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孟建咦了一声:“你们都认识?” 徐庶点头:“不仅如此, 他们也认识孔明。” 石韬惊讶:“那可真是太巧了。” 他们都认识诸葛亮诶! …… 司空府。 曹初此时正在屋内鼓捣着一个身侧侍婢从未见过的东西。 “扇面给我。”曹初手一伸,随口吩咐道。 侍婢忙不迭递上。 最后完成固定好扇面的步骤,一把这个年代还没能出现的折扇就被曹初成功做出来了。 倒不是她不想改变其他的诸如纸张之类的东西, 关键是曹初还真记不得这些,本就不甚熟悉, 过了那么多年没被忘得一干二净就不错了。 之所以做这把折扇, 还是因为上回她不小心把郭嘉扇子上的羽毛给揪掉了,这才灵光一闪想起来的。 半柱香的时间后, 曹初的指腹划过冰凉的扇骨, 满意地点点头。 “这扇子的样式,还真未曾见过。”侍婢好奇道。 “好看吗?”曹初打开扇子。 侍婢抿唇一笑:“好看。” “成。”曹初把扇子合上, “那我就拿这个赔给郭祭酒了。” 既然她不小心把人家的扇子弄坏了, 当然得赔。 此时郭嘉应该在曹cao那里议事。 曹初把折扇握在手里,往里面瞧了一眼,随即立在外面等人。 却不知是这次议事太过重要还是如何, 人半天都没出来。 此时天色渐暗, 曹初上半身倚在墙上, 脑袋偏向一侧,昏昏欲睡。 忽然,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面上轻轻拂过, 带起一丝微痒的感觉。 曹初脑内一片混沌, 下意识抬手赶了赶。 谁知刚消停了几息,脸上微痒的感觉又来了,并且大有一副不弄醒她不罢休的气势。 曹初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连忙伸手夺过了来人的作案工具——羽扇。 “伤好了吗?”郭嘉问道。 曹初点头,把折扇塞道他手里:“赔给你的,羽扇我拿走了哦。” 郭嘉望了望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把它打开。 “诶,你怎么知道是这么开的?”曹初睁大眼睛。 “你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郭嘉挑眉。 曹初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半天:“……是吗?” 郭嘉解下外袍给她披上:“快到宵禁了,你早些回去罢,别冻着。” “等等。”曹初把外袍重新披回他的身上,眉眼弯弯,“郭祭酒莫不是忘了身子不好的那个人是你才对,万一冻着了可不行。” 郭嘉用扇骨点着手心,轻笑:“那我可走了。” “嗯。”曹初点头,望着他的背影。 …… 曹cao的军队很快就出征了。 袁绍的数十万精锐在官渡一役已经消耗不少,不乘胜追击,难道还要等袁绍喘气喘完了再打吗? 即使此时袁绍尚且势大,可曹cao必然要夺取一些重要的地方来图谋日后与他的对抗。 医馆内,张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随军。 这时,有人跑到医馆来告诉华佗——先前被他医治过的那个广陵太守陈登病死了。 麋竺还是因为华佗医治过陈登才有底气给曹cao推荐他,结果这会儿陈登却身死,曹cao肯定要追究这件事。 华佗一拍脑袋:“哎呀,坏了,我给忘了!” “你忘了什么?”张机转头,蹙眉道。 “先前我说他三期后病会复发,若寻不到人可以来寻我。”华佗努力回忆。 张机挑眉:“然后呢?” 华佗叹气:“然后我给忘了……” 陈登的死因就是因为旧疾复发,恰好华佗给他治完一次就把人给忘了,这才咽了气。 张机:“……” 得亏你不随军。 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波折,在曹cao伤心完之后很快就被揭过去了。 若说戏志才的死让曹cao痛心至极的话,那么陈登之死便是让曹cao感叹良久。 曹cao送走的人有很多,像是黄河冲刷石子,一个接一个,却并不是人人都能够让他落泪悼念的。 就在大军行至东郡的时候,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传了过来。 袁绍率七万步骑南下。 曹cao都快打到他家门口了,袁绍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不过袁绍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就命人驻守在仓亭津以逸待劳,等着曹军行得人疲马乏的时候主动出击。 仓亭津位于白马津和延津的东北位置,是与后二者同样重要的黄河渡口。 曹营。 张郃自请为先锋:“我本为袁公帐下,熟知仓亭地势,主公于我有知遇之恩,郃当万死不辞!” 曹初望着他脸上的神情,默默思索。 确实如此,张郃的作战方式就是善于利用地形,若他出击仓亭津,不说事半功倍,至少能省下很多力气。 她下意识地望向曹cao,但是曹cao却拒绝了张郃的请求。 用他的话来说,张郃刚降曹不久,如果曹cao转头就让他去对付原先的旧主,那岂不是有损于张郃自己的名声吗? “主公之恩,万死难报!”张郃感动道。 都这么感动了,张郃当然不肯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接着他就对曹cao表示自己不要名声,只要能为此战尽力就可以了。 曹cao把他扶起来:“我得儁乂,胜过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 言下之意就是默认张郃为前锋。 张郃的确没辜负曹cao,他率领前军利用地形优势,这才第一个照面就突袭了一把,抢占先机把袁军给打蒙。 这又不是春秋时期的打仗,还给敌方讲道理,诸如打之前要先喊一声才能开打的做法早已销声匿迹。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张郃早就深谙打仗的精髓,对敌人耍起流氓来不要太顺溜。 袁营。 “禀主公,我等坚守仓亭,奈何张郃攻势太猛,已有……溃退之势。” 袁绍握着竹简的手顿了顿:“张郃?可是那个降曹的张儁乂?” “正是。” 袁绍本就因先前败给曹cao而郁愤,如今仓亭又被他夺了过去,心头更是生起了一种无名火。 这张儁乂……方才从他帐下离开不久就迫不及待地为曹cao效力,怎能不让袁绍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 他握着竹简的手缓缓收拢,力道极大,越捏越紧,最终竟是把竹简捏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断裂的竹片划破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滑落,最终化作指尖的一滴,溅落在地上。 …… 是夜。 曹初方才想睡下,却突然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道异响。 她披上外袍,把剑挂在身上,一把掀开营帐的帘子往发出声响的地方查看,心中疑窦丛生。 一个士卒正在偷偷摸摸烧着不知是布片还是纸的东西,用身子挡住了微弱的火光。 这会儿虽然已经有了纸,却因为技术的问题还未能普及,想来士卒手里捏的应该是布片。 曹初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对劲,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冤枉啊女公子!”士卒手一抖,手中的东西直接落入了草堆中。 曹初在布片落入草丛的一瞬间借着火光似乎瞄到了几个字,疑道:“你识字?” 士卒不敢说谎,点头如捣蒜。 曹初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其他人知道你识字吗?” 这年头识字的人并不多,而在那些士卒中识字的更是稀有。 士卒摇头。 曹初继续追问:“平日里跟着谁的?” “跟着……曹将军。”士卒脖子一缩。 “哪个曹将军?把话说清楚了!”曹初见他还想蒙混过去,语气一冷。 “曹仁将军。”士卒抬头瞄了她一眼,回答道。 “行。”曹初抱着剑,微微颔首,“自己选一个吧,是押你去见曹仁将军,还是押你去见我父亲?” “女公子,我……小人真没写什么啊!”士卒苦着脸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