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两个女生在校门口就分开了,宁蓁家原本和童佳家是邻居,宁海远重婚以后,和徐倩一起在三中外买了新房子,两家来往就少很多了。 宁蓁往家走的步子顿了顿,从书包里摸出一张被保存地很好的传单。 ‘飞荧舞蹈班’几个红色的大字印在黄底传单上,格外醒目。 她心里揣了一个秘密,让她想起来有淡淡的幸福感,嘴角会染上笑意。 正是放学的时候,三中外面有很多笑闹的学生。宁蓁捏紧了手中的纸,往反方向走去。 “正兴路三段1108号……1108……” 她对照这手中的地址,慢慢找过去。 ~ 临街的酒吧里,林子川在打电话。 额头上缠了一层纱布,语气却格外温和。 “不是,嗯……没事,阿执也没事,放心吧。别担心……额,周五一定会来的……好的,到时候见。” 林子川挂了电话,四五个男生齐刷刷地看向他。 陈东树咧了咧嘴:“哟川哥,带着伤还不忘泡妹子呢。” “泡你妈个逼。” “懂不懂事啊陈东树,人家川子是真爱,怎么能瞎几把用词呐。” “就是,你看川子那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呕……” 一群人打打闹闹,林子川也不理他们,但是气氛却松快下来了。 林子川看向吧台前,那里灯光略暗。 陆执垂着头,长腿架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顺着林子川的目光看过去,纷纷噤声。 陆执懒洋洋地抬眼,露出额头上的伤。 眼神带着三分冷淡,扫他们一眼:“看什么看?” 陈东树吞了下口水:“执哥,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有个屁事。”他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里的烟,没摸到。应该是之前打架的时候掉了。 肖峰把自己手上的烟递过去,嘴上不正经:“来来来,给大佬递烟。” 陆执笑骂道:“滚。”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以为陆执心情很糟糕呢,之前打人那个发狠样,看得他们都头皮发麻。 惹谁都不要惹执哥。 陆执头上受了点伤,但是那个何明,可是直接在医院躺着了。 “散了,都回去吧,还想在老子家过夜吗?”陆执把玩着手机,看了这群人一眼。 肖峰贱贱地笑:“执哥拔rou无情啊cao,用完我们就想甩。” 说是这样说,陆陆续续都出了酒吧。 林子川走过去,叹口气:“抱歉,阿执。” 陆执嗤一声:“装什么犊子呢,屁大个事,你这幅样子是给老子哭丧啊。” 林子川便没再说话了。 都以为今天陆执是为了余姗姗打架,只有他知道不是。要不是他和何明结了怨,被打伤了头,陆执也不会那么愤怒,把何明打进了医院。 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子川心里也没底,陆执到底是不是为了余姗姗。 毕竟余姗姗的劈腿对象,就是何明。 谁被戴了绿帽子,都会不舒服的吧。 虽然他面前这个,好像也没多在意女人。 小时候就认识的一个人,长大却让他看不清楚了。 林子川真心道:“阿执你放心,b市那边要是知道了,我会担着的。” 这个陆执倒不拒绝:“昂。” 林子川咬牙:“兄弟最后再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陆执抬眼,静静地等他说话。 “明天季菲的生日,你可以不可以去一下?” 都用到求字了啊。 陆执似笑非笑:“行啊。” 两人走出酒吧。 林子川自己开了车来,一辆性能很好的奥迪。 陆执看了一眼,笑了下,妈的自己还真是过得落魄啊。一年前还在山道上飙车,作天作地都没人管。如今一年都没碰这玩意儿了,越活越回去。 可是现在再看这些东西,心里还真没什么波澜了。 “载你回去?”林子川探出头。 见好友目光直直地盯着某一处,没听到自己的话。 他看过去,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在对面,抬头在看路标。 一身校服,有几分怪异的口罩。校裤扎起一点点,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林子川愣了下。 “不用,你先走。”陆执的声音传过来。 他心里有几分难言的感觉,一踩油门,开车走了。 ~ 宁蓁苦恼地看了眼手中的传单。 唉,好像就在这附近了呀。早知道她把手机带出来,这个时候也能打电话问问。 舞蹈室一般建在二楼或者以上楼层,她抬头细细看。 “飞荧……飞荧……”在哪里呢?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宁蓁回头,手腕上传来一股大力,她慌张地想抽回手,可是那人握得死紧。 脚下不稳,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向他扑过去。两人倒在地上,她身下那人好像闷哼了一声。 “哎呀……” 这声软软的惊呼,让陆执差点笑出声。 快六点的街道,路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纷纷八卦地看过来。 女生扑在男生怀里。 尴尬的姿势,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陆执扣紧了她的腰,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打量。 看清他的脸,她眼里更惊恐。 “你,你放手……”她慌慌张张就想爬起来。 “哟,新同学,帮你做了rou垫转眼就不认人?看看老子的头,本来就带着伤,又被你猛扑了一下,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他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放在她腰上。 宁蓁脸通红,连带着眼角都红了。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 “明明是你拉住我,你放开行不行,烦不烦呀!”她已经有点火了,自以为气势汹汹。但她不知道她说话尾音天生上扬,软糯得毫无攻击力。 “脾气很大嘛。”陆执扬眉。 风微凉,吹动她的刘海,两人面对面,他细细打量她的眼。 很干净。 他突然就松了手。 宁蓁赶紧爬起来,离他远远的。 她又想跑,身后的书包被人拉住。 她气恼地回头,陆执皱眉,一脸难受:“你帮我看看,额头上的伤是不是裂开了?” 宁蓁抬起眼睛,他额头好大一块红,血迹顺着脸颊流下来。流过眉骨,眼角,还在向下。 看起来挺可怕的。 她垂下眼睛,不吭声了。反正、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他又扯了扯她的书包,啧啧道:“新同学,这么狠的心?” 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指,跟逗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想看老子死在这儿呢?” 指尖温软,滑滑的。 她猛然伸出手拍掉了他的手指。 啪的一声…… 两个人都愣住了。 宁蓁咬住唇,完了……这辈子两人还不熟。 所以她她她……打了年级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