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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青坐在嘉宾席,左边是楚令,右边是白凡。镜头扫过的时候,这帅气简直溢出屏幕。 楚令侧头,和他低声说话。徐以青一般笑笑,回应两句。这些被镜头扫过时有意无意记录下来,一次两次,观众席就会尖叫起来。 白凡等镜头扫完了,靠过去:“人气比我想得高多了啊老徐。” “是吗。”徐以青不以为意,只关心一件事,“陈珏呢,回来了没有。” “陈珏一直在后面,陶函回不回来我还真不知道,或许已经坐上面看了吧。”白凡说,“有空想这个,不如先想想获奖感言吧。你多久没这么坐在嘉宾席看一场颁奖礼了?” 徐以青手指点点扶手,叹了口气。 确实很久了。 没有电影作品,没有新单曲专辑,即便有机会去颁奖礼,他想到之后要被逮着问感情问题就很郁闷,不想给白凡和星阁带来什么麻烦。 其实他也偶尔会想念。 想念他最后一次站在颁奖舞台上,“歌王”的奖杯落到他手中,漫天飞扬的金色纸屑落下。 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不然,就这么几年而已。 徐以青换了手撑头,目光落到台上,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打着节奏。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迷茫过,挣扎过,沮丧过,让他有些想不起曾经的很多过往。 初来星阁娱乐的时候,和他差不多的艺人,甚至比他高出一截的艺人很多。科班出生的,背景雄厚的,他在里面倒也不算起眼,只是白凡一直在和他说: “你就差一部电影,就差一部。” 很多业内的人觉得白凡对他的迷之自信是种赌博,最后押对了人,赌赢了而已。 徐以青却记得,他第一年拿奖的时候和白凡说:“如果你觉得这个奖,这个组委会公平,这部电影我绝对可以拿到这个奖。如果我没有自信,我就不会选送这部影片,参加这个奖项角逐。” 多少年了,他一直如此。 陶函经常说他们两人是典型的一个理科脑一个文科脑,但相对比冷静和大局观,陶函更冲动直白,而徐以青更冷静理智。 《无法拯救》这部电影,他从争取剧本开始,就想到的是这一刻。虽然中间有很多白凡和公司的助攻,但最后的最后,他并不考虑无功而返。 站上那个舞台,为自己热爱的事业,为自己心爱的人,拿一个奖。 四个入围奖项,导演的目标是拿一个就行,但到了后半段,他们已经抱了两个,只剩下最佳影片这个超重量的奖项了。 所有人已经很满足了,包括白凡。 “回去每个人加奖金。”白凡说,“加加加……” “还有一个呢。”徐以青双手扶着膝盖,扬扬下巴。 “最佳影片就是奢望了。”白凡说。 “你不看好?”徐以青问。 “你看好?”白凡说,“老徐,别盲目自信,这样吧,如果这部片子能拿最佳影片,回国之后,我就是死,也给你谈下龙标,怎么样?” 徐以青愣了一下。 他食指在膝盖上抠了一下:“……哦?真的?” “绝不骗你。”白凡对他摊开手,“颁奖嘉宾上场了。” 徐以青点了点头。 特别凑巧的是,最佳影片的颁奖嘉宾是罗杰导演。 大幕拉开,罗杰一身正装牵着女伴,胡子花白笑得风度翩翩。 他双手持着手卡,微笑地开始颁奖的词,道:“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很高兴今年的最佳影片,是我来颁出。这几天内,我们已经见识到了非常非常多的佳作影片,每一部在我看来,都出乎意料。” “意大利这个地方,梦幻又浪漫,我在这里看见过无数梦想,升起又陨落,那么今晚又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他低头看手卡,继续微笑道:“这里每一部我都在之前有幸观摩过,甚至在里面有非常想合作的人,预祝各位今晚得奖,那么我宣布——” 徐以青盯着舞台的方向,看见大屏幕切出了几位导演的脸。 “——得奖的是。” “——中国影片,《无法拯救》。” 在叫穿耳膜的掌声欢呼声中,徐以青笑着站起来,手按在白凡手背上拍了拍:“偶尔也要盲目自信一下。” 从台下走到台上的路,徐以青觉得这种感觉还挺久违。 舞台上,罗杰捧着奖杯恭候已久,看见徐以青的第一刻,马上就迎接了上去。 “很高兴又见到你。”没有麦收音,罗杰大大方方抱了一把徐以青,在他耳边道,“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你能得奖,我甚至在此刻就已经在期待我们未来的合作,恭喜你以青。” “我也是,导演。”徐以青笑道,“我此刻非常高兴是您为我颁奖。” 导演握着奖杯,主演各站一侧,大屏幕上播放着电影的片段,导演说着得奖感言,徐以青从台上放眼台下,他不知道陶函看见这一幕了吗。 他是在台下的某一处为他高兴着吗。 导演把奖杯交给徐以青,徐以青向着观众席的地方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奖杯。他希望陶函如果在那边,就能立马看见他的动作。 观众席传来一阵尖叫,楚令见状,也相当配合地对那边比了个心。 徐以青是完全做不出这种动作了,让他做简直为难到死,不不,羞耻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