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意识到林之恒喜欢唐音音，周晓珊愤怒而绝望，心中对唐音音的怨恨爬至顶点。 她明知道自己喜欢林之恒，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这个贱人！ ☆、她都知道 “唐音音，你喜欢林之恒吗？”周晓珊又问了一遍, 目光执拗。 唐音音转眸, 视线在周晓珊面上转了几转, 神色了然。她反问回去：“对你来说，我喜不喜欢林之恒就那么重要？” 周晓珊不说话, 但眸光却紧紧攫住唐音音，丝毫不离。 见状, 唐音音轻笑一声, 收回视线, 没再理会她。刚巧电梯来了，她推着行李箱进去，周晓珊也跟了进来。 狭小的电梯只有她们两个, 周晓珊再次开口, 像是偏执的小孩, 执着于答案。 唐音音抬头，看了看周晓珊，眼中一片霜雪色，她终于回答：“还好。” “还好是什么？”周晓珊心里咯噔一下,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还好算什么。 唐音音已经不想理会, 转过头，望着电梯楼层显示器。因为出来得早，这时候没什么人使用电梯, 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就到一楼，唐音音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拿出手机，打开app约车。刚输入地址，斜里就伸过一只手狠狠打向手机——是周晓珊！ 唐音音反应快，顺势弯身，捏着手机躲过。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周晓珊一巴掌扇下去，她已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完成好几个动作，捏着手机躲开，推着行李箱转至周晓珊对面。 两个人拉开距离，足有两米远。 唐音音眸中寒意森森。 周晓珊紧抿着唇，神色倔强，死死地盯着唐音音，半晌，才开口：“唐音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打掉我的手机？”唐音音逼近两步，她生得高且身形挺拔，下颚紧绷，居高临下望着周晓珊，气场强大。 “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说会话。”周晓珊话语委屈，眼神躲闪。 唐音音呵呵笑了两声，冷冷地看着周晓珊：“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林之恒有没有在一起？直接问就是，何必拐弯抹角。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没在一起。” 说完推着行李出单元门，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偏头：“我的耐性有限，我奉劝你不要再惹我！” 说完推门离去。 周晓珊红着眼圈瞅着唐音音的背影，不甘心地跺脚，犹豫半晌还是追了上去，“音音姐。”她撵上唐音音，语气哽咽，“对不起，对不我，我不想的，可是我太喜欢林之恒了，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唐音音没说话。 周晓珊继续抽噎：“音音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的。” “行了。”唐音音烦死她了，“别再跟着我。” 周晓珊不依不饶：“音音，对不起，对不起。”说话间，眼泪噼啪噼啪往下掉，“我真的是太喜欢林之恒了。” 此刻的周晓珊就像个粘不沾，赖赖唧唧，十分惹人烦。 唐音音受不了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目光讥讽：“何必说的那么好听，你什么心思难道我不清楚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跟你计较，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欺我心软，欺大度？” “音音姐！”周晓珊目光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你？”唐音音低笑，像是自嘲，又似是自言自语，“咱们在一起生活7年，我会不知道你什么性格？学校里暗恋林之恒的女生，不说全部也有一多半，你为什么不去追问她们？偏偏对我计较？” 说到这，唐音音转了目光，看向周晓珊，乌黑如冬夜的眸子似乎能看穿她内心：“你暗恋林之恒，但你有自知之明，觉得他不会喜欢你，所以没想过追求。如果他和其他女生在一块，你虽然心里难过，却仍可以接受。唯独我……谁都可以和他在一起，唯独我不行，是不是？ 嫉妒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一个人比你优秀，但是她离你很远，所以嫉妒就被距离消解。但是如果那个人就在你旁边，还是很亲近的人，就叫你分外不能忍！” 唐音音说话做事讲究留有余地，她不喜欢把话说太尽，事情做太绝。 可是周晓珊真的耗尽她的耐性。 “我太清楚你了。”唐音音扯了扯嘴角，“你现在缠着我示弱卖可怜，是不是想博得我心软，让我帮你接近林之恒？” 周晓珊不说话，面无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唐音音继续：“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会来硬的，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爸提出让我去外婆那，是你搞得鬼！” 听到这句，周晓珊震惊地抬头：“你——” 唐音音转了转头，眼眶发烫，她不想自曝其短，把伤口暴露人前。 这人啊，有些时候活的太清楚，就没意思。 那么聪明干什么，就单纯地把唐国建提出让她去外婆那里，当作关心不好吗？何必去思索背后的深意？ 其实，原本唐音音已经做得很好，难得糊涂，她接受唐国建的关心，开开心心地去外婆家。 多好啊！ 可周晓珊偏偏步步紧逼，与其让她得意洋洋的揭示缘由，不如她自己说出来，反正也无所谓了。 唐音音这番话彻底惊住周晓珊，她确如唐音音所想，意图示弱，利用唐音音的心软帮助自己达成目的。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往只要她一示弱，唐音音就会让步，单纯至极，无论她说什么，她都相信。 可单纯的示弱还不够，这半年来，唐音音变化极大，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待她不如往日亲近，连着对唐国建也没有曾经那般孺慕。似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有些时候，明明看见她是笑着的，态度温和有礼，却总觉得不真实，像是隔着屏幕，触不可及。 所以，周晓珊才备了后手，若是示弱不管用，就抬出唐国建威逼。 她不过是对唐国建哭诉了一番唐音音不喜欢她，排斥她，唐国建就顾及着她的心情，哄骗唐音音去她外婆那里。若是她在唐建国面前诬陷诋毁唐音音，唐国建又会做什么呢？ 她就不信唐音音不怕，她那样在乎唐国建，怎么可能不妥协。 周晓珊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却没想到，她还没出招，对方已经对她的底牌一清二楚。 ☆、连累 周晓珊有些恼羞成怒，清秀的脸蛋因为羞恼而扭曲起来, 她只要一想到唐音音什么都知道, 却什么都不说, 只是冷淡地看着她小丑一般地拙劣表现时，就恨不得掐死唐音音。 “你——”她恨恨地瞪着唐音音, “这么说，从前我讨好你, 跟在你身边, 你对我的目的都一清二楚, 只是不说而已。” 唐音音扫了她一眼，默认。 自己的一切动态想法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并不好受，谁也不喜欢行小人伎俩, 尤其是这伎俩还被人看得通透。周晓珊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扒光一般, 无所遁形, 在唐音音面前完全抬不起头。 羞惭绝望之下，她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唐音音：“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说出来, 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你佯装不知，看我在你面前小丑似的折腾，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是不是在内心不屑我，鄙视我。” 唐音音一声哂笑，觉得根本没法和周晓珊交流：“你说是就是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对这种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撂下这句话，唐音音转身欲走，刚迈开一步，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的话：有些事千万不要觉得麻烦、没意思，就不说清楚，你不在乎被人冤枉，我却不想看到有人误解你，往你身上泼脏水。 想到系统，唐音音勾了勾唇，转回身，看向周晓珊：“你的性格就是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你只看到我的隐瞒，却看不到自己龌蹉的心思，卑劣的行径。更看不到我对你的帮助，我帮你补习，带你认识新朋友，知道你性格敏感，所以处处让着你，不在意你的小心思，看破而不说破。 周晓珊，你真是只白眼狼啊，你知不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个家待不下去，让你在学校抬不起头？我忍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虽然有些小心眼，但还不至于太坏。是因为我在乎这个家，不想让爸爸难过。 我一直想着，自己多忍让一些，委屈多受一点，换来大家和平相处。爸爸年纪大了，我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 说到这，唐音音撇了下头，眼眶发烫，缓了缓情绪才继续：“生死面前无大事，这些小事我可以不在乎，可以退让。甚至可以避开你们，你不希望看到我，爸爸觉得为难，那我就离开，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但是周晓珊，做人要知进退，不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这些，唐音音不再理会周晓珊，绕过她拉着行李箱离开。 —— 外婆家还是老样子了，两个老人家每天欢欢喜喜，见唐音音过来立刻张罗饭菜。外婆捧着唐音音的小脸，心疼极了：“我的音音都瘦了。” 唐音音好笑：“外婆，您每次见我都说瘦了。” 长时间不见唐音音，两个人老人想得厉害，外公也不玩游戏了，踱过来坐在唐音音身边，问起成绩：“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嘿嘿，唐音音笑，她最不怕长辈问成绩了。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将班级群里老师发的成绩单展示给外公看，唐音音得意，终于显露一些属于这个年纪的娇憨：“外公您瞧，班级第一名，大榜第二。” “等会！”外公蹭地起身急匆匆回房。 唐音音不解地看向外婆。外婆拿起手机仔细瞅了两眼，才慢悠悠回答：“你外公啊，回屋拿眼镜去了。” “噗——”唐音音没忍住，笑倒在沙发上。 还是和外公外婆一块好，心情舒畅，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戴上眼睛，外公盯着手机，开始研究唐音音的成绩。唐音音坐在一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外公，我厉不厉害，上学期期末大榜才排31，这学期就第二了，和第一名才差3分。” “3分也不少了。”外公托着眼睛转头看了唐音音一眼，“3分的差距，高考能差出上百名呢，要戒骄戒躁，虚心谨慎，千万不能骄傲。” 外婆不高兴外公那么严肃，嗔怪一眼：“你说你这个老头子，音音进步不夸奖就算了，还教训上了。” 说完转向唐音音，满面慈爱：“我们音音真厉害，大榜第2呢，市一中是a市最好的中学，里面的学生都厉害，按照你这个成绩，再努力努力，都能当市高考状元了。”外婆越说越兴奋，“哎呀，我们音音真棒，在学习上这个聪明劲像我，我上学那会读书就好。” 外公：(￣﹁￣) 开心完唐音音的成绩，外婆又问起周晓珊的成绩，带着一种隐秘的比较：“你家那个meimei这次考多少？”似是不经意提起。 老人家年纪大了，性格就比较孩子气。唐音音记得几年前，外婆还从不在她面前提及韩冰和周晓珊，仿佛不认识这两人。 “应该不太好，不过她好不好都是最后几名。”唐音音故意哄老太太开心，“我去问问她们班同学，看她考了多少分。” “太麻烦了。”外婆嘴上这么说，但语气里却半点劝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期待地看着唐音音，等她去问。 唐音音其实也不过是嘴上一说，没想到外婆还真挺执着，只能硬着头皮给周晓珊班上的一个女生发信息：“亲爱的，你们班成绩出来了吗？” 女生很上道，直接把成绩表发过来，正是周晓珊那页：“不用谢，我是雷锋。” 唐音音好笑地把图片放大，指给外婆看：“这里，班级排45名，大榜排380名。” “这丫头成绩很差啊。”外婆假装叹气，不过心情却微妙地兴奋，开心地放下手机，对唐音音说，“音音等着，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外婆进了厨房，外公将唐音音拉到一边，问起关心的事：“音音啊，你想没想过走保送？”唐音音高一的时候获得过全国物理竞赛3等奖，是可以走保送的，不过能否走上心仪的学校和专业就不一定了。 唐音音摇头：“还没考虑，学校还没发通知。” 外公点点头：“现在还不着急，不过音音你想过以后要读什么专业吗？你物理好，有没有想过读物理专业。”之所以没问想考什么学校，是因为以唐音音目前的成绩，基本什么的大学都考得上。 专业啊？ 唐音音确实没考虑过这些，而且也没用，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当然，在外公面前，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 她转了转眼眸，用玩笑的口吻问：“外公啊，你觉得我以后去当明星怎么样？” “演戏？”外公皱了皱眉。 “动作明星。”唐音音晃了晃雪白细嫩的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