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顾城刚进门就看到忙上忙下的小妹，这画面有些好笑，不自觉笑出了声。 “噗嗤！” 云静娴回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顾城掩嘴清咳：“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云静娴听了顾城的话一愣，脑海中有些久远但依然清晰的画面涌现出来，也跟着笑了起来：“哥，你是想起小时候，每回我被mama罚打扫卫生，都会赖着你帮我，然后害你一起也被姨夫罚对不对？” “那个时候，你真是个小坏蛋，有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会拉着我，经常害我挨我爸的皮带。” 忆及往昔的美好，两人都很是感慨，那个时候的他们，真是无忧无虑，双亲健在，好不幸福。 晚上饭桌上，梅素芬大大表扬了一番云初语，对她的乖巧和能干赞不绝口。 “静娴，小语这孩子你教得很好，看得出来你是花了心思的。而且小语的厨艺有模有样，这道凉拌黄瓜就是小语做的，我看啊，这手艺都快赶上我了。” 梅素芬的话让云静娴有一瞬间的怔住。女儿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梦一直让她有些隐隐不安，尤其是女儿展现出来越多她不知道的能力时她越是没法安定。当下，面对梅素芬，她也只能笑笑。 等大家都吃完，收拾妥当，梅素芬给云静娴母女将屋子布置好，让她们早点休息。明天要开始计划计划以后了，也安慰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什坎过不去的。 梳洗过后，躺在床上，云初语试探着和云静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mama，我觉得在火车上，舅舅说的方法，现阶段是可行的，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mama对做衣服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mama，你为什么不尝试着自己设计衣服呢？” “你是想让mama做裁缝？” 云初语摇头解释道：“不只是裁缝，裁缝很多都是给人做衣服的手艺人。我觉得mama能够成为更高水平的裁缝，用城里的话说，就是服装设计师。” “服装设计师？”云静娴惊讶，虽然她在做衣服上是有些天赋和手艺，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而且，她都这把年纪了，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能行吗？ “mama，这个只是我的想法，只是想让mama知道，在我眼里，mama完全可以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我觉得，你可以借助舅舅介绍的机会，多看看现在s城都流行什么时装。mama，难道你没发现，从我们下火车开始，这里的人穿着很新潮吗？完全不像新阳镇的人穿着偏单调、款式也单一，色彩也就黑蓝灰三大主色。我从出新阳镇就开始观察，一直到s城，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这里的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还是很高的，从大家穿的衣服就能看出一些来。就比如，s城的衣服但是在颜色上就鲜艳明亮，款式也十分新潮，要知道这样的衣服有人穿，那就表明有需求，有市场。再者，我发现这里人的发型都比别的地方要时髦。” 云初语觉得还不够，继续鼓动道：“还有，mama，我在村小上学时，同学们可羡慕我了，因为我mama会做很多漂亮而且特别的衣服。mama，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就一定可以的！” 云静娴看着女儿信誓旦旦的模样，故意逗弄道：“你就这么相信mama？为什么啊？” 云初语立刻说道：“我就是知道，因为你是我mama，你一定行！” 云静娴被女儿的小模样感动到了，这番鼓动的话多少让她有些心痒痒。 想当初，她也是有理想抱负的，只是看错了人，走错了路，才会放弃。现在似乎还有机会，她要不要大胆试一回？ 话说到里，云初语也不再多言，有时候言多必失，反而不美了。再有，她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不过得先探探米巷前街的市场概况之后才能确定。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确实有好多事情要忙。 这一晚，月明星稀，云初语一家人很快陷入了酣甜的睡梦中。 这一晚，s城的松淀区浅弯别墅群中，有一户人家灯火通明。 不一会儿，开进门来两辆黑色小轿车。 一位头发半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立在夜色中，通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之气。见车辆进门，立刻上前几步，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车内几个中山装的年轻男子半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削少年走了出来。 正文 第十七章怪梦显显怪梦 少年的身形较同龄人颇高，足有一米八的样子，但是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面容有些苍白。淡漠的脸上，薄唇紧抿，似在压抑着什么。抬头见到老者的瞬间，清寒的面容上，嘴角微扬，尽管是极浅极短的一瞬，但那令人艳羡的酒窝依然出现了。英眉舒展，如蒲扇般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似清泉般幽深明亮。 老人复又上前两步，似要把少年看仔细。黎彦朗见到眼前的老人，恭敬地叫了一声外公。 老者姓莫，名润民，是旅居海外的华侨，今次因为外孙之故，特意和老伴回国常住。 “受苦了孩子。”莫润民凝视着和幺女颇为相像的外孙，心疼地说道。 黎彦朗摇头，勉力笑着，令一双酒窝更为明显，似是要外公别担心。 “不怕，他们黎家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咱们莫家就跟他们斗到底！别忘了，你那几个舅舅都不是吃素的！” 黎彦朗并不言语，想到他可怜的母亲，神色间一片黯然。 莫老也不再多说，命人将外孙送进别墅休息。这个时间点太晚了，老伴身体不好，他没让人吵醒她，也幸好没让老伴见到阿朗这幅憔悴的模样，不然又该伤心了。 这一晚，黎彦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mama，也不是疼爱他的奶奶或外公外婆，而是一个完全看不清长相的陌生人，那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因为那人被一团奇怪的云雾包围着。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那个人，也尝试着靠近那团云雾，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靠近不了半分。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觉得，那迷雾里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让他生出了些许不安的感觉，尽管他并不知道那是谁。 黎彦朗试图开口说话，他抬头朝着迷雾中那人的方向急切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背对着他的方向，仰着头看着什么，对他的问话没做任何反应。 黎彦朗又尝试了几次，后面逐渐提高音量，但是依然无果，这下，他基本确定，迷雾中的人根本听不见他。 黎彦朗感到非常奇怪。他明明进房睡觉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忽然，迷雾中好像发出一些明亮的光来，黎彦朗抬手望去。伴着微微清风，他的脸上有些许冰凉的感觉。正当他抬手去抹时，一阵难耐的疼痛把他疼醒了。 原来是他脚抽筋了。缓过这阵疼后，黎彦朗抬手揉了揉眼角，惊觉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湿意，他哭了吗？怎么会？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突然的异样让黎彦朗有些苦恼。回想起那梦的最后，他好像看到那人转身了。 “你到底是谁？”黎彦朗在心里问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五点钟，云初语趁着家里人还没醒，蹑手蹑脚的起床，收拾好自己以后，捏了捏兜里的十块钱“巨款”十，这是她舅舅顾城在回来的路上塞给自己的，说是让自己买点吃的。现在，她正好用这十块钱出去探探行情。 云初语出了家门，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右转，向东沿路走。因为她记得昨天回来时，这个方向是通往港口的方向，很多人一大早都要赶到港口开始一天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