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钟温仪从墙面上往下跳,穿着的是旗袍。 “接着!” 池舟手一扬,接过钟温仪扔过来的一把|枪|。 钟温仪和池舟背靠背,一人解决一方。 池舟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伸出的腿旋转,把周围的人纷纷踢倒。 然后,两个人配合着,天衣无缝一般,|枪|枪|狠准。 “卡!” “很好。休息,准备下一场。” 池舟大喘一口气。 他和钟温仪的这场戏已经在武术教室排练了好几天。 一开始他总是抱不住她,钟温仪的腿也伸得不够直。 这一次正式拍摄,池舟还以为因为他右腿会出点什么差错,不过好险,他没犯错。 钟温仪走过来怕了拍池舟的肩膀,“小池,刚刚表现的很好。” 池舟赶紧恭恭敬敬弯下腰,十足的后生样。 “温仪姐谬赞了,是温仪姐您的功底深厚,没有拖您后腿,我已经知足。” 钟温仪挽了下头发,穿着旗袍的样子简直风情万种。 “你总是谦虚的。好了,去准备下一场戏吧。” 池舟这时候几乎是不能走了。 刚刚小腿肚被钟温仪的脚踢到,那高跟鞋的鞋跟扎在后面,疼得他直抽气。 周边的药店还有点远,郑傅安找了会儿才找到。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钟温仪的鞋跟戳着舟哥的小腿肚,心里慌得很,见钟温仪走了,赶紧去扶他。 “舟哥,你……” 池舟咬牙,“我没事,先回休息室。” 池舟现在连坐下都会扯到小腿的神经,疼得一抽一抽。 郑傅安给他撸起裤脚,吓了一跳。 那中间的乌黄色又深了,中间还有高跟鞋的印子。 “舟哥,你这好像更严重了!还是跟赵诚哥说一声吧!这今天还有打戏可怎么办!” 池舟摆摆手。 他不想让人觉得他一点苦都不能受。再说了,拍戏两年,或多或少还是受过伤的。 “没事,你听我的。把药拿来。” 郑傅安犹犹豫豫地把药拿过去,有点为难的样子。 池舟看到药,一惊,“怎么是喷雾?这个味道特别重,走到人旁边都能闻到。” 郑傅安见他面色不太好,是少有的严肃,“舟哥,那人说这个恢复得最好,你这伤严重,又不停止拍戏,药再没效果,你真的得疼死的。” 池舟皱了皱眉,还是拿过药来,喷了一点,然后又来回扇着,让药味赶紧散了。 这种云南白药的味道特别重,就是一会儿化妆师进来,也是要闻到的。 “傅安,你带了云南白药的创可贴吗?” 郑傅安来之前备了点常用的药塞在柜子里,这时候一找就找到了。 “给,舟哥。” 池舟指了指他的手,“你自己贴在你手上,再给你手上喷点药。这里味道太浓,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了伤。” 郑傅安乖乖照做。 看着那个在镜头前生龙活虎一样的舟哥,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让舟哥这样小心翼翼呢?就连受了伤也不敢说出来。更何况,他能感觉出来舟哥知道那个伤他的人不简简单单是无意的。 一天的戏拍下来,池舟几乎要虚脱。 今天的戏几乎都是打戏,特别累人。不过彭海还算仁慈,没有让他晚上还要去武术教室。 池舟也真的没去。他现在这样要是去了,指不定会怎么样。 酒店里,池舟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紧紧皱眉。 “没人发现你吧。” 郑傅安赶紧拍胸脯保证。 “舟哥放心,我假装上厕所溜出去的,没人发现。” “果真跟您说的一样,那五个群演有两个是戴笠那边派来的人。” “只是这戴笠也实在落魄了,给个钱都要让自己助理亲自来,被我拍的正着。” 池舟皱了皱眉。头有点疼,“戴笠最近是个什么情况?” 郑傅安本来就讨厌那个姓戴的,这时候更是咬牙切齿的,“不仅在我们这个剧组的戏被撤了,其他原本跟他有合作意向的也把剧本拿回去了。之前他上的综艺也不收了。” “彭导最近已经开始找另一个人来替代他拍戏了。总之这个戴笠是要被远山雪藏了。” 池舟见他分析的倒是有理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你最近长进不少。” 郑傅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都是从赵诚哥那里听来的,我自己哪里知道这些啊。” “不过舟哥,这次戴笠做这样的事,您真的不反击?” 池舟捏了捏眉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退三分。人再犯我,虽远必诛。” 郑傅安打了个寒颤。 舟哥这样子可真霸气。 贼他妈的帅啊! “舟哥,要不还是跟赵诚哥说一声吧。您这样拍戏,之后肯定受影响的,要是赵诚哥知道我知情不报,要揍我的。” “没事,他揍你,我拦着。” “你放心吧,今天都没事,之后也不会有事的。只是这几天辛苦你要忍受点药味了。” 郑傅安咧嘴笑了,“不辛苦不辛苦!能给舟哥派上用场,我十万个高兴!” 池舟笑了笑,让他去休息。 再次翻了翻手里的照片,池舟有点感慨。 他没想过让戴笠变成现在这样,不过这都是他自作孽。 如果只是造谣自己,兴许他不会变成这样,但他碰了毕导的人,毕导不会饶了他,宁则也不会。 之前池舟确实是沉浸在被保护被肯定的热潮中,脑子没转过来。 但事情过去,冷静下来,池舟才渐渐反应过来。 或许宁则真的不是单单为了自己,也许只是连带着而已,不过是自己多想了。 池舟并没有多么在意。难过是有的,但他更不想自己高看自己。 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宁则根本没必要为了这样的自己而费心。 池舟望向窗外的夜景。 一如既往的繁华。 只是这样的地方,他始终没有一个家。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以为是宁则,但屏幕上显示的却是“父亲”。 池舟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接起来。 “父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进那个浑浊的圈子,就是为了搞同性恋?” 池舟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抓住一样喘不来气。 他很怕被说是同性恋。 “父亲,不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不是?那你告诉我是怎样?你看看现在的新闻都怎么说你!你meimei替你遮掩了好几天,我今天才知道!” “原来你拍个戏,还得爬上男导演的床!” “池舟,这么多年我养着你,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拿钱回来,是骂谁呢?这钱多脏,你不嫌自己脏,我还嫌钱脏!”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执意留在那里,别怪我不顾及这么多年养你的情分。” “明天,如果你还不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容忍。” 池舟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只觉得寒从脚起,连发梢都是冰凉的。 他闭上眼,无力的倚靠在窗边。 他能怎么办呢。 他没有一点办法。 别说父亲了,就是自己都嫌自己恶心。可他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