,他笑了笑:“当真是天变了,朕往日里愣是写出什么来,三位卿家、可都得说上两句漂亮话的。” “老、老奴……”玉天禄慌里慌张地开口,可凌承却止了他的话。 皇帝一身明黄从书案后走出来,一气儿走到了政事堂的门口。政事堂台阶高耸,站在上头能看见整个皇宫,他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又看了看金灿灿的宫宇,拍了拍尹正的肩膀道: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朗日,朕,借母后的手,喂父皇吃下了那碗汤饮。” 尹正一抖,险些没有跪倒下去。 玉天禄和那小太监可都下掉了魂儿,宫中生活的老人,可从来都爱将一句话挂在嘴边讲,那就是——在宫里,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久,当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便是你的时辰到了。 “你们怕什么?”凌承反问道:“还怕朕,杀你们灭口不成?旁的不说,玉公公和尹卿可是朕登基时候的肱骨之臣,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尹正讷讷点头,心里想着的,却是起义军说的那句“弑父夺位”。 一个人连生父都敢杀,怎能称得上不是忘恩负义? 玉天禄汗如雨下,摇摇头终于顺溜地说出了好几句漂亮话,说凌承是天命所归,说他不过是个奴才,哪里称得上是臣云云。 凌承笑了笑道:“不就是兵变吗?让韩峻志去处理,他是老人了,且前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的人都在他哪里统领,若不够,**营许他带领前去便是了。” “玄甲卫,十年前不是朕的对手,如今——更不可能是。” “至于你们所担心的天——”凌承指了指桌上写好的那副字,笑道:“天变不变,将由天道说了算,而朕是天子——便代表了天道。” 尹正和玉天禄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两人眼底交换的都是绝望和无奈的神情。 他们两人一个知道凌承的计划,另一个知道凌承的谋略,却不知凌承到底为何如此胜券在握、不顾一切。 不过既然对方是“天子”,他们猜破头,自然也想不出什么究竟。 倒是这边,玄甲卫旧部在李元杰同张华的带领下,在京中集结了一大批人马,直接冲破了南城门的防护,从京城一路向南,所向披靡地、越战越勇地杀了出去。 黑色的玄甲在身,犹如一柄直插入锦朝中心腹地的利剑,狠狠地想着南边的山河攻击过去,想着江俊、凌武即将到达的护州,行进而去。 而护州,正位于镜城以北,此地位于镜城同京城的中间,有江东营驻扎于此。 此战险恶,张华、李元杰也是想着要帮一帮江俊。 同样想着要帮忙的,还有与宾氏、颜氏一同上京,乔装改扮的千崇阁二当家柳心莲。只是柳心莲没想到,在她到达威武军中军大帐的时候,会碰巧听见了一段不该听见的声音。 对,应该是口字旁的那两个同音字。 让她站在中军大帐门前,彻底地红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qaq,白天忙着去搞装修的事情了哭唧唧。 柳心莲:妈嗨辣眼睛! 江俊:声音出场也算是出场,嘻嘻嘻~ 凌武:你这已经不是四舍五入车了啊妈!偷工减料要被追杀的! 埃。已经被读者追杀到砍断双腿坐在轮椅上。熵: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凌武:射在这里吧,我觉得这里不错。 江俊:不成不成,会弄坏的。 凌武:啧啧,哪有,你的东西弄上去一定很是漂亮! 江俊:那、那你放开手,我**。 柳心莲:沃日你们在干什么东西! 掀开帘子,从后抱着江俊在指导他射箭的凌武,一脸懵逼。 所以说,选择小受擅长的那种武器,真的尤其有深意。 (笑嘻嘻~) 感谢甜饼店新老主顾们: 第120章 将军威武120 威武军的中军大帐, 素来戒备森严。 所以在柳心莲刻意压低脚步声隐藏身形的情况下, 浑然忘我的凌武和江俊根本就没察觉到大帐外头多了一个人。 一来此帐虽名中军大帐,但实际上却只是个用以疑敌的军帐,平日里凌武也不宿在这里;二来凌武同江俊“吵架”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自家大宝贝了—— 为了做足了十全的戏码, 江俊这些日子在军中可真没给过他“好脸色”。 白天,江俊一言不合便带领着军中亲信们杀出阵去,将江东营的士兵们狠狠地收拾一顿。也不恋战, 打完就跑, 称得上是sao扰, 弄得江东营不胜其烦。 夜里,江俊披着一身泥回来,也只顾着跟兄弟们说话,畅快地大口喝酒吃rou,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凌武,更别提同他说话了。 掐指算算日子, 其实也不过那么小五日,可凌武就是觉得已经过去了半辈子。 如果再不把宝贝媳妇儿抓过来吸一把, 凌武真的觉得自己要提前步入老年, 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这样已经是“十五年没见”了。 对情|事,江俊从来没有凌武这样热衷。 不过最终也拗不过凌武的缠人,还是半推半就地跟着凌武来到了这间大帐之中。 就算是胡天胡地,凌武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不仅吩咐了千崇阁的人要保护他们的安危,更是将所有会来中军大帐的人都给一一支开了去,甚至让张千机找了个由头带走了李吟商。 天时地利人和,凌武抱着江俊就在一张锦朝的疆域图前做|了个爽。 顺便用手揣着江小俊在那张做样子的假图上磨|转揩|擦,粗糙的帆布表面大喇喇地蹭着江俊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移动,都能撩得江俊既紧张害怕又有止都止不住的快意。 偏偏凌武还蔫坏地提溜着那小东西用言语调戏江俊: 一会儿说这里的山脉可以用来防守,一会儿说这座城的地形不错我们要先抢占下来,一会儿又说这条河流是某某城池的主动脉,早早控制下来能够更好地攻城如何如何。 帆布粗糙的纹络带来的刺激相当劲儿大,江俊被刺激得根本无暇分心配合凌武。 而且凌武作怪的手还总是压着他不让他宣泄,浑身简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虽然做|过一次之后凌武的东西已经不在他身体里面作怪,可是这样的手段折腾起来更加难受。 江俊挣扎了一下,却又被凌武更紧地遏抱住,凌。不撩到你求饶不罢手。武蔫坏地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身后磨蹭道:“我这样伺候你,你还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