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因为布鲁斯认为马灵珑不可能做很久, 他也不是真的急需一个女巫提供生活服务。 他没用专门的司机, 正如蝙蝠侠指出的, 布鲁斯.韦恩不允许多余的人进入庄园内部。他驾驶的黑色奥迪先是穿过高耸的铁门，然后开到一条很长的下坡，接着抵达车库。布鲁斯的地下车库足够停放超过几十部豪华的轿车，以及更多的复古绝版老爷车。 这让马灵珑立刻联想到斯塔克的车库, 两者比较起来，这里的复古装修让那些最新款的超跑也变得稳重起来。 他熄了火，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车窗外，为马灵珑亲手拉开车门。他相当绅士地把手挡在车门顶端，防止下车的人不小心撞到坚硬的边缘：“我的车库。”他说，“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配一辆车，方便你出入庄园内外。”布鲁斯说，“我这里有几辆非常适合女士的车型。” 庄园离市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周围没有超级市场或是别的商场，除了开车以外，徒步和妄图等公交是不明智的，古堡周围几十英里的土地都属于这儿的主人而非公共区域。 “很高兴你愿意做我的贴身秘书，莉莲。”布鲁斯带着马灵珑从地下车库走进电梯，他还是略微有些失落，马灵珑依然穿着膝盖以上的短裙，除了头发之外，她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有黑的元素，就连女孩儿的皮肤也不是真正意义上，他认为的黄种人的颜色。 看起来，她似乎不打算讨好他了。 电梯的样式很符合庄园的风格，外面是一扇十分古老的格子伸缩铁门，这种款式的电梯在魔法世界倒是时常出现，魔法部用的电梯就是这种，但在麻瓜世界，它们早就被更替成先进的触摸式。 布鲁斯拉开铁门的时候，铁皮轨道只发出了轻微的哗啦声，听起来顺畅又没有摩擦的刺耳杂音，说明它平日里的使用频率很高。布鲁斯按下升降按钮后继续说：“希望你会很快适应，我的家可能没有韦恩大厦那么多方便的设施，很多都是手动的。” “你家好像很大。”马灵珑道，“我想我需要一份地图。”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布鲁斯带着他特有的笑意说，“但我确实会给你一份地图，庄园内外有时候会像是迷宫，特别是到了晚上。” 两人走进电梯，布鲁斯选择了一个楼层，马灵珑注意到除去开关门和报警器，电梯里一共有四个按钮，它们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 “我当然会开玩笑。”她看了看布鲁斯，发现她的老板竟然真的在因自己刚才的话语感到有趣，他可能是第一个被马灵珑严肃玩笑逗乐的人，“不过很多人并不觉得好笑。” “是吗，可能是因为你不怎么展露笑容的关系，我猜。”布鲁斯说话的声音固然也是动听的，他的浅笑特别迷人，还有洁白的牙齿没有一点瑕疵，但遗憾的很，马灵珑不懂欣赏。 楼层到了，电梯门自动打开，这一层外面没有收缩铁门，门外是一派欧洲贵族才有的家具与派头。 “欢迎来到韦恩庄园。”布鲁斯.韦恩带着自豪的口吻说。他发现马灵珑的表情平淡，没有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这让他有一丝挫败。 韦恩庄园固然占地面积巨大，内部房间结构层次繁多，装修也极尽华贵，但比起霍格沃兹，这里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旧建筑罢了，它远远比比不上马灵珑第一次去斯塔克的别墅时所遭遇到的刺激。至于迷路，就更不可能了，霍格沃兹错综复杂的长廊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你还必须留意时常变换通道的宿舍楼梯，它们总是通往莫名其妙的地方。 马灵珑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找不到路，或是拐错弯儿而迷失在庄园某处，因为有“人”会为她提供指引。 像这样的家族式古宅，幽灵几乎散布在各个角落，刚才经过车库的时候，马灵珑就看到了两个。它们穿着金丝绣花的中世纪华贵礼服，一男一女，坐在一部老爷车里有说有笑。 蝙蝠侠说，韦恩庄园是没有其他家仆的，只有一个年过半旬的老管家日夜独守，这似乎是一个不寻常的现象。大多数贵族即使到了现代，如果不是因为没落或是没有经济能力，庄园里少说也会有十个以上的仆从，贵族们讲究这些。再不济也得有像样的保安人员，毕竟宅子内的一砖一瓦都属于古董级别，更别说房间里的摆设和墙上的油画全是吸引盗贼的宝贝，它们能换不少钱。 然而韦恩庄园却吝啬于请外人打理所有的一切。 蝙蝠侠的描述加剧了布鲁斯.韦恩的可疑点，他还答应马灵珑，自己会偶尔出现助她一臂之力，比如带她穿越那些设有机关的地下室寻找秘密。 马灵珑猜测他所谓的出现就是潜入庄园来找她的意思，毕竟他看起来就是干这一行的老手，而蝙蝠侠似乎对于布鲁斯也有怀疑，所以马灵珑认为这不只是单纯的帮忙。但她还是警告蝙蝠侠，不要没征得她的同意就擅自闯进女孩儿的房间。 “欢迎回家，布鲁斯老爷。”老管家早已准备好迎接布鲁斯带回来的客人，他以他纯正的英式口音说，“欢迎你，莉莲小姐，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alfred pennyworth），他曾是英国安全组织的特工，擅长的花样比布鲁斯还多，连医疗也十分在行。 他是一个一眼看去就很精明的老人，纵然头发花白，却目光如炬，身材微胖但挺拔稳健，他身着燕尾服，毕恭毕敬地站在电梯口，面露笑容对着电梯内的人给予最真挚的问候。 两人走出电梯，布鲁斯对马灵珑介绍说：“他是韦恩庄园的管家，当然也是我的老朋友，你可以叫他阿尔弗雷德，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找他。” “是的，莉莲小姐，不必拘束，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你了。”阿尔弗雷德保持着他的慈祥的微笑，身体微微弓起，“韦恩老爷每天都会念起你的名字三遍以上。” “我可没有。”布鲁斯道。 “是吗，这么说，您的办公室还有其他叫莉莲的女士吗？”阿尔弗雷德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早已和布鲁斯串通好的台词，“那么，这位可能是另一位莉莲小姐？” “阿弗，我想现在我们应该让客人去看看她的房间，而不是站着看我们聊天对吧。”布鲁斯窘迫的打断老管家的调侃，转而对马灵珑道，“我先带你去房间放行李，这里就只有我和阿尔弗雷德，他先帮我们准备晚餐。如果觉得房间不合适，或是有什么缺少的生活用品，请务必提出来。” 马灵珑没有立刻回应自己的老板，她被站于老管家身边的幽灵干扰了思绪，那是一名美丽高雅的女性，即便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乳白色，五官有些看不怎么清楚，但马灵珑依然能判断出对方大约有三十来岁。她穿着十年前流行于上流阶层的羊绒格子风衣，脖子上围着一串名贵的珍珠项链，深褐色的短发。 当幽灵发现马灵珑能看到她时，带着惊讶地表情退开了。 “莉莲？”布鲁斯叫了她一声。 “我想参观你的家可以吗？”马灵珑突然提出需求以掩盖刚才走神的事实，“考虑到未来我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我不希望每天都陷入寻找出口的忙碌中。”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会儿，吃个晚餐再慢慢参观吗？”布鲁斯说，“我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你的第一天。” “事实上。”阿尔弗莱德微笑着说，“是我准备的。” “好。”听到可口的食物即将呈现，马灵珑立刻改变了注意，“我需要换上礼服来配合你的招待吗。” “这句话要面带微笑，才像真正的玩笑。”布鲁斯带着温和地笑容，好像是为马灵珑演示微笑的标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高兴你换上礼服，晚餐时间定在六点半怎么样？” 马灵珑点了点头。 布鲁斯为马灵珑准备的卧室就跟中世纪贵族女性的装修风格差不多，各种各样的雕花家具一应俱全，昂贵的真丝被套和羊绒地毯，就连台灯与顶灯都是相当复古的样式。一瞬间，马灵珑觉得像是穿越回了霍格沃兹，她在那里的房间也是如此，充满了西方旧时的气息。 “感觉怎么样？”布鲁斯关心地问，“家具是以前的，不过保存完好，你可以随意使用，希望你不要嫌弃这里的陈旧，每天都有人打扫，不会有霉味或潮湿，也没有老鼠和蟑螂。”他想了想说，“哦，床上的被褥是新的。”他的表达客气十足又干净利落，听上去没有老板的架子，实则，却是在描述一件不能更改的事实。 被褥或许是卧室里唯一的新鲜品，当然还有灯具里的灯泡，马灵珑就算对西方古物没有研究，也能从它们的做工看出这些全是古早的手艺。每一朵花纹都是精雕细琢，连制作家具的木头也是精挑细选过的上等品。换句话说，在她眼前呈现的物品，几乎全是古董，随便拿一件到黑市拍卖，也会有人愿意出高价收藏。 想必韦恩家族从祖先那辈开始就富甲一方，而且一定是名门望族（当然现在更富有），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不是当年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消费的起的。 布鲁斯试探性地说：“看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嗯。”实际上马灵珑不怎么喜欢，她只是单纯的中意古董而已。 只不过，越是古老的物件越是躲不开先人惦记。就在刚才，布鲁斯为她介绍古董房间时。一名女仆打扮的幽灵手持毛刷，对着床头柜以及上面的摆件认真的做着除尘工作，事实上那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她手里的毛刷直接穿过摆件动来动去什么灰都扫不走，就像全息投影。 当幽灵回过头发现马灵珑一直看着她时，便微微欠身，接着消失了。 令马灵珑感到奇怪的是，韦恩庄园从外观上看没有什么异样，比如阴气过重，或是被邪灵入侵之类的，它很“干净”，比她预想的还要“干净”得多。而且朝气蓬勃，即便并没有多少人气，但庄园内外一片明净。这说明古堡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生过太大变革或是动荡，也没有谁死后因怨气集结闹出事端，这种现象对于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古宅来说是相当难得的，它意味着每一届屋主都秉持正义。 马灵珑有些不敢置信，但又必须表现出内心毫无起伏的平静，她摸了摸手边一个海豚形状的水晶摆台，那可能是这个屋子里仅有的现代工艺品，即便是这一个，也有不菲的价值。但是，说真的，蓝色的海豚水晶同整个房间的风格截然不同，就好像是被别人落下的。 “关于那个。”布鲁斯有些尴尬地表示，“那是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拿到屋外面去。”布鲁斯可没想到阿尔弗雷德居然把他小时候的玩具给放进来，虽然那确实符合“水晶摆台”的要求，但看起来实在太幼稚了。 老天，阿尔弗雷德到底从哪儿找到的！ “很漂亮。”马灵珑道，“你的吗？” 布鲁斯耸了耸肩：“是的。” “要拿走吗？” “不，你留着吧。” 马灵珑又看见一个幽灵从墙里探出头来，是个中年男人，一身军装，胸口的位置别了好几个金属块，应该是勋章之类的。 真是令人头疼的地方，马灵珑想，她将被布鲁斯.韦恩的祖先以及祖先的家仆频繁sao扰。 晚餐时间很快就到了，马灵珑没有穿礼服而只是一身休闲装，头发往后全都扎了起来，由于不是很长，所以脑袋后面就成了很小的一撮，未能固定的些许碎发在她耳边晃来晃去。马灵珑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她故意这么打扮的，她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然而她并不想满足他的希望。 饭厅的布置十分奢华，硕大的厅堂配合着欧式家具与餐盘，老式唱片机正播放着浪漫的旋律，气氛隆重。布鲁斯穿戴正式的站在餐桌前，当他看到马灵珑的一身打扮后，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刚才确实是在给我开玩笑。”不可否认布鲁斯.韦恩有着令女人前仆后继的吸引力，他就像王子般，举手投足尽显高雅。 实际上，他也的确是真正的贵族。 “我以为你听出来了，韦恩先生。” 布鲁斯收起失落，走到马灵珑的身边，为她将高背椅轻轻拉开，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希望你能叫我布鲁斯，请坐。” “布鲁斯。”马灵珑道，无足轻重的名字，“谢谢。” 阿尔弗雷德敲了敲门，推着银色餐车缓慢进屋，他先是问候了一声，然后将浓汤摆上了桌。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准备了三种汤，希望其中有一种是你喜欢的。”布鲁斯道。 阿尔弗雷德为马灵珑逐一介绍完浓汤后，女孩儿表示都可以接受，事实上，她真的不介意三种汤都摆在她的面前，它们闻起来都很香。 “晚餐出自阿尔弗雷德之手，他也会做简单的中式料理，如果未来你有特别想吃，但阿尔弗雷德做不出来的，也可以到中餐馆预定。”布鲁斯很欣慰他的合伙人对西餐不排斥，“你觉得呢？” 马灵珑简直爱死盘子里的食物了，当然还有碗里的汤汁，它们是如此鲜嫩如此美味。从她将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地方。马灵珑压根就没有在听布鲁斯说什么，她向老管家投去崇敬的目光，几乎把布鲁斯当成透明的了。 阿尔弗雷德感受到了这股视线，便朝马灵珑微微福身。 “莉莲？”布鲁斯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是的，在听。”马灵珑收回视线，“我想说，它们非常合我的胃口。” “谢谢，莉莲小姐，我很荣幸得到你的欣赏。”阿尔弗雷德说，“请慢慢享受。”语落，老管家推着餐车离开了房间。 “明天晚上在哥谭市中心有一场酒会，你白天可以去做做头发或是美容之类的，不用到公司。”布鲁斯想了想说，“希望这次你能穿我为你准备的礼服，我不是指你的礼服不好看，我只是想确定自己的眼光是否对东方女性也同样受用。” “我没有意见。” 马灵珑又看到了那只带着珍珠项链的幽灵，她就站在饭厅的一角，温柔地凝视着布鲁斯。其实马灵珑看不到幽灵的五官，但从它的肢体语言来看，它应该对布鲁斯有着特殊的情怀。 因为其他幽灵只会在布鲁斯经过时对他鞠躬或是敬礼，尽管它们知道布鲁斯根本看不见。 “怎么了？”布鲁斯发现马灵珑看着墙角目不转睛，也转过头，但没有任何发现。 “没什么。”马灵珑道。 凌晨十二点，蝙蝠侠巡夜的时间，布鲁斯每天驾驶着蝙蝠车开遍哥谭市每一条巷道和角落，接近三点的时候，蝙蝠侠会在海边矗立半小时，他喜欢听海浪拍打沙滩的回响，那样的声音有助于他冥想。 “我以为今天你会暂停夜巡。”阿尔弗雷德说，他看着整装待发的布鲁斯，“连漂亮姑娘都不能使你取消例行公事的行为，看来你注定单身了，布鲁斯老爷。” “这不是例行公事，阿弗。”布鲁斯的夜行装备一旦披在身上，他整个人都不再属于自己，也或许，那才是真实的布鲁斯.韦恩。 “鉴于你对那姑娘假装不感兴趣，而我对那姑娘兴趣浓厚。”阿尔弗雷德顿了一下， “事实上就是这样，我要说的是，她的古怪行为是否能提起你更多的兴趣？”老管家点开监控视频的一角，画面里呈现出几小时前马灵珑独自游览韦恩庄园录下来的，图像清晰。 “她在做什么？”布鲁斯看着屏幕道。 “毫无疑问，交谈。”阿尔弗雷德说，画面里，马灵珑正对着楼梯口双手环抱，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至少录像是这样显示的，但画面中除了马灵珑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被录进去，“只是交谈的对象是空气，你能解释这个行为吗？当然还不止这些，再瞧瞧这个。” 阿尔弗雷德又调出另一个时间段的图像，地点是大厅，马灵珑走路的时候会突然朝旁边挪动步子，像是有人从她面前走过她不得不让开，但录像中却没有出现非绕开不可的东西。 “那可能不是空气，阿弗。”布鲁斯神色凝重地说，“她是灵媒师，能看到……” 两个男人同时起泛起鸡皮疙瘩。 “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吧。”布鲁斯说，“至少韦恩庄园的鬼魂不会伤害我们。” “事实上，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阿尔弗雷德关掉了监控屏，“在您众多女伴当中，莉莲是唯一认真品尝我的厨艺，而不是全程盯着你的脸或是别的什么部位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巴洛克】：17—18世纪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延伸出来的建筑风格。 如果是老爷粉应该猜得到那个幽灵是谁吧？ 第52章 不期而遇 布鲁斯为马灵珑准备的礼服是全黑的, 长度过了膝盖，毫无疑问, 这是他喜欢的颜色和长短, 至少不是全黄的, 马灵珑想。 黑色丝绒质地的礼服样式并不复杂，只有方形领口装饰着立体的玫瑰花，中间那朵最大，但也不会很大, 恰到好处的起到了点缀的效果。其余的小玫瑰围绕领圈一周, 显出一种低调的华贵，看起来就跟巴黎的一流女性时装设计师的杰作差不多, 或许就出自那个地方。高跟鞋当然也是黑色的, 后跟不高, 大约六七公分，尖头的部分同样有一朵半浮雕式的玫瑰设计, 花蕊是一颗黑色的宝石。 布鲁斯还为马灵珑特意准备了一串稀有钻石项链, 那或许是她唯一觉得可取的地方。 马灵珑不喜欢从头到脚一片黑，那会使她看上去营养不良的纤瘦, 皮肤也显得不健康的白。只有大红色才能让她美丽尽显, 更重要的是, 黑色不够张扬，而她喜欢将自己展示给所有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