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昨天的事……” “谢谢!” “额?”幕雪逝挠挠头,一脸的惊诧,不知武偲的这个谢谢从何而来。 武偲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就要走,幕雪逝刚要叫住他,武偲又停住了,忽然回过头朝幕雪逝魅惑一笑,说道:“不过倘若少爷想为自己洗清冤屈,我倒知道有个人,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谁谁谁???”幕雪逝一激动就跳到武偲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我怕即便你知道了,三皇子也不愿意你去结识,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愿意担当不起这等罪责。” 武偲这么一说,幕雪逝更好奇了,使劲拽着武偲的胳膊,恳求道:“告诉我吧,为什么三皇子会不愿意?他也想帮我洗清冤屈啊!” 武偲狭长的眼睛眯起一条缝,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那人是青楼掌柜。” “啊!”幕雪逝惊喜般地睁开大眼睛,急切地央求道:“那我更要去了,那里美女多么?” 武偲动人一笑,言道:“当然,美人众多,保你看得眼花。这是帝都最好的青楼,里面的艺女和小倌一个赛一个的水灵。掌柜的也定是个大美人,只不过她总是纱帘遮面,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罢了。” “哇!”幕雪逝眼睛睁得雪亮,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可是三皇子……”武偲显故意露出担忧之色,“我就怕三皇子不愿你沾上污秽的东西,所以不敢轻易带你去,怕三皇子怪罪下来,我小命不保啊!” 幕雪逝听了武偲的话,生怕他不带自己去,于是赶紧凑过去,豪迈地搭上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没事,就一定担保你没事。况且我也只是去看看,主要还是办正事,三皇子不会计较的。而且,我们偷偷去不就好了,嘿嘿……” 说罢,幕雪逝给了武偲一个眼色,两个人相视一笑,幕雪逝整个人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看得武偲一阵愕然。他实在无法把这个人与当初的幕雪逝联系在一起,但是相对于以前幕雪逝那隐忍的性子,他倒是更愿意幕雪逝像现在的率真。 幕雪逝也发现武偲并没有自己最初所看到的那般讨人厌了,最初自己还那么误解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决定这次一定不能失约,即便被三皇子知道了不高兴,也得保全武偲的安全。 想到可以出去玩玩了,幕雪逝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这才想起来三皇子不见了,多亏武偲告诉幕雪逝三皇子在书房,幕雪逝才朝那里跑去。 “你的意思是幕太师在出事之前,还去了夫人的屋子?”三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管家站在正厅之上,对坐在椅子上的三皇子说道:“是的,当时老爷醉酒回来之后,先奔了夫人的屋子,后来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出来。等到武偲去了幕太师的内室,已经发现幕太师烧成一把灰烬,而幕雪逝就是一脸漠然地站在幕太师的身旁。” “那有人瞧见幕雪逝什么时候进的屋么?”三皇子又问。 王管家一脸的无奈,对三皇子说道:“没有,老爷是戌时被燃,而武偲发现少爷在老爷屋子里,是子时的事情,那时老爷已经几乎尸骨全无。具体这段时间少爷有没有在老爷的屋子里,根本无人知晓……不过,平日里宁越一直跟随在少爷的左右,宁越该是有所了解,只是最近宁越一直未曾出现,老奴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宁越死了……”三皇子冷冷说道。 “啊……这……”王管家脸色一变,站在一旁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忽然一声大吼,幕雪逝就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吓了王管家一大跳。他无比神勇地朝大案上拍了一下,接着一脸兴奋地说道:“只要我找到时间差就对了是么?” 见三皇子和王管家没有反应,幕雪逝以为他们没有听懂,便耐心地解释起来。 “照理说,定我罪是因为抓到我在场对吧?现在只要我找到我爹出事之时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就可以帮自己开脱了。而唯一一个见证人宁越又死了,那我也只能找物证了,也就是说在那个时间段有什么东西留下了痕迹,我便可以用那个东西去证明自己是无罪的,哈哈哈……” 幕雪逝还在洋洋自得中,发现屋子里面的气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放声大笑而变得活泼起来。那个幕雪逝自认为很聪明的想法,连王管家这种老人家都已经想到了,更不要说在那里安稳如山的三皇子了。只是这种想法说来容易,要找到一个月多以前那个短短的两个小时左右的不在场的证据,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幕雪逝见到那两个人的表情依旧凝重,自己又想了想,的确发现这个才算第一步。但是总归有了大方向,于是幕雪逝一脸乐观地朝那两个人笑了一阵,挠挠头说道:“没关系……我相信什么事情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相信我自己能找到凶手的……” 说完这话,幕雪逝猛地就噎住了,因为他实在是嘴把不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如今夸下这个海口,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幕雪逝就只能打肿了脸充胖子,硬着头皮尝试下去了。 第115章 三皇子从幕雪逝进来那一刻起,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幕雪逝,幕雪逝见到三皇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不禁心里发毛。 “刚才武偲找你何事?” 幕雪逝一呆,心里犯了愁,其实这个事情告诉三皇子也不算什么,但是幕雪逝直觉上就是觉得三皇子会生气。他瞟了三皇子好几眼,都没说出口。最后在三皇子逼问的目光下,幕雪逝便找了一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 “其实就是他为了答谢我昨天的救命之恩,才来找我……那个,对了,我们继续说刚才的案子吧。你们说宁越死了,我觉得宁越的死和这个案子一定有关,或许他知道谁是凶手,最后给杀人灭口了。我爹死得太久了,从我爹身上找线索实在太难了,我们干脆就从宁越入手,来调查此案吧。” 三皇子知道幕雪逝一本正经的表情都是装的,他通常只有紧张手才会攥成一团。三皇子冷笑几声,没有拆穿幕雪逝,在他看来,幕雪逝的事情做大做小,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倘若幕雪逝因为太过淘气犯了大过,三皇子反倒有了理由惩罚他。 “是,的确要从宁越入手。”三皇子点点头。 幕雪逝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暗自偷笑了一阵,见到三皇子盯着自己,赶紧又收回笑容。问道:“宁越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皇子回答幕雪逝的话,说道:“是两周以前。” 幕雪逝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都变了。王管家和三皇子以为幕雪逝发现了什么,都把目光对准幕雪逝。 结果幕雪逝哭丧着脸哀叫了几声,拉着三皇子的胳膊说道:“两周以前你不是打了宁越么?我记得那个下人就是叫宁越,是不是被你打得重伤而死了?” 三皇子没想到幕雪逝记性这么好,当初自己为了试探幕雪逝,三皇子的确让一个冒充的下人白受了不少板子。 三皇子还没回答幕雪逝,幕雪逝自己就急了,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团团转。“我太后悔了,照这么说,是我把这么一个重要的证人给害死了。” 说完,幕雪逝用小拳头朝自己的脑袋上砸了好几下,整个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幕雪逝疯狂的举动,三皇子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他不想去搭理幕雪逝,可是看他像是一副马上要撞墙的架势。便几个大步走上前来,拉住了幕雪逝。 “不要胡闹……” 幕雪逝听到三皇子的训斥,一下子就老实了。他的大眼睛一睁一闭,看着三皇子,显得很是落寞。 “我真没用啊!” “那天被打之人不是宁越。” “啥!!”幕雪逝咽了一口吐沫,朝三皇子愣愣地问道:“那你当时就是为了耍我呗?” 三皇子没有回答,幕雪逝已经双目圆瞪,准备仰起头奋力大叫了一声,然后报仇血恨。结果他的嘴才张开,三皇子就没了影。幕雪逝环视四周,三皇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哼……我脑袋挨了那么多下就白挨了怎么着?就说是我自己打的,我也得还回来……” 说着,幕雪逝像是小骏马一样地驰骋出了屋子,留下一层的尘土。 王管家愣愣地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三皇子和自己对话与和少爷对话简直判若两人,刚才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这会幕雪逝一进来,三皇子脸上的表情转了十八个弯,他还真不知道他家少爷有如此大的本事。 “出来,给我出来!!”幕雪逝在太师府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三皇子,他气得在每个角落都大吼了一番,又问了下人,都没人瞧见三皇子。 而府内的下人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幕雪逝身上,幕雪逝先前在府里很少出屋子,很多下人几乎没有听到他说话。这会儿再瞧幕雪逝的举动,都是目瞪口呆,以为幕雪逝长期在牢狱受刑,导致神智失常了。 细心的幕雪逝跑到马棚子,发现三皇子所骑的那批骏马已经不见了,霎时间脸就变色了。三皇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耍下自己走了,岂不又是罪加一等。幕雪逝咬着牙,平日都是自己做错事,三皇子惩罚自己。现在三皇子同样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理应受到自己的责难才对。 想着,幕雪逝就箭步冲出了太师府,凭着记忆朝来时的路跑着。他就算是跑回去,也得坚持到底,不光是为了报仇,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今天是农历十五,他若不回去守着莺兰花开,三皇子可能就要继续忍受痛苦了。 幕雪逝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嘟嘟囔囔,一会儿就变得气喘吁吁了。关键是下面传来的一阵一阵刺痛。本来要是慢慢走还没事,一这样剧烈地运动起来,幕雪逝就觉得像是要把自己劈成两半一样。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幕雪逝在一个类似于小园子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身体不适,他也不能坐着,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夕阳马上就要隐退在地平线了,幕雪逝额头上面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他看着周围宜人的景色,忽然有一种无端的惶恐。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迷路了么?幕雪逝不禁想到,他在园子里面晃荡了很久,身旁半人高的野花茂密成从,彩蝶纷飞其中,本是一片温馨祥和,幕雪逝却觉得心中不安。 紧紧握着拳头,幕雪逝朝着花丛大喊道:“熙,我咒你回去的路上被马翻在地上!” “是么?”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幕雪逝回过头,看到三皇子似笑非笑的面孔。幕雪逝一下子又气又高兴,拉着三皇子的身子使劲摇晃着,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我白白跑了这么远,原来你一直跟着我!“ 三皇子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而是嘲讽般地说道:“这里不过是太师府的后花园,虽然独立建在山间草地,可离太师府不过只有百步之遥。” “呃……”幕雪逝顿时一脸尴尬,又伸着脖子朝回来的路看了看,撇撇嘴嚷嚷道:“别胡说八道,怀疑我的能力。” 第116章 “刚才你说了什么?”三皇子静静问道。 幕雪逝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顿时一阵窘迫。三皇子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幕雪逝却轻易听出了里面的危险气息。 幕雪逝定了定神,忽然猛地睁大眼睛,朝三皇子后面空无一物的草坪上大吼了一句:“那是什么?” 说完,幕雪逝扭过头朝不远处跑去,因为身体不便,幕雪逝跑步的姿势很怪异,几乎是踉踉跄跄地朝花丛深处跑。 幕雪逝最初用这个计谋的时候,三皇子就无动于衷,现在顾计重施,简直是傻到了极点。三皇子哼笑一声,朝花丛里走去。 幕雪逝想停下来喘口气,不料感觉脚底离开了地面,他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三皇子的手提得越来越高,幕雪逝就在上面张牙舞爪地吓唬三皇子,要三皇子放自己下来,不料三皇子充耳不闻,还有要把幕雪逝抛出去的冲动。 “哇哇哇哇哇……放我下来,你这个欺压百姓的王宫贵族,我要代表人民消灭你……” 幕雪逝的话才说完,自己的身子就飞了起来,他惊恐地等待自己摔到地上头破脚流的那一刻,结果等了好久也没见自己落地。幕雪逝睁开眼,发现自己挂在了一颗树杈上。 这次幕雪逝是真的怕了,嘴里可以服软了,央求着三皇子放自己下来。 下来之后幕雪逝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最初三皇子扔自己和现在这棵树的距离,暗叹自己命大。 “你就忍心如此对我?假如不是我命大,可能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你就这么不把我当回事么?”幕雪逝一边说一边拍拍身上的土,心里有些不平衡。 “为何不忍心?”三皇子一脸漠然地问道。 幕雪逝横着脖子嚷嚷道:“要是叫我扔你,我就不忍心!” 三皇子看着幕雪逝一脸委屈的表情,心里真的有了些许动摇。他把语气放柔和了,朝幕雪逝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树?” 幕雪逝摇头,虽然刚才的气还没消,可是听到三皇子主动和自己说话,也便不再计较了。 三皇子又朝树的方向走了走,指着树干中央说道:“这叫双生之树,其实是两棵树,而且长到一起,便像是一棵树。” 幕雪逝有些不理解,上前摸摸树干说道:“即便是双生树,也该是两个树干或者两个主杈吧。这课树基本上全都长在一起了,根本没有分枝的地方。” 三皇子听到幕雪逝的话,静静地说道:“这课树必须得要两个兄弟的血相融,滴到树下的土壤里,才会分出枝杈来。” “好神奇啊!”幕雪逝又来了兴趣,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在树下摸摸看看,转悠了好一阵。 三皇子看到幕雪逝像是孩子般的神情,眼角浮现一丝笑意。 幕雪逝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功夫,他猛地伸出手,朝三皇子指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在岔话题对不?哼哼……多亏我警惕性高,不然又被你带进沟里了。” 三皇子心中一滞,立刻会意了幕雪逝的意思,没想到他还想着自己最初开的那个玩笑。三皇子看向幕雪逝之时,幕雪逝又伸出手扑了过来。 三皇子不知为何有了兴趣和幕雪逝逗玩起来,幕雪逝追他,他就在前面跑着,让幕雪逝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抓到他。最后幕雪逝急了,猛地躺倒在草丛里面,对着天空喘着粗气。 “不和你闹了,哼……你欺负老实人。” 三皇子也躺倒在幕雪逝的旁边,支起一个胳膊看着幕雪逝,故意问道:“我怎么欺负你?” 幕雪逝瞥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三皇子没有说话,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幕雪逝看,直到周围一片宁静,只剩下幕雪逝嘴里哼的小调和三皇子脸上的笑意。 “要是一直这样一辈子该多好……”幕雪逝不禁感叹道。他还想把自己的mama接过来,不过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出口,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皇子轻笑了一声,没有说出任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