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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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羽阁下!”他忍不住失声叫道。 啪的一下,镜子彻底碎裂! 音羽原本盘腿坐着,此时直起身体,罕见失态。 “他发现了我们的方位!”藤川面色苍白,没想到这面古镜竟然不堪一击。 “不,他没有。” 音羽已经冷静下来,只是脸色还有点阴沉。“他只是会言灵术。” 藤川一惊。 言灵术,顾名思义,就是术法附着在音节上,通过语言来实现攻击。 这种术法在日本不少作品里都有展现,但实际上,精通言灵的人少之又少,这门传说由天照大神亲授的术法,直至如今,就藤川所知,整个日本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融会贯通,即便略有涉猎,也顶多只能启用其中几个音节。 但龙深的言灵术,显然已经到了“言出必践”的境界。 最重要的是,现在镜子碎了,他们就没有办法察知对方的位置和状况。 看着音羽阴沉的神情,藤川放轻呼吸,心里胡思乱想,却没敢说出来。 吴秉天那边,他并没有像龙深在镜像里看见的幻象那么落魄,不过处境也不算美妙。 他正身处骷髅血海的结界之中,与诸多魔物交手,手中一条龙骨鞭卷住魔物的脖颈,一收一拧,魔物哀嚎四散,但随即又有更多的魔物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宛若潮水滔滔不绝,放眼望去,视线之内一片血红,俱是枯骨血rou堆起的海洋,数之不尽的魔气将天空覆盖,把乌云也化为血云。 吴秉天再厉害,终究是一人之力,总会有气衰力竭的时候,而音羽既已化魔,魔气自然源源不断,取之不竭,除非他找到破除结界的关键,否则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耗神而死。 他持鞭的手依旧很稳,步伐也依旧稳健,但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呼吸已经比之前微有急促。 音羽面前有两面古镜,龙深那面虽然碎了,还有吴秉天的一面。 吴秉天的气息一有变化,立马就落入他的眼中。 “看来吴局长比起龙局长,还是略有逊色啊。” 他的声音重重叠叠,传入吴秉天所在的结界内。 话语如同诏令,瞬间化为魔音,引得无数魔气疯狂四窜,魔气所化的潜行夜叉与骷髅士兵从血海中立起,大军般攻向吴秉天,一波倒下,又有一波涌上,吴秉天单只站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分毫,但凡那些魔气有一点沾身,就会污染他的神智,令他陷入败局。 听见音羽的话,吴秉天冷笑一声:“有本事你进来试试!” 音羽当然不会进去试,他只是乐于看着吴秉天如困兽一般,疲于应付那些永远杀不尽的魔物,比起龙深那边的波澜不惊,还是吴秉天那边有趣得多。 藤川葵低声道:“阁下,他们第一批来的人里,还有一个人,我们始终找不到。” 音羽淡淡道:“不必管他,他顶多隐藏在某处,等龙深和吴秉天快不行了,他自然会按捺不住跳出来的,到时候一起收拾。” 藤川葵恭敬应是,微微垂下头:“那北池……” 音羽瞥他一眼:“你确定想恢复你那女弟子?” 藤川伏下身体叩头道:“北池从小被我养大,与我女儿无异,她天资聪颖,若能调教得当,以后定会是日本第一阴阳师,可恨被中国人所伤,如今才只能卧病在床,求阁下看在我忠心不二为您效劳的份上,救她一命吧!” 音羽:“我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魔气注入,令她也化为半魔之体。” 藤川微微震颤了一下,沉默半晌,仍是坚持初衷:“只要她能醒来,恢复神智,我在所不惜。” 音羽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但这个笑容一闪即逝,藤川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 “那好吧,你将这个盒子拿去给她,她只要吸收了里面的魔气,那些陈年旧伤,很快就能痊愈。” 藤川大喜:“多谢阁下,藤川感激不尽!” 他得到音羽的准许,迫不及待起身离开,拄着拐杖往外走出,穿过回廊,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面,推门而入。 北池绘,那名在长白山上惊艳登场,却最终身受重伤,铩羽而归的天才少女,正静静地躺在里面,安静沉睡,生死不知。 自从归国之后,北池绘因受伤过重,时时咳血,连带她的两只式神也衰竭消散,更不要说施展阴阳术了,连起身走动都有困难,藤川想尽办法,却束手无策,后来远赴银川破坏石碑,也是为了求音羽救北池绘,可没想到最后连自己也差点没命。 他一心想要救这名弟子,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情同父女,更因为北池绘是藤川所有弟子里最出色的一位,若无意外,北池绘将会继承本流派,继续将流派发扬光大,有北池绘在的一日,就意味着流派不致衰微,藤川的名字也将永远流传下去。 藤川很明白,他自己已是秋后残阳,其他弟子也都在与特管局交手的过程中,死的死,伤的伤,他们的天资能力,更比不上北池绘,能够复兴流派的唯一希望,就全在这名女弟子身上。 拿到音羽给的盒子之后,藤川十分兴奋,一路揣在怀里,来到北池绘的身前。 他将服侍汤药的童子屏退,小心翼翼拿出盒子,按照音羽的丰富,将盒子放在北池绘的鼻翼下,然后打开。 黑气从盒里漫出,很快顺着北池绘轻微的呼吸蹿入她的鼻腔之内。 音羽现在已经是魔物,他的力量之强大,藤川亲眼所见,就连他之前打不过的龙深,也都被困在结界里,寸步难行,如果北池绘成为真正的妖魔,实力势必比之前更为厉害,而北川流派的地位,也将继续稳如磐石。 藤川盯住北池绘,紧张之余,又生出一丝期待。 当魔气被少女悉数吸收,黑气顺着皮肤表层的脉络缓缓流向全身,北池白皙的面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黑气在她的皮下慢慢流动,被身体吸收,肤色又慢慢恢复白皙,甚至比之前还要白。 睫毛微微一颤,少女终于睁开眼睛。 “绘!”藤川忍不住出声,他期待地看着得意门徒。“你感觉如何?” 少女面露茫然,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师父?” 藤川:“是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觉身体里面的力量进一步增强了?” 北池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柔软洁白,十指纤纤,一切似乎与她生病前一样,又似乎有了很大改变。 她的身体不再感觉酸软无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也不再疼痛,随之传来的是身体里澎湃叫嚣的力量,那些力量汇聚到一处,无不在向她传递一个讯息。 “我饿了。” 藤川一愣。 “我去让人给你做些吃的来,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终究是有些心软,没有像对其他弟子那样严苛地对待眼前少女,抬手将她散乱的刘海拨到耳后,就要去叫人。 但在这一转身,他却忽然感到后背一痛。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像是皮rou骨血被生生剜开,痛彻心扉。 藤川低下头。 他胸口的位置凹了一块,一只手从他后背穿入,将心脏掏走,血从后背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后背,流到地上,渗入榻榻米中。 身后传来咀嚼的动静,藤川缓缓转头。 “绘……” 北池绘正一口一口,津津有味地吃着热腾腾的心脏,那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在她口中仿佛成了人间美味,娇美的脸上流露出餍足的神色,她甚至顾不上抬头去看藤川一眼,还怕对方来跟自己抢食物似的,很快整颗心脏就完全被她吃了进去。 她甚至伸出舌头,将手上的血污一点点舔去,连指甲缝都不放过,粉红小舌与白皙指尖形成一种近乎情色的暧昧,但屋子里却一片死寂,没有人能欣赏这一幕。 “师父,你的心脏真好吃。” 北池绘终于把手指舔干净,她抬起头,朝藤川露出满足的灿烂笑容。 砰地一声,藤川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犹带着无法置信的震惊与恐惧。 北池绘伸出手指,在她师父后背仍在流血的伤口处沾了一点,送入口中,咂咂嘴,似乎感觉味道并没有刚才那么好,就没有再动,她慢慢站起来,身姿娇弱,摇摇欲坠,仿佛一个久病在床在小女孩,无害而温柔,迷茫地打量四周,半晌之后,才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去。 而倒在地上的藤川,再也没能动弹过。 几分钟后,其中一面墙壁发生扭曲震荡,一个人出现在房间内。 年轻男人走向藤川,蹲下身看了片刻,摇摇头,啧了一声:“被最心爱的徒弟这么杀死,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了。” “我觉得这报应还算便宜他了。” “谁!”骤然听见第二个声音,鱼不悔下意识望向声音来源,手中已多了把剑。 “才一阵不见,你连老熟人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又有一人从另外一面墙壁中“走”出,正是跟着吴秉天和龙深一道过来的唐净。 唐净在东京与龙、吴二人分别之后,先去了京都停留几天,然后才来到热田神宫应聘。 神宫每年会招聘一些兼职巫女,在旅游季时帮忙兜售商品,招徕顾客,唐净的女装扮相与流利日语自然很快得到通过,不过这种兼职的巫女身份受限,一般无法进入神宫禁地,唐净利用这个身份,迷惑了一位神官,让对方给自己留出一个位置,帮忙送祭品进来——神宫每隔一段时间,会固定派人送些瓜果点心进来。 根据传言,每次被指派这项工作的巫女,偶尔会有去无回,被此间的主人看中留下,进行更高境界的修行,但也有另外一种传言,说是这位神秘人士喜欢吃人心,所以那些有去无回的巫女,八成已经凶多吉少。 唐净知道后面那种传言才是真相,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装出一副向往神秘,崇拜强大的样子,主动向神官毛遂自荐,对方可能知道一些内情,还暗示她不要犯傻,但唐净完美演绎了一个中二女生的性格,死缠烂打非要进来送东西,神官只好同意了。 于是别人都是偷偷摸摸潜进来的,只有唐净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他进来之后,不敢贸然往核心区域走,先把周边布局摸了个遍,结果就撞上鱼不悔。 鱼不悔看见他,惊讶道:“你也来了?” 唐净点点头:“还有龙局和吴局。” 鱼不悔:“丁岚死了。” 唐净:“我们料到了,他的魂灯灭了,李映呢?” 鱼不悔:“他应该还活着,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三人也是分头进来的,他们两个会合过,丁岚为救李映,以身挡下致命一击,当时情势,如果我露面,就会多一人失陷。” 唐净叹道:“你的选择很明智。” 鱼不悔静默片刻:“但我一直很后悔,如果当时我出去,也还有一定的机会救他们,现在却完全失去机会了。” 唐净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没有,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鱼不悔:“音羽这老不死已经化魔,还有天丛云剑护体,很难对付。” 唐净:“大不了杀他个同归于尽呗,来都来了,还怕什么!” 鱼不悔:“听说你的小情人也在这里。” 唐净苦笑:“也许见了面,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鱼不悔:“龙局那边怎么安排?” 李映被俘之后,鱼不悔就一直潜伏在这里。 这里在核心结界之外,又在音羽地盘之内,是最安全的地方,单凭他一个人,很难救人的同时,再把音羽给杀了,如果单单只是救人,杀不了音羽,那么音羽肯定会提高警惕,下次再要动手就更难了,所以他只能选择等待,等特管局派人过来。 “没有安排,进来之后见机行事。”唐净摊手。 鱼不悔无语,心说你们可真随意。 不过他也清楚,此地情况复杂,自己与丁岚他们进来之前,未尝没有周密的计划,可进了里面,所有计划都是行不通的,的确只能见机行事。 “那小姑娘,还追不追?”他问道。