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因为谢柔的缘故,将心比心,韩定阳尤其不喜欢狗仔,索性拿了打火机将这些照片烧了个一干二尽。 “阿定,烧了没用,这家伙肯定存了底。” “我知道。” 韩定阳也就看着不舒服,没指望着能毁尸灭迹。 包里除了大额的现金以外,还有一个单反相机。 杨修说:“找找里面有没有阿春的照片,有的话赶紧删掉。” 韩定阳打开了单反相机,进入照片库。 里面的照片还真挺多,一线二线明星的偷拍照,还有不少挺隐私的照片,不知道他是怎么拍到的。 “欧,找到了。” 韩定阳往下拉,很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胡阿春。 然而,下一秒,韩定阳全身冰凉。 没错,就是那种一瞬间原本沸腾的血液全部冻结,脑子里“轰”的一下,头皮发麻,这种麻木的感觉顺着脖颈往下,蔓延到脊椎以及皮肤的表层,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甚至很难挪动肢体,手完全不听使唤。 蒋承星见韩定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跟中邪了似的,他还开玩笑,说:“阿定,咋的了,看到人裸|照了?” 离他最近的穆深见状,接过韩定阳手里的相机,打开一看。 “这…这男的跟阿定他爸长得还挺像的呵。”穆深说:“难怪阿定露出这副神情。” 韩定阳回过神来,转身离开,头也没回一声不吭。 几个兄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杨修走过来,一把抓过穆深手里的相机,瞅着屏幕看了许久,照片里,跟阿春跟一个约莫五十来岁,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出入于五星酒店温泉桑拿等场合的亲密照片。 拍摄角度很隐秘,焦距拉得也很长,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出照片上男人的长相… 蒋承星拍了拍杨修的肩膀:“你这一架,怕是要把宇宙都戳个窟窿来了。” 夜色深得好似化不开的浓墨,谢柔在被一个可怕得噩梦惊醒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摸到左边,被子里空空荡荡,不见了韩定阳的身影。 谢柔披着一件丝质得长披风,走出房间。 客厅黯着一盏壁灯,光线及其暗沉,韩定阳赤着上身坐在窗边的玻璃桌上,手里拎着一根半截的烟头,谢柔发现烟缸里还燃着不少烟屁股。 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 此时不远处,天际已经隐隐有了晨曦的余晖。 不知他是夜半惊醒,还是通宵未眠。 谢柔走过去,抚到韩定阳的肩头,柔声问:“阿定,怎么了?” 韩定阳伸手揽住谢柔的腰,将脑袋迈进她的腹部,鼻翼亲昵地蹭刮她丝滑的睡衣布料。 倒是鲜少有韩定阳主动跟她撒娇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谢柔要腻着韩定阳,不让他出门,不让他睡觉,连他码代码的时候她都要像猫咪一样,让他一边写,一边摸她,或者干脆抱着她。 所以现在韩定阳也会把工作带回家里,回家以后,就专心陪她,看场电影,或者陪她一起看韩剧。 韩定阳主动要跟她撒娇,谢柔心就软成了水,她温柔地抚摸着韩定阳yingying的刺头,问道:“阿定有什么不开心的?” “刚刚做了噩梦。”韩定阳说:“有点害怕。” 谢柔坐到了他身边,柔声问:“小时候外婆跟我说,只要把噩梦说出来,就不怕了。” “我梦到有一团乌黑的云飘来,云中着一只全身黑色的怪鸟,它挺着尖利的爪子要抓人。” 谢柔认真地倾听韩定阳的话语,并没有因为那仅仅是幻想出来的梦境,就表现出不屑一顾。 “云团越飘越近,飘到了我的头顶,那只可怕的怪鸟突然钻出云层,朝我伸出爪来,我看到它居然在笑。” 他被吓醒了。 谢柔坐到他身边,手环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可是男生肩宽,她还抱不住,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阿定被吓坏了哦。” “嗯。”韩定阳将脸埋进谢柔的颈项:“有点害怕。” 谢柔察觉到韩定阳身体竟然在颤抖。 真的被一个噩梦,就吓成这样? 谢柔想了想说:“那我唱歌给阿定听?” “嗯。” 谢柔干脆钻到韩定阳的怀里,轻轻趴在他的膝盖边,轻声开口哼起了小调子。 我喜欢一个女孩 短发样子很可爱 她从我的身边走过去 我的眼睛都要掉出来 这首歌是韩定阳曾经唱给谢柔的歌。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一片荒芜寒凉的心仿佛涌入一股回春的暖流。 谢柔声音略带着嘶哑的磁性,继续唱道:美丽的鸽子鸽子你要飞哪去 面朝大海然后春暖花开 可爱的鸽子鸽子别太在意 长大后我一定来找你 唱完以后,谢柔抬起头问他:“觉得好些了吗?” 韩定阳抿抿干燥的嘴唇,柔声说:“好多了。” “那就好了。”谢柔清浅一笑:“以后阿定做噩梦害怕了,我就给阿定唱歌。” “嗯。” “唱一辈子。” “好,一辈子。” 谢柔起身看着窗外,正东方日出已经刺破浓郁的阴云,破空而出,将酣睡的城市逐渐唤醒。 “阿定还要睡一会儿吗?” 韩定阳说:“你睡吧,我洗个澡,给你做早餐。” 谢柔附身,吧咂一口吻住韩定阳的额头:“阿定真是太贤惠了。” 她吻了他的脸,又要吻他的唇。 韩定阳轻笑,拦腰将她横抱,扔在松软的沙发上:“我看你也不想睡了,不如运动。” “啊。” 吃早餐的时候,韩定阳轻描淡写地说:“智能管家的事,我不打算追究,官司也不打了。” “噢。”谢柔还沉浸在刚刚的余韵中,将一片凉拌小黄瓜扔进嘴里,嚼了嚼。 十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什么?!” ☆、君子之道 几天后的某个雷暴雨的清晨, 杨修刚到自修室,拿出一本肖秀荣政治考点预测, 准备要开始默记。 自修室的落地窗不断有水浪哗啦啦落下来。 窗外雨声夹杂着雷声, 闪电时不时从远处的乌云中劈斩而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走廊匆匆而过。 阿春。 阿春看到了杨修, 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 杨修刚要起身,却听她愤怒地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修愣了愣, 正要拿便笺纸出来,跟她交流, 阿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 重重的扔在地上, 尖声大喊:“你害死我了!你真的害死我了!” 她转身就走,杨修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加快步伐跟在她身后。 阿春脸上带着泪痕,转身对他说道:“你既然帮不了我, 就不要多管闲事!” 杨修脸色胀得通红,想说什么,却总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现在你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分…” “你们把邓齐打了, 他威胁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已经跟那个人分手了!”阿春气急败坏地说:“现在你们都满意了!” 杨修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阿春看:“你跟他分手了,真的?” 阿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嘲讽地说:“他一听这件事,吓得魂都没了。想偷腥胆子还小,你们男人真的挺让我恶心。” 她转身离开,杨修追着她,又打了几个字要给她看,不过阿春完全不理会他,出了图书馆之后,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看着出租车远去,消失在倾盆大雨漫起的迷蒙尘埃中,杨修删掉了手机里刚刚输入的那几个字。 “那个人是韩定阳的爸爸。” 年三十,因为谢谨言出差在外,所以谢柔就留在韩家过年。 当天下午,杨兆欢欢喜喜带着谢柔逛街置办年货,还给她买了串吉祥的金镶玉首饰项链。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年夜饭看春晚的时候,父亲韩裕霖也回来了,看到他,家里有两个人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是杨兆,原本脸上挂着笑意,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第二个人便是韩定阳。 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只有谢柔注意到了。 谢柔给韩裕霖拿了碗筷放下来,韩裕霖先问了韩驰的学习,又问了韩定阳保研的事情,韩定阳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