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追逐

    斯佩的舰队离开了南邦港，把东印度群岛和西澳这一大片的殖民地暂时留给了英国人。清晨，舰队航行在印度洋中部，海面上海风阵阵，把“沙恩霍斯特”号主桅杆上的帝国海军旗吹得猎猎作响。

    在旗舰的舰桥上，斯佩点着了一根雪茄，然后对胡特切克说道：“上校，帝国海军的做法是不是很有风险？”

    胡特切克也在吸着香烟，看着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碧蓝的海面：“当然，我们这些军舰孤悬于海外，只有少数的补给基地。而且我认为，德属东非的海军基地很快也会保不住的。海军部自然有他们的考虑，有时候即使是牺牲我们，在战略上也许是有利的。”

    “我给你说，埃里希。实际上在出航前，都怕得要死，我确实是很担心这支舰队的前途。可实际上，只要进了大海，我的心情反而会平静很多，因为生死本来就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只能交由老天来决定了。所以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消灭敌人，尽可能多地去消灭敌人，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这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这叫置生死于度外，是真正的勇敢。”胡特切克说道。

    “你不要说好听的了，埃里希，我真的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职责就是要让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感到更加恐惧和可怕。有一次我听维克多大公在评论帝国的海军战略时说海军中‘存在舰队’学说能够盛行，这说明我们的将领们比英国人要怕死，当时我就坐在克里斯蒂安将军身后，真的感到十分羞愧。你知道为什么海军中有些看似莽撞的人能青云直上，越过一众战列舰指挥官而成为海军主力舰队的指挥官？就是因为维克多大公青睐他这样的人。他一直在宣称说是军舰在造出来之后，就是让敌人来打沉的，现在看来，也有他的道理。原来帝国海军部在制订战略时，确实存在着很强的保舰思想。”

    “这么看来，我们也有可能得到皇储的赏识？”胡特切克笑了笑说道。

    “这个自是当然，只要我们这次能够顺利回去。”斯佩叹了一口气，长路漫漫，如此庞大的一支德国舰队，想要通过重重封锁和拦截，安然返回德意志祖国实在是太难了。

    正在这时，通讯军官突然匆匆从司令塔里面的作战室走了出来，他在手里拿着一张电报纸，对斯佩报告道：“将军，我们的袭击巡洋舰队正在遭受英国战列巡洋舰的追击，弗兰格尔将军来电通知我们，就近前往接应！”

    ……

    5月3日上午，萨穆维尔指挥着舰队抵达锡兰东北海域。他命令“特兰托”号在前面侦察，准备袭击英国人设在这里的亭可马里港口基地。

    上午9时多一点，当“布雷根茨“号和“特兰托”号接近亭可马里港外时，斯特迪中将正率领以“无敌”号和“不屈”号两艘战列巡洋舰为主的快速舰队在港内加煤，另外还有“蒙塔古”号和“康沃利什”号两艘前无畏战列舰停泊在港内。

    在前面的“布雷根茨”号观测到在亭可马里港内有很多桅杆，接着又发现有几艘拥有两根巨型三角桅塔的战舰——这是英国主力舰的典型标志。与此同时，在港外警戒的老式战列舰“康沃利什”号在岸上瞭望哨的引导下用双联305毫米前主炮向德国巡洋舰突然进行了炮击。得知这一消息的萨穆维尔此时才得知亭可马里港内居然还停泊着一支英国主力舰队，原准备袭击港口的计划顿时烟消云散。

    萨穆维尔见机不妙，连忙下令舰队全速撤退。

    在发现德国舰队的踪迹后，斯特迪歼敌心切，他下令舰队立即升火出港迎战。两艘英国战列巡洋舰带着加煤装具就驶出了航道，朝着被发现的德国军舰就追了出来。

    10点整，斯特迪中将的旗舰“无敌”号上挂出了“各舰全速追击！”的信号旗，两艘英国“郡”级装甲巡洋舰“阿盖尔郡”号一马当先，其后“卡那封郡”号，而“康沃尔”号和“肯特”号两艘快速巡洋舰则死死跟在了德国军舰的后面。

    萨穆维尔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由于德国舰队已经在海外执行了将近半年的勤务，军舰一直没有得到过保养，舰底的附着物极大程度影响到了军舰的航速，另外就是由于缺少优质燃煤，舰上的锅炉也无法达到设计最大压力，他的军舰居然无法摆脱英国军舰的追击。

    于是，德国军舰一边逃跑，一边向外发出求援电报。

    此时，弗兰格尔海军上将正带着两艘主力舰所组成的舰队在查戈斯群岛，占领了英国海军设在这里的加煤站。弗兰格尔舰队距离萨穆维尔舰队大约有860海里，在接到萨穆维尔的电报后，弗兰格尔立刻命令舰队出航，向北进行救援，同时电令距离较近一些的斯佩中将带着两艘主力舰也向北接应萨穆维尔的撤退。

    萨穆维尔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四艘德国军舰在海面上狼狈逃窜，“博岑”号和“特兰托”号两艘防护巡洋舰在前面并排逃跑，“因斯布鲁克”号和“布雷根茨”号则在殿后，不时还向“康沃尔”号和“肯特”号发射几发炮弹，以警告两艘追踪的英国巡洋舰不可追得过近。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晴空万里，海上的能见度极好，一切都有利于英舰的追击。

    好在英国人的“无敌”号和“不屈”号是皇家海军第一批建造的战列巡洋舰，和德国军舰一样，都是使用的煤油混烧锅炉。虽然这两艘安装了31台锅炉的战巡能跑出26.5节的高速出来，但是由于“无敌”和“不屈”号在出港时，德舰已经跑出了二十海里开外，两艘德国战巡想要追上德军巡洋舰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了下午4点30分，双方的距离终于是拉近到了16海里左右，“无敌”号和“不屈”号的前主炮在喷吐着火光，两艘英国主力舰终于是开始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