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那个女生在以前的班里有一个外号,叫“豌豆”。因为孟德尔的豌豆杂交实验。 她没有爸爸,从小是mama抚养长大。家境不是很好,mama从事的是最见不得光的皮|rou生意。 班上的男生为了挑逗她,没少拿她mama的事情开玩笑。 “婊|子养的”“你mama多少钱一晚”这些话没少在班里流传。 和鹤林小时候听过的一模一样。 鹤林的家在维墩,一个很偏远的水乡。 鹤林爸爸在他三岁的时候出远门,一走五年,回来后就和他mama离了婚。 家里人都说他爸爸在外面找了个有钱有势的女人。所以才不要他们母子。鹤林mama为了不让鹤林听到这些不好的蜚语,独自带着他离开家乡,来到现在的城市。 只不过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始终没有那么好过。 除了找工作四处碰壁以外,鹤林在学校也经常被欺负。 他初来乍到不懂得这里的白话,再加上那时候身材矮小,班里的人都取笑他。 ——然而这些和他们得知他没有爸爸只有mama以后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 小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恶毒,跟风指责,无心辱骂,每天都有不同的新词汇灌进耳朵。 鹤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 有时候他鼻青脸肿地回家,鹤mama担心地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笑一笑,说跟同学打架了。 从来不告诉她打架的原因。 好在后来鹤mama开了一家鲜花店,生意做得还不错。 她将鹤林转进另一所比较好的学校,他升入初中,考进省重点中学,才逐渐摆脱过去那些言论。 鹤林成绩优秀,身长挺拔,说话也跟这里的人无异,没有人有资格再取笑他。 只是在新学校,又听到同样的言语。 这次不是针对他,而是另一个女生。 几个男生将一个女生围在中间,言语轻浮又鄙夷:“你的mama为了将你养大,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你还装什么清高?难怪你没爸爸,我要是你爸爸也赶紧扔下你们走……” 鹤林没有给他继续说完的机会,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 往日的情绪被撕裂,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是帮那个女生, 只是憎恶说这些话的人。 一个人凭什么能对另一个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于是他打断了为首男生的两根肋骨和鼻梁,将对方送进医院。 而他的手被那男生随身携带的道具所伤,留下一条很深的疤。现在虽然已经痊愈了,但偶尔想起也会痛。 学生打架,原本可大可小。 好巧不巧的是受伤的男生家里有点条件,和学校也有关系。 校长为了息事宁人,不得已采取退学处理。 所以他才来到私立中学。 遇见谢了了。 “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鹤林说,一个字一个字都很认真。 他看着谢了了的眼睛,语气很轻:“我不喜欢她。”他说:“我喜欢的女孩子不是那种类型。”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 ball ball小知了宠宠我们鹤林 ☆、classes 17 不是那种类型…… 那是哪种类型? 谢了了没有勇气问出后面半句话,匆匆回家就将自己填进了被子里。 她mama睡得很沉,根本没发现她跑出去一趟又回来。 爸爸还在队里加班。 谢了了望着脸前虚空,脑子里都是鹤林说过的话。 她的手是颤的,呼吸短暂。她曾经猜测过鹤林打架原因不简单,但没想到会是这种真相。 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对她说出这种经历? 谢了了想起那些人对鹤林的攻击,心口就一阵窒闷,比看到他和那个女生一起站在校门口还要难过。 难怪那时候他说他爸爸“走很久了”。 不是去世,而是走了。 真的抛下他们母子远走他乡。 当时她还以为是戳中他的痛处,他不愿意多说。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谢了了在床上辗转很久,始终没有睡意。 她看着窗外月光,夜幕深浓,万籁俱静。过了一会,忽地想起什么,从床上一坐而起。 鹤阿姨说今天是鹤林的生日,他是不是还没有过? 谢了了拿起手机想祝鹤林生日快乐,然而手指放在输入框,却想起她根本没有鹤林的电话号码。 她正打算放弃,目光瞥到书桌上放着一件包裹严密的物体。那是鹤林前阵子买的教辅书,原本是要寄到他家的,但是那天他家里没人,就让谢了了帮忙代签。 后来他们两个关系僵化,谢了了一直没有给他。 现在,谢了了下床拿起那份快递,对照着收件人上的手机号码一个一个输入。 然后保存,编辑—— 生日快乐。 谢了了原本想在后面打一个“o(n_n)o”笑脸,后来觉得太活泼,又默默删掉。 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02:58。不知道鹤林睡了没有。 信息刚发出去不久,就收到一条回复。 【谢了了?】 谢了了握着手机,规规矩矩地编辑: 【嗯。】 过了一会,谢了了才再次收到鹤林的短信。她几乎能想象他在对面,舔着下颚,轻轻笑的表情: 【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你是祝我今年生日快乐,还是明年生日快乐?】 谢了了想了想: 【一起祝。】 对面毫不跟她客气: 【那有生日礼物吗?】 “……” 谢了了盯着那一行字,陷入为难。 她根本不知道他昨天过生日,自然也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正想回复能不能以后再补,手机里的微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打开,是一条添加好友的通知。 对方名字叫“he”,头像是一只引颈而立的鹤。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她通过了对方的好友请求,没过多久,那边发来一张图片和一条文字消息。 图片是在黑暗中拍的,不太清晰。但正中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腕,腕上戴着那条她送的红绳,平日里从不离身的护腕被摘了下来,露出腕上显而易见的伤疤。伤疤褪了色,被红绳牢牢地缠住。 下面是鹤林的话。 he:跟你开玩笑的。这个礼物我就很喜欢。 谢了了抿了抿嘴角,将身体缩了又缩。 她摸摸自己的耳朵,不烫。还好。 可是心跳却有些不正常。她以为是自己在被子里闷太久缺氧,将脑袋探出来,那股奇怪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谢了了没有回复鹤林的消息,专心致志和自己作斗争。 另一边,鹤林没收到她的回应,以为她睡着了。 曲起的长腿收起又放平,最终在屏幕打下一句话—— “晚安。” * 因为昨天睡得太晚,谢了了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见醒。 好在她期末考试结束了,谢mama没有来催她。任由她任性赖床。 大约11点时,谢了了起床吃早饭,坐在电脑前安静看视频。 手边摆放着她的手机,打开就是和鹤林的聊天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