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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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方辞忽然拍了一下方戒北的肩膀,指着前面广场上攒动的人头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白鸽。” 她笑起来的样子眉飞色舞,眉梢眼角都像在发光,艳色无双,周围不少人投来瞩目的目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有意无意地靠过来。方戒北发现不少在假装拍摄白鸽的摄像机,其实镜头都是对着她的。 方戒北回头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在路边买了一顶宽边插着羽毛的帽子,不由分说给她戴上了头。 方辞抗议,狠狠摘下来:“大热天的,你疯了!” “你戴还是不戴?” 方辞很硬气,哼哼唧唧:“就是不戴。” 方戒北认命地点点头,下一秒抱住她,轻易就拽上了路边的台阶。方辞挣扎,被他用力按在怀里,低头攥住了唇。一开始,方辞还反抗呢,用rou拳头捶他,不过,只怪她平日只吃不锻炼,这点力道打在他身上小鸡啄米没两样,很快就败下阵来。 后来,她妥协了。 两个年轻人在路边忘我地接吻。 过路的人都笑起来。 方戒北回头牵了她,像小时候溜猫一样,牵着牵着进了路边的一家服装店。 “你要给我买衣服吗?”方辞问他。 “你想要吗?” “……”方辞推开他,拖了一件就去了穿衣室。隔壁几间都有人,她只好穿过一排排衣架和待客的沙发椅子。 这一家门店是这一带最大的,是本地一个有名的设计师自己创立的私人品牌,价格不菲,店面也大,这一排十二间打通,四通八达。方辞出来的时候就找不到方戒北了,在原地怄气。 其实也不能怪方戒北,她这人天生不认路,换个方向就分不清自己是从哪边过来的了。 她很有先见之明,待在原地不乱跑,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打完电话,又忍不住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黑色的细吊带露背裙,下摆从大腿部分开叉,是随身的线条,很好地衬出她的纤腰、翘臀。她拨了拨头发,弄得凌乱些,遗憾地发现缺一副耳环。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掌心躺着一个黑色的木质盒子。盒子开着,里面是一只红宝石耳钉,周边圈着三圈钻石。 方辞以为是店员,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便扣在右耳上,往镜子走近了几步。 镜子是六棱旋转式,镜子里的女人明艳不可方物,黑裙下又有几分淡漠。 方辞拨了拨空空如也的左耳,皱眉回头问:“只有一只吗?” 回头后,又怔在原地。 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长得非常英俊,西装外套挽在臂弯里,上身穿着简单的白衬衣,衣摆整齐地没入裤腰间,没有一丝褶皱。一个人的财力和地位,从他的衣着和配饰以及神情中得以体现,而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似乎有保镖,也有秘书和司机。 方辞礼貌地对他点头致意,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个盒子上,露出询问。 司仲城却略微往左走了两步,望向她的右耳,端详了会儿说:“一只也挺好看的。” 方辞:“……” 丢下这句话,他随手把外套递给助理,转身朝外面走去。方辞连忙追上去,却被保镖挡了一下,问她要干嘛,把她都给气着了,指着耳朵上的耳钉说:“这是你们老板的吧?” 过来回答她的是刚才一直跟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笑容谦和。 方辞摘下来就塞到他手里。 谁知,这人又笑呵呵地给她塞了回来:“司先生送出去的东西,我可不敢轻易收回来。您要是看不顺眼,就顺手丢了吧,反正他也不在乎这几毛钱。” 回了车里,阿布才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这姑娘也不好惹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发愁,对后座那位主儿说:“您把占山先生要您送给李蔓小姐的耳环送了别人,这不大好吧?” “你那儿不是还有一只吗?”司仲城嗤了一声,“送去给她得了。” 阿布脸色一尬,轻嗽了一声。 就因为知道这位主喜欢跟大老板对着干,所以他才留了这么一手。上次大老板给了他一副慈禧太后的珍珠耳环,要他在晚宴上送给周总的掌上明珠,结果,这位主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乞丐,顺手就把那耳环丢到了那乞丐的饭盆里。 那可是价值上亿的古董啊! 阿布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滴血。一方面,要保住耳钉和大老板交差,一方面,也不能让司先生不满,他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好在他机灵,这次,好歹还剩一只呢,也够交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个炮灰,纯属为了剧情而友情客串出场,别太在意。 第076章 外交官 方戒北回来的时候, 方辞就跟他说了:“刚刚我碰到了一个神经病。” “怎么了?” 方辞把摘下的红宝石耳钉放到他手里, 给他看:“就是这个, 非要给我,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好不?等我追上去,丫连人影都没了。我这么正直的人,从来不拿陌生人的东西好不好?你说,要是这厮有什么阴谋,回头倒打一耙,说我抢了他的东西, 我该怎么办啊?” 方戒北被她这厉害的脑补能力逗乐了, 接过这宝石耳钉在手里端详了会儿,又递还给她:“这是去年苏富尔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 价值6700万,买主就是占山。” “……你怎么知道?” “我是干什么的,你忘了吗?这是很简单的情报。”他又拿起耳钉, 给她戴上, “跟我说说,那个神经病多大年纪,长成什么样?” “跟你差不多年纪, 长得嘛……比你稍微差一点。” 方戒北又笑了, 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差一点是差多少?” “也没差多少,人家也长得不赖。” 方戒北握住了她的腰, 轻轻掐住,方辞就服软了, 跟他讨饶:“痒。” 方戒北说:“痒什么呢?你这么厉害,怎么会痒?” 方辞磨牙,抬手就去挥他的爪子。方戒北手里纹丝不动,任是让她打了两三下,才收了起来,牵了她出了这地方。 等出了门,他又折返回来,到柜台前叫住一个店员。 “有事儿吗?”店员用英语礼貌地询问。 他说的却是泰文,掏出了一张□□,推到她面前说:“刚才有位客人,与一宗杀人在逃的抢劫案嫌疑犯极为相似,请调出监控录像,配合一下我的调查。” 自古民怕官,店员只匆匆扫了一眼那证件,便调出了录像。 他浏览过后,收回了证件,说了句“谢谢”。 方辞看到他出来就问:“怎么了?” “是他。”方戒北觉得事情真是挺巧的,牵了方辞快步离开。 “谁?” “占山的独子,司仲城。” 方辞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巧啊?” 方戒北点头。回到住处后,方戒北把剩下几人都召集了起来,开了个会,说:“我想过了,之前的方案,存在着很大的误区,我决定换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方戒北在桌前走了两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司仲城这个人,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年前,总觉得他骨子里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他也忘了,司仲城其实是和他方戒北一样的人。一样的桀骜,一样的骄矜,一样的卓尔不群。 和方戒北相认,就等于再一次提起过往的那些往事,就等于让他再次想起自己曾经是个幼稚到和父亲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的孩子。 现在的司仲城,掌握着特区一半的经济命脉,他当然不愿意揭开这个疤。 所以,他不能以四年前的面孔去和他相认,而是应该以全新的面貌去认识他。 方戒北最后说:“我有个发小,这会儿就在特区,我想,他应该可以帮我们的忙。” …… 交代了一番以后,留了老钟和小罗在这儿策应,方戒北带着方辞四人去了城西维和广场的大使馆。 早有一个文秘在门口等着,通过门卫后,带他们绕过办公楼,进了东南角的一座二层小洋楼。 大厅很宽敞,有个穿着白色运动衣的男人坐在沙发里看文件,三七分发型,相貌俊朗,不时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文秘过去说:“卞参赞,人到了。” 他才抬起头,看到方戒北就放下了文件起身,大步过来,和他抱了个满怀:“行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城里呆烦了,上我这蛮荒地方来瞧瞧新鲜?” 一面回头一叠声叫人奉茶。 “少寒碜我了。”方戒北说,“我是来执行任务的。”略一侧身抬手,给他一一介绍身后四人,“这三位是燕京大学医学院的学士,这位是燕京ex突击队的战士。” “幸会幸会。”卞参赞一一过去和他们握手,笑容和煦,做事利落,一派成熟外交官的架势,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公子,是和方戒北一样地位的人。朱晴和方辞倒罢了,小六和周宜雨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周宜雨,他修长宽厚的手握住她的掌心的时候,她有些手足无措。好在他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可他真松开了,她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周宜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脸雀跃的朱晴和丝毫不露怯的方辞,咬了咬嘴唇。 朱晴还一脸兴奋地抓着他的手不放:“您是参赞,什么级别的?是公使级别的参赞吗?哇,您瞧着这么年轻这么帅,好不可思议呀。” 卞参赞笑眯眯地跟她开玩笑:“您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只是一个处级的参赞,有生之年,要是真能当上公使,一定请您吃饭,今个儿在这借您吉言了。” 方戒北在一旁给他们解释:“卞嵩林,我国驻特区处级参赞,他父亲就是这儿的大使,小时候,同一个大院长大的,不用太拘谨。” 问候完了,卞嵩林招呼他们在沙发里坐下。上了茶后,他摒退了其余人,端起一杯,微微垫在膝盖上,这会儿才问方戒北:“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方戒北说:“我们在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目前遇到了一点麻烦。” 卞嵩林点点头,略抬了抬手,请他继续,表示洗耳恭听。 方戒北:“我需要你的引荐,认识一个人。” “谁?” “占山的儿子,司仲城。”方戒北又说,“你得给我安排一个显赫的身份,能对他产生价值,带来利益的身份。” 卞嵩林听了就笑了,调侃他:“堂堂燕京军区司令员的三公子,这身份还不够显赫啊?” “别闹了,我说正经的。” 卞嵩林笑过后,也不闹他了,收起了笑容,凝眉思索了会儿:“也不是件难事,现下就有一个机会。三天后,是李公使的女儿李蔓的生日宴会,特区商政军三界有头有脸的人,她都邀请了,司仲城肯定会出席。至于给你安个什么身份……” 他摸着下巴端详了方戒北一会儿,笑着说,“你长这模样,就算对外说是人妖皇后,也有人信啊。” 方戒北轻易不发火,这时霍然站起,cao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冲他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