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穿成龙傲天主角大老婆在线阅读 - 第173节

第173节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沈昭跪在地上,头痛欲裂,好像有无数根长针在穿刺,又好像有重锤在敲打,而在这种痛苦中,仿佛有什么被压制的感情渐渐复苏。

    小红虽然嘴里嫌弃沈昭,但是灵宠契约让他对沈昭忠诚无比,此时见到他如此痛苦的模样,顿时就在一边急得不得了。他到底出生没多久,化形也只是个五岁大小的孩子,急切之下顿时两眼冒起了泪花,就快要哭出来了。

    而他在看到阿曼竟然也打算靠近沈昭的时候,圆滚滚的眼睛瞪起,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猛地一把将靠近沈昭蹲下查看她情况的阿曼给推倒在地。

    “你离我主人远一点,都是你害的主人,你是妖女!”

    阿曼还要说什么,突然一条绳子不知从什么时候游走到她脚下,顿时就顺着她游走她全身,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要干什么?”阿曼努力要挣开那绳子,却发现那绳子十分坚韧,而且诡异的带着像蛛丝一样的黏性,根本就无法轻易挣脱开来,不由抬头看向动手的人,怒喝道。

    用仿制捆妖绳将阿曼困住的人正是洛月汐,她站了起来,对不动如山的长华真人和剑宗其他长老颔首,淡淡道:“沈昭好像中了蛊。”

    长华真人脸上神情不动,好似早有察觉,他只冷淡道:“吾徒确有行为诡异不对之征兆。”

    这样一番变故顿时让殿中人觉得目不暇接,这可真是一幕惊喜过一幕啊。小眼神再次满天飞了起来,窃窃私语有之,暗地里传音也有之,不过大家都比较克制,继续保持着队形围观接下来的事情。

    洛月汐绕过自己的案台,走到高台之下跪倒在地的沈昭面前,看着他捂着头神情狰狞变幻,仿佛痛苦异常。

    她微微皱起眉头,道:“我还以为你是自愿中蛊的,毕竟以阿曼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算计到你。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她说得平淡,也不带几分烟火气息,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修士,却都能听出她语意中包含的责备和失望。

    沈昭重重喘息了一声,抬起头来,满头都是汗水,他俊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无比虚弱苍白的微笑来,他语气飘忽的叹着:“阿月,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梦里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充满了我的脑海,它跟我说我喜欢的人是谁……但我知道那是假的,我喜欢的人是你,那份感情是假的,不是我的。”

    洛月汐脸色神情半分不动,沈昭这番话已经说明了,确实,他是真的中了痴心蛊,被痴心蛊的感情所影响了。至于沈昭说喜欢她的事情,洛月汐就当她没听到。

    沈昭没事就喜欢说这句话,他自己不烦,她都要听厌了,压根不信。

    “你一边去。”低头白了眼真的被阿曼算计的沈昭,洛月汐让他边儿去压制蛊虫,“小红,带着你的蠢主人旁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小红应了一声,乖巧的小跑到了沈昭旁边,就要把他扶起来让他走到一边去。

    沈昭满头汗水,头痛并没有停止,还是一样痛苦难忍,他微微摇头,低声道:“我不能离阿月太远,否则就压制不住蛊虫了。”他看了洛月汐一眼,低声道,“只有在她身边,我才能压下蛊虫的感情。”

    洛月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清冷平静的看向了阿曼,阿曼被仿制捆妖绳绑住,歪倒在地上无法挣脱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神狠厉略带一丝疯狂。

    “你就是阿曼吧?”让殿中围观的众人惊讶的是,洛月汐和阿曼说话的语气还挺平静的。

    阿曼冷笑一声,正要回答一句你既然来参加道侣大典难道不知道她的名字吗?可她马上就看到了悬挂在洛月汐腰间的银铃,顿时明白过来洛月汐问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你是谁?”阿曼嘶声大喊,“你和阿婵是什么关系?你和黑苗是什么关系?”

    洛月汐神情淡淡:“我是谁重要,重要的是你。”她垂眸看着阿婵,略带探究的轻声问,“阿曼,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的身份、地位、族人,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阿曼低笑起来,清丽的脸上带着令人觉得心酸的凄凉,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尽的叹息:“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我知道这是我愿意去做的,我愿意为了他付出这些代价。”

    “我爱沈郎,我愿意这么做,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统统不在乎。”

    就在洛月汐沉默之时,一道带着不屑和怒意的女声陡然从殿门口响起:“呵,好一个不在乎啊!阿曼,为了一个外族人,你抛弃族人,盗窃圣蛊,你根本不配继续为我黑苗的一员!”

    本来阿曼之前就提到了黑苗了,此时随着阿婵走进殿中——为了表明身份和来意,阿婵穿着的是黑苗的特有服饰。

    她大步走进来,妖冶妩媚的面容上再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冷然和愤怒:“你真是丢进了我们黑苗女子的脸,我们黑苗可没有你这样死缠烂打的女子!”

    她转头看向剑宗的主事人,行了一个黑苗的礼节:“此事是我黑苗管教不当,才会牵连贵宗弟子,我身为黑苗圣女,特来亲自解决此事,定会给贵宗一个满意的答复。”

    “原来是黑苗圣女,既然此事牵扯到黑苗,不若移步我们再细谈吧。”剑宗主事人干脆利落的拍板,不打算继续让外人看热闹。

    这一场道侣大典到现在当然是举行不下去了,只能虎头蛇尾的结束,前来观礼的各门各派的代表者,自然有剑宗的弟子代为招呼安排,而有关沈昭中蛊一事的人则移步到剑宗主峰。

    至于这些前来观礼的修士们背后有什么话要唠叨,就实在不是剑宗可以管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抱住洛月汐喊娘亲之后。

    莫名当娘的洛月汐:我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沈昭:求你砸场子吧,真的嘤~

    最近牙髓炎……心疼自己的牙,一个月要疼个三十天qaq

    第142章 解蛊

    剑宗主峰大殿中, 剑宗掌门盘踞高坐在上首, 而长华真人也坐在上首长老的座位上,面无表情神情冷漠的垂眸凝思。

    至于其他的长老, 因为道侣大典开不下去,而牵扯黑苗的事情很麻烦, 他们也不好继续在这里,所以都提前告辞了。

    而沈昭面色苍白的坐下下首的椅子上, 小红站在一边,鼓着包子脸,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昭,琥珀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眨巴一下,像是要把目中的眼泪给眨下去。

    除了沈昭,被捆住的阿曼、阿婵还有洛月汐当然也在殿中, 而因为洛月汐出自丹宗,剑宗没有理由单独带走她, 所以丹宗一行人也都被带进了大殿, 不过他们很懂事的缩在角落里,并不怎么出声。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是黑苗和剑宗,他们丹宗牵扯在其中的就是洛月汐一人,而且还只是个中间人, 他们贸贸然掺和进去可不太好,谁让现在丹宗和黑苗还没达成合作呢。

    由洛月汐解释,阿婵代为补充,沈昭时不时加几句自己的评论, 两人把沈昭流落黑苗、被阿曼看中、求爱不成怒下痴心蛊的事情详细的跟剑宗掌门和长华真人禀告了一番。

    而因为事情不算麻烦,所以从头讲下来也没花多少功夫。

    阿曼被抓住后就一直连连冷笑着,她除了盯着沈昭发呆外,就再没有其他动作,她看着沈昭,眼中有着近乎痴迷的爱意和疯狂。

    等到他们把事情说完,剑宗掌门一拍座椅扶手,怒喝一声:“此事是否属实?你真的出手算计吾剑宗弟子?”

    “算计?什么叫算计,我是爱沈郎啊,我想他和我在一起,想让他爱我,有什么不对吗?”阿曼呵呵笑起来,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恍惚,她看向沈昭,眼中有一种扭曲的疯狂。

    “不对的人是沈郎啊,如果一开始他就喜欢我不就好了吗?如果他喜欢我,我就不会用蛊虫了,都怪他啊!”

    听到这种回答,剑宗掌门脸上冷意更盛,只听阿曼这话,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反省的意思,甚至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什么时候不喜欢一个人还成了罪?

    “你就是沈郎喜欢的人吗?哈哈,看来他真的很爱你啊,对你的感情竟然足够压过蛊虫单一疯狂的感情,真是让人感动是不是?”阿曼把目光移到了洛月汐身上,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阴森的寒意。

    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你们才是知心恋人,才是一对,我是个小偷、是破坏你们感情的人是不是?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但是——”

    阿曼疯狂的笑了起来,她眼中不停的涌出热泪来,笑得疯狂又凄厉,清丽的脸上带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表情,她尖声嘶喊起来,她在诅咒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沈郎,你不爱我的话,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蛊虫变成只对我一人痴心的傀儡,要么就带着你自己那些爱意——”

    阿曼猛地盯住沈昭,漆黑的眼眸中有着阴森诡秘的气息在流转,她阴测测的笑着,十分阴柔婉转的轻声说道:“去死吧。”

    “我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

    要么被她用蛊虫控制,要么宁死不从去死。

    阿曼话中表露的就是这个意思,从她疯狂的笑容和阴森的神情,似乎可以确认她并没有说假话。

    但是……洛月汐转头看向阿婵,肃容开口:“你之前不愿意告诉我痴心蛊该怎么解,现在你该告诉了吧?”

    “哈哈哈,想解痴心蛊?”阿曼低声笑起来,笑声黏腻沙哑,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一边捂着头满脸痛苦的沈昭,脸上露出痴迷之意,可她看见沈昭没有看她的意思,偶尔不小心瞥过来一眼都带着让人凉透心底的疏离和冷漠时,阿曼就受不了了。

    当初沈昭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不管她对他多好,把自己心都掏出来摆在他面前,他都是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只是路旁的一颗无需在意的石子,根本用不着关注关心。

    阿曼的心,就是因为沈昭这样的眼神一点点扭曲的。她想不通啊,她不甘心啊,她这么爱他,为什么他却对她弃之如敝屣呢?

    阿曼的爱意开始扭曲,她开始变得想要独占沈昭,想让他眼中有她的身影,想让沈昭温柔的看着她,对她笑,眼里不再是那些冷冰冰的漠然。

    所以她偷了蛊虫,可是一切跟她想得不一样,沈昭带着她离开了南蛮,也同意了向宗门禀明他们举行道侣大典的事情,但是他看着她的目光还是没有温度。

    明明蛊虫已经种下了,痴心蛊对主人近乎本能的依赖会让沈昭爱上她的,但是沈昭没有。他还是不靠近她,冷冷淡淡的站在一边,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她以为沈昭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是蛊虫还不够影响他而已,所以再等等好了,再等等说不定就不一样了呢?

    阿曼这样自我欺骗着,期待着有一日沈昭能够爱她,哪怕那些感情是虚假的,是来自蛊虫的,也好。

    但现在,那个女人一出现,沈昭一看到她,就能够摆脱蛊虫的控制,这说明沈昭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比蛊虫那疯狂单一近乎本能一样的感情还要深沉,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成了那种漠然……

    不是变成漠然,是一直都是漠然的……

    阿曼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她最终也没能得到沈昭的心,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

    但是,好在她还可以让沈昭陪着她一起痛苦。她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沈郎,沈郎,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你永远只会这样冷冷淡淡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块石头、一片枯叶,不带一分感情,我真恨这样的你。”阿曼眼中有泪水不断落下。

    她看着沈昭,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像是憎恶,又像是是痴迷,她眼神疯狂的看着沈昭,艰难的朝他伸出手,像是要拥抱沈昭:“沈郎,我祝你解开痴心蛊,落得和我一样……求而不得的下场。”

    “我要你和我一样,最爱的人对你弃如敝履,没有半分爱意。”

    说完这句话,阿曼脸上就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眼中还有含着眼泪,就那样没了声息,竟然是选择了自绝身亡,死不瞑目。

    “算她死得快。”眼见阿曼就此自绝了蛊虫死了,阿婵冷哼了一声没有半分怜悯的意思。

    在接到洛月汐疑惑的眼神,阿婵解释了一句:“阿曼偷窃圣蛊,逃出族地,如果被押回南蛮,是要受我黑苗刑法的,到时候生不如死,还不如这样死了轻松。”

    洛月汐心中微微摇头,不是如此的,阿曼选择死亡,不是因为惧怕黑苗的刑法,反而像是一种疯狂的报复。

    想到某种可能,洛月汐顿时转头去看沈昭,就见他此时不是捂着头满脸痛苦,而是捂着心脏,沈昭咬牙,却仍有几声痛苦的呻/吟泻出唇间:“有虫子在我心口,它在咬嗜我的心脏。”

    “是痴心蛊。”阿婵的表情郑重起来,她看了眼沈昭,然后对洛月汐说道,“阿曼已死,被她炼化的痴心蛊会反噬宿主,在一个时辰后和宿主一同死亡。”

    “反正沈昭都是要死的,我要趁痴心蛊没有彻底死亡之前杀了沈昭取出痴心蛊。”

    长华真人一抬眼,眼中射出几分寒芒来,他目光冷冽的扫了眼阿婵,那迫人的寒意和剑意让阿婵差点就抵挡不住要跪倒在地。

    “谁敢伤吾徒,便试试本座长剑。”长华真人说话的声音不高,语气也没有多么冷然狠厉,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话,反而心头震撼。

    剑宗掌门是个身形高大的壮汉,他走的剑道虽然也是杀戮道,但是不像长华真人那样冷漠冰冷,此时他一开口,尽显剑宗霸道:“我们剑宗的弟子,可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处置。”

    “解不了痴心蛊,他还是要死的,既然这样,让我把痴心蛊取出来怎么了?”阿婵虽然摄于两人的威严,但还是不甘心,低声嘀咕了一声。

    沈昭情况危急,洛月汐一把抓住了阿婵的手腕,厉声道:“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痴心蛊的解蛊方法,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说实话!”

    “我是为了你好,痴心蛊是个诅咒,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沈昭没有喜欢的人吗?结果他现在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会被痴心蛊的诅咒牵连的!”阿婵扭着手腕想要挣脱开洛月汐的钳制,见实在睁不开,她气呼呼的开口说道。

    洛月汐根本没有把阿婵的话放在心上,什么痴心蛊的诅咒,只要她足够强大,还怕什么诅咒?

    “我不管什么诅咒,告诉我,痴心蛊该怎么解!”握紧阿婵的手,洛月汐厉声喝道。

    阿婵嘴唇翕动几下,见洛月汐脸上神色不似作伪,这才不甘不愿的低声开口道:“痴心蛊是万载前我黑苗一位先辈创造出来的恶蛊,因为那位先辈所爱之人宁死也不和她在一起,所以她创造出来痴心蛊,誓要报复天下所有有情人,让他们都求而不得。”

    “一旦中了痴心蛊,想要解蛊,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中蛊之人有一个心爱之人,且这份爱意必须足以压过蛊虫的感情。”

    阿婵苦笑一声:“这第一个条件就不知道拦住了多少中了痴心蛊的苦命人,人的感情是分散多元的,很难像蛊虫那样,只有本能的感情。”

    “第一点已经满足了。”洛月汐面若寒霜,冷冷开口,她看了沈昭一眼,然后反手指着自己,“他因为我压制住了蛊虫,代表他……”

    微微皱紧了眉头,洛月汐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因此微微起伏,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却告诉她确实如此:“所以我满足这第一个条件。”

    阿婵看了眼沈昭,又看了眼洛月汐,反而苦笑起来:“我倒宁愿你不满足这个条件。”

    “不要再废话,告诉我第二个条件!”洛月汐脸若寒霜,冰冷漠然,带着几分戾气,看得人心头一惊,就怕出现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