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悠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和她不熟呢。唉,那真是可惜了。” 闻言,方心素也跟着叹道:“可不是,勋贵家的女孩儿很少瞧见有这样娴静又不呆板的,那满腹的书香气遮都遮不住。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唉,这好姑娘怎么都被旁人给占了?”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好将这事搁下,留作以后再议。 转眼就是新年,太子替皇帝祭了皇陵之后又主持了除夕夜的皇室家宴,一时之间太子的声势达到鼎盛,风头无两! 沈湉看着东宫里多出来的两个娇媚宫女,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得了消息,知道这两人是顾家送来的。这个顾家,看来所谋不小呢,如今女儿不好直接往里送,就先送两个内宠来?她心里冷笑一下,面上温婉如常的吩咐宫女将两人好生安置,转头却是毫不留情的给顾家上了一回眼药。 虽说心里膈应,沈湉却还是耐着性子,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两人来:“殿下怎的想起这时候纳这么两人进来?” 太子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闻言,还调笑道:“怎么了?莫非太子妃吃醋了?” 沈湉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说:“她们是什么身份?也值当的我吃醋?” 然后状似贤良的劝说了太子一回:“送人的那家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如今虽说已经入住东宫,也顺利的代替父皇理政,可外头盯着您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呢?父皇如今又病倒在床,此时此刻,若是有人将新人进来的事情告诉了父皇。殿下以己度人,觉得父皇心里会如何想呢?” 见太子脸色已经有些凝重,沈湉继续说道:“那家人要是有心,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送也不迟啊!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真不是妾身多心,这么不妥当的事,心得多粗才做的出来啊?殿下一向谨慎,怎么这回……” 太子那日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这两人不但长的如花似玉也颇善解人意,他被伺候的舒服了,一时心软便将人带了回来。 这回听了沈湉的话,心里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来着。两婚多年,他深知沈湉向来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性子,因此还是很相信她的。当即便摩挲着下巴道:“要不,再把人送回去?” 沈湉没好气的道:“都已经来了,再送出去岂不是更显得咱们心虚?”太子见沈湉嗔怒,忙劝道:“是孤王不好,醉酒后一时糊涂竟做了错事,不过两个丫头,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孤王绝对没有二话?” 闻言,沈湉板着脸问:“那么我让她们去浣洗处,殿下也能舍得?” 太子心说,其实是舍不得的。但是想到眼前这个到底是原配发妻,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因此说道:“孤王都说了,再没有舍不得的。” 沈湉这才笑道:“跟殿下开玩笑的,到底是殿下的心爱之人,哪能真让她们到浣洗处去做粗活?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形,殿下到底不好和她们有什么瓜葛。我听说她们的女红还算不错,不如就先让她们在针线房待着,帮殿下做做内裳鞋子什么的。明面上她们不过是针线房的丫鬟,就是旁人问起来,咱们也有话回。殿下觉得如何呢?” 这时候的女子哪有不做针线的?就是如皇后、沈湉这样的,偶尔还会做几样针线给夫君或子女呢。听闻太子妃只是让这两人先充当针线房的宫女,太子觉得安排的很是妥当。当下握住沈湉的手说:“还是你想的周到,要不是你提点,孤王差点做了错事。” 沈湉忍住心里的恶寒,微笑道:“殿下日理万机,光朝中的政务就够您忙乱了,这样的小事上难免会有些疏忽。不是妾身多嘴,这回的事情殿下就是自身一时不察,身边人也该提点一二才是。” 太子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孤王也知道,以往在王府时瞧着小德子还算中用。进了东宫之后便觉得他有些欠缺了。” 沈湉道:“殿下如今是储君,行事自然要有储君的章程才是,殿边还是有几个熟悉宫内事务的内侍才好。” 闻言,太子叹了一口气:“孤王又怎会不知这一点,只是宫里的太监们年纪小的不顶事。年纪大点又机灵的,身后都各有其主。旁的倒罢了,万一找个对头的人,孤岂不是腹背受敌?” 沈湉莫测一笑:“殿下觉得如今宫里最不想您出事的是谁?” 太子苦思半天,怎么觉得宫里没一个好人呢?就是一向关系不错的孟皇后他也不敢全然相信的,于是他皱着眉头问:“你说的是谁?” 第四百零二章 歪理 见太子一时没有想明白,沈湉也懒得再兜圈子,径直笑道:“殿下真是当局者迷,父皇他老人家已经接连痛失好几个儿子。如今殿下是成年皇子中唯一能堪大任的,以父皇的英明睿智,他自然是最不愿看到您出事的。” 闻言,太子恍然大悟:“多亏了你的建议,要不孤王差一点就走错路了。”接着拍拍沈湉的手道:“不愧是孤王的原配嫡妻,这见识眼光就是不一般那。” 沈湉微笑道:“殿下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今下午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其中的诀窍。殿下忙的日理万机的,自然没有功夫去寻思这些,要不然也早就想到了。话说回来,殿下不怪我多嘴就好。” 太子见沈湉深明大义自然只有更加喜欢的,听了这话也只是笑道:“不过是咱们夫妻间的私房话,有什么打紧的?” 从次日开始,沈湉便听说太子常常将隆德帝派来的掌事大太监带在身边,心里暗地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白费她的一番心血。 而这位东宫的掌事大太监不是旁人,正是悠然熟识的陈江! 却说太子听了沈湉的话之后,果真没再沾染那两个宫女半分,并且在事后还将送人的顾家大爷顾景科训了一通。而这事不知怎的竟然传到了顾家大姑娘的耳朵里。 这位顾姑娘可不是吃素的,狠狠的在自己娘亲面前告了大哥一通。顾夫人对儿子的做法也颇不赞同,整的顾景科一时间狼狈不堪。 这些身外事,悠然统统不知。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大愉快的事情。 原来玉莲自和离后,就只回去过一次,不必说,自然是闹的非常不愉快,所以这么多年以来,玉莲才没有再回去过。一般都只是让人将自己给娘家的东西捎回去。 不过玉莲的大哥如今在家里做些小生意,常常到京城这边来。玉莲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都是什么德行,也不愿闺女回去受气,偶尔跟着大儿子过来瞧瞧女儿,娘亲骨rou一年总能见上两三次,倒也没什么妨碍。 这回却是有人捎信说玉莲的母亲病了,让她回去瞧瞧。这大过年的,等闲人也不会在这时候扯这样的谎话。更何况事关亲母,玉莲来不及多想,和悠然说了一声,就急急的收拾东西要回去。 悠然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不过想到弟弟回去祭祖还没回来,便是有什么事情总会照应一下玉莲的。因此让人套了车,派了两个粗壮婆子和两个小厮跟着。 事情果然就跟悠然想的一样,原来是玉莲的二嫂想法子找人把玉莲匡了回去。原因是她的娘家兄弟死了媳妇,撇下三个孩子,等闲人家都不愿让闺女去当这个后娘。就是有不疼惜闺女的,要的彩礼也奇高。玉莲的二嫂就想到了自家的小姑子,她心想反正是鳏夫寡妇,正好能凑一对。 这些年,玉莲一直没有回娘家,不过是懒的和这些人打交道。玉莲的二嫂却还以为自家小姑子是以前那个懦弱不争的性子,好骗的很。于是便想法子托人把她匡了回村里,然后让自己在村口迎着,到时候先把她骗到事先预备好的空屋子里,她兄弟在那等着呢,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婆家人就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反正她有两个儿子傍身。 可是她没曾想到,玉莲竟浩浩荡荡的带了那么些人回去。打算都落了空不说,小心思还被大家都知道了。 事发之后,玉莲只看着自家二哥问了一句:“这事二哥究竟知不知道?” 玉莲的二哥没有回答,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见状,玉莲一句话也没有说,转头就上了马车。 悠然听到跟车的婆子说了事情经过:“林娘子的那个二嫂子,力气着实不小,要不是奴婢几个上前把她抱开了,光林娘子娘俩回去,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听了这事之后,悠然都觉得有些后怕。她厚赏了跟车的几个下人,尤其是那两个婆子,只是叮嘱她们不准再将这事说出去。下人们见这事牵扯着主子的娘家,自然是不敢多言。 玉莲回来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悠然进去的时候,见她正斜靠在榻上默默的流眼泪,旁边桃良也跟着刷刷流泪。见她进来,玉莲动也没动。悠然看桃良样子实在可怜,忙走过去拿帕子帮桃良擦干眼泪,安慰道:“好孩子,你娘就是一时迷怔了,你可别跟着凑热闹。看把眼睛哭的,都肿了。我让人带你去找汐姑姑,好不好?” 桃良摇摇头,看着玉莲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娘亲。” 悠然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好孩子,那你先去洗洗脸,换身衣裳,看你身上还穿着出门的衣裳呢。我劝劝你娘。” 桃良这才点点头,苏合忙上前牵着她的手道:“我带表姑娘去梳洗。” 看到玉莲在那默默流泪的样子,悠然叹了口气:“我都听她们说了,这事确实是太伤人心。只是,要我说,为了这样的人伤心却真是有些不值得了。你一向通透,怎么这会就想不明白了?”一边说一边拿帕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玉莲苦笑一声:“二嫂做什么,我再生气也是有限的。就像你以前和我说的,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去理会就是了。只是,我没想到二哥知道这事,竟然也帮着一起瞒我。若不是这回多带了几个人回去,我,我这下半辈子就给毁了。他是我的亲哥哥啊!小时候也是很疼我的,成亲前逛街赶集,都会记得给我带点零嘴或是小玩意。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悠然拍拍她的肩膀:“人心都是会变的,只是有些人变的多一些罢了。兄弟姐妹之间,小时候再亲密无间,长大了各自成家立业之后,有了自己的小家,这心思和以前自然不一样了。二堂哥未必不心疼你这个meimei,只是,在他心里可能他妻子更重一些罢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也不过是meimei,被忘了也是正常的。” 听了这话,玉莲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脑袋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竟是些歪理,偏偏还被你说的有模有样的。” 悠然不在意的说道:“管她歪理正理的,能把你逗笑了就好。” 第四百零三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恰好桃良洗漱完换了衣裳过来了,见玉莲已经擦干了眼泪,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忙踢掉鞋子蹿到她怀里撒娇:“娘,你以后可别这样哭了,我要心疼死了。” 玉莲拥着闺女软软香香的身子,听着她软糯的童音,只觉得心都化了。但还是嗔怪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黏人,也不怕你姨妈笑话?” 悠然忙说:“这孩子多懂事啊,我才不会笑话她呢。”接着又说:“你看这孩子陪着你哭了半天,眼睛都肿了。不为旁的,只为了这个乖巧懂事的心肝闺女,你也该看开着一些。行了,你们娘俩奔波了一天,好生歇息一下吧。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不许再哭了啊。” 玉莲点头应道:“哭了这一场,事情也就过去了。知道你忙,快去吧,不必理会我。” 晚上回来后,悠然将这事告诉了沈泽,然后叹道:“这还是亲哥哥呢,就这样不靠谱。” 沈泽回道:“这世上小人多了去了,卖妻女的比比皆是,他这样的更是数不胜数了。你这个二堂哥两口子真是不怎么聪明,这是硬生生的把财主给往外推啊。” 悠然道:“可不是吗?不过幸亏他们都不知道玉莲姐的家底这样厚,要不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连大伯娘两个也只知道玉莲姐平日里的绣活卖的价钱不错,但是不知道她还攒下了好几间房子和铺子。” 沈泽摸摸下巴,说:“不止这些吧,我那回见桃良衣服上系着一块羊脂玉的平安牌,那玉质,就在咱家也没有几块。类似的东西,我在桃良身上见了好几回了。看来,堂姐的医术很不错啊。” 其实一开始沈泽还以为那些都是自家媳妇送的,只是后来在桃良身上看到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他便不这样想了。自己媳妇的性子他还是有些清楚点,有那么一点财迷,那些普通的宫花珠钗之类的她不稀罕。但是像这样级别的好东西,她向来都是只进不出的。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里琢磨一下,为了夫妻和谐,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既然不是媳妇送的,那就只能是人家自己赚的了。 悠然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家相公:“你今天怎么关心起堂姐娘俩的事来了?” 闻言,沈泽咳嗽一声,说道:“其实,是有人跟我打听你这位堂姐了。” 悠然一下子来了兴致:“是谁打听啊?打听哪一方面的?” 沈泽回道:“今儿去聚源楼吃饭,正好遇上老四和几个朋友也在那里,便进去坐了一坐,打了声招呼。席间有一位行医世家华家的华大夫,不知打哪知道了堂姐,就和我打听了几句。倒也没问旁的,就问堂姐如今还给不给人瞧病,说自家有个女眷身子不适,家中竟无人能与医治,想着出了正月之后请堂姐去给瞧瞧。” 悠然皱着眉头说:“堂姐如今鲜少出去给人瞧病,可能是上回去公主府上受了些委屈,如今瞧着不愿出门看诊,好些上门请的都推了。只和以前几个比较熟稔的来往。” 沈泽无奈道:“不说这些金枝玉叶们本就娇贵万分,就是她们自己性子柔和,下人们也总有那些踩高捧低的。出去行走,这些事是难免的。不过堂姐若实在不习惯,倒也没什么。咱家又不缺她们娘俩那口饭吃。” 悠然笑着摇头道:“你不知道,玉莲jiejie瞧着柔弱,骨子里却有几分刚强。你看她在咱们家,虽说是没给嚼用,但是没少给他们哥俩还有汐姐儿做鞋做衣裳。她自己不大舍得花用,待孩子们倒是大方,什么贵重料子也都舍得。” 接着,她又有些神秘的问道:“你可知道堂姐这些年攒下了多少家底?” 沈泽摆摆手道:“这个我怎么能知道?我没事去打听大姨姐的私房做什么?” 悠然回道:“我就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省的你再把人给小瞧了。堂姐来京城才几年功夫,已经攒下了过万的身家了。” 听了这个数,就连沈泽也是一惊:“堂姐真是生财有道啊,真没想到她竟能攒下这么多银子。” 悠然解释道:“现银自然是没那么多,但是宅子铺子加起来,总有这个数了。你不知道,光我知道的一回,她替一个贵妇治好了多年的顽疾,还帮人怀上了身孕,人家光现银就给了一千两。” 说到这里,悠然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什么华大夫不怀好意似的。你都说了,既然是行医世家,总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前辈,什么样的病症看不透?再说这样的人家肯定会有懂医术的女眷,怎么非要让堂姐去给看病?这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我看,趁早还是别让堂姐去趟这滩浑水了。” 沈泽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也没应下,这事你们姐妹自己商议去吧。好了,不说旁人的事了。朱雀大街上冬月里刚开了一家银楼,我那回经过时顺路进去瞧了一下,看到有对翡翠镯子料子着实不错,细腻透亮,就是雕的不怎么样,粗糙不说还很粗笨。我便买回来重新雕琢了一番,你看看喜欢不?”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对圆润饱满的福镯。福镯就是俗称的圆条,讲究外圆、内圆、环圆三圆合一。说实话,要是以悠然穿越前的眼光来看,她是不会喜欢这种很庄重的镯子款式的。可是在古代待了这么多年,悠然却是越来越喜欢圆条镯子的那种古朴劲儿。 这对镯子的颜色是那种接近青椒颜色的满绿色,因着本身种水够透够润,又不会显得特别老气。悠然戴上手上一式,圈口虽然稍微大了点,但是颜色实在是漂亮。 悠然越看越喜欢,正在那欣赏的带劲呢。正赶上沈汐带着两个小的过来了,一进屋,沈汐就瞧见了悠然手腕上的新镯子。转头看到自家哥哥的样子,便嗔道:“哥哥又给嫂嫂买好东西了,不知道有没有记的meimei呢?” 其实是真忘了。但是沈泽深谙女人靠哄的道理,异常沉着的道:“自然是不能把meimei给忘了,给你的东西在书房呢,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到房里去。” 沈汐撅噘嘴:“何必等到待会,哥哥现在就让人去拿不就是了?” 还没等沈泽回答呢,康泰也跟着凑趣道:“爹爹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礼物。”见哥哥这样说,康平也跟着附和。 看到这样的场景,沈泽无奈的摇摇头:古人诚不欺我,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四百零四章 新朝一 不得已,沈泽只得让人去自己的书房将自己平时珍藏的几样精致玩意儿拿了过来。 给沈汐的是一块细腻温润的田黄石印章,给两个儿子的是一对翡翠把件。能让沈泽珍藏的都是好东西,也算是大出血一回,好歹算是把几个小的给安抚住了。 因着太子被册封,沈家作为太子妃的娘家,这个新年自然是说不出的鲜花着锦之势。好在沈国公行事一向谨慎小心,早早就约束好了族人,不许任何人仗势欺人。加上沈家父子,一个没有实权,一个年纪尚幼。旁人纵使想找沈家的纰漏,一时间竟也无从下手。 这个新年就在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气氛中一晃而过。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连四五年以来,京城里头一直都不大太平。尤其是皇室,总是接二连三的出岔子。册封太子原本该是喜事,但是这喜气在隆德帝的病情面前却显得有那么几丝灰败。 除夕夜宴上,隆德帝好歹强撑着出来露了一面,虽说统共待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退了下去,好歹也让宫里的妃嫔等人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们把心放回肚子里,隆德帝的身子更是一日比一日不好起来。此时,后宫的诸位嫔妃和皇子皇女们才是真的着急起来,主动的轮番侍疾不说,一个个的无比精细用心,恨不能自己替隆德帝病两天。不说什么感情深厚之类的虚话,最起码隆德帝活着,她们作为皇帝和妃嫔和子女,所享受的待遇都是一等一的。等换了旁人做皇帝,皇子皇女们也还好,最起码登基的是自己的兄弟,大面上总还过得去。可那些后宫妃嫔,尤其是没有生养的无子妃嫔们,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